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天,我自己的神话-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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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能够清楚地听到对方的马蹄声了，伊撒克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来者应该不是善意的，因为对方和自己方面一样没有使用任何照明。对于纵横圣域的马贼来说，借助黑夜的掩护突袭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一般的商队或者军队是不会在夜间赶路的，而且就算赶路也不会没有丝毫的照明。伊撒克甚至猜测出对方应该是某个曾经受到法希德部落侵扰而意图报复的沙驼部落，因为除了沙驼人之外，几乎没有哪个民族能够拥有那么多在夜间没有照明的情况下仍然能够丝毫不乱的马术高手，而马术同样高超的突厥、匈奴等民族就算在向敌人冲锋的时候也是向来唱着欢快的战歌，打着响亮的呼哨，只有沙驼人才会默不作声地将死亡突然带给自己的敌人。对面的人马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伊撒克握紧了手中的弯刀，，杀戮和征战就是他生命的全部，他举起了弯刀，准备发出战斗的号令。
对方显然没有在黑暗中发现自己这支静立不动的队伍，依然向着自己冲了过来。听着他们的马蹄声，伊撒克突然发觉了有点不对，对于他这样的在马背上长大的高手来说，来人的马蹄声的怪异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应该是没有骑手的空马发出的蹄声。他一下子推断出对方的身份，对于真正的驯马高手来说，让马匹在夜间没有视线的情况下狂奔，更能够促进马匹的奔跑能力和在战场上面对危险时不退缩的勇气，来人应该是附近的牧场的马队。他刚准备亮起火把，好让对方知道自己的位置，就听见身旁的破空之声，一支利箭擦着自己的脑袋飞了出去。寂静的夜里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声，显然这支没有经过自己命令擅自射出的箭造成了对方的伤亡。他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只有纳赛尔这个混蛋王子才能根据对方的马蹄声准确地判断出骑手的位置。在疾奔的马上中箭落马，骑手活下来的几率不比面对一只发怒的龙大多少，就是没有射死恐怕也会掉下马来被马蹄踩成肉泥。
受到突然袭击的马队立刻传来了伊撒克听不懂的语言的叫喊声，几支利箭很快向着纳赛尔的弓弦发出响声的位置飞了过来，凭借过人的听觉，伊撒克用手中的弯刀替纳赛尔磕飞了一支擦过他身边的箭。纳赛尔的弓弦再次响起，显然他在刚才射完之后马上移动了位置，对方又是一声惨叫。现在两支队伍相距已经只有百步了，虽然天边还没有日出前的红晕，不过双方已经能够依稀看见对方的人影了。伊撒克挥动弯刀，口中发出攻击的命令，岩石一般立马原地的黑色积雨云佣兵立刻变成了暴雨前的狂风，呼啸着向着对方冲了过去。马群相错，呼喊声，惨叫声，兵器相交声奏响了战斗的奏鸣。
战斗很快结束了，对方虽然也是马上高手，但是只有三十多人，又是受到突然袭击，经过了马群的第一次交错之后就留下了将近二十具尸体，幸存者借助那些无人空马的掩护向着东方逐渐亮起来的地平线撤退了。伊撒克没有命令追赶，因为他知道在这宽广的草原上要追上一群拼命逃跑的马上高手的困难有多大。不过纳赛尔的弓箭又显示了威力，射倒了一个逃跑者的马，骑手因为惯性飞了出去，在地上打了个滚，飞快地爬了起来，另外一个逃跑者掉转马头想回来接应，又被纳赛尔射中肩膀，栽下马来。几个佣兵冲了过去，将他们围住。伊撒克检查了一下己方的伤亡，三人死亡，两人受伤，其中一个少了条手臂，不过幸运的是性命不会有大的威胁，血很快止住了。他转头用郑重的口气对纳赛尔说道：“王子殿下，因为你的弓箭我们打了一场本来没有必要打的战斗。”纳赛尔悻悻地收回本来以为会受到夸奖的笑脸：“我……我有点兴奋，拉弓的手一松就……”二王子辛巴达开口为自己的弟弟圆场：“纳赛尔你的确太卤莽了，不过还好我们有英勇的黑色积雨云，没有人能在马背上战胜沙驼族的勇士。”
伊撒克没有理会辛巴达的奉承，策马上前，借助拂晓的光亮打量着被佣兵压过来的两个俘虏。居然是两个姑娘，不过她们没有自己意料的那样草原游牧民族的打扮，她们的打扮自己只在圣京里见过。被马背上的敌人包围，先前落马的姑娘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将手中的兵器插在了地上，然后撕下自己的袖子给中箭的同伴包扎。伊撒克看着她插在地上的武器，低声说道：“我尊贵的王子殿下，看来我们遇到大麻烦了……”那把兵器比西方用的剑窄，双面开锋，只有神秘的东方大陆的人才使用这样的兵器……
第七章
呜呜响起的号角声中，雁门关的城门在没有商队出入的情况下打开，两个银盔银甲，骑白马的将军飞驰而出，身后是一队青黑盔甲的马家威震天下的青狼军骑士。所有的骑士没有丝毫的迟疑，一直朝着圣域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超看着身边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的二弟，虽然马家对子弟的要求就是在战场上绝对保持三个“冷”字——冷静、冷酷、冷血，但是自己的弟弟现在显然谈不上冷静。不过自己能够理解二弟现在的心情，马上要过门的弟媳被不知名的敌人偷袭，马队损失了二十多个好手，丢了二百匹上等好马，而且弟媳的两个侍女还被敌人俘获，是个男儿就不可能还保持冷静。还好弟媳没有受到什么损伤，不过那两个即将陪嫁过来的侍女将来很可能作为二弟的滕妾，这也能算是几大仇恨中的“夺妻”了，马超想到如果自己的妻子，凉州刺史韩遂的掌上明珠韩樱有了这样的遭遇，自己虽然比二弟多了几年的军戎经验，但是恐怕表现的也不会比二弟清醒多少。他也只有催动座下的名驹“雪影”，跟上在二弟没有丝毫体惜的鞭打下放蹄飞奔的“雪燕”，加快速度奔向圣京，好处理这件多年来没有发生过的针对华龙子民的袭击事件。在他们身后，三千青狼铁骑马蹄刨起的烟尘在空中飘舞。
为了避免被南宫家的人找到，为了任务不能离开圣京的王天只好连续更换落脚的旅店。偌大的一个圣京城，找一个人就好象海底捞针一样，只要自己够机敏，在目标到来之前避开南宫家的搜寻对王天来说还是多少有一点把握的。就算精英中对自己了解最多的云天也根本不会想到，自己居然能够通晓圣京所有流通的语言，所以如果南宫家顺着为数不多的华语通译的路子找寻自己的话，那么他们就是白费劲了。不过本那家伙给自己找的那些任务没有一个对自己胃口的，不是寻找某个权贵可能正在花街柳巷留恋忘返的儿子就是去迷雾森林寻找某些失踪冒险者的踪迹，虽然开出的报酬都很丰厚，但是不是自己不愿意做就是需要太多的离开圣京的时间，对于等待目标出现的自己来说会冒任务失败的险。到了最后，他还是决定去再去当一次魔兽猎人，尽量多弄点兽核，换成钱好继续自己的计划。太阳还没有升起，王天就离开了落脚的旅店，准备通过南城离开圣京，以他的脚力，去一趟龙之沼泽来回的时间能够保证在两天之内。迷雾森林外围的魔兽等级太低，而且显然经常遇到来此发财的猎人，很是不容易捕获。于是王天决定去和迷雾森林一起将圣域划分成日出、落日两块平原的龙之沼泽去碰碰运气，听说那些被异族称作“龙”的生物有喜欢收集财宝的习惯，弄到足够自己完成计划的资金应该不会太难吧？
黑色积雨云佣兵团来到圣京的所有人现在都列队站在圣京南门的门口，身着他们的标志性服装——全黑的沙驼长袍，只有头巾上的头箍白色的。伊撒克站在队伍的最前列，默默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身后来自法希德部落的三个王子身着华丽的沙驼长袍，脸上同样看不出任何表情。纳赛尔低声地问自己的大哥：“大哥，你说我们能度过这一关吗？”哈桑的声音显得很沉重：“我也说不好，不过伊撒克现在所做的应该是最可能解决这次的麻烦的方法了。”“最好的方法？叫我们站在这里等着华龙人过来？只要我们躲进了圣京，那些东方人难道还敢杀入圣京去追杀我们吗？”“华龙在圣域的边境上有三十万精锐的骑兵。”“可是他们不会冒触怒创世神的危险攻打圣京，而我们现在等于是把自己的脖子洗干净送到他们的刀口上去！”显然纳赛尔对现在的处境十分地恼火。二王子辛巴达的声音响起：“他们不用攻打圣京，只需要把圣京的出口全部封锁，我们就是跑不掉的了。”“那些华龙人真的会因为几个牧马的贱民而和我们勇猛的法希德部落开仗吗？他们不会这么愚蠢的。”“是的，他们也不会愿意打仗，但是东方人对面子的看重程度甚至超过了他们的生命。当年圣域最强大的狂风盗贼团就是因为劫掠了华龙的商队，三万多人一个也没有剩下，被华龙人的军队消灭的干干净净。狂风在袭击商队的时候从来不会伤害不反抗的人，受到袭击的华龙商人除了惊吓和财物上的损失，几乎没有伤亡，可是就足够让华龙出动重兵一直追杀到北方大陆的伏尔加河畔去消灭胆敢劫掠他们商队的人。我们杀死了二十多个华龙人，你说他们会怎么做呢？”“那我们干嘛不躲到圣京去，就算他们围困圣京，也总有退兵的那一刻，就这么等在这里，那我们不简直是在等死吗？”“笨蛋！”大哥哈桑有点发火了，“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解决，沙驼人从来没有只会躲到洞穴里去的老鼠，有的只是能够在天空翱翔的雄鹰。就算战死在这里，我们也不能侮辱勇士的尊严！”看着弟弟的手攥紧绷出的青筋，辛巴达解释道：“如果华龙人因为我们而阻止所有的沙驼商队进入圣京，那将会对我们造成多大的损失？我们在附近没有可以和华龙人相抗衡的力量啊，他们的人太多了。为了我们的部落，也为了我们的荣誉，我们只有自己解决我们弄出来的事情。”他望了望天空：“真主与我们同在……”
往日商队需要两个整天才能走完的路途，轻骑前进的青狼军只用了不到半天就已经能够看见圣京的轮廓了。一支马队迎面跑了过来，队伍前的旗帜告诉马岱，这是落日马场的人，于是命令放慢速度。青狼军和落日马场的马队同时减速，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转弯，会合在了一起，转头冲着圣京的方向停止了前进。“岱哥！”轻盈娇柔的香躯投入怀抱，丝毫不顾四周的众目睽睽，马岱只有紧紧抱住带着哭声的爱人，压抑住心中的激愤，一边打马脱离队伍，一边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安慰怀中的佳人：“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已经没事了，别哭了，若漪，一切有我。”欧阳若漪依然如带雨梨花一般抽泣着：“岱哥，他们好狠，钧叔叔他们一共二十二个人一下子就再也回不来了。琪儿和璇儿也被他们捉去了，岱哥，一定救救她们呀！”虽然从落日马场加急的飞鸽传书当中早已经得知了事情经过，马岱的心中还是燃起了冲天的怒火。他轻抚着爱人的秀发：“若漪，你放心，不管他们是谁，我一定要叫他们拿命来偿还！”经过爱人的百般抚慰，欧阳若漪终于止住了哭泣，不过洁白的面纱已经叫泪水弄的一塌糊涂。嗅着爱人身上传来的男人的气味，她蜷缩在马岱的怀中，仿佛迷航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安全的停靠港口，再也不愿离开爱人的怀抱。马岱身上的银甲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令她不禁打了个哆嗦，更加用力地抱紧自己未来的夫婿。马岱拥着逐渐稳定下来的爱人，掉转马头向着队伍走回去。接到小姐遇袭的消息匆忙赶来的欧阳家众人脸上全是忿忿不平的神色，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鼻方口阔，相貌堂堂，正是欧阳若漪的生身父亲，落日马场场主欧阳骥老爷子的第五个儿子，人称欧阳五爷的欧阳炯。显然欧阳炯在这突发的事件下并没有丧失理智，看上去非常镇定地和青狼军的首领马超交谈着，讨论着对策。“伯父，”虽然身为西凉仅次于自己父亲和岳父的第三号人物，马超并没有丝毫的骄狂之态，“太祖皇帝遗训——‘犯我华龙天威者，虽远必诛。’我知道您是一番好意，但是切不可如此忍气吞声，如果只是叫对方赔偿损失，放还虏走的人，那么其他异族还会以为我们是怕了，那今后前往圣京的商人哪来的安全保障可言？就算没有二弟和您女儿的那层关系，青狼军维护华龙属民的安全也是责无旁贷，只要青狼军在，任何一个华龙人在圣域都应该拥有绝对安全，这本来就是朝廷委任我们马家守护西凉时的命令。我明白您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闹大了导致闲人说我西凉马家动用军队为自己的姻亲找回场子，不过这的确是青狼军该管之事，哼，就叫那些闲人说去好了，我马家的清名如果被几句闲散的流言就摧毁，就是不是伏波将军的后代了。”“贤侄，我当然知道你所说的这些，不过对方当时至少有五百人以上，显然不是一般的流寇，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帮手，万不可掉以轻心，万一……那就是送上我这条老命也……”“伯父言重了，超谨记在心。”马超回头举枪，“兵发圣京！”
南门里聚集了出奇多的人，王天走到这里的时候略微有点吃惊，他挤过人群，看见数百名沙驼人整齐地站在南门外，全身黑衣，腰间挂着沙驼族惯用的弯刀，不知道在那里等什么。从附近人群的议论声中他得知这是有名的佣兵团黑色积雨云，好象在来圣京的路上因为误会和身份不明的人发生了冲突，现在他们在等待对方前来处理善后的事情。王天不禁有了兴趣，虽然被赶来维持秩序的神殿护卫赶到了路旁，仍然饶有兴趣地隔着一人多高的木制围栏向外观看。自己已经做了一般只有佣兵才做的事情，可是对佣兵这一行业还谈不上有什么了解，现在正好是长长见识的好机会。
隆隆的马蹄声中，一支规模足有数千人的马队沿着圣京城周围的围栏从东方绕了过来，看来沙驼人等待的人来了。王天不禁为沙驼人的勇气赞叹，对方的阵容如此强大，换了一般人恐怕早就躲到安全的圣京城里去了，反正还没有什么人胆敢惊扰创世神那个其实根本不存在的家伙。圣京城里面可以说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很少有打斗发生，就连任何城市都不可能没有的强盗都看不到，在外面杀人越货的悍匪进了圣京也只能做安分守己的良民，在圣京城里面发生斗殴，那可是要受到神殿护卫团的严厉惩罚的，如果反抗的话，就算能够安然脱身也将成为所有大陆的公敌，甚至同行的盗贼也不会放过你的。创世神的威信可比任何的官方都大多了。眼下的这群沙驼人，虽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坚持住身体不发生颤抖，但是显然都能够将自己的恐惧克制住，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只有真正经过血的洗礼的战士才能够象这群沙驼人这样保持好自己的队形。王天转头向东方望去，惊讶地发现了绘制着一头作势欲扑的青黑色巨狼的大旄以及那个狂逸奔放的“马”字，明白了这群沙驼人惹上的居然是威名远震的青狼军。
东方马队在距离城门几百步的地方停了下来，王天又看见了那面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