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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何处无雅(一)-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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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筝无谓的松了耸肩,望着名扬一副无辜的表情说,“不是你说的,青雅最好哄了,给他温暖就够了。”
  “……”
  “我就不信,他明明动了情,他能撑多久。王妃娘娘您说青雅为什么几十年如一日是住在这个小院里?”
  名扬摇了摇头,云筝笑开了,
  “好了,您就别担心爹会同你算账了,他如今没这功夫。”名扬不解,疑惑的看着他,沐云筝扬起了他那小狐狸的笑,目光中露出一丝狭促,坏笑道,“他如今自身难保。”……
  “笑笑,你听我说。夫人看门让我进去吧!外面好冷。”被小狐狸卖了的某人,站在瑟瑟的西风之中努力的拍着门,装可怜,高喊。无奈门内的人动了真气,撅着嘴,拿棉花塞住了耳朵,任凭外面天崩地裂,她也充耳不闻。十月的北风那个吹呀,落叶那个飘啊,可怜的沐亦寒被踹出了房门还在喊啊……“笑笑你听我说,我绝对没在四季楼干任何有违夫道的事,天地良心,小倌姑娘我连看都没看,闭着眼就去的。笑笑,你开开门让我进去罢,外面冷,好冷……阿嚏……”
  “日后,叫你寞愁可好?永远都没有忧愁。”
  “好,青雅公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寞愁皆知道。”
  “寞愁。”
  “青雅公子,寞愁有一个小小的心愿。”
  “什么心愿?”
  “寞愁想有一天,有一个自己的四合小院。种上花种上草,围墙边栽上梅树槐树榆树,庭前搭上葡萄架,架下摆一把藤椅,寞愁就可以躺在那,看看头顶的一丝天空。旁边放一个小几,小几上摆着一把壶,两只竹根雕的小杯。一只是给寞愁自己的。”
  “另一只呢?”
  “另一只,还是给寞愁自己的。”……

  七

  、谁欠了谁的都不重要,只要你还在
  转眼之间,北神送走了祝融,深秋的残破晚景被一场淡薄的小雪收拾地干干净净。
  沐云筝裹着锦帽貂裘,蹲在小院里,用小铲戳着那冻僵的泥土,将两株冻死的菊花连根刨了出来,仍在一边。他还是赶回来晚了,终究冻死了青雅的花。
  他将其他的土移回原位,拍平了,又打扫了庭院,看起来同原来没什么区别。就是冷了些,他不能躺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
  不过;他笑了。
  谁说他什么事都干不好的?想起青雅紧张兮兮地抱着他的花的样子,他就可乐。青雅那个傻瓜,他不过,是装样子给他看罢了,为的不过是他的一点同情,傻瓜。
  可青雅这个傻瓜,什么也不知道。
  云筝转身回了青雅的书房,没有生炭,屋内又阴又冷,云筝伸手拂了拂桌上摊开的书,那一页泛黄的纸似乎快被他摸烂了,静静地躺在那里,青雅走时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云筝从架上信手抽出一本书,半躺在榻上。
  渐进年关,云筝反倒清闲了下来,沐家的其他几个儿子挨了一顿教训后,最近也都不怎么动作,连最喜欢和他叫板的沐云汐也突然转了性,消停了。朝堂上太子正是偃旗息鼓的状态,沐云筝也乐得清闲,他可以在青雅的世界呆上一下午而没人打搅。看他的书,看他书上,用细细地蝇头小楷写下的笔记,一条一句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当然,有人欢喜就有人愁,有人悠闲自得就必定有人焦头烂额。
  年关渐近,沐亦寒掰着指头数日子,焦躁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左左右右,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催青雅回来的信一封接着一封,由三天一封到一天一封到最后一个时辰一封,而多数都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只有青雅被他逼的急了,才会寄回寥寥数语,也不过四个字,“甚好,勿念。”
  沐亦寒顿时感到一丝挫败,垂头丧气的蹲在地上。
  “东西递出去了没?”夜寂风淡淡地站在他身后;不去瞧他,只看着宫门一直延伸,伸到红漆金瓦的围墙,紫禁城没有尽头。
  “递了。”
  “那干脆让李卿去一趟。”
  夜寂风挥手斥退了正欲上前的小太监,众人都下去了,偌大的宫殿前,只剩一袭明黄一袭雪白的他们,就像是时光的逆逝,又回到了从前并排罚跪的日子,只是沐亦寒的身后少了沉默着坚定的林青雅。沐亦寒抬起头,撑开身子,仰躺在汉白玉砌的丹陛之上,冷白冷玉混为一样,幽兰如墨的双眸如镶嵌的水天倩影,眨一下眼,他便叹了口气。
  “去了又如何?他不会看病更不会吃药。都是那小兔崽子惹的祸,寂风,你再帮我在笑笑那扯个谎,我去一趟。”
  “为什么一定是小白惹的祸,为何他不是对的?”夜寂风直盯盯的目光射入他的心坎,沐亦寒一笑,道,
  “他为何是对的?他欺负了青雅,吓的青雅落荒而逃,难道是对的?”
  “你就非要反对他俩吗?”
  “不,”沐亦寒正了色,严肃地对着空气自说自话,“我没有任何权利去反对他俩。是青雅反对,他不乐意不高兴,他央我去让云筝死心。无论他是为了什么理由,身份也好,年龄也罢,他只是不想要,那么,我只知道,他不乐意不高兴。”
  夜寂风久久地望着沐亦寒那无欲无求的表情,看不出喜怒,辨不明是非,就像是那丑陋的昆仑奴面具,用模子铸下了,也就只那么一种不能明辨的表情,夜寂风说,“我一点也不可怜你。”
  沐亦寒点了点头,道,“你凭什么可怜我。青雅之前是一个人,之后还是一个人。除非没有我沐亦寒。”
  不过,夜寂风的谎还没有扯好,沐亦寒还在奋力写信之际,青雅回来了。
  阖府上下通告着,青雅回来了。
  沐亦寒手中的笔落在宣纸上,沁出好大一片饱满的墨色,就像是西边瑶池打翻了砚台浸染出的那一片天空。
  沐亦寒抬起头,幽蓝如墨的双眸,看到青雅,看到他漂亮的眼睛,氤氲的雾气,点点粉红,印刻在近乎透明的微笑中,像是观音座上的莲花。
  青雅,病发了。不,是毒发了。
  沐亦寒没有机会思考,没有时间质疑,扬起来一抹坏笑,直奔青雅而去,未及他开口,便将他紧紧揽在怀中,双手轻抚着他的背,柔声道,“给你写了那么多信,怎么现在才回来?急坏我了,知不知道?下次断不放你出去了,就把你这么锁在我身边一辈子就好。”
  语焉中的嗔怪与祥和,青雅安静的靠在他肩上,唇角流露出些许幸福的模样,双眼中的雾气更甚,他看不到沐亦寒眼中的绝望,只是静静感受到从他的胸膛传过来的温暖,沐亦寒愈加抱紧了他,依旧柔和的嘘寒问暖,
  “一路上累不累,吃了没?渴不渴?身子还受的住?”
  “还没吃。”青雅回答到,从他怀中钻了出来,略显调皮的眨了眨眼,望着亦寒。
  亦寒不高兴的皱了皱眉,愠怒道,“怎么能不吃饭呢?饿坏了怎么办?”青雅一笑,伸手戳了戳亦寒唬了的脸,撅了嘴,说,“我不过想早点回来见你嘛。”
  一句话堵得沐亦寒哑口无言,又心疼又气恼的握住了他的手指,宽慰着,“下次不许这样了。我们回你的小院,之后我给你弄些吃的。”
  青雅乖顺的点了点头,拉着亦寒就要走,沐亦寒一抬头,看到了含笑震惊的面容和那句噎在嘴边的,
  “你们……”
  倏地一下子,寂静了,沐亦寒的世界成了一片空白,他飞快旋转的大脑只剩下了一句话:
  不能让青雅看见笑笑。不能让青雅看见笑笑。
  之后,他可以有无数的机会同笑笑解释,现在,他不能让青雅看见笑笑。拉住他,抱住他,吻住他,只是,晚了。
  青雅站在那里,全身开始微微颤抖,沐亦寒触到的指尖,如同窗外飘着的飞雪,冰冷一片。孱弱的脸,近乎透明;眼中那点点粉红,如同桃花的绽放,白色逐渐被取代,只在含笑踏入书房的那一刻,青雅爆发了。
  他猛地推开沐亦寒,紧跑两步,双手撑在了书桌上。胸口剧烈的起伏,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突然,笔墨纸砚被一扫于地,“乒乒乓乓”的碎了,青雅痛苦的喊道,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名扬!为什么!”
  疯狂的执念,将温和善良的青雅近乎吞没,他执起一本“之乎者也”的书,竟向含笑砸去。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含笑不明就里,沐亦寒近乎本能的挡在了含笑面前,厚厚的子集撞上他胸膛,发出沉闷地声响,落在了地上。
  亦寒痛,剧烈的痛,只因为青雅朦胧的眼,疯狂的神情。他似乎是不认得沐亦寒了,推倒了书架,执起书,无论厚薄,只向含笑砸去。沐亦寒死死的咬住唇,任由那些书往自己身上招呼,他听到了青雅的哭喊。
  “为什么!名扬,我讨厌你!我恨你!是你的出现,是你抢走了亦寒!明明应该是我们在一起的!为什么!”
  皱皱巴巴的泪水从青雅透明的脸庞滑下,泪水似乎也是粉红的。
  沐亦寒望着他,艰难的从喉咙中挤出两个字,
  “青雅。”
  他试图走上前去,抱住他,青雅远远的逃开了,疯狂的表情,忽然换了一抹卑微的笑脸,一如当年,他说,“亦寒,可不可以不要娶她。”
  “不娶,我谁都不娶,只要青雅……”沐亦寒话还没说完,青雅又成了那副癫狂的模样,
  “为什么,我要成为你的包袱!我不要成为你的包袱!为什么要救我!我早该死了,我不要吃药!”
  “青雅,该死的人是我,不是你。”
  沐亦寒痛苦的说,强撑着不稳的身形,终于靠近了悲戚的青雅,他掩面蹲在地上,口中只念着两个字“寞愁”
  “咚”的一声,书房的门被撞开了,紧绷着脸的沐云筝从他爹的身边拽过了哭泣的青雅,用不大的声音吼青雅,
  “林青雅,看清楚我是沐云筝,是小白。”
  青雅完全不认得他了,只反反复复的凄凉地念着几句话,
  “寞愁死了,寞愁死了。是我害死了寞愁,是我害死了寞愁。”
  沐云筝气的快要疯了,他不顾不断挣扎的青雅,强行将又疯狂了的青雅拉进了怀中,吼道,
  “寞愁的死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胡乱的吻如同春雨密密麻麻地落在青雅的脸上,颈上。
  青雅举起颤抖的右手,一记响亮的耳光,鲜红的五指印在云筝白皙的脸上。
  震得屋内所有人一惊,云筝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青雅也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看云筝的脸,声音中略带一丝困惑,
  “云筝。”
  “是,是我,沐云筝。你的小白。”
  青雅反手给了自己狠狠一巴掌,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靠着云筝缓缓地倒在了地上。沐云筝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母亲一眼,抱起青雅,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沐亦寒深深地抱住了含笑。“笑笑,抱紧我。”声音中充满了无助。含笑紧紧地抱住了他,“为什么这么辛苦,却瞒着我。”
  “你想知道所有的事。”夜寂风看着正在为青雅掖被角的沐云筝。
  他仔细端详着青雅纯真的睡颜,醒目的五指山对称地映在他与青雅的脸上,他趴在青雅地胸膛前,听着青雅均匀的心跳,不去看夜寂风,点了点头。
  夜寂风负手背立在窗前,月光照在他清冷的脸上,使他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回忆之种,他点了点头,道,“好,我便告诉你。”
  崇绪十四年,八月二十三日,夜。三皇子夜寂珉于府中密谋图反,而宫中众人,一无所知。夜寂风被皇帝叫去夜训了,沐亦寒拉着青雅溜进了他的房中,说是趁着乌漆麻黑吓他一吓。
  他们没有点火折子,做了坏事的青雅惴惴不安的像只受了惊的小鹿,闪着小鹿般目光无暇的双眸望着沐亦寒,沐亦寒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坏笑道,“怕什么,不过吓吓他,看他平日躲在房里做什么惊惊蛰蛰的坏事。他又不是纸糊的,还能吓坏了不成。”
  青雅还是不安心,沐亦寒硬是将他按在了椅子上,负手立在他身前,坏笑地望着他,看的青雅一阵脸红,只得低下头去。
  窗外月影疏漏,万籁寂寞无声,只听得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如果神明有知,时间只静止在这一刻该多好,坏笑的少年和纯真的爱。就再也不会有日后纠纠葛葛,无止休的缠连。
  当响亮的哨声带着一丝光明划破具静的黑夜,沐亦寒停止了思考,只看到青雅,挡在自己身前,撞上自己的胸膛,沐亦寒的嘴角渗出血来。
  三皇子饮下了鸩酒,为了自己的儿子和心爱的女人。那支暗箭喂了毒,是想刺向夜寂风的,用来威胁皇帝。
  可谁知在那房中的是沐亦寒还有挡在沐亦寒身前的青雅。
  他死的不亏,他该死。这是沐亦寒疯狂的执念。
  他甚至提兵与皇帝相见,要杀那人的儿子夜寂辰,被夜寂风一顿打醒了,掂到青雅的病榻前。看到青雅苍白的脸,紧闭了双眼,沐亦寒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气,躲到家中喝了一天,醉了七天。别人却都只道,他为了未来的王妃名扬的下落不明。
  “醒了,就别再装死了。”夜寂风满眼的血丝坐在沐亦寒旁边。
  七天里,他不仅要照顾垂危的青雅,还要照顾不省人事的沐亦寒,还要同他的父亲一起善后,编出一个弥天大谎来蒙蔽世人的双眼,掩盖皇家的丑事。从此以后,除了他们四个和死了的夜寂珉,没人可知真相。
  沐亦寒紧闭着双眼,当真像死了一般。夜寂风又说,”那毒,是梦回。解药被他毁了,无解。青雅的命,保下来了。日后每半年发作一次,李卿会配好药剂。每次发作时青雅的心中就只剩下了执念。青雅的执念,只有你。发作时,好好爱他。”
  梦回,如同烈酒浇心,喝下去的绵甜甘软原来是迷蒙的幻境。沐亦寒笑出声来,越笑越大声,及至放声大笑乃至落泪成珠。
  梦回梦回,何时才能午夜梦回。
  沐亦寒想起了往日的一句戏言,“青雅呀。你就只有我一个,孤零零地怎么办呢?”
  原来,不是戏言。青雅之前或是之后,只有自己一个了。
  每次青雅病发之后,看着温存的抱着自己的亦寒,只会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为什么要救我。”
  他们之间明明没有过爱情,为什么成了现在这样。
  后来青雅不说了,自暴自弃的沉默,只是一心一意的当作亦寒的忠臣良谋。与其说青雅恨谁,都不如说青雅恨自己。
  “亦寒,如有前世,你一定欠了我许多,所以这辈子,拼命来还。直到,我成了你挥之不去的包袱。”
  “不,欠了的人,一定是你。”
  沐云筝久久地立在那里,看着他爹坐在玉阶之上依偎着娘亲,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爹,”他轻唤出声,沐亦寒拉着含笑没有回头。
  沐云筝说,“爹,从今以后,青雅发病时,你都不能再去看他。由我来照顾他。青雅的依赖,青雅的自暴自弃都是你惯的。青雅不能依靠你一辈子,如果你还想要青雅好好的,那么再也不要纵着他,告诉他,你不爱林青雅。可是,我爱林青雅。”
  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明报应;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冤冤相报实非轻,分离聚合皆前定。欲知命短问前生,老来富贵也真侥幸。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八

  、如果你愿意,随便把我当做谁吧
  “林青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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