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巴达克思-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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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的理想使两个战友的铁拳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斯巴达克思和克利克萨斯刚刚走到拱廊里,忽然有一个人跑近他们说:
“喂,斯巴达克思,还是回到我的学校里去吧。当教练,搞角斗,全行,我为你出高薪,出高价,这不比你不安定的生活强多了吗?”说话的正是他过去的大老板阿克齐思。
“你怎么老来纠缠我。什么时候才肯让我过太太平平、自由自在的日子?快滚,别让我再见到你,我的铁拳可不是吃,素的!”
阿齐克恩悻悻走了。两个角斗士继续往前走。前面可以看到卡提林纳和贵族青年毕斯季亚正在那里辩论。
“愿望就是力量”,毕斯季亚说,“罗马四十六万三千个公民,如今倒有四十三万三千人在挨饿。他们不但没有土地,甚至连埋尸骨的地方也没有。等着瞧吧,勇敢的人就要出现了,他会使他们明白:三万个富人的大量财富却是靠种种不正当的手段搜刮来的,全是些不义之财!到了那时候,你就会看到:这些不幸的、饥饿的平民一定会找到力量和办法,使这批吮吸他们血『液』的蚂蟥自食苦果的。”
“小伙子,不是用无力的哀诉和空洞的叫喊就能战胜罪恶的。”卡提林纳用认真的口气回敬他,“我们必须想出一个伟大的计划来,抓紧时机实现它。等着瞧吧,毕斯季亚,也许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到时候,我们就要用可怕的力量,摧毁那座压在我们身上,使我们在它底下呻『吟』的、腐朽了的社会大厦,你不要看它外头光鲜,它实际上是外强中干,快要崩塌了。”
这时候,围住拱廊的人群稍稍让开了一条路,苏拉夫人范莱丽雅,在一群贵族陪伴下出现了。她脸『色』苍白,忽闪着一对又黑又大的眼睛,那寂寞的神情,对于一个新婚女人来说,显得分外奇特。她缓步走进了自己的紫『色』绣金丝帘遮盖的软轿。她一放下轿帘,就向四个强壮的奴隶发出了起轿的手势。
斯巴达克思一看到那位上轿的美人,就一下认出她是妹妹的女主人。这时候,软轿刚好抬到『色』雷斯人的身边。范莱丽雅的眼睛从轿门中漫不经心地望出来,她的目光一落到斯巴达克总身上就猛地停住了。她的脸上突然泛起了阵阵红晕。当软轿走过两个角斗士身边以后,她又迅速抛开轿帘,探出头来,向斯巴达克思深情地回瞥了一眼。
“你走运了!”克利克萨斯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幕,不禁叫道。
斯巴达克思也止不住内心的激动,但他很自然地微微笑道:“不要胡说,你的眼光不会比任何一个蒙面角斗士看得更远些。”他为了摆脱这个尴尬的话题,趁机走近了卡提林纳,和他谈定到他家里去的事。
当斯已达克思和克利克萨斯通过神圣街向拉丁街走去时时候,突然碰到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美人,她老远就看到了期巴达克思,并且用希腊话向他打招呼:
“但愿上天保佑你,斯巴达克思,我早就在斗技场上亲眼见识过你的英姿和智勇了!”
“谢谢你,姑娘!”
“光明和自由,勇敢的斯巴达克思!”她用自己的纤纤小手握着他的大手说。
“美人儿,我不明白你对我开的玩笑是什么意思。”他很讶异这姑娘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联络口令和握手暗号。
“这不是玩笑,你不用假装不知道。这是被压迫者的口令和暗号,我是『妓』女爱芙姬琵达,从前是一个希腊女奴隶。你要知道我也是属于被压迫的,说不定有一天我还会对你的事业有些帮助呢!我就住在雅诺斯神庙附近,有空到我家里来聊聊吧……”
“我一定来,”斯巴达克思感激地回答道。
“向你致敬!”这位名『妓』用拉丁话说了一句,又挥手向他致意。
“向你致敬!”斯巴达克思回答。
“我也向你致敬,美丽的女神!”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克利克萨斯也向转身离去的美人儿行了一个注目礼。
两个伙伴继续边走边谈。这时候。一个范莱丽雅的奴隶跟班突然追上了他们,问道:
“请问你们哪一位是斯巴达克思?”
“我就是。”
“你的妹妹密尔查今天半夜在苏拉夫人范莱丽雅的府哪里等你,她有要事跟你商量。”
“我一定准时赴约。”
第一卷 第五章 卡提林纳的三榻餐厅和范莱丽雅的密室
坐落在帕拉丁山南坡的卡提林纳邱宅,以内部结构豪华别致闻名全罗马,尤其它那饮宴宾客的三榻餐厅,更是新颖气派。六根大理石圆柱,把一个长方形的大厅一分为二,柱子上缠绕着长春藤和野玫瑰,长年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室内花环护壁,矗立着一座座精致的雕像,焕发出『裸』体女人美的光彩。一『色』硬木地板,上面描绘着森林女神、半人半羊牧神以及小精灵们欢跳巴阿斯舞的情景。在大理石柱后面,放着一张用珍贵的大理石制成的圆桌,桌子周围摆着三张又高又大的青铜脚长榻,天花板上吊着一架金银精制的烛台。每当饮宴时。大厅烛光辉耀,芳香醉人。
此刻卡提林纳和他的贵族宾客们,正用时弯靠着松软的紫『色』垫子斜躺在长榻上。主人的丰盛晚宴快要吃完了,贵族之间充满了欢悦的气氛,正在欣赏着吹笛人、戏子和舞女们的表演。客人们热烈赞扬卡提林纳的慷慨豪爽。恶毒咒骂贪财而又吝啬的巨富。应该说,这些来客都不是罗马最为高贵和富有的贵族,他们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难处,甚至还有少数负债累累的人。
请听听毕斯季亚酒后的一番咬牙切齿的牢『骚』话吧:
“真的,还有谁比我们更穷!那些铁面无私的元老和万能的法律造成的吝啬世界,使我们美好的青春在贫穷中消磨殆尽了,我们强烈的愿望只好永远处在不能实现的痛苦之中!”
另一些客人甚至把自己比作“披宽袍的穷汉”“不幸的穷光蛋”或者是“穿紫衣的乞丐!”他们纷纷叫嚷“烧死那批放债鬼和钱庄老板!”“让当今的法令、法官和元老政权统统见鬼去吧!”……
这时候,一个奴隶走近卡提林纳的身边通报,说有两个新客到来了。这就是角斗士斯巴达克思和克利克萨斯。卡提林纳马上起身把他们热情地迎进了宴会厅。
卡提林纳命令奴隶给所有的客人重新斟上名贵的法烈伦酒,把斯已达克思郑重地介绍给大家:
“高贵的罗马贵族们,具有伟大的灵魂,理应尽量享受自由、权力、财富和幸福,但却被无情的命运之神剥夺了的贵族们,道德和勇气为我所深知的贵族们,我的忠实正直的朋友们,现在我要把一个刚毅而又勇敢的人介绍给你们,那就是释放角斗士斯巴达克思。他的体力和坚毅精神,简直不应当属于『色』雷斯人,而应当属于罗马的公民和贵族……”
卡提林纳把斯巴达克思的经历作了详细介绍,甚至为他那使一些贵族不满的逃兵行为辩护。他的热情演说激起了贵族们程度不一的赞同。随后,卡提林纳话锋一转,继续说:
“斯巴达克思和我们一样是奴隶。也与我们一样是被压迫者。他和他的伙伴们早已联络了不少角斗士,准备发动武装起义,反对这一为了娱乐观众而驱使他们角斗和死亡的暴虐『政府』。他想给奴隶们自由,使他们回到祖国。难道我们不也需要自由。不也需要起义、需要打倒寡头政治吗?现在各国纳贡的财富都成了罗马寡头统治者的私产,其余高贵而又正直的公民们,不论是贵族或平民。都日益沦为债台高筑、贫困下贱的人了。今天,我们两股力量还不值得联合起来,一起推翻暴政吗?……”
『乱』纷纷的抱怨声伴随着卡提林纳慷慨激昂的演说爆发了出来。很显然。多数贵族对他的激烈主张不感兴趣。斯巴达克思激动地听完了卡提林纳的话、又仔细观察了贵族们的反应以后,用平静的声调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啊,卡提林纳,我所崇敬的高贵的人啊,我是为了满足你的要求才到这儿来的,但我根本就没有指望你能说服这几位高贵的贵族。这一点,连你自己也未必充满信心。你们的目的不过是想以你们来代替旧的统治者,重新分配权力和财富,而不是根本取消奴隶制度。你们和一切豪门贵族一样,都认为住在阿尔卑斯山以北或海外的人民永远是野蛮人,你们掌权以后仍然希望继续统治他们,角斗士们的流血角斗,仍然可以用来调剂你们繁重政务之后的娱乐和休息。而我们的起义却与你们根本不同,不仅要反对目前的执政者,而且要反对代替他们的人,不管他们叫做苏拉或者卡提林纳,采吉齐乌斯或者庞培,伦杜鲁斯或者克拉苏。我们要争取到完全的、充分的自由。单靠我们的力量当然是不够的,我们也曾想争取你们成为我们角斗士的司令官和领头人。但是。卡提林纳。经过几次长谈,我明白了你们的教养所形成的种种偏见,使你们不能成为我们的领袖,因此,起义的希望显然落空了。罗马军团的力量目前还是相当强大的。想想看,二十年前罗马骑士米诺梯乌斯领导几千个角斗士在加普亚的起义,不就失败得很惨吗?!现在的情况也未必好多少……。”
斯巴达克思的一席话,在那些把他看作卑贱的野蛮人的贵客中产生的印象,是一言难尽的。一些人为『色』雷斯人的雄辩所震惊:另一些人被他的高贵心灵所感动;还有人被他深远的政治见解所折服;也有人对他不敢对强大的罗马轻举妄动感到满意。
客人们对提出的问题继续讨论了很久,结论只能是决定把计划中的政变延搁一下,等待有利时机的到来。斯巴达克思和克利克萨斯也纷纷表示他们联络的为数不多的角斗士愿意为卡提林纳和他的贵族朋友们效劳。他们特别强调“为数不多”这几个字。当主人殷勤邀请两个角斗士继续到另一个大厅去饮宴的时候,他们婉言谢绝,相跟着离开了贵族邸宅。
走出贵族邸宅不远。克利克萨斯表示对斯巴达克思的许多话不理解。斯已达克思对他低声解释说,那些贵族很不可信,以后的密谋不能告诉他们。他要他马上回到阿克齐恩的角斗学校去,改变原来接头的口令和握手的暗号,口令不再是“光明和自由”。改为“坚持和胜利”;暗号不再是三下短促的握手,改为用右手的食指在对方的掌心里轻轻点三下。以后对那些仍用旧的口令和暗号前来联络的人,切勿轻信,只能告诉他们起义已经毫无希望,荒唐的冒险是全无意义的。他们约定下次接头的地点以后就握手告别了。
斯巴达克思准时应约来到妹妹住的小房间。密尔查已经得到苏拉夫人范莱丽雅的宠爱,作了女主人的梳妆侍女。兄妹俩一见面就相互猛扑过去,紧紧抱吻。妹妹告诉他,女主人常常跟她谈起斯巴达克思,问到他的种种情况,非常关心他的命运,表现出一个贵『妇』人对释放角斗士超乎寻常的温暖的同情。当她知道他还没有工作以后,特别密令密尔查告诉斯巴达克思当天深夜要赶到这儿来,打算叫他去掌管苏拉不久以前在库玛的海滨别墅里建立的一所角斗学校。
“可是,我如果答应管理那所小小的角斗学校。范莱丽雅是不是会要求我重新卖身为奴还是仍旧让我作一个自由人呢?”
“这一点她没对我说过,不过,她是这么喜欢你,想必仍愿让你继续做个自由人吧。”
“这么说,范莱丽雅是位非常善良的夫人?”
“是的,她不但十分善良,而且非常美丽……”
“这么说,她确实对我关怀备至!”
“她非常喜欢你,这一点我敢肯定。”
“喜欢我?非常?……可是我对她只有尊敬和崇拜的感情。对这样一位贵『妇』人,任何人处在我的地位都只能怀着这样的感情。”
密尔查又悄悄对哥哥说:“你能够被释放,主要是范莱丽雅在斗技场上说服苏拉的结果。这一点,她是不允许我告诉你的,你在她面前切不可流『露』出你知道这事情的神『色』来。”
斯巴达克思激动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真不敢相信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他忽然沉思起来,好象在想什么心事。密尔查告诉他,她该去通报他来了,运气好的话,夫人定会亲自接见的。
不到一会儿,密尔查就回来了,她奉命把哥哥领到范莱丽雅的密室里去。
范莱丽雅的密室在她的冬宅里,小巧、温暖而又舒适。它的四壁挂着美丽的天蓝『色』绸幕,绸幕上罩了一层云雾般的白纱,上面缀着无数新鲜的玫瑰花,芳香溢满了整个房间。屋顶的吊灯是玫瑰花形,三个灯头全是希腊名师用纯金雕成的。
吊灯『射』出淡蓝『色』的柔和的光辉,只不过驱散了密室中的一部分黑暗。房里没有什么大型家具,长榻、小凳、衣柜都极为精巧别致,榻上放着鸭绒枕头,外镶白绫枕套。范莱丽雅,身披薄如蝉翼的白绫无袖长袍,腰系淡蓝『色』系带,长发垂肩,酥胸半『裸』,正用白玉般的肘弯支着枕头,斜躺在长榻上,半闭着眼睛休息。她的姿态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迷』人极了!密尔查悄悄进来的时候,她还没有发觉。斯巴达克思骤然看到了她不觉心跳不止。范莱丽雅一下子惊醒地坐起来,朝着『色』雷斯人亲切地问道:
“啊……你来了吗?”
斯巴达克思赶紧向范莱丽雅跨近一步,但是想说的话一时连半句也吐不出来。“但愿神灵保护你,勇敢的斯巴达克思!”范莱丽雅让自己安定下来,『露』出殷切的笑容说。“坐下吧,”她又指着凳子补了一句。
斯巴达克思才渐渐镇定下来,轻轻地回道:
“神对我的保佑,已大大地超过我所应得的了。神圣的范莱丽雅。他们赐给我凡人所能得到的最大恩惠:他们把你的庇护赐给了我。”
“你不仅勇敢,而且受过很好的教育。”
范莱丽雅改用希腊话问他被俘之前是否是他的祖国人民的领袖之一。他也用希腊话回答,说他原来是『色』雷斯人中最强大的一个部族的族长和领袖。家里有不少房子、牧场和牛羊,是有权力的、幸福的富人。他十分热爱人民,为人处世热诚、仁慈而又公正,并非是什么生来的野蛮人,更不是什么卑贱的角斗士。
范莱丽雅抬起闪闪发光的眼睛,无限柔情地说:
“以你的智慧、教养和风度来说,绝不应永远受人蔑视,更不是什么野蛮人,你更象一个文明的希腊人!”
“啊,愿你幸福……谢谢你同情我的好意,一切女人中最最仁慈的女人啊!……愿伟大的神……保佑你成为世界上一切凡人中间最最幸福的人!”
范莱丽雅已经不能克制自己的激动了,她的眸子含情脉脉,清澈似水,她的胸脯起伏不停,呼吸剧烈而又急促。
斯巴达克思也感到难以自持和平静。他那充满了爱恋感情的、象阳光似的闪耀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范莱丽雅奇妙的眼睛。
很快,他们说定了由斯巴达克思前往管理库玛的角斗士学校。
要谈的正事已经完了,范莱丽雅突然问起几天以前他为什么躲在这座邸宅的拱廊圆柱后面偷看她。斯巴达克思连忙跪下,诚惶诚恐地承认,他是被她的惊人美貌吸引了,心里正象崇拜维纳斯女神一样深深崇拜她。他一再恳求她的饶恕,随即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