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金阙 作者:看泉听风(晋江金牌高积分vip2013-09-27正文完结)-第4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个个的哭的这么伤心!你们就任县主胡闹吗!”高后训斥宫人道。
“是皎皎执意如此,不管他们的事。”陆希低声说,顺着高皇后站了起来。
“事情我都知道了,那些人是太坏了,回头让你阿舅好好整治他们!”高皇后柔声哄着陆希说。
陆希一听高皇后的话,泪珠子顿时扑扑的往下落,“舅母,皎皎闯祸了!皎皎给陛下惹麻烦了!”
“哎,你这孩子——”高皇后连忙让宫女拧湿帕子来给陆希擦脸。
“你还知道给我惹麻烦了!”郑启板着脸,袖手走了出来。
“陛下——”陆希一下子又跪下了,“我一时收到那消息,呜……”她用绢帕捂着嘴哭的伤心,“七条——七条——”
陆言见阿姊哭,小嘴一瘪,眼里又开始积蓄泪水了。
“还不快扶县主起来!”郑启是败给这对姐妹了,对牛静守喝道。
牛静守哪里敢碰陆希,弯腰走到陆希面前,让两个小宫女扶着陆希起来。
“遇上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先进宫问问我和你舅母。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对你自己也有影响!你是女孩子!”郑启见她哭的脸色都白了,心中又软了几分,但语气还是极为严厉的说。
陆希用帕子擦了擦眼泪,低声道:“皎皎当时只是一时义愤,就想哪怕赔上自己,我也要让那些坏人以命抵命!”
“你倒是有几分英雄气概。”郑启眉角一跳。
“皎皎不过仗着舅舅、舅母疼爱罢了。”陆希哭的水汪汪的大眼,怯生生的瞅着郑启。
“还挺有自知之明的。”郑启无奈的摇头,都是惯出来的!他指了指前面的坐垫,“坐吧。”
高皇后问郑启道:“陛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已经让顾律和吴存去查了,再让河东郡的谢药配合下。”郑启说道。
“扑哧——”
帝后寻声望去,就见两姐妹手捂着嘴,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着。
郑启挑眉,“怎么?”
陆言终于忍不住“咯咯”笑道:“阿舅,那个人叫泻药!哈哈哈——他为什么叫泻药呢?”
“别胡说!他名药,字子石,你读的《左传》*都忘了?”
“没忘,可是——他可以叫石,字之药吗?”陆言说。
“那你为什么叫陆言呢?”郑启没好气的反问。
“唔——好吧。”陆言悻悻的耷拉下眉眼。
陆希在皇宫哭了一场,被崔太后、高太皇太后叫去安抚了一顿,赐下了不少赏赐后,和声细语的嘱咐她,以后这种事不要自己出面,不然养那些下官奴婢做什么?又留陆氏姐妹宫里住了好几天,确定这件事对陆希没什么影响后,才让两姐妹回家。
陆希等回了房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暂时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了,剩下的就只能等顾世父的调查情况了。
“姑娘。”烟微悄悄的走了过来,“我去司家看了,司长史身体好一点了,顾大人已经派人去问过讯了,卞娘子也被关在小阁楼里,司家暂时没事,就是司大娘子……”
“阿漪怎么了?”陆希关切的问。
“司大娘子让司郎君去王家退婚了,司郎君已经同意了。”烟微说。
陆希默然。
作者有话要说:丹阳尹,京畿地方长官,就是如今的北京市市长,地位关键、特殊,其职掌以执掌军权、掌治民政、荐举任用与掌刑政诉讼为主,并参预朝政,选任则无定制,大体以〃亲信〃任之,而任免权往往把握在秉实权、执大政者手中。
药石,治病的药物和砭石,泛指药物,比喻劝人改过的话。
《左传·襄公二十三年》:“臧孙曰:‘季孙之爱我,疾疢也。孟孙之恶我,药石也。美疢不如恶石。’”
☆61、陆家熊孩子(下)
“混账!”休息的驿站里;陆琉接到建康传来的消息,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脚踢翻了书案,“这件事都跟皎皎说,他们到底有没有脑子。”
施温弯腰捡起地上陆琉丢在地上的卷轴,展开一看;心里惊疑不定,这种事常见;但怎么都不应该会发生在大娘子的封邑啊!谁敢在陆家的封地那么嚣张?
“季慎;你立刻派人去安邑;还有去巩扬家乡;以及他所有长期居住过的地方;给我查清楚他后面到底是什么人。”陆琉踱步了一会,吩咐施温道。他暗暗思忖,莫非陛下又要整顿吏治了,不然怎么让高家人护着顾律那老小子去司州呢?这老小子可不好搞。
吏治一向都是历朝历代都是帝皇关注的重中之重,没有哪个帝皇不想整顿好吏治的,对官员的一套标准自上古开始,就有一系列规范详细的制定,只可惜迄今为止没有哪个帝皇真正把吏治整顿好过。大宋自先帝起,就开始整顿吏治,因前梁基础打得扎实,本朝吏治还算清明,郑启也算是比较有作为的皇帝,出台了极为严厉的律法,重用廉吏,但腐败之风依然屡禁不止。不过管不好,不代表不管,通常皇帝都会隔几年找个契机敲打一次,当然往往是敲打后,清静一段时间,再慢慢死灰复燃,继续周而反复,故每一次吏治整顿都是一场腥风血雨。陆琉冷哼一声,敢拿他的心肝宝贝做筏子,他倒要看看,谁手上是彻底干净的!
“唯。”施温拱手。
“司州刺史是吴存吧?”陆琉沉吟了一会问。
“是。”
“再派人去查查吴存。”陆琉说道,“记得,别引起旁人注意,还有他身边的别驾、亲信,也给我好好查。”
去查吴存?施温惊讶了下,还是应下了。吴存是今上一手提拔的,今年不过四十五岁,正是最精明强干的年纪,此人幼年之时受了不少苦,对贪官污吏深恶痛绝,出仕之后干了不少实事,当年在益州蜀地路险,此人亲自带领手下一干官员,一块砖、一块瓦,足足干了十年,将蜀道点点滴滴的搭建了起来。这样的人会做出这种事?
但郎君平时看似不管这些事,可关键的时候总能抓住重点,河东郡的太守谢药,完全就是一个只懂精研吃喝玩乐的纨绔士族弟子,要说让他欺男霸女、鱼肉乡里,那任务对他来说难度太高了!突破口肯定在安邑县令身上,吴存身为司州一州长官,郎君从他那里调查,再配合巩扬那里的调查,一上一下,相辅相成,确实不错。
“我写一封信给子规,你一定要派人亲手送到他手里。”陆琉道,陆家身居高位数百年,陆琉和萧令仪幼时备受皇帝姑父、父亲和长兄宠爱,出入三人书房如无人之境,三人在朝堂的事从来不瞒他们,任何私密之事都当床头故事一样,逗陆琉和萧令仪开心。曾有官员对此颇有微词,可是陆琉的姑父总是抱起爱女和陆琉笑道:“我家阿仪是长公主、阿琉将来要当朝长公主的驸马,有什么事他不能知道的?”
故陆琉从小不知道见过多少次姑父和父亲对贪官污吏的整治,他平时朝政上不理会这种事,因为现在朝堂上轮不上他来理会,可这会都骑到他头上来了,他不反击别人真当陆家全是死人了!陆琉恨恨想到,谁让他不好过,他让谁一家子都不好过!他到底要看看,全部捅破了,谁能撑到最后!想起爱女这会不知道该有多伤心,陆琉恨不得插翅飞回建康去。
驿站中,陆琉气得七窍生烟,还有一个人看了情报,一声不吭的就往外冲,吓得胡敬忙探手,一把抱高严的腰,哎呦!我的祖宗啊!您现在的任务是圣上下的令,是圣旨啊!你中途溜了,那就是抗旨啊!
“放开!”高严双手略一用力,就把胡敬震开了。从小皎皎对他说些乱七八糟的话,高严有些都不怎么听得懂,但是不妨碍他了解皎皎异于常人的思想,在她眼里,人命是最重要的,不管那些人命是奴婢或是显贵,所以高严在陆希面前不至于怜弱惜微,也从来不会去为难任何人,如今让她担上七条人命,高严紧紧的握紧了拳头——
“少君,你现在不能去,你去了陆大娘子会更难过的!”胡敬惊骇的揉着被震麻的双臂,他一直听说过二少君天生神力,可没之前从没见过二少君展现过,他表现也一直很正常,陆大娘子送给他的各种精巧轻薄的小玩意,从来没见他弄坏过。故他一直以为神力之言只是传言,去不想他轻轻一抬手就能把他震开,胡敬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跟着高威多年,胡敬一身功夫不说绝顶,也比寻常兵士要好上许多。
高严脚下一顿,他这次护送的先生,如果皎皎知道他丢了先生回建康,高严一股子气被胡敬一句话,戳破了,头也低了下来。
胡敬松了一口气,再接再励,“二少君,现在主要是把这件事查清楚,还大娘子一个清白。”胡敬若有所思,又要一次腥风血雨了嘛,上回整顿还是六年前,这次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官员落马了,不过的确也是时候该管管了。
大宋律法严格,官员贪三十匹以上,若没有因贪赃而罔断人命的,处三千里流行,若因贪赃而罔断人命的,满十五匹就要斩首了。可即便如此,贪官依然前赴后继。上一次陛下大整治,是老农当街拦下了凉州刺史的车马,还没闹出人命,就处斩了三名、革了一批官员,这次想不到居然是从安邑县主封地闹出来的,居然还牵扯到了良民。胡敬比较奇怪的是,为什么陆大娘子会亲自出面,一般而言,权贵就算遇上了这种事,也只会让下面人出面。就如六年前那老农,谁都知道他背后有人,不然一贫民,怎么可能去拦刺史的车驾?
高严沉默了一会,突然从怀中取出两只色彩斑斓、球体轻薄如纸的琉璃球摩挲着,小小的看似一捏就碎的琉璃球,在高严手中轻巧的滚动着。
胡敬每次看到这一幕,心中都会产生诡异之感,换个其他人莫说天生神力了,就是寻常武者都玩不了那种小玩意,少君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却不知道,高严小时候受过何等残酷的“折磨”。高严的确是天生神力,不然他也干不出五岁就能杀死一个成年男子的“壮举”,但他从小到大也因为天生力大,弄坏了陆希心爱的小东西不计其数,弄坏后就会内疚无辜的表情望着陆希,表达自己不是故意的,总把陆希内伤的要吐血。
在高严再次将她一套心爱的牙雕花牌折坏后,陆大姑娘终于使出了自己的绝招——哭!哭完后不理高严,这可把高严愁坏了,一连哄了她好几天,陆希才勉强跟他说了几句话,又让人搬来了几筐茉莉花——真是农家装菜的大筐,告诉高严,他什么时候能将一筐茉莉花的花瓣完好无损的扯下,她就什么时候继续陪他玩!一个夏天,高严就在茉莉花瓣的残酷折磨下,顺利的学会了如何控制了力气。这两只琉璃球也是陆希送给高严的,送给高严的目的,就是让他控制自己的脾气,高严每次心情烦躁的时候,就会把这两只琉璃球拿出来把玩,渐渐的心情也就平静了。
他想了一会后,招来自己的近卫道:“你立刻带人去河东郡,把河东郡上下所有的官员,祖上八代都给我查清楚!”他想了想,继续道:“还有司州刺史和他身边所有官员也都给我查清楚!让高将军配合你们。”
高严可不会去管什么一上一下,相辅相成,他只知道打仗要了解敌情,就要层层相扣,从一个部落、发散到其附近的部落都要全部查清楚,才能精确的策划一次突袭。高严口中的高将军,是征南将军,目前驻扎新野,新野离安邑很近,高昂应该能派上用处。既然皎皎要抓贪官,他就帮皎皎把司州所有的贪官全部揪出来!
“是!”近卫领命要下去。
高严又叫住了他,“我记得这里有一种毛发是黑白两色的食铁兽。”
“食铁兽?”近卫茫然的回视高严,那是什么东西?
还是胡敬看不过去,“郎君要抓那些食铁兽做什么?它们力大无穷,又以铁为食——”
“它们是吃竹子的,你派人去抓几个小的来,越小越好,多拿几株它们吃的竹子,别饿死在路上。”高严很清楚的记得皎皎和他说过,那个不叫食铁兽,应该叫猫熊,是一种挺可爱但很娇贵的动物,只吃蜀地的竹子,小时候很萌,长大后力气大了就不能和它一起玩,高严不知道什么叫“萌”,但皎皎既然那种动物的小时候,就抓几个小的,大了不能玩了,杀了就是了。
“……”
陆希此时还不知道,过几天后,她还会接到几只让她头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国宝”,她这会正在和司漪说话。自从司家出事之后,除了司长史和司明、司澈登门请罪了好几次外,司漪就一直没来,后来还是陆希听说她要和王家退婚的事,不放心,派人去接,她才来的。一来,司漪就跪在了地上,司家管着陆希的领地,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她真的无颜面对陆希,“大娘子,我对不起你——”
陆希让春暄把她扶起来,这件事阿漪和司澈是无辜的,因为他们两人完全不知情,可陆希也无法将这种安慰的话出来,古代和现代完全不同,现代人行事往往以个人行为为主,可在古代人行事都是以家族为主,司家犯了错,至少他们那一房,就全是罪人了。但让陆希看司家陷入绝境,她也做不到,尤其是司家有阿漪、有贺氏以及司澈的两个年幼的孩子。
“你真准备和王家退亲吗?”陆希问。
“嗯。”司漪点点头,她和陆希一起长大,知道陆希的脾气,很坦然的说:“现在祖翁生病,再过几天,等廷尉下了罪状书,我们家说不定还——现在让我出嫁我也不放心。”司家族长要求阿耶休掉继母了,祖翁和阿耶也已经答应了,现在家中都是阿嫂在管,同时还要照顾生病的祖翁,不过几天时间阿嫂就瘦了一大圈,这时候让司漪出嫁她都不放心。更不要说王家在司家没倒之前,就已经要求纳妾了,她这会嫁过去,没了娘家扶持,日子就别过了。
“等事情结束,你们愿意去芦苇荡吗?”陆希问。
司漪听了陆希的话,哽咽道:“大娘子,您的大恩大德,阿漪无以为报,阿漪愿——”
陆家的祖业几乎全在吴郡震泽那一片,几乎将大半的震泽都包括了进去,芦苇荡原本不是陆家的产业,是一片无主的沼泽荒地,上面长满了野生芦苇,绵连几百里。也不知道哪里入了大娘子的眼,大娘子居然让人买了下来,众人原以为大娘子会将沼泽改造成良田。
却不想大娘子说“肺”什么的,除了选了十来亩沼泽地种上了一片荷花塘,让大家夏天赏荷花外,余下地方都不许改,只有附近的荒地,才允许开垦。好几年时间,才修出了一小片地方,里面居住的人,基本都是司澈一手招进来的家奴,同司氏兄妹很熟。
祖翁犯了受财之罪,就算因年纪大,能罪减一等,流刑也是起码的,而阿兄因故无法上任,若之前司机没出事,也不算什么大事,可如今这事就可大可小了,小则杖刑,大则流刑,她阿耶虽无罪,可也一定会跟上祖翁照顾祖翁的,故之后恐怕司家只有她和阿嫂了。
司家如今这么一犯事,能不能回司家族地还两说,即便回去了,大家也不会给他们好脸色,去陆家的领地,肯定比回司家更难熬,芦苇荡的确是个好去处。不过司漪之前连想都没想过,他们犯了这么大的错,大娘子还肯原谅他们。
陆希连忙摆手,“别没事肉麻了,你还嫌我事情不够多。”她顿了顿道,“你退了王家的婚事也好,等过段时间,让你大哥再给你找个合适的人家。”
“大娘子,我不嫁人了,我就一辈子跟着你,你不是说要把芦苇荡建成‘春天芳草遍地,夏日绿泼百亩,秋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