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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赌命剑客-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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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三夫人!”
  狄秋芸用力喘一口气,她打量谷鏖双,戚容道:“你……你的伤……也很重……。”
  谷鏖双勉强一笑:“阴阳两途上,谷某有幸为夫人相伴护行,这是谷某之福。”
  狄秋芸痛苦的道:“我很抱……抱歉……谷……谷执……。”
  狄秋芸的声音倏歇,她的螓首斜仰在谷鏖双的臂间,含恨而殁。
  谷鏖双的身躯忽然一阵颤抖,他神情怆然,伸手为狄秋芸阖上眼帘。
  这时候,谷鏖双看见有一道人影朝他接近,他下意识想抓住金笔,可是他什么也没有抓到,反而被一片沉黑给掠走了。
  这桩意外很快便传至九江的展家船坞总堂,展毅臣立即派遣熊抱琴飞骑赶至苏州驰援。
  他们一方面将这批官货紧急清点上船,另一方面则与金鼎帮周旋摊牌。
  在这段时间,他们忙看善后伤亡,同时也派员寻访谷鏖双的下落。
  十天之后,谷鏖双托人送来一封告安的信,原来他垂危获救,正在一处静僻的村舍疗伤。
  没有多久,“金鼎帮”也由于事机败露,被官方及展家船坞两头夹击,坦承作案经过,终告帮毁人散。
  当这场意外摆平之后,展毅臣的苦恼却接踵而至。
  面对童年的玩伴,长时的知交,同时也是事业的多伴,展毅臣对于处置宗达智的失责,倍感心痛及为难。
  依照展家船坞的律规,宗达智论过问斩,可是这道刑令让展毅臣如何开口呢?
  就在事变之后的三个月,展毅臣将死难弟兄的神位安置于祠堂,并请高僧诵经祀祭的当天,宗达智自请了断了这场公案。
  那是在法事完成的时候,展毅臣坐在太师椅上,以凝重而沉威的神情换来宗达智。
  宗达智首先向死难的弟兄之神牌前,叩三响头,然后他转向展毅臣长跪伏拜。
  “总瓢把子,宗达智临难失节,有亏职守,不但害死了许多弟兄,同时也玷辱了船坞的盛名,宗达智自知罪重如山,百死难赎,不敢涎颜苟活,仅求总瓢把子法内施恩,准许属下自裁!”
  展毅臣的两手用力握紧椅子的扶手,他的指节泛白,手背也暴露一根根的青筋。
  时间彷佛蜗牛背驮着重壳缓缓捱移,祠堂里阒静无声却弥漫一股迫感,足可令人窒息。
  虽然这一段时间并不太长,可是展毅臣的内心却遭受似一个世纪那么长的鞭挞,他甚致不知道他是如何让那个简单却沉痛的字眼迸出于他的齿缝“准!”
  宗达智感激的望了展毅臣一眼,他恭谨谢恩之后,拿出预先准备好的匕首,刺入自己的心窝。
  登时,血溅如花。
  展毅臣离开太师椅,走到宗达智的遗体前。
  宗达智的右手犹握着露出于胸膛的刀柄,展毅臣一手握起宗达智的右手,一手拔出他胸上的匕首,然后低唤一声:
  “达智!”
  展毅臣将宗达智的手轻轻地放在血迹殷然的胸瞠上,接着他站起身,转向忍悲肃立的宗达仁及宗达勇。
  展毅臣举起双臂,分别拍着宗氏兄弟的肩,他们同时都得到发自双力的讯息宗氏兄弟的肩绷硬如石,展毅臣的手却微微颤抖。
  展毅臣哑的道:“收殓达智哥吧!”
  宗达仁和宗达勇躬身应道:“谢总瓢把子!”
  展毅臣倒抽一口气,他挥一下手,疾步走出祠堂。
  就展家船坞而言,事情至此可以算是结束了,然而,对宗碧瑶来说,父母双亡,仅仅是悲剧的开始。”
  由于母亲多年受宠,使得大娘王氏及二娘卢氏的心中始终积忿不平,他们为了支开眼中钉也为了贪图男方的聘礼,便将宗碧瑶遣嫁与口碑甚差的浮浪鄙夫。
  没有多久,王氏和卢氏因为不睦而离散,一个家因此而支离破碎,而宗碧瑶由于没有娘家可以依附,她的日子陷入了无尽的苦难之中,在那段身为人妇的岁月里,宗碧瑶饱受夫家的欺凌,虐待,冷眼及嗤笑。
  往事如烟,而如今:“碧瑶姊有没有孩子?”连丝藕的声音含有一丝隐痛。
  “一个儿子。”
  “她舍得?”
  “由不得她,孩子是夫家的命根子。”
  连丝藕别转螓首,她的呼吸变得不太规。
  “连姑娘?”展千帆凝视她。
  连丝藕涩涩的道:“为什么同样的悲剧总是代代的轮回下去呢?”
  “同样的悲剧?”
  “当年我娘也是被先祖母赶出家门,十多年来,音讯全无。”
  展千帆目光柔和:“我能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连丝藕露出无奈的笑容,鸡皮鹤发的老妆不掩她雍容的风华,就那么轻轻点首,缓缓的道:“很平凡的故事——不考有三,无后为大——婆婆渴望抱孙子,偏偏娘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为了这点,婆婆十分不满我娘,而爹又倔脾气、不论婆婆施软的,来硬的,爹爹就是不肯再娶小纳妾,婆婆因此而更不能谅解我娘,她认为是娘在从中作梗,阻挠爹爹再纳偏房,于是婆婆一遍又一遍的责备娘,她动不动就请出家法,搬出神牌,把娘折磨得如惊弓之鸟,只要娘一听到婆婆的声音,她就吓得全身发抖。在我的记忆里,娘的日子是一连串泪水和责罚的累积。而我八岁那一年的秋天,爹爹出远门不在家,我听见婆婆在娘的房间里,时而踩脚大骂,时而放声大哭,其间还夹杂着许多奇怪的声音。就在那天晚上,娘忽然跑来找我,她抱着我不停的哭,一直重复念看我的名字。那时候,我的心中满布着不祥之云,果然,第二天早上,我娘就失踪了。”
  展千帆轻声道:“这件事给你的打击必然不小。”
  连丝藕淡淡一笑,道:“也还好,我爹十分宠爱我,他让我忘了失母之痛。”
  展千帆盯视连丝藕一段时间之后,他吐出两个字:
  “嘴硬!”
  连丝藕愕然看着展千帆:“嘴硬?”
  “是嘴硬!”一道苍劲的声音传来。
  展千帆起身迎视一名年逾六旬,中等身材,相貌堂堂威严的劲装老者。
  “达仁伯好。”
  宗达仁打量展千帆和连丝藕,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樊老爷子安,樊夫人安!”
  展千帆倒还泰然自若,连丝藕则有些羞涩。
  “达仁伯,您取笑我不打紧,连姑娘云英未嫁,您可别欺负晚辈了。”
  “碧瑶说你‘老态’样子,果然没错!”
  展千帆欠欠身,他以手示意推坐,自己也整衣入座。
  “家人可安?”
  “托福,一家子尚称粗安。”
  “二伯母的腰疼有没有好一点儿?”
  “你二伯母的腰疼是老毛病,说不上好坏,横竖是跟着天气转的。”
  “不知达勇叔近来可好?他是否有来信?”
  “前天我收到他的信了,成都那儿尚称平静。”
  展千帆点点头,指向连丝藕:“这位是——。”
  “我知道,听碧瑶提过了。”宗达仁听头面对连丝藕:“连姑娘,我与明凤兄有数面之缘,彼此相谈也甚为投机。令尊身故,我因事缠身未能亲自吊唁,一直引以为撼,今日得见故人明珠,虽然只是故友千金,却也颇感欣慰。”
  连丝藕道:“晚辈不知达仁伯与先父论交,失礼之处请伯父海涵。”
  “明凤兄每至鄂城,必然见访,我曾经听他提及家门憾事,他也曾经托我寻访令堂的下落,令堂娘家姓池,闺名真真,我没有记错吧?”
  “是的,达仁伯,先父既然将此相托,足见交情非凡,请客晚辈重新见礼。”
  “千万不可,丝藕——你爹一向这么唤你,我也恃长,就这么叫你吧——你今儿的模样,还是别见礼的好,免得我坐立不安!”
  连丝藕回报宗达仁一抹温顺的微笑。
  展千帆终于能够插上话,提出他的讶异:“敢情达仁伯与连老前辈是旧雨故交,怪不得一进门,便附和我的见解。”
  宗达仁的脸上浮现出遥思:“我记得明凤兄曾经跟我提过,他那个独生女儿什么都好,就是使起性子来的时候,便硬逼得他把娘找出来,整得他这个做爹的常常是落荒而逃,好不狼狈。”
  连丝藕低俯螓首:“当时晚辈年幼不更事,常惹先父难堪。”
  展千帆的眼中闪逝一道悸痛,他暗吸一口气,然后说道:“既然连老英雄和达仁伯是故知,我宽得达仁伯应该找个机会将明邦、明家,明城以及明慧介绍让丝藕认识认识,达仁伯您说对不对?”
  连丝藕不禁飞快的看了展千帆一眼,她发觉展千帆在不自觉中直呼她的名字。
  一旁的宗达仁也没去注意称呼上的改变,他迳自颔首道:“没错,这是应该的。丝藕,哪天由我作东,请你来见一见我那几个不成材的儿女。”
  “这是我的荣幸,但不知达仁占有几位令郎?几位千金?”
  “我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七个孙子,九个孙女,而我那个老大——明邦今年也刚当上祖父了。”
  “哦!看不出达仁伯已经做了曾爷爷了。”
  “我业已六十出头,做曾爷爷并不稀奇。”宗达仁说着,望向展千帆,他们的眼中同时交错哀痛之芒:“总瓢把子在八月份到鄂城处理事务的时候,他曾经抱过我那个曾孙女儿,当时,毅臣笑得比我还开心,而且他一直抱着小乖卉儿,舍不得放下来,没想到……没想到……鄂城一别,竟成永诀。”
  宗达仁说到后来已经语不成调,쿀泪盈眶了。
  展千帆别过头,漫视屋外。
  宗达仁迅速拭掉眼角的湿痕。
  “我听说家难当时,你负伤而走,伤势十分沉重。”
  展千帆转视宗达仁,道:“我活着来见你,履践我曾经对您许下的承诺了。”
  “我一得到恶耗,几乎天天上清观来打探消息,我听到传言,盼归和你在一起?”
  “没错,我正护送嫂嫂去一个游建成无法侵扰的地方。”
  “我能知道是哪儿吗?”
  “当然可以,是汉阳。”
  宗达仁扬一扬眉:“安郡王府?”
  展千帆点点头。
  “盼归好不好?”
  “嫂嫂有孕了。”
  宗达仁跳了起来:“你说什么?盼归有孕了?”
  “达仁伯,这件事暂且不要声张出去,我不能让嫂嫂有丝毫的意外发生。”
  “我了解!”宗达仁喜极而泣:“毅臣可以瞑目了,展家……展家有后了……千舫到底当爹了……。”
  展千帆垂下目光,他顿了一下,问道:“目前各处分舵的情况如何?”
  宗达仁压抑激汤的情绪,说道:“就我这儿而言,三洙会已经有人来怂恿我趁机自立门户,而绿衫会的四少东则明摆着要抢咱们的码头,至于石船帮的表现还算友善,姚帮王曾经托人传讯儿,他表示他不便阻拦绿衫会和三洙会的胡闹,不过,他和总瓢把子私交甚笃,再说他十分欣赏你和千舫,尤其是姚当家曾经知道你协助他的手下大将石老八,捉到一个玩假赌的游……‘油葫芦’,也废了那人一臂之气,所以他绝不会趁火打劫,只是他碍于其他的顾忌,也不便公然协助我们,希望我们能够谅解。”
  展千帆目射精芒,一闪即逝:“长江四霸天多年来势力均衡,彼此牵制,谁也不敢得罪谁,而今展家虽然出事,船坞的力量仍在,三洙会和绿衫会却悍然作态,未免太急燥了,恐怕中别有玄机。”
  “你认为——?”
  “我不做无妄的猜测!”展千帆移转话题:“总堂的情形如何?”
  “我收到讣文和招安书!”宗达仁目光冷厉,咬牙道:“那个下三滥有胆量血口喷人,我发誓我会拔掉他的舌头,抽他的筋。”
  展千帆闭一下眼睛,他了解宗达仁指的是哪一桩事情。
  “我听碧瑶姊说,钱大人并没有发下海捕公文。”
  “是的,钱宸奂与你的交倩想必不凡,所以他一直压下游建成那种的讼案。”
  “钱大人是父母官,平常走走,拉拉感情,是有的,只是深交却谈不上。”
  “然而看钱宸奂的作为,他似乎相当坦护你。”
  “如果钱大人存心相护,那么他的理由是什么呢?”
  “会不会是燕老爷子出面代你斡旋的?”
  “锦堂伯父?”他说的当然是燕盼归父亲
  “我这儿一得到总堂出事的消息,明邦和明城便赶往袭阳告急了。当然,他们也同时负起守护燕老爷子安全的责任了。前些天我收到燕老爷子的飞书传言,他提到在官面上他还说得上一些话,请我们务必悉心照顾大少奶奶,另外,他也叮嘱我们查访大少的下落并且平反你的冤屈。”
  展千帆沉重的道:“据我所知,钱大人与锦堂伯父并无深交,若是劳烦锦堂伯父为我折节央情,我的负咎就深了。”
  宗达仁劝慰他:“官场现实,没有白送的人情,我相信事情的真相会浮现出来的,你先别烦心。”
  “怕只怕展家没毁在游建成的手里,反而毁在这份隆恩中了。”
  “千帆,横竖现在操这份心也没有用,江湖儿女讲究的不外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觉得这时候的当务之急是向游建成讨回公道!”
  “达仁伯,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事情。”
  “担心?”
  “请听我说,达仁伯,船坞总堂虽然出了意外,可是我展家船坞的招牌还在。”
  “没错,千帆,我们也都是展家船坞的一员,为了故主,为了千舫,更为了你和盼归,我们各分舵的总领正打算兴……。”
  “兴师问罪?我不许!”
  “千帆,是非曲直会该分个清楚,圣人不禁弟民伏罪的王者之师。”
  “别把名目弄大了,达仁伯,展家船坞是在江面讨生活的江湖组合,我们请弟兄为船坞工作,是要给各弟兄活路,并不是要买他们的命。如果毁了一个船坞,却能够保全所有的弟兄,那么我拼着成为展家的不肖子孙,我也会考虑那么做的。”
  “悖逆!”
  “请息怒,达仁伯,事情不会演变到那种境地的,因为船坞一旦毁了,许多弟兄的生路也将跟着断了!”
  “你明白就好!”
  “然而我更明白展家船坞最珍贵的资财就是每一名忠诚的弟兄,若是折损了这些弟兄,展家船坞即使驱走了游建成,它也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为了妇人之仁,你就要把展家的江山拱手让人?”
  “达仁伯,游建成在讣叉土还是以孝甥自居吧!”
  “他是狗脸皮厚,我相信教臣英灵有知,他也不会饶过那个逼害他爱子的畜牲!”
  “这一点我完全承认,然而我展家船坞的招牌还在,那是我展家留传七世的家业,达仁伯,请您相信我,我会要回船坞,我会要回整个完好如初的展家船坞,而不是一个空架子。
  如果现在各分舵的弟兄同声指伐游建成,在外人的眼中那还是一场夺权内哄.,正好让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野心贼子伺机牟利。达仁伯,展家船坞并非仅是江湖上的帮会,它更是一个祖业。冤仇固然重要,祖业的延续却不容忽视,我相信爹若在世,他一定视家业的保固为首要之务。另外,达仁伯,您十分清楚,前年我来找您,与您做一番恳谈,预伏今日的这着暗棋,我并不是为了复仇雪,而是为了家祚绵延。”
  宗达仁痛楚的道:“千帆,你知道知道,你这是逼我舔颜事仇?”
  展千帆的脸部一阵抽动。
  “对不起,达仁伯,你和达勇叔与展家船坞世代交谊,你们的动向及决定,将会影响船坞的兴衰存亡,我请求您和达勇叔忍辱负重,代我劝诫各处的弟兄稍安勿燥,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我一定重回九江。”
  “好吧!千帆,既然你搁下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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