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魔法师-第2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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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看来这些确实是当时发生的事情，却不知为何被水晶球记录了下来。”想通之后，格里斯才稳下心神，松了口气，重新审视水晶球，沉吟了下，用手轻抚了下，眼前的景象再次发生了变化。
光线消无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黑暗，突然一个光点亮了起来，在屏住呼吸的凝视中，四周渐渐清晰。那是一条向下延伸的旋梯，一阶一阶的无休止的重复着，狭小的空间，摇曳的火光，简单的重复，令气息压抑至极点。
“这是乾坤塔的第一层。”审视着面前的景象，格里斯意识到这是一支探险队深入后，水晶球记录下的片断，想起当时自己与艾亚深入时看到的也是这般，不觉好笑，手掌再次轻抚，景象又一次变化了。
“不要碰任何东西，那里充满了堕落的气息，会让人迷失自我。”
“可是你能无视这些财宝吗？得到它们，我们会无比富有……”
“这些东西附有死者的灵魂，是不祥之物，会给我们带来可怕的灾难的。”
“哼，不要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要知道，我并不是你的学生，更不是你的手下，我有我的计划，我之所以不留余力的支持这件事，为的就是这些宝藏，你现在总该明白了吧？”
“不，你这个骗子，你骗了所有的人……”
“哈哈……”
光影中，两个男人激烈的争吵着，让格里斯大为头痛，正想略过这些，目光流转中却看到了两人身后那堆在火光中闪烁着光芒宝藏，由无数珠宝堆积而起的小丘，而在小丘的上面，却是一樽晶莹的水晶棺。
“天啊，宝藏真的存在，可是为什么我们进去时什么也没见到？”格里斯讶道。
“你也想得到那些宝藏吗？”
突然艾丽丝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格里斯还未做出什么反应，怀里的水晶球便被她夺了过去，而他自己也被撞倒在地，魔杖滚落一边，接着便看了艾丽丝冰冷的目光。
“艾丽丝？那只是些幻觉而已……”格里斯道。
艾丽丝摇着头，抚着怀里的水晶球，冷道：“哼，你跟那些人一样，只对财宝感兴趣，是不是？”
格里斯无力的叹息，低语：“不，如果这句话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我只当这是玩笑，可是，艾丽丝，你是了解我的，我要的不是世俗眼中的权势与财富。”
“我了解你？从不，你只想着你的魔法，你从没有真正的关心过我，我恨你。”艾丽丝咬牙道。
格里斯愕然，疑道：“这就是你离开我的原因？”
艾丽丝脸上流露出难言的痛禁，使劲的甩了下头，似要将心中的苦处统统抛却，转而语气恢复冰冷道：“别像女人一样纠缠不清，我跟你之间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格里斯，你听明白没有？”
格里斯心中一痛，却出奇的没有激动，淡淡的点了下头。
艾丽丝神情一松，将目光落在水晶球上，眼中闪过泪光，喃喃低语着纤细的手掌轻轻抚过球面。
跳跃的火焰，争吵的男人，成堆的珠宝，一切，都未改变，改变的只是艾丽丝的表情而已。她不敢相信的注视着怀中的水晶球，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试着用另一只手抚过水晶球，可是眼前的景象根本不为所动，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火焰，男人，珠宝，无休止的重复着。
“静下来，艾丽丝，你可以的，重新开始……”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的艾丽丝，全然无视格里斯眼中闪过的那丝不忍，无力的扭过头去，颤抖的双手不停的在水晶球表面抚过，可是水晶球仍‘沉寂不语’，对她的渴望与哀求，默不作声。
“不，不，让历史重现，求你了……”
恳求也无济于事，水晶球只是一件法器而已，它不相信眼泪，更不会为了一句话而改变被魔法所赋予的特性。艾丽丝的努力，失败了，无助的跪了下去，可即使是这样，她也未松开怀里的水晶球，紧紧的搂在怀中。
一只苍白的手掌，出现在视线中，艾丽丝缓缓抬起头，看到了表情木然的格里斯，想要将那只手推开，却不知怎的，却又无力的落下，任由格里斯的手掌落在水晶球上，轻轻抚过。
火光消失了，黑暗降临，什么也看不到。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到了？”艾丽丝泣语。
格里斯也不禁一愣，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水晶球回应了他的抚触，可是眼前的黑暗却让他感觉到了羞愧，无力的低语：“对不起，我……”
就在格里斯说着时，突然黑暗中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顿时两人都紧张起来，四处张望着，可依然什么也看不到，只是脚步声却越来越清晰，就像是在耳边回响一般。
“快走，他要追来了。”
“见鬼，别挡路，快让我们过去。”
“闭嘴，没人拦着你。”
“哼，那个怪物会把我们都杀了的，想活命就快点离开这里。”
“哎哟……”
黑暗中传来了低沉的争吵声，还夹杂着女人的尖叫，让空气中的气氛立时紧张起来。格里斯只是略显不适，毕竟发生的那些事情已经久远，虽不为人所知，可现在看到的，听到的，也不过是些片断而已，神经不似艾丽丝般紧张，死死的抓住格里斯手，如此用力，几乎快让格里斯无法承受了。
“不，别丢下她，求你们了……”杂乱的脚步声中，响起了艾丽丝孤独的低语，她在请求，为不幸摔倒在地上的女人担忧。
“艾丽丝？不……”格里斯身上感觉阵阵凉意，直觉告诉他，那个女人与艾丽丝之间一定有着难以想像的关系，水晶球中记录的景象，可能就是艾丽丝迟迟不肯离开学院的原因，只是这个‘故事’过于惊异，以至于他没法接受。
格里斯的思绪很快被打断了，‘现场’的气氛没法让他静下心来考虑其他，女人的声音越发凄厉，似乎正有可怕的事情即将降临，而她却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前面的伙伴，可是她能等到吗？
“艾碧瑞？是你吗？坚持住，我来救你……”
黑暗中响起了焦急的呼喊声，这个声音格里斯觉得耳熟，旋而想起，这个男人便是前一幕中他所看到的那位制止‘偷窃’行径的魔法师，他的出现，让人不禁生了一线希望，只是格里斯心中却泛起一丝不安，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
“救她，快呀，去救她，求你了……”
黑暗中，艾丽丝沉浸在久远的记忆中，不能自拔，不止一次的哀求着，可是她的呼唤却再次落空。就在那人要回身去营救时，前方却又传来了迫切的呼声，最终让艾丽丝彻底的沉寂下来。
“莫尼尔，塔门被封住。”
“门被封死了？不可能，我在门上施加了守护魔法……”
“见鬼，门真的被封死了，莫尼尔你这个杂种，我们都要被你害死了，现在只有你才能把门重新打开，快点回来，听到没有……”
“莫尼尔，救我，他抓住我了……”
“不，我该怎么办，神啊，救救我……”
黑暗中，那近乎绝望的哀求中，脚步声远去了，留下的只有女人凄厉的惨叫声。
一丝光出现了，在遥不可及的远方，之后，一切回归沉寂，接着，房间从剥离的雾气中慢慢显现……
龙与魔法师 四百二十六章 黑暗物语（七） 暗月无心
四百二十六章 黑暗物语（七）
“为什么？你可以救她的，只需要一小会，你便可以将她从黑暗深渊中拯救出来，可是你没有，我恨你，我恨你们所有的人，是你们害得我生活在仇恨中，我要报复你们，报复所有的人，哈哈……”
艾丽丝狂笑不已，神情说不出的恐怖，是什么让她转眼之间变成这般模样，是仇恨，还是其他，没人能说得上来。只是格里斯看过去的眼神，却凭空多一丝理解，在这场与黑暗共舞的阴谋中，面前这个女人同样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来自她的内心与灵魂的深处。
水晶球，跌落在地上，滚落到角落里，看着它回复清冷，格里斯心中有了一种明悟，也多了一丝感伤，低语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女人是你的母亲是吗？”
“是，她是我的母亲，她再也没能从乾坤塔里走出来，空间的束缚让她度日如年，你可以想像生活在那种地方是多么的可怕，不，我也是……”艾丽丝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举起手中的魔杖便向格里斯的头顶落去。
躲，已经来不及，格里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杖影向自己的头顶越来越近，唯有苦笑了下，闭上了眼睛，轻颤的手指屈起，让泛起的魔法光焰消失在无形中，也许，死亡是摆脱一切烦恼的最终途径，可是，他能欣然面对吗？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反抗，格里斯，你是个懦夫，我恨你……”
风响起，余音仍在，可是被仇恨冲昏了头的艾丽丝却不见了。
格里斯睁开眼睛，看着洞开的房门，心里空荡荡的，难道这就是艾丽丝想要的结果？
在幽幽的叹息了声，格里斯抛开一切，挣扎而起，拾起魔杖正要步出房间，目光在最后一次留意水晶球时，却又有了新的发现，晶莹的水晶球再次亮了起来，让室内充满了光芒的同时，乾坤塔的外貌跃然室内。
“难道还有事情发生？”格里斯沉吟着，停了下来。
“你们放开我，我不能抛下艾碧瑞，让我进去……”
“莫尼尔，你冷静点，那个怪物太可怕了，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忘了这一切吧。”
“不，我不能抛下她……”
“哼，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与其去送死，还不如留下性命好好享受余生的好。”
“克拉亚，如果不是你强行封闭塔门，凭我的能力是可以救她出来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在说什么？如果不是我把塔门封闭的话，说不定那个怪物会冲出来的，到时整个世界都被他搅得天翻地覆，那时你才高兴吗？愚蠢的家伙，想想吧，是我救了你们才对，哼？”
“不，不……”
在莫尼尔痛苦的哀号中，那个叫克拉亚的魔法师嘴角流露出一丝恶毒的笑容，他的目光不经意的流转着，落向怀中，那里有一本厚厚书籍，一看便知是远古时期的魔法典籍，只是它的颜色却是黑色的，说不出的诡异。
“克拉亚？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格里斯心中一动，想起普瑞与弗得作战时的情景，似乎两人都有提及这个人，从普瑞当时的表情，不难看出他对这个人也充满了恐惧。
“嗡……”
一阵剧烈的嗡鸣声响起，打断了格里斯的思绪，忙走到窗前看出去，却见一轮巨大的蓝色莹光屏障正缓缓向空中升去，而它要包裹的范围，正是整个艾法尔魔法学院。看到这，格里斯这才想起自己所来为何，暗叫不妙，忙抱起水晶球，便向室外奔去。
魔法屏障的升起，令格里斯内心极度不安，是因为学院的老师在抢救无效后才被迫做出的决定，那结果可想而知，中毒的师生命不久矣。怀着深深的歉意，格里斯奔出了小楼，向礼堂方向张望，却见那里人影绰绰，不知情况如何，忙跑了过去。
“站住，交出你的魔杖，跟我们走。”
数个身影从不同角度出现，将急行中的格里斯团团围住，这突出其来的变故，让他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横杖自卫。谁知他的举动却引发了那几人强烈的反应，也不答话，手中魔杖同时举起，一股无形的魔法气旋在几人间传递着，令格里斯感到压力倍增。
“协同魔法阵？”格里斯低吟着，忙为自己施加了数层防御魔法。
协同魔法阵，是由三名或以上实力相近的魔法师，共同营造出类似魔法阵运作的一种作战方式，最大的好处是在防守上，来自敌人的进攻是共同承担的，而不是独立应对，这在很大程度上减轻每个人受到的伤害；在进攻方面，彼此默契的进攻会令敌人无所遁形，达到以弱胜强的目的。
以一敌众，以格里斯目前的实力绝不会落败，只是眼前这群显然由高年级学生临时组成的团队，对他充满了敌意，不住的催动着魔法力压制着他的反抗，让他欲罢不能。
“我并无恶意，请相信我。”格里斯不想引起误会，忙出声道。
“别乱动，识相的就把武器交出来，其他等会再说。”
交出魔杖，对于魔法师来说，无疑于失去庇护，很多魔法没有了魔杖的依靠将大打折扣。所以格里斯是不会接受这个要求的，不自觉的就将这种心意从脸上流露出来，由此更让围住他的学生紧张，空气中的杀意浓重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不是让你们去搜查学院吗？”
“克拉姆老师，这个家伙不肯就范，怎么办？”
眼看一场大战无法避免，克拉姆高大的身影从礼堂里快步抢出，一眼便认出了神情狼狈的格里斯，看到了他身上的血迹，吃了一惊，忙向学生喝道：“他是自己人，让他过来，你们给我仔细搜寻学院，把所有人都给带到这来。”
“是，克拉姆老师……”
几名学生答应着，可谁也没动，这倒不是他们不想，是因为他们太‘投入’了，以至于他们推出的魔法气旋已深深嵌进了格里斯布置的防御中，若他们不能共进同退，那最后一个撤出者，势必独自面对格里斯庞大魔法潮汐，所以没人敢动。
“格里斯，你在玩什么，马上过来。”克拉姆恼了，喝道。
格里斯这才醒悟是自己的魔法涌动让这几名学生无力脱身，忙收敛外泄的魔法潮汐，让他们收回凝聚成形的魔法气旋，任他们离去，而他则向克拉姆快步走过去，问道：“克拉姆老师，里面情况怎么样？”
克拉姆阴沉着脸，冷道：“他妈的，你不是来看过吗，还要问我？”
格里斯心中一沉，听出了克拉姆话语中的无奈，抬脚想进入礼堂，却自觉没有能力救活他们，又徒然的停了下来，怔了下，又道：“那现在怎么办？”
克拉姆眼神变化了，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抖动着，末了，冷笑道：“死也没什么可怕的，我会把凶手抓住的，然后把他一刀刀的剐了，挖出他的心，看看是什么颜色的。”
克拉姆虽然平时放荡不羁，却是说到做到，格里斯听了不免心中为艾丽丝担忧，忙转移话题道：“牧师来过吗？他们怎么看待这件事？”
“哼，那群没用的家伙，一无事处，被我赶跑了？”克拉姆气道。
格里斯摇头苦笑，黯然不语，牧师也无能无力，那他还能做什么？在仇恨中燃烧自己的艾丽丝，以她宁为玉碎的性格，即使有解药，也绝不会交出的，就算自己能找到她，最终结果也未必如意，一时心乱极了，长叹不已。
“你见到艾丽丝那个小妞了？”克拉姆察言观色道。
格里斯怔怔的点了下头，没有表态。
克拉姆当即恼了，有心喝骂，却又知没法改变现状，恨恨的嘟嚷了声，扯着格里斯向礼堂内走去，低声道：“别想女人的问题了，现在还是帮我找到凶手要紧，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凶手？是谁？”格里斯心虚道。
“不知道，但我相信一定是他们其中某一个人。”克拉姆恨道。
克拉姆的大手似铁钳子般让格里斯无从拒绝，只好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进入死静死静的礼堂中，复又看到了那些中毒的师生，此时已听不到他们的呻吟，也没人在他们之间走动，能听到的只有角落里急促的呼吸声而已。
中毒者静静的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若不是胸口还在起伏，会让人以为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