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满衣花露听宫莺(完+番外)-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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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颐一愣,道,“没有什么歹人,是我自己来的。”
“那你怎么到这里了?”陈如斌不相信魏颐的话,认为他这是想包庇犯人,而陈如斌又是在对事物最好奇的年龄,于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魏颐为什么要包庇抓他来这里的犯人。会有这种思考,是因为陈如斌觉得遇到魏颐时,魏颐分明是在慌忙逃跑,所以才差点撞到他们的马车上。魏颐决计不是自己到这里来的。
魏颐摇头不想说。
陈如斌心里挺失望听不到原因,但也不好再问。
陈如斌离开后,魏颐就让丫鬟准备了文房四宝,开始给两位兄长写信。
提起笔来,总觉得千言万语,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在桌边坐了良久,什么也没写。
一封短短的信,居然到第二天才总算是完成了。
魏颐对辜负了兄长的情意感到万分抱歉,却坚定地说他要回京和皇上在一起,让两位兄长就当他不是魏家人,或者他从来没有在魏家出现过。又在信里写道,让两位兄长放心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再记挂他,他会好好地活下去,而且,还向他们发誓,说只要魏归真还在人间,他就一定会把他找到,让他回京城魏家继承魏家家产,让两位兄长不用担心这个。
本来是有很多情意绵绵的言语要说的,回忆往昔,表达情意,但是,最终那些都没写,只寥寥几行写了最实际的东西。单薄的两张纸,叠起来,装进信封,让赵府的人给送到他大哥魏晖手里。
魏晖正着急,收到魏颐的这信,气得倒不知说什么好了。
魏帆回来,也看了这信,他站在那里,直摇头,道,“大哥,我看,只能算了。他现在是嫁出去的女儿,一心向着夫家,由不得我们了。”
魏晖却道,“他现在还年幼,以后他会后悔的。自古君王几多情,终究色衰爱弛,到时候,他会吃苦头的。他自己不懂事,我们作为兄长,终究不能真正放下他不管。”
魏帆道,“那还要去把他带走?”
魏晖沉默了,他也很为难。心里想的是非带魏颐走不可,但他也知道魏颐性格是多么固执,要是他自己不走,他们带他走,他也会想办法再逃回来。虽然如此,但终究不能放任魏颐自作主张。
魏晖和魏帆这边安排去赵府里把魏颐弄出来,那边皇帝已经接到魏颐在汩墨城的消息多时了。
赵大人这里传出消息才一天半,京里皇帝就已经收到消息了。
说起来,也算是运气佳。
赵大人这里用信鸽给妹夫去了信,那边陈瑾年收到信,看了之后就又去找了在京城和云州城之间做生意的大商人,这种大商人家里多有养给两边互传消息的信鸽,就用这信鸽给京里传了信,于是,这消息很快就送到了皇帝手里。
只是,皇帝收到这信时,却并没有激动。
容琛当初在宫里收到魏颐写给他的信,说他要去看他兄长时,容琛就极其生气。
他以为魏颐终究是要逃跑,而且是处心积虑地步步计划了这么久。他以为,魏颐当初吵闹着要出宫居住就是为了要逃跑,安排了这么久,这下真的走了。这让容琛非常受伤,气愤,心痛。
虽如此,他还是派了人来找魏颐,心想,等把他找到,一定要惩治他。
但是,找了好几天却没有找到,他的心已经冷静下来,而且渐渐地凉了。
心想,若是找到他,他要问问他,他为什么要走,他不够宠他吗,对他不够好吗,他为什么一边说爱他一生一世,一辈子都跟着他,但转身就逃跑了。
又找了几天,人还是没有踪影,容琛的心彻底凉了,非常悲哀,觉得那样对魏颐,魏颐都还要走,那些誓言言犹在耳,但是人却不见了,他觉得,魏颐这般处心积虑地跑掉,说不定真的再找不到他了。
即使找回来了,说不定他以后还会找机会跑掉。
他终究留不住他么?那么,把他找到,和他说清楚后,就放了他?让他去自由了?他毕竟还是他的孩子,有他的血脉,不能让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地离开去过日子,给他些珍宝金银就放心地让他离开?
容琛做着这样的打算,心如在泣血。
没想到,心已经死了的时候,居然收到书信,说子琦公子在汩墨城赵府,说他病重,等皇帝派人去接他回来。
容琛看到病重二字,手就握紧了,心想他一出门就病重,他为什么还要出门。而且汩墨城,他居然跑了这么远。
容琛真的不想再去接他回来了,想着让人给他送些金银珠宝过去,放他自己过日子去吧。
若是再见一面了,说不定他就又舍不得放他走了,只会把他拘在身边。
还是不要去接他回来了!
虽然这么想,而且是下定了决心,但是最终还是做不到。
信上说魏颐在等他去接他,明明走了,又为什么等他去接他回来。
容琛看着那信,气恼,却又担心,就这样对着信呆坐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安排了近身的李步带着金银给汩墨城的魏颐送去,又让本来在寻找魏颐的人不用再找了。
125、第四十三章 割袍断义 。。。
第四十二章
赵大人府上因住了魏颐,他就让加强了防范,即使魏帆武艺高强,又有一群江湖朋友,但一时之间也没有找到进赵府把魏颐悄悄带走的机会,甚至没摸清楚魏颐到底住在院落宽广的赵府的哪处。
魏颐在赵府,得到了妥善的照顾,身体渐渐就好起来了。
一日夜里,赵府里进了刺客,整个府里的人都被惊动了。
人的喧哗声,还有犬吠之声,让府里人心惶惶,没人能够再睡觉。
魏颐也被吵了起来,穿好衣衫出门,却见赵大人派了大部分护卫来他这里将他这里保护了起来。
魏颐觉得异常奇怪,心想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有人想要刺杀他不成?
魏颐想去问这是怎么了,陈如斌已经跑了过来,把他拦住,对他道,“有个黑衣江湖人进府里来,不过,不用担心,舅舅有办法抓住他,不会让你出事。你先进屋里去,这外面刀剑无眼,把你伤了才是大事。”
魏颐只好往屋里退了两步,又着急地问道,“为什么会有江湖人到赵大人这府上来?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么?”
陈如斌正想解释,已经听到那吵嚷喧嚣之声近了魏颐住的这文艳轩。
魏颐甚至听到了他二哥的声音。
魏颐一愣,然后赶紧推开了挡住他的陈如斌往外跑去,心想,难道是他二哥闯进这知府府上来了么。他来这里这么胡闹不是专门和官府为敌么,太妄为了。而且,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该怎么办,他二哥怎么能够这么鲁莽。
“玉奴儿,你给我出来,听到没,出来!”魏帆手里挟持着一个人,对魏颐这边院子大声叫喊。
他手里挟持的人只是赵府里的一个老管家,不是什么贵重的正经主子,但赵府的护卫也投鼠忌器,不敢冲上去。
赵大人倒还有些镇定,说道,“这位壮士,你说的这人,没在本府府上,先把人放了,本府也不治你擅闯知府府邸之罪。”
但魏帆根本不理睬他的话,只挟持着那老管家往魏颐所在的院子过来。
本来还不知道魏颐是在这边院子里,但看府里一乱,这知府就让大部分护卫往这边院子过来将这里保护了起来。
这边根本不是赵府主院,若是需要护卫特别保护的话,那么,只有一个理由,里面住着非常重要的不能出差池的人。
魏颐拨开护卫跑了出来,赵大人看到,在心里哎哟一声,心想这矜贵的子琦公子怎么跑来了,他明明还专门叫了陈如斌去安抚他的。
赵大人正要去把魏颐劝进屋里去,魏颐已经对那刺客说话了,“二哥,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已经和你们说得很清楚了,你们自己走吧,我不会和你们走。你们就当魏家从没有过我。”
魏帆一身黑衣,还把脸用黑巾围了起来,露出的一双眼睛却亮如寒星,直直把魏颐盯着,道,“你以为我想来!你回去跟着那个人有什么好,总有一天,他会抛弃你。你从小比谁都心高气傲,长到现在,倒糊涂了,宁愿背负那种名声过日子。现在,你过来,到我这里来,我们带你走。你冷静想想,自然会明白我和大哥的苦心。”
魏颐看着魏帆,要往前走,但是却被赵大人过来把他拉住了,赵大人这下也算明白了,这个武艺高强的刺客嘴里的玉奴儿是指子琦公子,只是,他还不知道这刺客和魏颐到底是什么关系,听这刺客的说法,难道是情人关系么?不过,子琦公子是皇帝的人,这人居然敢打他的主意,也太胆大包天。
前几日一直在问子琦公子他被掳到这里的事,问歹人的信息,但这子琦公子却一言不发,原来是想包庇小时候的情哥哥?
不过,魏颐下一句就打消了知府大人的这个绮丽荒谬的猜测。
魏颐格开赵大人的手,还对所有护卫道,“放下你们的武器,他是我哥,他只是来找我,他不会伤你们,你们也不准伤他。”
魏颐从小就高傲,跟着容琛之后,更是身处上位,故而身上气势十足,他这样一说,大家不由得听他的话,很多人都往后退了。
魏颐又对赵大人道,“他是我的亲兄长,我和他有话要说,你且让人都退下,我会让我哥把他手里的人放了的,一定不让他伤人。”
赵大人很是为难,看了魏颐,又看那刺客,发现这两人之间的确是没有一点情人之间的暧昧,反而光明坦荡得很,犹豫了一瞬,看魏颐神色坚定,长身玉立,气势十足,只得一摆手,让护卫们都退下去了,然后对魏帆道,“既是公子的兄长,本府当以贵客相待,只是,你还得把你手上的人放开。”
魏帆几步走到魏颐面前来,将那老管家丢到一边去,就把魏颐的胳膊拽上了,道,“大哥等着见你,跟我走。”
魏颐却不走,道,“你十一岁的时候就能弃家离开,之后一直漂泊天涯,父亲管教你,你也从来没有听过。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意思肆意而活,为何我现在按照自己的选择做事,你就能如此理直气壮地来管我,要把我带在你们身边,要我按照你们的安排过活。”
魏颐这话完全是戳在魏帆的心口上,魏帆脸色沉下去,狠盯着魏颐,道,“你就是这样想我和大哥对你的心意的?”
魏颐知道自己这样说非常对不住兄长,但是还是说道,“本来就是。你们一直说是为了我好,全是为了我着想,但是,你们只是用你们的意思来想我,觉得哪种是对我好,你们却并没有想过,我想要的是什么。我说了,是我自己喜欢他,是我愿意留在他的身边,这些都是我自己的意愿,以后我和他的结局如何,我有什么样的下场,既是我的选择,那么也当是我自己承担这结果。无论天下人如何说我,无论后世如何评论我,无论我将来的结果是好是坏,既然我已经做出如此选择,那么,那些所有的后果都由我自己承担。多谢你和大哥好意,但是,这些,与你们无关!还请你们不要再自作多情,自以为是是为我好,却来阻碍我的人生。”
魏颐说完,狠狠地把魏帆给推开了。
魏帆听完魏颐这话,气得两眼冒火,恨不得用戒尺抽他屁股。
魏帆全身颤抖,转身想走,再也不管魏颐了,但是刚转身,又想到大哥还在家里等自己把他带回去,他长叹口气,又转过身来,对魏颐冷漠地说道,“你既然这样不识我和大哥的好心,你且回去做那个人的男宠,看你一辈子活在珠玉绫罗里,你就能够开心。不过,我是不想管你了,但大哥那边,我却不能做主,我这样回去,他定然认为我办事不力,你还是自己去给他说吧。”
魏颐看着他,对魏帆说道,“这个简单,还借二哥你的剑一用。”
魏帆怀疑地看着他,还是把剑递给他了,魏颐握着那把剑,将自己的袖子哗啦地割开了,他将剑递还给魏帆,又将那没有彻底断掉的袖子扯下来,递给魏帆,说道,“从此,以此袖为证,割袍断义。你将此带给大哥,你该也能交差了。”
魏帆吃惊地看着魏颐,魏颐却不再看他,转身就脚步坚定地往回走了。
魏帆气得狠狠跺了一脚,气势汹汹地也转身走了。
赵大人在这里看了人家兄弟断交,不由得颇为难,心想这子琦公子会不会怪罪自己,到时候在皇帝枕边吹个枕边风,那可怎么办?
陈如斌跟着魏颐进了屋,却见魏颐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看他神情,却是非常悲痛的模样。
陈如斌想,和家人断交,他虽然说得异常凛然决裂,但心里肯定还是非常不好受吧。
魏帆本就是个非常直的人,回家后,直接把魏颐那截袖子递给魏晖,把魏颐的原话说了,只把魏晖也气得一口气憋在心里,似能够被憋死过去。本要追究魏帆一个人擅闯知府府邸救人的罪责,此时也忘了要追究。
魏晖沉默良久,最后道,“无论他心里怎么想的,到今日这个地步。也只怪我和父亲当初没能够保住他,才让他今时今日如此。看来,这是天意如此,我们也无法了,他愿意怎样,他就怎样去做吧。若是到时,皇上真抛弃他了,我们也不能真记今日之事,他是我们的兄弟,便会一直都是,到时,我魏晖还是愿意去接他到身边,养着他。老二,你可要记住!”
魏帆长出口气,应了魏晖。对魏颐,他也并不是真的要和他绝交,只是气恼他不争气而已。
李步带着金银和珠宝以及魏颐用过的物件,从京城出发,因是官船,一路畅通无阻,很快抵达汩墨。
他到汩墨后,便直接上了赵府来宣旨。
作者有话要说:回答clara的问题,土古是指从土里出土的古董的意思,和传世古相对,这里不是我打错了。
谢谢sai7044的长评,今天有二更。
说起子琦,我也认为他是一个有极深恋父情结的人,喜欢上凌叔和容琛,最初都是因为他缺少长辈的爱,所以对这种男人没有抵抗力。
126、第四十四章 圣旨 。。。
第四十四章
这世间多少为了爱情而和家人决裂跟着爱人跑的痴情之人,就是戏剧和小说里也不知凡几。
以前魏颐看到这个的时候,多少是有些不屑的。
觉得为了爱情而放弃亲情是非常不值的事情,爱人总是会变,亲人却永远不会改变。
他上一辈子那么喜欢凌叔,却到死的时候都没有对他说出口,虽有害怕自己对他表明心意后他从此疏远自己,更多的,也许是怕父母知道后而厌恶他,更加疏远于他吧。
魏颐虽活两世,但几乎没有过朋友,也和外界几乎没有交往联系,前一世总是在病房里,或者是在清冷的家里,一个人孤零零的感觉实在让他不好受,他期待有人对他有永远不会改变的感情,但是,又强烈地反驳自己,说这是不可能的,甚至原来那么爱他的父母都能够对他感情变淡,更何况是别人呢。
感情这种虚无的东西,是人安全感和寄托的来源,但是,也总是它让人最没有安全,因为它是那么善变。
魏颐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浓烈的绿意,心想,大哥二哥以后再也不会管他了,他把他们给推远了。
心里是真有一块空掉了,从此,他在这世间的牵绊,只有容琛一人了。
到时候,若是容琛变心了,他便成为真正的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魏颐端正地坐在那里,突然闭上了眼。
他陷在这种忧思里,但他的这些想法,在别人的眼里,也许什么也不是。
照顾他的丫鬟是个这里少见的白皮肤的清秀女孩儿,叫阿离,她端茶进来给魏颐喝,魏颐看她神色安详,眉目清秀,便问起她的家世来。
阿离对魏颐居然关注她的家世感觉非常诧异,诧异之后又变得恭敬起来,在她们的眼里,魏颐是贵人,和她们多说一句话也是对她们的恩德一般。
阿离恭敬地站在那里,因为激动,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