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术杀人魔法-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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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把工厂交给儿子管理,自己则和里子搬到花小金井。
我和石桥在茶行上面的接待室谈得很投机,他个性开朗,胸无城府,实在无
法把他和那么可怕的命案联想在一起。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又缺乏动机。临
别时,他还一再要我再去看他,态度十分诚恳,当时,我也认真地想再次去找他。
平吉在柿木认识的朋友,只有上述三人,其中以人偶模特儿工厂工人的安川
民雄最可疑。
也许里子也该被列入嫌犯之一,不过她也有不在场证明,而且和平吉无深仇
大很,应该没有杀人的动机。
其次再谈谈平吉在富田安江所经营的画廊咖啡屋“梅迪西”的交游情形。这
里可以说是中年艺术家的沙龙,因为安江人缘颇佳,所以常有画家、雕刻家、模
特儿、诗人、剧作家、小说家、电影工作者,在此高谈阔论。平吉虽然经常来此,
但是,这里并不是他心目中的好去处。平吉不喜欢好辩多话的人,当那些人在座
时,他都有有意避开,刚好那些剧作家电影工作者都是这类人。在那帮艺术家之
中,平吉欣赏的只有三个人,最多也只能勉强算四个。
若要从那些人当中选出最怪的人,那就是雕刻家德田基成。德田是个恃才做
物的鬼才,他的工作室在三鹰,当年四十多岁,在艺术界颇有名气。平吉深深感
受到德田的魅力。如今想起来,平吉之所以产生制作阿索德的念头,或许多多少
少是受到德田的影响。
德田日后也曾被侦查组调查,所以我在偶然的机会里见过他。他形容枯槁,
夹杂着银丝的长发乱成一团,住谁看来,都会同意他就是阿索德的创造者。
不过,最后终因证据不足,德田还是被释放了,其中最大的理由就是他没有
驾驶执照。只有我知道凶手根本不需要驾驶执照。
德田的旺盛创作力一直持续到死前为止,位于三鹰的德田工作室,现已经改
名为德田基成纪念馆,展示德田生前的作品。
昭和四十年正月,我正想去找他时,他却突然去世了,所以未能和地碰面。
阿索德之事姑且不论,他完全没有杀害平吉或一枝的动机。因为他从未去过平吉
的画室,也从未见过一枝。此外,根据他太太的说法,阿索德事件发生时,他也
有不在场的证明。
平吉在梅迪西交到的朋友,还有个叫安部豪三的画家。他时平吉的学弟,个
性豪爽,和郁郁寡欢的平吉却成为好友。昭和十一年时,安部的反战思想反映于
画作上,因此被宪警视为眼中钉,同行的画家也对他敬而远之。
不过,当时他才二十出头,和平吉的差距太大,所以除了在梅迪西之外,两
人应该不曾碰面,而且他也不曾去过平吉的画室。当时他住在吉祥寺一带,距离
目黑的平吉住处相当远。
安部和津轻出身的作家太宰治同乡,当时太宰治也住在吉祥寺一带,据说他
俩是很好的朋友。不过,太宰没去过梅迪西,所以也没见过平吉。
安部不但缺少杀人的动机,甚至连相泽家在哪里都不知道。虽然不在场证明
不是很清楚。一组也就不再追查他。
他当时似乎已有妻室,后来到入伍随军到大陆,但是由于他的思想有问题,
所以服役时当个二等兵受尽折磨直到战争结束。战后,他和妻子离婚,又娶了年
轻女子,一起到南美流浪,昭和三十几年死在故乡。他在艺术界虽小有名气,成
就却不大。
安部的未亡人现在在西荻洼开一家叫“格列尔”的画廊。我去过那里,里面
挂满了安部的画,以及太宰治写给安部的信。不过,由于她是战后才认识安部的,
所以对梅泽事件一无所知。
另外一个在梅迪西认识的朋友也是画家,名叫山田靖。他和平吉并不很熟,
也不因他艺术家的身分,受平吉影响,是个个性随和的人,在“梅迪西”出入的
客人当中,除了老板和前面提到的两人能和平吉气味相投之外,山田算是还能聊
上几句的人。当时他已四十多岁,住在大森。出乎意料的是,平吉居然到过他家
两次。不过,与其说这是山田的魅力,不如说是其妻绢江身为作家的魅力来得更
恰当。
绢江以前当过模特儿,后来成为著名的女诗人,当时也是四十岁左右。平吉
一向对朗波、波特莱尔、沙特的书兴趣极大,画室虽然连美术类的书籍都特意的
避免,但主屋放了不少。他这方面的嗜好恐怕是从他和绢江之间的接触才得以知
晓。因为绢江对平吉在手记中提到受到极大震撼的安德列·未佑也十分熟悉。
不过,山田夫妇缺乏杀人动机,也有不在场证明。昭和三十年前后,这两人
也相继辞世。
说起来,梅迪西的熟客中,和平吉有来往的只有上述四人,再加上柿木的关
系者,共计七人。若问及这七人当中是否有凶手,答案应是否定的。就算这七个
当中有人是凶手,恐怕也只涉及阿索德事件,至于平吉和一枝,他们均缺乏杀人
动机,他们甚至都没见过一枝。而且,若要指出谁是涉嫌阿桑德事件的人,大概
只有安川民雄吧!这也是因为一组的搜查不够彻底,令人难以信服。
由于在直接关系人当中找不出嫌犯,只好把侦查网随便地扩大到这七个人身
上,他们就是所谓的补助性当事人。如果在直接关系人中找得到犯人的话,他们
根本不会成为调查的对象。
平吉不善交际,除了上述几人外,应无较亲近的朋友。或许他还有秘密交往
的老友,可是,警方追查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这个事件令人想不透的地方,就在于它是由三个命案组成,而且这三个命案
虽然个别并不是没有嫌犯,但他们不是已死,就是后来被杀了。
关于平吉的命案,可以说全部家人都有杀人的动机。不过,可能下手行凶的
昌子与六名少女当中,后者后来也遇害了。因此,杀害这些少女的凶手,当然是
另有其人了。
至于一枝命案,由于大家都缺乏杀人的动机,故只能推断是窃盗杀人。
而阿索德命案,亦即六名少女的命案,更是匪夷所思。因为有杀人动机的人,
应该只有已经被杀而不在世上的平吉。
不管怎么说,这三个命案都只能想成各有不同凶手犯下的案子,不过,若把
这些互相矛盾的线索,勉强地加以组合的话,大概可以归纳出一种可能。
那就是:平吉被少女们杀害,某个深爱平吉的人为了复仇,杀了那六名少女。
而让别人误以为平吉是凶手的最佳方法,就是依照平吉的手记行事。同时,这个
凶手为了脱罪,就必须把杀人罪推给平吉,来混淆搜查工作的进行。因此选中一
枝的房子做为藏尸之所,于是又杀了一枝。
可是,凶手为何要杀害无辜的一枝呢?其实并无证据可证明一枝并非平吉命
案的共犯。若是说昌子是主谋,决定唆使女孩们杀了丈夫,那么不把自己的计画
告诉长女一枝似乎有点不自然。这么一想,对凶手而言,杀害一枝也成为复仇的
一部分,真可谓“一石二鸟”之计!
由于我被迫成为凶手的共犯,并担任弃尸工作,所以知道犯人根本不需要驾
照。于是便大胆地假设对方是女人。当我以为自己受命于秘密机关,为了弃尸而
疲于奔命,但就算我遭到挫折,瞒着他把应该丢在秋田的尸体随便扔在福岛,犯
人应该也不会在意的!因为万一我被警方逮捕,唯一的证据也只有那封信罢了。
一想到弃尸时的辛苦,我就决定与凶手誓不两立。
总之,我知道的事实比别人多,因而也比一般人了解事实的真相,所以才能
得到前述的推论。
不过,这个推论也碰到一堵高墙。那就是一枝。一枝可能也参与杀害平吉的
行动,根据前面的想法,阿桑德及一枝的命案,都是凶手的复仇行动。那么,一
枝为何要勾引我,使我卷入其中呢?我只能认为那是故意设计陷害我。
至于陷害我的理由,就是要我帮助凶手弃尸。那么,一枝岂不是也加入复仇
的行动了吗?
这是个极大的矛盾。不过,这个矛盾里还有一个更大的矛盾。要是一枝没死,
对我就不构成威胁。那么,一枝应该早就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她究竟为了谁,
而做如此大的牺牲呢?
至于凶手究竟是谁?这当然是个大问题。照某些人的判断,杀害平吉的凶手
是昌子和六名少女。不过,是谁为了平吉,而如此大费周章地进行复仇计画,再
驱使我将尸体运到全国各地呢?若只是基于同情的心理,可能费那么大的劲吗?
是多惠?吉男?还是文子?如果是他们,怎会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抑或是安江?
还是平太郎?
直接关系人只有这几个,而决定他们是否有嫌疑的,就是三月三十一日那天
夜里。由于不知道详细的时间,所以把时间延长为下午三点到半夜十二点,但是,
在那段时间里,他们几乎都有不在场证明。
这五个人可以分为两组男女和一个女人。由于画廊十点多才打烊,安江与平
太郎母子打烊之前都在画廊里,当然会有很多证人。而打烊后也还有熟客逗留到
近十二点,他们都证实安江母子从未离开过半小时以上。
其次是吉男夫妇。那天正好有个户田编辑来梅泽家和吉男洽谈公事。由于三
十一日是星期二,并没打算留宿,所以户田六点多到吉男家,直到十一点多才离
去。而吉男自中午起,就一直和户由共同行动。所以。吉男夫妇也没有嫌疑。
至于多惠嘛,她一直在香烟店头坐,到晚上七点半左右,她才把店门半掩,
窗户也半开,仍然继续做生意。十点前,还有两、三个客人上门买烟,邻居都可
以为她作证。多惠完全关上窗就寝是十点过后。虽然六名少女遇害的地点尚未确
定,但是,一个四十八岁的中年妇人,要走到保谷车站,再搭电车到上野毛,至
少要花两小时以上的时间。所以可以判断地的不在场证明确实属实。
另外要加以补充的,是昌子的不在场证明。她于四月一日上午八点四十七分,
坐上由会津若松开出的火车。她的家人都里异口同声说她前一天整天都待在娘家。
关于那七个间接关系者,若只以阿索德命案而言,则柿木的里子、绪方、石
桥都有不在场证明。安川没有不在场证明。梅迪西的德田、安部各由妻子证实其
不在场。山田夭妇则和另外四、五位艺术家在梅迪西逗留到十一点左右。从银座
到上野毛要花一个小时。七人之中最可疑的就属安川了,他和平吉在柿木见过两
次面,在工厂见过一次。
绪方和平吉大约交往了一年,相当清楚安川与平吉见面的时间。第一次在工
厂见面时是昭和十年九月,其后的两次则都在十二月。其间他们并未碰面,关于
这点,里子和绪方都加以证实。此外,自昭和十一年正月起,平吉就再也没去过
柿木了。
如果说凶手是安川,那么包括十二月在内,他们两人共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
秘密地进行计画。不过这也不太可能,因为安川住在离工厂约十分钟路程的员工
宿舍,据管理员及同事说,安川平日除了工厂与宿舍之外,最多只是到外面喝两
杯,而且大都和同事一起。包括星期日在内,从十二月到三月底为止,总共只有
四次外出时不曾向同事透露行踪。其中一次是三月三士日,但当晚十一点前就回
来了。据他说是去看电影。换句话说,剩下的三次是有可能和平吉在一起,但是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交情究竟有多深。
由于安川从事的是制造人偶模特儿的工作,或许会对创造阿索德之事感到兴
趣;因此,就算是他杀了那六名少女,为了避人耳目,也有必要另觅制作阿索德
的场地。然而,安川在事件发生后一直待在宿舍,就算他有时间制作阿索德,也
找不到制作阿索德的场地吧。
再者,还有另一个否定的元素。安川并不认识那些少女。因为一般咸信六位
少女是齐聚一堂时,共同喝了掺有毒药的果汁。而和他们初见面的安江怎么可能
让她们聚在一起喝下毒药,或是在她们齐聚一堂时,突然露面呢?若是这样的话,
凶手当时一定还有同伴。不过,安川生性孤僻,朋友很少,他所交往的都是工厂
的同事。
关于梅泽家占星术杀人案,我不得不和别人一样宣布投降。凶手显然并不存
在。此外,虽然也有些和昌子或六名少女有来往的小人物,不过,据判断,他们
都是清白的,我也有同感。
退休以后的十几年里,我始终在思索这个问题。虽然我的体力已逐渐衰退,
但是我相信自己的思考力并未随年龄而退化。然而在这个命案上,我的思虑却总
在相同的地方来回打转,找不到合理的出口。
长期痛苦的警察生涯,使我的胃完全受损。我自知来日无多,只怕在我咽气
之时,这个案子还是一个解不开的谜。
回想起来,我的一生只是随波逐流,并没有逆流而上而有所成就。既是凡夫
俗子,原只希望能平静的过一生,没想到却因一时的疏忽,而种下祸根。我的内
心极不安宁,真是悔之莫及!
真希望有人能为我解开这个谜题,不,应该说,这案子一定要解决。不过,
我却没有勇气告诉儿子。
这本手稿应该烧掉?或最保存下来?也许是我人生最后阶段的抉择。要是我
死后,这本手稿并没有被我销毁,有机会看到本文的人,也许会笑我优柔寡断吧!
※ 因为文中有很多旧式的日语假名使用法,所以我(石冈)将它们一一改为现
在的习惯用法,以方便阅读。
8
“结果竹越文次郎去京都见安川民雄了吗?”御手洗压低嗓门问。
“看样子好像没有去!”
“嗯,看了竹越先生的手稿之后,我又解开了更多真相。现在终于知道是谁
用什么方法,把尸体弃置全国各地了,同时以知道凶手不一定有驾照。全日本大
概只有我们和饭田美沙子知道这个秘密了!”
“你说的一点也不错。原来认识你还有这个好处!”
“嗯,梵谷有朋友,虽然不懂他的价值,但总还能说说话呀。对了,你的那
本书上,可曾提到安川民维?”
“有。只是竹越先生的手稿里写得更详细。”
“这份手稿似乎是希望让别人看到而写的。我看到平吉的手记时,也有这种
感觉。”
“是呀!”
“竹越先生并没有销毁手稿,还是把手稿留下来了,可见这就是他最后的决
定。”御手洗站了起来,又说:“这是一份充满痛苦的手稿,任何人看到了,都
不会无动于衷吧?我这个在东京郊外的小小占卜师,偶尔也会听到这类充满痛苦
的求救声,那种时候我就会觉得:这座像肮脏瓦砾堆的城市,是一个容纳了各种
痛苦求救声音的巢穴。不过该听的已经够了。那个时代的事,就在今天完全结束
吧。现在是要来拯救的时候。”
御手洗坐下来,继续说道:“他既然留下手稿,就是希望有人能够为他解开
这个谜,挽回他的名誉。既然我已看了他的手稿,自当义不容辞地负起这个责
任。”
“啊……你说的很有道理。”
“能得到的资料,我们几乎都已经得到了吧?接下来的,就全靠自己的智慧
了,这个凶手对杀人并不拿手,不过计画得真不错。
“不过,我总有一个地方想不通。之前听你说明的时候,我就很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