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个人by寒衣(小虐受后狠虐攻he)-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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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找工作却也不太可能了,他交上一个“男朋友”的消息渐渐传到国内,到他父母耳中。
其实并不出奇,艺术家圈子里这种事甚至都算不上丑闻,有时候都可以当作名人轶事来处理。
可初夏的父母其实不算艺术家,他们顶多算是卖艺术的──还是卖别人眼中的艺术。
得知儿子搬出他们安排的住处,离开他们安排的语言学校,又和男人在一起,初夏父母怒了,长途电话打过来说你这样小心我们断你生活费。
初夏一梗脖:断就断。
嘴上说得潇洒,想到这样就是自己的父母,还是有点悲从中来,几天都心情不好。
Bernard见自己粉嫩的中国娃娃失了精神,也是大为心疼,又逗又哄又带人游玩,忽然想起一事,问初夏:“你搬来和我同住,如何?”
初夏惊讶:“同居?”
“是啊,总这么跑来跑去的也挺麻烦,不如一起住算了。我下班直接回家就能看到你,都方便不是吗?”Bernard说。
说得初夏颇为心动,两人平时总是腻在一起,初夏那房子本就只是个睡觉的旅馆一样。一起住的话,还可以省下居住成本……诶,不对。Bernard这房子就算一半租金,也比自己那小破屋的全部租金多得多吧。饭钱更是,虽然人尽皆知吃的人越多饭钱越省,但那是在相同生活标准前提下。
初夏于是拒绝:“不要。住不起。”
“谁要你花钱了?”Bernard低头凑到他脸前,“我就算再穷,也不缺你那点钱……”
可是他会感觉不太舒服,欲望这种东西是两个人的享受,没理由说就他该被包养状,又不是担负生儿育女职责的女性。
虽然如此,初夏毕竟很不擅长拒绝人,尤其是和Bernard这种关系,让他也有些无从拒绝起。最后,他还是点了头,把家搬到Bernard那里──其实也没什么可搬的,一点点行李外加他这个人而已。
分明感觉到管家的不悦视线,但他是和Bernard在交往,其它人可以无视。
如果三个月前有人跟他说他会和男人同居,他铁定瞪大眼睛问对方是不是神经错乱。
但是生活,往往更加的错乱,而且让人无法抵挡。
17
时间慢慢流逝,和Bernard在一起,初夏的法语自然得到长足进步。语言学校是注册了一年没错,课堂上那些却已经不在他话下。他上的反正也是一个野鸡学校,不太要求出勤率。初夏缺钱,干脆找了个中午的工作,逃课去打工。
人既然恋爱,很多事情就不能全由着自己。初夏知道Bernard性子,便不去打黑工,也不在他面前说自己逃课的事情──法国人在散漫之外,有时也是非常固执坚持原则的。
他并不想让睡在枕边的人看不起。尽管他知道,在门外楼下睡着的管家,已经很瞧不起他了。
但是关系是不同的。
初夏没有和其它人接近过,他总觉得像父母那样控制与强烈的人,会把孩子的朋友和配偶一起包办。不过到了国外,应该是鞭长莫及了吧。
第一次感觉到自由味道的初夏,顺便把这种快乐和Bernard直接联系起来。两人感情也便越来越好。
虽然说会有很多不同的生活习惯,有时也会有冲突,但一来初夏被父母压抑惯了,表面上看上去性格柔顺。另一方面,别说语言尚不太好的初夏,就算是精通外语的人,吵架的时候也会忍不住骂中文,正如半夜做梦说梦话一般。
Bernard是很会生活的人,初夏跟他跑了不知多少地方,可以说是开了眼界的土包子。当然,两人拥吻的镜头,也留在了各处。
日子就这样平静过去,平静而甜蜜。尽管有着种种波澜,也只是必要调料。
春天初夏去考法语,成绩尚可。然后申请大学。
虽然他口语已经很不错,毕竟考试主要是读写,而他底子并不厚,分数也谈不上很高。偏偏为了Bernard,他不能去巴黎之外的大学。
巴黎的大学申请起来非常诡异,有的时候招生老师看着材料顺眼就收了,不管条件如何。有的时候明明A条件比B好得多,偏偏A被拒B被招。这经常是一个运气问题。
初夏显然运气不佳。
“又是拒绝信。”初夏趴在床上,有气无力地拉着床单,“还让我附上两个回邮信封,结果只用到一个,居然还把另一个放到信封里退给我……”难道是让他明年省一个信封?
Bernard见他垂头丧气,便坐到他身边摸摸他的头:“别沮丧,明年再申请好了,你刚来一年多,又是换专业……”
“可是下一年的居留……”初夏郁闷,“还上语言去续吗?不想上那个野鸡了……”
本国人民Bernard当然无法理解初夏这种外来人口的辛苦,就像生活在土生土长的城市里的人不能领会当年的暂住证的意义一样──当然,后者比较好拿。不过前者是免费,且如果真的没有了被抓到,前者是不用自己掏钱买飞机票的。
初夏说这话本只是无意识地唠叨,但听多了“留学生找本地人结婚几年入籍离婚”之类事情的Bernard还是皱了下眉。
他是很喜欢初夏的,喜欢到了破坏了一直以来的情人惯例,和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并且带到家里同居。
但再怎么喜欢,也只是情人的标准。彼此都是为了欲望,就谈不上更深的感情。
──虽然,似乎有越界的危险。
Bernard很小心,他永远守着他自己的原则,该给的给,不该给的,越界就要下场。
这是一个号称热情浪漫,情人换得异常勤快的国家。与其说是感情,不如说是热情。
热情足以使他对一个人嘘寒问暖常常相伴,但不足以做公证结婚──当然法国也不能同性结婚,顶多是“互助”。而如果这男孩有那种意思的话,Bernard会很失望。
不过初夏这种迷糊的人根本就是无意识地出语,随后马上忘掉,继续发愁眼前现实。最后,在续居留之前,索性跑去一家野鸡商科,注册了个预科上。钱也还好,并不多,他还负担得起。
他们的同居生活,稳步步入第二年。
18
两人既然同住,生活习惯就要彼此迁就。初夏起初是融入法国社会期,因此暂时抛弃自身特色。但习惯了法国生活方式之后,他还是脱离不去骨子里的标签。
有时候就跟管家抢一下做饭权,遵照网上菜谱自己尝试做些东西。做了几次,管家意见很大,因为比起法国菜,中国菜通常油烟太大,弄得厨房很难清理。
初夏是个懒散而随遇而安的人,但他在某种程度上也是非常敏感的。他很快收手不干,宁可自己出去花点钱自己吃。
由于恋爱,他的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Bernard身上,并没有太多朋友。打工的地方,也是很少参与同事们的集体活动,和他人关系很一般。
于是有时会去找华晓吃饭,华晓现在依然在学习语言,时间大把。
不和Bernard一起,是初夏总觉得他并不喜欢中餐。而且中餐馆卫生本来就总上电视,初夏也不想把脸丢到国外来。
结果这天晚上,在Bernard露出尖牙耳朵准备用餐的时候,床上那道小菜初夏忽然捂住肚子,一张小脸煞白,眉头皱着,看起来非常难受。
“怎么了?”Bernard有些慌乱,忙俯身看这人。初夏眉头锁得极紧:“我肚子疼……”
连忙把人抱起来,Bernard体力强劲,独自把初夏抱到车库。初夏低声提醒:“我的医疗卡……”
“你不是没有常规医生吗?”初夏办的是学生医疗,但是他一贯身体不错,也就懒得去找什么固定医生。而且他并没有买贵的保险,报的额度并不高。
初夏迟疑了下,看看时间有八点多:“那去急救处吧,开慢一点,听说九点之后不要钱……”
Bernard怒了,声调拔高:“你给我老实闭嘴!”
初夏觉得委屈,被放到副驾驶座上之后不言不语,白着小脸靠在座位上。
Bernard开着车,心下异常烦躁,车内安静无比。他清了清嗓子:“我不是故意要凶你……身体最重要,这点钱无所谓。”
对你无所谓,对我有所谓啊。初夏心里嘀咕,不高兴,不跟他说话。
红灯停车,Bernard伸手摸摸初夏肚子,凑到他旁边吻他脸颊:“不生气不生气……揉揉不疼,嗯?”
初夏忍不住笑出声来,还是疼,又皱眉。Bernard觉得这样忍着疼的小初夏可爱又引人疼,把他抱着靠在自己身上,开车的时候让他靠着,偶有停下就把手放到他肚子上,用热度驱走些难受。
终于开到Bernard相熟的诊所,私人诊所还有轮晚上的,把初夏接近去。Bernard很爽快地一插银行卡,询问初夏情况。
“食物中毒。”病情显着治疗简单,很快搞定,开药,交代注意事项,就可以回去了。
“真的不用住院吗?”Bernard有些唠叨地问。
医生很坚定地回答:“真的不用,轻微中毒而已。”
开车回去路上,Bernard去24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药。到家把人抱回床上,Bernard喂他吃完药,叮嘱:“你先躺着,我去找管家。”
“找管家做什么?”初夏疑惑。
Bernard咬牙:“问他今天食物怎么买的,居然让你食物中毒。”
初夏愣了一下,连忙拽住Bernard衣服:“是我中午出去吃的……”
“不是说让你带饭吗?”
带饭的事情Bernard一直很坚持,怕初夏被人拐走了──事实上,初夏的生活圈子一直比较窄,主要原因就是Bernard不放心。
他的合则来不合则散的原则,似乎对初夏没有贯彻到底。
初夏低头:“可是我想吃中餐。”
Bernard一愣:“这是我疏忽了……不然请个中国厨子?”
初夏吓一跳,连忙摇头:“不用了,我自己会做。”
“那怎么不见你做?”Bernard听他这么说,笑了笑,“我也想尝尝你手艺呢。”
“我做得很难吃……”初夏小声。
摸摸他的头,Bernard说:“那有什么关系,是你做的我就吃。”
“小心毒死你。”初夏裹在被子里,露出黑亮亮的眼。
“总之以后不要去餐馆吃饭……那家饭店叫什么名字?”Bernard眼光一闪,“我明天下班去找他们。”
“算了,不就是轻微中毒嘛,可能是我吃得太多的关系……”初夏故作轻松说。
他很不喜欢跟人争执,尤其这种情况,感觉像是要讹人一样。
Bernard眉头竖起来:“这怎么可以,你疼成那样子……”
“疼过就好了嘛。”初夏说,“而且我今天是现金结账,也没什么凭据。”
Bernard觉得自家孩子受了欺负,一定要让欺负他的人得到教训才行:“你指证就好……你自己一个人去的吗?”
初夏有点心虚,人一心虚就会用生气来掩饰,他转身把被子盖上:“我不要去,好丢人。”
“这是原则,你这个样子,难怪饭店敢毒你。”Bernard也不高兴起来,“法国的秩序就是让你们纵容出来的!”
他把话上升到国家民族国人性上去,初夏是真的生气了,把自己埋到被子里,不理他。
肚子好像又疼了,嘟着嘴,额头冒着汗。
过了一会儿,Bernard躺下来在他身边,从后面抱住他:“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别生气了,ok?”
“我们这些人里也有什么亏都不吃的,我也不是什么原则都没有……”初夏低声,生气之余的声音都是软软的,像是撒娇。
Bernard为他擦汗,揉揉肚子:“好了我知道,以后不要出去吃了,好吗?”
初夏点点头。
19
虽然会争执,有时候会感觉在生长背景、人生观都差得太远,也会有“不合适”的感觉。但两人性格其实比较互补,Bernard向来风度,不会口出恶言。而初夏随性宽容,生气就裹在被里不理他。偏偏Bernard最吃他这套,就算生气也会很快过来哄他──反正初夏也好哄。
虽说国家民族总是问题,尤其在文化差异较大,国家和人民情况也差异较大的前提下。不过Bernard好歹是高素质人口,不会以偏概全,把同一地域的人统统打上同样标志。
初夏尝试下厨之后,Bernard倒是吃得很高兴。不管是真的喜欢吃还是为了鼓励他,初夏都很开心。他越来越有主夫气质了,除了上学打工,就是在家里和Bernard甜甜蜜蜜,做饭做爱。周末和假期开车四处玩,把法国玩了个遍。
两人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Bernard开始是玩伴心态,初夏又是个脑子里少根弦的,相处开心就好。倒是华晓颇为担心──就算是养只乌龟,养了两年也会感情深厚。
何况是人。
不过初夏并不会想到那么多,他只是努力学习和打工,打工的钱,倒有一大半花在和Bernard一起游玩上了──虽然Bernard并不要他花钱,但两个人在一起,总是让一个人掏钱当然是不好的。就连住处,虽说房子是Bernard的,不存在分摊房租的问题,Bernard也不向他要钱。不过初夏还是尽量用自己微薄的工钱买些对他而言的奢侈品,以及很贵的食材。
两人其实只差五岁,但就算往前数十年,Bernard课余打工赚的钱也远远超过初夏现在。不只是技术工种的差异,重要的是,Bernard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生长的,在他出去自己赚取学费的岁数,初夏还顶着考试的大山,在父母鞭策下努力学习。
并不是说真的那么没用,如果要Bernard去参加国内考试,哪怕只是中考,恐怕初夏都可以得意拍胸完胜。
毕竟一开始走的路就不一样,初夏是现在这样的初夏,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
基本不跟家里联系了,自由的味道如此之好,让他不可能再回去被约束的生活。也是因为自由味道太好,他难免不自觉地贪恋了享受──也是因为Bernard太会生活了,由简入奢易,众所皆知的道理。
野鸡学校寒假放得时间比较长,Bernard却只是一个圣诞假,因此初夏有一个多月比较空闲的时间。想到水煮鱼,他扭扭捏捏地问Bernard,他能回国不。
“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Bernard摸他头,“乖,等我夏天休假和你一起去。你不是该做实习吗?到我们公司来,我给你安排一下吧。实习工资虽然不高,总是个锻炼。”
初夏更扭捏:“这样不好吧。”
“实习生就是廉价劳工嘛,有什么不好,你不想和我一起工作?”Bernard挑眉,“不过我主管技术这边,可能杂务比较多,你会累一点。”
一起工作,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于是懒散的初夏跑去Bernard公司里勤劳,不过事实上,和法国人比起来,大多数中国人都是勤劳的。当然,或许应该说是人家会享受会工作,7个小时就是7个小时,多一点都要加班费,且人家还未必要拿那钱。
多出来钱给我多好,我可以加班,加三个小时四个小时都没关系。初夏偷偷说。
当然Bernard是绝对不会放他一个人的,两人一起上下班,招来目光无数。
政府在这方面相对保守,民众却很开放,大多不以此为意。初夏也算受照顾人群,工资不高倒也还好。
转商业的话,实际上是私立学校比较好。只是私立价格有点高,初夏攒了一年,也就是勉强够学费和换居留的账面金额。
申请上的是研究生第一年,由于学制不同,实际上相当于国内大学第四年。漫长的求学生涯终于看到终点,初夏还是高兴的。
两人的同居生涯稳步进入第三年,夏天由于要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