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了,是你 (军旅已完结)-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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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极有默契的回避了**小学的救援举措。不仅是为发扬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精神,更重要的是,那学校如此重大的伤亡,不难想象,一旦对大妈提及,肯定又是一桩催泪伤心事。
从都江堰到成都的路程并不长,驱车也就一个多小时而已,几人说着话,在下午4点左右进入了西三环,在龙泉的要求下,司机大哥把他们两个年轻人放在了一家双星运动品牌专卖店前,然后继续搭载那位大妈送她去女儿所在的公司。
“等我一下。”龙泉让林珑站在人行道上,简单交代之后以非人般的速度进入双星专卖店,为两人购买了包括背包、腰包、运动内衣、外套甚至鞋袜在内的全套服饰,又跑入隔壁红旗超市买了一瓶深蓝色包装的84消毒液、大包消毒纸巾、喷雾型驱蚊水、不锈钢小桶、手套、毛巾、小包洗发液等物,最后,他拎着大包东西带林珑进了超市隔壁的宾馆。
“这,你这是要干嘛啊?”由于龙泉动作实在是太快,林珑直到站在了宾馆大堂才抽空询问出声。
“洗澡、换衣服,把该消毒的随身物品处理一下再回家。”龙泉拉着她的手快步走到前台,取出自己的军官证登记了一个标间。
“哦,明白了。我这辈子都没脏成这样……”林珑囧然点头。进入相对干净安全的成都市区之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两人简直跟抗战时期的难民没啥区别,从头脏到脚,同时,无比的佩服龙泉同志居然可以完全无视路人惊诧视线,旁若无人的直奔目标完成一系列购物订房活动。
进入房间后,龙泉把新购的干净物品扔在床上,然后把两人的其他物品搁在了浴室,然后要求林珑把自己可以舍弃和还想继续使用的东西分别放入总台服务员那里要来的不同垃圾口袋中。他几乎是一本正经很明确的说:“价值不高或者没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凡是能不要的最好都别留下。”
“怕有脏东西?”林珑有些犹豫,相对于龙泉几件衣服一个背包一个水杯的简单行李,她带的杂七杂八物件可不少。
“嗯,虽然准备消毒,但也只是简单消毒而已,我倒是无所谓,你最好多扔一些。近期也要特别注意身体,怕会生病,头痛拉肚子什么的,适当的可以使用抗生素。”龙泉一面说话,一面将喷雾驱蚊水直接倒入马桶,然后用自来水在不锈钢桶里稀释了84消毒液,灌入瓶中。
最终,林珑如龙泉设想的一样,办事绝不拖泥带水。一大堆东西里她割舍不下的只有一叠速写画、相机、手机、乐天的文具盒还有子弹壳排箫,甚至连相机和手机都说只要留下存储卡就行,机器也可以不要。
“留下也可以,不用草木皆兵,”龙泉浅浅一笑,“我处理一下就行,你先洗澡吧,然后到大堂等我。不过画有点麻烦,纸不方便喷消毒液。”
“明明就是你说得挺吓人的嘛!我又不懂。画没关系,稍微皱一点或变色都无所谓,我只是想保留这份最真切的记忆。”林珑嘀咕了两句,然后应龙泉的要求,先于他开始梳洗、更衣。
“好吧,是我草木皆兵。”龙泉望着紧闭的浴室门无奈而笑,他确实有点神经过敏。
要换成自己的话,就算是在丛林战场也能吃能喝,回来大不了洗个澡就万事OK,甚至想洗去的更多是硝烟或血腥味。只因为是她,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所以他想要尽可能的做好一切防护措施,才想要她不受任何一点不良影响。
不多久,林珑换了一身浅粉色的运动服,在揉搓着湿漉漉长发的同时慢慢走出了浴室,面庞中带着些许羞涩的笑意,甚至有些怯于和龙泉对视。
“那,我先去大厅了。”林珑用比蚊子嗡嗡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如此说着,然后越过他身边,开门而去。
随之而去的还有一股带着洗发水柠檬清香的润湿热气。直到此时,没啥恋爱经验的龙泉同志才意识到,方才他心爱的女人正在一墙之隔的房内沐浴。多么生动,多么性感,多么妙曼的词汇,而……他居然一直呆呆的关注着消毒水而没去感受或想象那美妙动人的场景……
罢了,龙泉拍着脑门自我反省了一下,虽然有点遗憾,但他还是打算即便当不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也得做个不乘虚而入的正人君子。
在迅速清理、处理物品后,龙泉拎着新背包和扎好的垃圾袋来到酒店大堂结帐,同时很疑惑的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林珑居然正在抹眼泪。
“怎么了?”龙泉轻轻抚着她那润湿的长发,轻声询问。
“看这个,”林珑举起了手中的报纸,指着地震特刊版块中一篇标题为《隐形的翅膀》的新闻,很是动容的说,“是采访的陈希——就是那个乐天的同桌女孩!她还记得我,希望我去探望她!”
龙泉低头瞟了一眼报纸,顿时注意到其中加粗显示的一行句子:“陈希说,我失去了右腿但是我不难过,至少我还活着;我也不哭,因为我还有一双隐形的翅膀,它会带着我飞,给我希望……”
“真坚强。”中校同志很是赞许的点了点头。
林珑也同样连连赞同的说:“是啊,很聪明的小姑娘——她听懂我说的话了。”
“你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是给她唱歌,唱张韶涵的《隐形的翅膀》,”林珑叹息着解释道,“你当时不是说她腿被压实了吗?三十几个小时才救出来,我猜她可能会被截肢,就给唱了好多遍这首歌。虽然不能明着要求她坚强,但我当时确实是希望她能从这励志的歌词中领悟些积极向上的精神,将来才能更顺利的面对生活。”
听罢,龙泉抚摸着林珑的头顶,浅浅笑道:“干得不错啊!助人自助。”
“别总摸我脑袋——都摸更矮了!”林珑不爽的抗议着,又高声道,“我决定了,这就去华西,先打针,然后去见陈希,明天再回家。”
“你,自己去行吗?”龙泉质疑了一下,又解释道,“我得先回去焚烧处理衣服之类的垃圾。”
林珑爽快的点了点头,她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自然能接受有缘由的告假。两人约定稍后电话联系,然后各自打车离去……
我有双隐形的翅膀(三)
两人分开之后,龙泉并没有回位于武侯祠横街的父母家,而是去了永陵附近哥哥的住所,那里是一楼,理论上父母应该是在这处相对安全的宅院里和长子夫妻在一起,并且,门前的宽敞私家花园也更方便他处理从灾区带回的杂物。
在回家的路上他下意识的盘算着该怎样向父母兄长解释自己的突然出现,犹豫着究竟应该老实交待自己最近几日的行程还是撒个无伤大雅的小谎敷衍一下。
没想到的是,他们什么都没问,只纷纷感慨地说回来就好,安全就好。
面对着无条件信任他、支持他的亲人,龙泉说不出空泛的“谢”字,他觉得那个字似乎过于轻巧,并不足以表达自己心中的感动,稍稍迟疑了一下之后,他最终却只是简单交待了自己未来几日的行程:“我,休假。不出意外的话,还会在家住十来天。”
多说无益,一切尽在不言中。
“哎,那太好了!看你又瘦了……”龙妈妈拍了拍儿子的胳膊,然后突然快步走向厨房,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切给你做几个好菜补补哈!”
“嗯。”龙泉灿烂一笑,他虽然没觉得自己有“又瘦了”,但还是很享受这种来自血亲的暖暖爱意。
处理好所有物品后,龙泉又去冲了个澡,然后抓了一套哥哥刘田的休闲服套身上,一看时间,已经是晚间六点五十,他顺手就给林珑发了一条短信:“吃饭了吗?现在在哪?”
紧接着,几乎没有延迟的就接到了她的回拨电话,软糯的中带着一丝抱怨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吃过啦,在华西住院部,护士不让我进去呢。说只有亲友、志愿者和部分媒体才能去探望伤员,无关的社会闲杂人员不经允许不得入内。我拿了报纸给护士看,说是陈希小朋友希望我去看她,可惜没用,她说自己做不了主,要我明天再来问问。”
“那你现在是准备回家?”龙泉立在书房里轻声询问。不知为何,虽然林珑只是平铺直叙了简单经历,甚至是不太愉快的事情,可听在他耳中却莫名带着隐约的柔情蜜意。
“嗯呐。又不能硬闯,只能回去了,或许,我明天把心理咨询师证书带上,申请当志愿者去,应该能行。”林珑在楼梯旁的休息椅中坐下,把手里拎的礼物和肩头挎的琵琶往旁边一放,准备讲讲电话休息一会儿再回去。
她之前一直忙碌的东奔西跑没觉得身体不适,闲下来才发现双腿、胳膊和后腰都酸痛得厉害,几欲罢工。
“志愿者?”龙泉挑了挑眉,然后笑道,“志愿者应该不可能你想给谁做志愿就自由地去找对方吧?万一给你安排的工作也不能接触陈希……”
“我晕!你别乌鸦嘴啊!”突然醒悟的林珑打断了龙泉的话,不让他再说下去,随口埋怨几句之后又突然很是喜悦的快速说道,“我见着熟人了,看来有戏!晚点再和你联系啊,拜拜!”
在电话挂断的瞬间,龙泉依稀听到林珑在称呼对方“嫣然姐”,与之同时响起的则是一道稍远的清爽干脆女声:“林妹妹!”
林妹妹……龙泉失神了片刻,他印象中的林珑是健康而鲜活的模样,似乎和那位天上掉下来的病秧子“林妹妹”没多少相似之处,没想到她还会有这样的绰号,难道是因为偶尔如昙花绽放般闪现的出尘气质?
大多数练古典乐器的人,因为时常需要考级或参加比赛表演的缘故,都挺注意自己的体态仪表,例如挺胸收腹、坐直立稳等等,在外人面前林珑也算是个优雅淑女,可真正熟识之后,龙泉才发现所谓超凡脱俗的气质,只有刚认识时去琴行听她弹《十面埋伏》和《沧海一声笑》时才有过一次切身体会,那境界,恐怕只在她弹琴时才会“偶尔”闪现,林珑实质上的常态就是个蹦蹦跳跳活泼爱笑的小丫头。
“一个人躲这儿傻笑啊?!”突然的,刘田推开了书房门,一面招呼龙泉去餐厅吃饭,一面坏笑道,“快点老实交待,笑什么?是不是终于开始思春啦?”
“思什么?别瞎说!”龙泉欲盖弥彰的瞪了大哥一眼,然后径直走向餐厅。
刘田则跟在他身后很是牟定的说:“恋爱了,绝对是恋爱了!别吝啬,给大家详细描述一下嘛!多好的下饭菜……”
当龙泉被家人拷问的同时,林珑也在向那位医院走廊里遇到的熟人交待自己最近几日的行程。那位姐姐叫郑嫣然,是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擅长儿童心理咨询领域,两人结识于华西某期心理咨询培训班的同一个督导小组,因为经常同路回家所以关系较好。林珑是去学着玩,而原本就是业内人士的郑嫣然则是去进修,之后留院做了咨询医生,今晚是由她负责在住院部本楼层值班。
“这一层基本都是**小学的幸存者?”林珑在办公室里填着志愿者登记表,一面感慨,“那肯定有不少孩子都跟我交谈过。”
郑嫣然给她倒了一杯水搁在桌上,同样用感慨的语气说道:“你胆子太大了,我都没敢跟着心理救助小组直接去灾区,抽调的都是最有经验的老师!你居然还待了那么久!今晚上能睡着觉吗?”
“我又不是特意去的,旅游碰巧赶上了嘛。我也怀疑自己晚上会入睡困难,所以才需要督导啊,帮我联系一下插个队呗,明早上肯定挂不了号,好点的老师都得提前排着。”林珑停下了笔,抱着水杯冲郑嫣然讨好似的一笑。
“你想找哪个老师嘛?我帮你看看值班表。”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姐姐抓起鼠标开始点医院网页。
“我没啥偏好,就希望是温柔漂亮的美女。”林珑一脸渴求模样,直接得了一个白眼。
“小色鬼!给你上过课的慕老师明天在,她行吧?算是符合你要求的大美女!”郑嫣然戳了一下林珑脑门,随后却依然迅速联系了同事,约定明天大清早加一个咨询号。原则上,心理咨询需要回避熟人亲友,所以,她不能自己给林珑做督导,只是竭尽所能帮点小忙。
“谢谢!送佛送到西,嫣然姐,再给我开点帮助睡眠的药吧。”林珑意识到自己最近几日一直忙碌着,还没真正的躺床上休息过,很有可能会受灾难场景的闪回影响而难以入睡。
“我没精神类药物的处方权,你自己凑合一晚上吧,或者待会儿去急诊室问问,”郑嫣然遗憾的摇摇头,然后填写了一个志愿者挂牌递给林珑,“搞定了,林夕在32床,你去吧。8。50查房熄灯,抓紧时间啊。”
林珑背起自己的琵琶,临出门时又回头问道:“你在给她们做心理干预吧?把陈希的情况给我简单讲讲行吗?”
郑嫣然听罢直接吐血道:“林妹妹,你职业道德白学啦?保密原则!”
“说能说的呗,提点一下,免得我说话不小心踩雷嘛。”林珑扭着嫣然姐的衣袖,眨巴眨巴眼,最终得到了诸如“陈希到目前为止一直没得到亲友探望”之类的简短提示。
林姑娘满意的挥挥手,将面部表情调整为最轻松、亲切的模样,然后径直走向病房。
入夜,九点四十。龙家五口人正围坐在客厅,一面吃水果一面看晚间新闻,各个频道几乎都是铺天盖地的地震新闻,充斥着哀伤、悲情、震憾、坚韧等各种情绪。龙泉间或给林珑发了几条短信,得知她已经安全到家正在清洗浴缸,准备泡澡解乏。
“你,开电视了吗?”龙泉犹豫了一下,最终忍不住劝道,“最好不要看电视,放点电影碟片或轻音乐之类的东西吧,新闻里有些镜头可能会看着不舒服。”
“怕产生负面影响?没关系,我应该能受得住^_^,”林珑回复了他一个笑脸,又解释说,“在医院时刚好遇到电视台采访,据说马上会播出,我看看自己那段就关掉。”
上电视了?龙泉正编辑短信想问问是哪个台,却突然听见电视里传来了悦耳的,由琵琶伴奏的歌声:“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我终于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哪里会有风,就飞多远吧……”。
在屏幕中,可看到一位女青年正侧坐于病床前,一面弹琴,一面带着病房中的四个小朋友齐声歌唱。
她坐姿端庄,穿着浅粉色长袖布裙,头上盘着圆形的蓬松发髻,没戴任何首饰却依旧流露出仙女似的典雅气质,只显现了三分之一的面容,却能从那微翘的嘴角与轻柔歌声猜测她此刻一定是笑容甜美,神情温润。
“古典美女诶!”刘田望着电视啧啧感叹,然后胳膊上立刻得了老婆一记九阴白骨爪。
龙泉指着林珑那基本背对镜头的身影笑道:“这样也能看出是美女?”
“猜的!”刘田直言道,“光看那气质和玩乐器的架势就不像一般人,音乐学院招生都得考察外貌,人那歪瓜裂枣的压根儿就不收!免得演出影响市容市貌,比赛影响评审食欲。”
“喔……”龙泉含蓄一笑,心里暗暗得意却没直接交待这是他女友。
刘田悄悄瞥了老婆一眼,轻声说:“别不信啊,这可是经验之谈。你老哥我曾经也算是阅人无数……”
龙泉果断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