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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血影魔功-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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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佛”,最难能的是整个身体仰躺及地,竟靠臂力和指力一弹,对空疾射如矢,不但内功要有深厚造诣,还要运用自如,攻敌于不备,这就不简单,必须柔轫并济,绕指柔成百练钢,由最不好着力的地方运用自如,必须武功到了意与神会之境不可!春风暗道此老名不虚传。那卜乾亦自不弱,竟临危不乱,只见他霍地两脚在半空交叠,“绞蔴花”,右手月环索空往铁蛋上一点,借力使力,头一仰,竟升高了二尺多,胁旁特制的风翼被风鼓起,似蝙蝠,更像大鹰横空。三个铁蛋也因余势已尽,不能再上,待到卖蛋翁一挺而起,三个铁蛋也同时冲高数尺时,那卜乾已一声低而急的闷哼,两脚分开如燕尾,借往后一登之力,在半空斜飞数尺,轻巧避过致命三蛋。可谓险到毫巅,和卖蛋翁才借“果老醉洒”式同是一样有惊无险。而人在半空不能着力,似此卖蛋翁还强了一着。眼看卜老二力竭坠地,居然能屹立不动,只是气喘如牛,张开口直嗨!嗨!
  这正是打落水狗的好机会。可是,卖蛋翁却冷然立在原处,好像没这回事似的,根本看都不愿看一眼。嘴内却念念有词:“慢来!慢来!”
  原来,他不动,别人可急坏啦,二贼妇首先飞身抢救,一个扶着老卜,一个已拦在卖蛋翁面前,挥鞭盘打。
  鞭风带着锐啸,却在他像缩头乌龟似的一哈腰蹲身,恰巧离他头顶三寸许打空,却见他呸的吐了一口唾沬。
  “真晦气,别冲掉你祖宗财运,蛋担跌石街……”
  那捡粪翁已哈哈大笑道:“糊涂蛋,人家已看上你啦!至少天天有蛋炒饭吃,所以鞭下留情。否则,连龟头都随鞭而去矣!”
  卖蛋翁翻眼大嚷:“臭老儿,一把老臭嘴,满嘴放屁!你是看那萝卜乾老俩口子的好恩爱劲儿眼红口馋吧!难为这大脚臭鱼救夫心切,老实说:如非蛋下留情萝卜乾早已被老子挤出黄蛋啦!”两个糟老头一吹一拍,大贼妇已怒不可遏,挥鞭呼呼,如千百条毒蛇弄影,着着向卖蛋翁下毒手那两个丑汉子也和河朔四杰中的老大和老四动了手,招数奋兀,三招之内,立见颜色,把施、庞二人逼得翻退丈余。激得他俩齐声大吼,拼命反扑,以快打快,但见四条人影滚滚翻翻,花枝狼藉,落英满地,声势此任何人都要猛恶。
  眼看那矮冬瓜在大贼妇鞭影笼罩下活像一个大肉球,飘忽如鬼,好像黏在鞭上似的,真是破天荒的身法。
  那捡粪翁却夹七夹八的乱嚷:“好个臭鸭蛋,倒会怜香惜玉,大约爱上了臭脚鸭婆了。光是挨打,舍不得还手,嘻嘻!”
  卖蛋翁骂道:“臭老儿胡说!咱老人家是好男不与女斗,何况这贼婆娘老不知羞,笑死无盐,吓昏嫫母。咱老人家快耍呕出隔夜酒菜,总是苦缠,真是要老命,让给你试试如何?”捡粪翁摇头大叫:“不劳照顾,老夫和臭婆娘们是臭味不相投,无此艳福。你看那萝卜乾俩口子倒怪亲热的,老夫好不肉麻,大约是徐娘风味胜雏年吧?”
  那卜乾大约已回过气来,大吼道:“两个老不死,休得讨了便宜卖乖……”人已飞身过来,挥手大喝:“大嫂且退。两个老厌物最好一同上,让卜二爷为两个老不死送终!”却听那病鬼有气无力的接口道:“凭你这厮,也值得粪翁动手,不如给俺祭祭宝鼎!”别看他去两步退一步的病鬼样儿,两眉一摇,便到了卜乾面前。
  春风虽然知道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江湖上的人物越是违悖常情,越是不可捉摸,奇人异士,多不以本来面目示人,佯狂玩世高深难测。自看到病鬼现身起,虽很重视,但并未估计到竟具有如许身手。因看出病鬼的步法路数,竟是传说中的“咫尺天涯”奇门轻功,乃西域黄教番僧(喇嘛)一脉传授。以讹传讹,也有人称为“密宗”家数,把这种轻功称为“迷踪步”。而“密宗”又分为大乘、小乘两门,大乘共有三十六解,即是共分为三十六门解数招法。小乘七十二解,也即七十二种练功,按天罡地煞之数,正和少林祖传的三十六行功,七十二绝艺同一意思。黄教规戒甚严酷而忌讳又多,能参大乘者,可晋级穿黄袈裟,参小乘徒家最普遍。看各人功力高下,由“活佛”(大喇嘛)决定赐予穿黑、紫、红三色袈裟,隐合五行之数。活佛本人则御历代相传之唯一黄绫饰金五彩“佛衣”。只要看他们僧衣色别,便知其在教中等级地位,武功高下。春风在少林时,曾听少林三老详说天下宇内,海外各宗派内幕。想不到竟在这里发现黄教路数,不由精神大振。
  但闻西域,黄、红二教,势力又入中原,要来的话,一定大举出动。大约他们也知中土武学不可轻视,不敢任性胡行。如个别出动,必遭不测。除非有重大企图,全力出动,凡有资格派出的,都是精选高手。特别是敢于单独行动的,至少也是穿红袈裟或黄袈裟的身份,甚至是护法喇嘛或活佛首席弟子。正因如此,轻易不会遇到,最近百余年来,只听说有两次大举入寇神州,问鼎中原,但结果都是虎头蛇尾,好景不长,昙花一现之后便锵羽撤退。
  而且,不论红教或黄教,都不收俗家弟子,一律僧装。能入教者,都须先接受教中很多不近情理的戒条,地域观念又深,对中土慕名入教者更是苛刻得非人所能忍受。那么,眼前这个病鬼岂非来路不明,十分神秘?昕以,全力注视病鬼动静。
  那卜乾大约未看出病鬼底细。这时,他恨关中二老嘲弄笑骂,牙痒痒的一心恕找二老出气。又是个性凶横,狂妄自大,那把这病鬼放在眼内?当病鬼一晃而到,拦住他,虽然为病鬼身法之快而心中一惊,但因未看出来人门户派别,毫不为意。大约不屑和病鬼动手,认为辱没他的名头,只哼了一声,一掌虚递便抽身绕出圈子,一心还是找二老麻烦。
  同时,卜老二的浑家(右婆)也旋风般扑向捡粪翁,急得捡粪翁拖着粪杓兜圈子,一面在鞭影内东奔西窜,一面念三字经:“呔!贼婆娘,放着那痨病鬼不去撒泼发烕,好让你那冤家同老夫打个清楚。却为何像找屎吃的饿母狗,罗嗦老夫,再不退去,老夫就要叫你躺下了!”可把一边的卖蛋翁乐得直打哈哈,阳腔怪词的叫:“你看如何,刚笑别人出嫁,自个也上花轿了,这叫做现世报,天开眼,比咱老人家还不如!”又僵那病鬼:“呀!呀!劳老弟,这萝卜乾嫌你做拦路狗,你还不教训教训他,代咱老人家把黑鹰打成死鹰。”
  那病鬼已照做啦!只见他踉踉跄跄,好像站不住脚似的东倒西歪,却总是如影随形不即不离的拦着卜老二。任凭卜老二用尽了身法,别想踏出雷池一步,气得卜乾破口大骂:“路倒尸!你真要找死,却怪不得卜二爷把你剥皮灿筋,有着你受的。给两个老鬼替死,做奴才,可不值得!”他有气无力的喘着气,叮吁道:“俺说老卜,少放你妈的春秋屁好不好。俺本想耍猴儿,试试你到底有多大道行。却只会吹人泡,欺到俺快死的人头上,俺若不废了你,死也不瞑目!”猛古丁,一头撞去。  大约冲力奇大,卜老二猝不及防,未料到对方突出怪招,手脚都来不及招架,无从闪躲,只有后退,却迟了一步,虽未撞实,整个身子已如断线风筝一般,被余劲撞退三丈多远,几乎站不稳脚。在全场一阵骚动中,那沉默了半晌的小秃子已拍掌大叫一声:“好呀!”不知高低。春风也自嘀咕,他想:以卜老二的身手,并曾和自己交过手,以他一身功力,不论如何,那个病鬼的头是铁打铜铸,也能劈个粉碎,为何好像束手挨撞?而且这样狼狈。则病鬼必是有独门功夫,但绝非外功中的“油锤贯顶”等,而是一种柔劲。借一撞之势发出隐藏的巨大潜力,挟雷霆万钧之感,才使卜老二吃瘪。  那卜乾由轻敌而遭受意外挫折,大约苦头吃得不小,立时暴怒发狂,一声厉啸,环随身影,飞扑病鬼。
  那病鬼仍是跌跌撞撞,手上铜鼎却是中平如矢,专一迎碰卜老二的月环。如被碰着,立时会脱手。卜乾也自省得,空自急怒交加,环影飞舞如云,却不敢硬接一下。
  现场十二人动手,都发生在一瞬间的事,虽然综错纷纭,前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只是这一全场贯注间,玄灵子和破伞道人忽失踪影,不知怎样悄悄溜了。现场似无人惊动,春风倒是一惊,不知其中有什么玄妙?文奇又久久不见出现,身在客位,想走又丢不下,怕和文奇参商失伴。不走,又不知等下如何善于应付?一横心,反正眼前有热闹可瞧,船到桥头自然直,能等到文奇现身,共谋进退固好,否则,到时再随机应变……
  蓦地,一阵大乱,两声怒吼过处,施家柱和庞政平着了道儿,不知中了什么暗器?双双倒翻数丈,委顿在地,马上有人上前搀扶照看。另外纵出两个壮汉,一个使仙人爪,一个使梅花夺,一言不发,便迎着那两个丑汉打在一起。
  却听小秃子骂骂咧咧:“这两个脓包,真不中用,明明告诉你:两只丑鬼狐假虎烕,要提防三脚猫也能咬死老鼠,偏偏不听话!这对丑鬼也实可恶,竟敢在秃爷面前弄鬼,仗着一把棺材钉,胡天胡地,再敢要破铜烂铁看秃爷收拾你小子!”
  春风急忙飞身过去一看,因在场的人都是行家,大约发觉他俩中的是淬毒暗器,正用特别手法先为他俩取出暗器。但见施家柱伤在右臂,庞政平则背胁、腿肚都挨了家伙。伤处紫黑一片,直流黄水,腥气刺鼻,而且紫黑气正在四散蔓延,转眼便是碗大一块。
  春风急忙取药给他俩服下,仔细一看那电落在地的暗器一看,其形如钉,长约二寸,精钢打成,两头尖,中间略粗却铸成一只卧地白虎,粗约拇指。虎腹中空,虎头和虎尾都已脱落不见,只存残余的少许毒液,沾着些微血丝。
  春风心中一动脱口道:“不错!一定是白虎星君的独门暗器白虎钉了,奇毒无此。我看只有那位秃兄弟灵丹神效,最好能立即调服,迟必无救,至少伤处必须挖掉,等于武功报废……”却瞥见小秃子怪眼一翻,怒道:“你这酸丁唠叨个什么?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充什么门面?呸!谁也别想在秃爷面前使乖!你倒说得好风凉,以为秃爷的药是夏天六一散,人人可服的。别抱着枕头当老婆,胡思乱想啦!这对脓包自己没用,还要再练十年,怪谁?哼!”春风对这小秃子,原有好感,并有问讯论交之意。只为他一出现,便由玄灵子接了话,人多口杂,不愿瞎起哄,想分清来历邪正再说。不料,事态发展极快,变化突兀,又看不惯这小秃子目中无人,颐指气使的态度,原想趁场中尚未交手时过去搭腔,又话到喉边,迟延了一下,跟着双方动手,无法分神,原想等事情了决后再攀谈。
  现在,一听小秃子见死小救,还要挖苦备至。说的话,又阴又损,连自己都被他看轻了。少年气盛,不由心中火发,但气度雍容,虽怒不形于色。正要开口,不战而屈人以兵,甚至不惜一显颜色,以维持师门令誉和自己身份。对方似已察觉他矜持而有憾之状,反而吃吃笑道:“小秃爷说一就是一,这两个脓包如不让他尝尝苫头,吃点亏,还不知自己是老几?小秃爷全是一片好意,要使这对脓包知道学艺不精的后果,也可免得日后再现世!……嘿!小酸丁不服么等下瞧!”说着,白眼乱翻,仰天打哈哈,真叫人哭笑不得。
  那施家柱和庞政平二人本已惭怒交进,如何经得起这种刻薄话,武林中人,最要名声和面子,虽说胜败是兵家常事,他俩名列四杰,也可说得是已成名亮字的人物。此时此地,栽了跟头,已是奇耻大辱。再经小秃子一排喧,愤无可泄,原已拼命提住的真气一散,再也抵受不了伤毒,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弄得众人手忙脚乱,只好先把他俩抬进去再说。都是恼这小秃子刁顽不近人情,又奈何不得他,敢怒而不敢言,可从各人面色看出来。
  春风忍不住飞身上前,那小秃子恍如未见,仍是频翻白眼。春风一拱手,正要开口,只见他张手大叫:“呔!丑鬼你敢?”
  春风急忙回顾,原以为又是施放暗器。却瞥见那对丑货各自翻身倒退丈余,四目怒睁,狞恶如鬼。那使什么飞虎戟的蓦地倒踩七星步,一侧身,短戟忽然飞起,直奔使仙人爪的壮汉。同时,“袖底藏花”式,用正反阴阳手打出三支白虎钉,成品字形直袭下三路。不由来短戟把手中竟有细如稻杆的黑色细索,借用内劲打出,戟身旋转如电,影儿颇像一只飞虎。和暗器同时出手,更具威力。而那个使震山錾的丑汉,也如桴鼓相应,但并不飞錾,而是由虎撑的头部暴射出一莲核桃大的黑点,左掌“七星伴月”式,也是打出白虎钉。那些黑点电也似急,眼看不好!一声怪笑,人影飘忽,刚看出是小秃子已经出手,恍如天兵下降,小秃子竟凌空横渡八、九丈远,毫不落地借力,只见他两袖一抖,又一兜,那些黑点已反震回去,那十几枚白虎钉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连串暴响,绿火连闪,磷光四射,黑烟蓬勃,转眼成雾,两声惨噑,那两个丑鬼同时在半空翻跌在地,如滚绣球。
  最惊人的是小秃子在两袖一抖,一兜之间,不但恰到好处,反震黑点,袖收白虎钉,不显一点痕迹,而居然借力使力,在空中一个大转弯,成了一个弧形,身浮半空,如辘辘转,竟又飞回座处,嘻皮笑脸,状如无事!
  两个丑鬼,却是作法自毙那核桃形黑点,本是白虎星君昔年救命三宝之一“白虎丧门珠”。别看外壳灰黑不起眼,乃海底万年寒铁的余渣和入铅汁炼成极薄的核桃壳。只有两头相通,巧匠精上装置机括。中藏尸虫、青磷粉和多种蛇异兽的毒涎合成的细末,最妙的是发出能按心意控制远近而忽然爆炸。
  那种青磷火焰固然利害无比,沾肉立时溃烂透骨,一个对时无效,化成黄水一滩。就是随风飘散的毒烟,也是嗅着立时昏死。由内腐化至外,往往死了外面还不见伤痕,而里面脏腑已经化脓,只由口鼻中挥发奇臭而已。  这二贼正是兰州白虎星君西门柳的孽徒,总称“甘凉二丑”。兄弟二人,老大车成,老二辜胜,尽得白虎门真传。
  因和六盘双鹰臭味相投,一丘之貉,这次应二鹰夫妇之邀,不止助拳,另有图谋。原想借此行雄威震中原,昌大师门,不料碰到定盘星!
  二丑凶狡无此,原见老侯这边人手太多,不敢妄用暗器,怕招群殴。后听玄灵和破伞两个牛鼻子说明一对一,六场中胜四场者即算赢了。只顾大肆凶心,急于求功,先以白虎钉伤了河朔四杰中的老大和老四,双双得手,一同奏凯之余得意忘形,连玄灵、破伞二人何时离开亦未顾及。不料,还未收势,使有两人接阵。二丑心粗,杀得兴起,也不趁势收风叫开,却反以为反正没有群殴,这样一对一,又好下毒手,多伤几个对头,更显威风,正是在中原武林道前成名露脸机会。一声不吭的略试深浅后便重施放计,这回还特别卖弄一下独门“白虎丧门珠”和空手飞戟的绝技,完全未把小秃子放在眼内,当在中途和二鹰夫妇飞驰夜行时,被小秃子巧用地形,施展天秃翁独门无上轻功“沧海一粟”,神出鬼没,洒了一头一身的灰尘。黑鹰刚张口怒骂,便吃了一把羊屎。两次突然凌空悬身,捷如鬼物,把两个贼妇的包头青帕扯去,连乱如猪毛的头发都差点去了大把。白鹰识得利害,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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