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茶姬 作者:花椒鱼(言情小说吧金榜红文vip2015-03-08完结)-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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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她收回手时,忽然发现宝梳看她的目光有些异样,顿时觉察到了什么,忙敷衍地笑了笑解释道:“我也学过点医,刚才一时着急,在夫人跟前班门弄斧了!”
宝梳看了她两眼,并没有多说什么。没过一会儿,曲尘就醒了,并无大碍,只是喉咙发麻有些说不出话,全身无力。为了不惊动庞府中人,宝梳决定先让侯安把曲尘送回生药铺子去,自己留下来继续把这事抖落个清楚。
侯安林华去送曲尘时,小方却没走。宝梳好奇地问她:“你怎么还不回去?”小方笑了笑道:“留夫人一个人在这儿,怕是不妥当,倒不如让小的留下,等侯安回头来接您。您瞧,这不是一般的地方,万一哪个喝醉酒的人冲撞了夫人,小的还能帮您挡两下不是?”
“你还会拳脚?”
“不会什么拳脚,横竖就自己小时候跟别人比划过两招罢了!”
宝梳瞥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等曲尘被送走后,宝梳让齐妈妈将房门关上了,自己在圆凳上坐下道:“芳郁姑娘,说吧!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不然今晚那十个老男人我给你找定了!”
一直跪在地上的芳郁浑身一抖,连忙说道:“夫人,您行行好!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那就别废话了!”
“是……夫人,您知道我是钦慕阮爷的……”
“打住!”宝梳抬手道,“你怎么爱他,爱得死去活来,肝肠寸断都好,这些事儿都别提了,就说说你那酒吧!你那酒是打哪儿来的?我听你那两个姐妹说,好像是你得了张什么方子对不对?”
“不是方子,其实是……”芳郁说到此处,往宝梳跟前爬了两步,哀求道,“夫人,看着我爱阮爷心切的份上,您能不能保我一条命儿?我若什么都说出来了,只怕没命出这雅州城了!”
“你要不说,照样没命出这胜芳馆!你说了,我兴许还可以斟酌着办。”
“好!好!我说!我什么都告诉您!其实那酒不是我自己酿的,是……是蒋二少爷给我的!”
“蒋二少爷?”宝梳没听说过这号人物,旁边齐妈妈忙接话道:“阮夫人不知道?这蒋二少爷从前也是我这里的常客,出手很是阔绰大方,家里没败落之前,蒋家可是仅次于庞家的雅州富商之家啊!只可惜啊,那蒋二少爷也是个败家的二世祖,前一阵子与人捧花魁起了争执,手底下的人活活将城里惠东行的少东家给打死了,就为了这事儿,城里查了好一阵子的什么血鹿暗部。”
“这跟血鹿暗部有什么干系?”
“听说,衙门里疑心蒋二少爷跟那暗部有往来,还关了他大半个月呢!为此,蒋家被前前后后查了五六回,那蒋老爷年纪本就大了,气得病发,没多久就去了。蒋老爷这么一死,蒋家也就败了。”
“那查出干系没有?”
“听说是没有,就只是把蒋二少爷关了一阵子,后来也就放出来了。放倒是放出来,自家爹没了,好好一盘家业也散了,能怨得了谁呢?”
宝梳又问芳郁道:“蒋二少爷为什么要给你酒?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买卖交易?”
芳郁道:“也谈不上什么买卖交易,只是前阵子蒋二少爷在外头找过我几回,问我还跟阮爷来往不?我说阮爷冷淡我好一阵子了,不往来了。他便问我,还想不想跟着阮爷,我自然说想了,所以他就给我出了个假赎身的主意。”
“主意是他给你出的?”
“是他给出的。”
“他不会那么好心吧?就只是想成全你和阮曲尘?”
“他说,蒋家眼下不行了,正缺人帮衬帮衬,若能帮我跟了阮爷,指不定买卖上还能反过来帮他一帮,所以……所以我就答应了。”
宝梳有所领悟地点了点头道:“原来他打的是这个算盘啊!再说说那酒吧,酒里有什么东西你真不知道?”
芳郁举起手掌对天发誓道:“我真不哄您了!我要早知道那酒会弄得阮爷成这样,打死我也不会给他喝啊!我是真心爱着阮爷的,我只是想跟着他,又不是想要了他的命!那酒是蒋二少爷亲手交给我的,拢共就那么一坛子,我也没再往里面放过其他的东西的!”
“是啊,阮夫人,”齐妈妈接过话来道,“我想这践人也没那么大的胆儿敢害阮爷啊!她就是喜欢得钻牛角尖儿了,脑子迷糊才干了这档子事儿呢!没准是那蒋二少爷起心想报复阮爷,这才借了她的手罢了!”
“报复?这话怎么说,齐妈妈?”宝梳诧异地问道。
“您大概来城里没多久,不知道蒋庞两家的事情,外面有人说,蒋家这回败了,全是庞家捣的鬼,是阮爷在里头使黑手呢!哎哟,这些话我是不信的,谁有本事谁戴金呗!这能怨得了谁?横竖啊外面都这么传着,说蒋二少爷恨毒了庞家,也恨毒了阮爷。”
“这样啊,”宝梳点了点头道,“那我多多少少明白了些了。蒋二少爷给的那坛子酒呢?”
芳郁指了指那酒壶道:“喝得就剩下这一点了。林爷阮爷他们都是好酒量的,就算这酒有些醉人,也喝到见底儿才醉过去。”
“行了,齐妈妈,把人带下去先关着,这事儿没完,可别再跑了,跑了我可找你要人的。”
“跑不了跑不了,我找几个人好好看着她!她敢跑,非得打断她的小腿儿不可!”齐妈妈忙道。
“去吧!”
齐妈妈叫来了两个打手模样的人,把芳郁架起来走了。这时,芳菲拿着画好的画像送到宝梳跟前道:“阮夫人,您瞧瞧,就是这模样。不说有十分像,至少有八分像。”
宝梳低头看了一眼,道:“说不准这人也是蒋二少爷暗地里收买的,把他找出来,芳郁说的是真是假就有些眉目了——对吧,小方?”
站在宝梳身边的小方好像在出神,宝梳叫她时,她一时没回过神来。直到芳菲又叫了她一声时,她才抽回神问道:“夫人,您刚才说什么呢?”
“怎么了?”宝梳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问道,“打瞌睡了?”
“哦……是啊……”她故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是有点想睡觉了。刚才夫人吩咐什么了?”
“没什么,”宝梳把那画像递给她说道,“你先把这个揣着,回去交给侯安。”
“这就是刚才芳郁姑娘说的侯大官人?”小方拿过画像细细地看了一眼。
“嗯,只要他还在城里,就能把他找出来。走吧,回去了!”
小方收好画像问道:“您不等侯安了?轿子还没回来呢!”宝梳冲她笑了笑道:“我还没那么娇贵,一点夜路而已,更何况我也会点拳脚,万一来俩歹徒劫se,不怕对付不了,走吧!”
临走前,宝梳把那壶没喝完的酒拿走了。夏夜是第二天一早回来的。他回来时,宝梳和初真正在灶屋里做早饭。听他说,林爷也刚刚醒,听说了曲尘的事情后大怒,差点烧了胜芳馆,还发了话,只要他人还在衙门,芳郁就休想脱了籍从良。
夏夜说完这些,忙问道:“曲尘如何了?没什么大碍了吧?”宝梳抱起那团面,啪地一声摔在案板上,吓得夏夜后退了两步道:“怎……怎么了?还生气呢?谁也没想到啊!”
宝梳瞥了他一眼,揉着面哼哼道:“那地方好吧?去了多少姑娘伺候你呢,好玩吧?长长记性吧!你图人身子,人就不图你点东西了?当那些姑娘都是傻子白痴,蠢得要命吗?我跟你说,夏夜,好好想想,老去那种地方仔细把命折在里头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往后我少去不就行了?嫂子,别生气。要不我帮你揉面团吧?”夏夜讨好地笑道。
“一边去吧!这面团我自己会揉!”
“嫂子还生气呢?顶多下回曲尘去那些地方的时候,我帮你拦着他,怎么样?”
“算了吧!”宝梳停下手来,哼笑了两声道,“你不拖着他请客就行了!”
“哪儿能啊!”
“夏夜哥,”初真从灶前起身道,“要不,你来帮宝梳烧水吧!”
夏夜忙挽了袖子跑过去,笑米米地说道:“我来我来,这点粗活怎么能让你来干呢?放着我来就成!”
初真把火钳子递给他后,走到宝梳身边道:“宝梳,我回去了。”
“回去?”宝梳和夏夜都惊了一下。
“是啊,”初真低下头去揉了揉手道,“我还是回去吧!不然,汝年不回来怎么办?他又顶着那么个身份,在外面游荡也太危险了。既然他暂时不想见我,我回去就是了!”
“我说初真姐姐,”宝梳一掌拍在案板上郁闷道,“你也太贤惠了点吧?有种孝叫愚孝,我看你都成愚贤惠了吧!回去干什么呢?有什么不能见的啊?他矫情你也跟着矫情是不是?我都快给你们俩整疯了,见一面会死啊?怎么我们俩都遇上一路货色了?都那么大男子主义呢?我跟你说,初真,这种男人,就欠收拾!”
“宝梳,话也不能这么说,人家汝年也是为了初真好啊!想着自己背个朝廷要犯的罪名,总不能把初真也弄个要犯家眷吧?”夏夜道。
宝梳拨开初真,冲到灶前问道:“哎,夏夜哥,听你这么说,你昨晚是不是见过那猫?昨晚他去胜芳馆找过你们是吧?”
“是……”夏夜嘿嘿笑道。
☆、第二百一十八章 见面了
“果不其然呐!我就说,他还能去哪儿呢?指定是去胜芳馆找你们那群狐朋狗友了啊!可惜我去晚了,没当场逮着他,就看了一场那方什么芋头的脱衣秀!”
“你昨晚去胜芳馆是为了找汝年?不是去抓曲尘一个现行儿的?”
“谁去抓阮曲尘的现行儿,我才没那工夫呢!”宝梳摆摆头道,“昨下午初真来了之后,我知道那猫还在屋里头睡觉呢,就拉着初真在外头大声说话,可他那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后来吃过晚饭,我们又接着在院子里聊天,那猫也真能忍得住,还是不出来。等我去敲门的时候,小方跟我说,之前已经溜了!我那个郁闷啊,什么人呢?居然溜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可你也应该不知道曲尘在胜芳馆啊!”
“我是不知道,可小方说上午听见你跟胜芳馆里的一个漂亮姑娘扯黄段子,说晚上林爷要请阮曲尘去胜芳馆贺贺,我就猜着那猫指定是去胜芳馆了,所以我就爬墙进去咯!”
“爬墙?”
“不爬墙,还走正门儿啊!”
“我真服了你了!”夏夜连连摇头吐舌道,“我终于明白昨晚汝年让曲尘回来收拾你,为什么他不肯回来了!唉,阮曲尘啊阮曲尘,你这辈子可算完了哟!”
“哎!”宝梳拍了一下灶台问道,“这么说,那猫的确去找过你们吧?那他这会儿也在胜芳馆吗?”
“早走了,曲尘出事前就走了。我要知道他在哪儿,我铁定逮了他,拴着回来见初真了。”
“算了,我还是先走了,省得他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初真说完,心事重重地转身出了灶屋。回到房间后,她几下收拾了包袱,跟前来劝说的宝梳招呼了一声后,就从后门出去了。宝梳追出后门,一把拉着她道:“走也太早了吧?没准城门还没开呢!吃过早饭再走,指不定那猫就回来了。”
初真摇头道:“他不想见我,我在这儿他是不会回来的。城门没开,我等等就是了,宝梳你回去吧,曲尘那儿还要你照顾呢!跟他说一声儿,我先走了。”
“真啊!姐啊!你不用贤惠成这样的,老天爷会看不过意羞愧而死的!”宝梳一番“悲鸣”道。
初真被她那样子逗笑了,扯开她的手道:“行了,别嚷嚷了,又不是多大的事儿,快去吧,你还给曲尘做面条呢!”
“等等等等!”宝梳又把她拉回来了说道,“谁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了?再说也不能走回去吧?你等着,我让夏夜出来,给你雇辆马车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夏夜哥了……”
“等着,不等着我跟你翻脸哦,等着!”宝梳说完跑回了院子里,去找夏夜了。
初真站在门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犹豫了片刻,还是先走了。可刚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一个低沉且熟悉的男人声音:“不是叫你等着吗?”
这瞬间,她全身一震,像被电击了似的,僵立在原地!这声音……为什么那么像汝年的?是自己错觉了?还是……真是汝年?她的心跳从来没有这么狂乱过,噗通噗通,像是万军万马踏过一般,两只手紧紧地抓着包袱结,微微颤抖着,却没有回头,只是眼眶中有些湿润的东西涌了出来。
是汝年,她能感觉到,站在身后的人是汝年,等了六年多,等得心肝都碎了汝年!那声音,像银铃一般时常在她耳边萦绕,又怎么会不认得?又怎么会听错呢?
静谧的后巷子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气氛在蔓延。一前一后,两个人,静立了十几秒后,前面那个忽然继续往前走了。
“真儿!”
后面那个又叫了一声,可前面那个还是继续往前走着,仿佛没听见似的。这下,那猫,那戚汝年终于没法继续淡定从容不急不忙了,飞快地跑上前去,一把将初真拽了回来塞进怀里,声音急切地问道:“真儿,你没听见我叫你吗?”
初真撞进汝年怀里那一刻,眼泪就噗噗地掉了下来,缩着脖无声地哭泣着。这感觉,既陌生又令人期盼,得来不易却还夹杂着丝丝心酸和纠结。不是不想见的吗?为什么又要拦着自己呢?
“真儿?”汝年又低头轻唤了她一声。
“你还是……让我回去吧……”初真抿了抿嘴唇哽咽道。
“因为我昨晚不出来见你吗?”汝年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丝心疼。
“你不出来……有你的缘由……我不想勉强你……”初真在他怀里轻轻地挣扎了一下道,“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点……”
好容易抱上手的媳妇,汝年又怎么会轻易放手?他把初真重新固定回怀里,微微偏头看着她问道:“这是在跟我赌气吗?我都已经出来了,你还想回哪儿去?你以为我看你一眼就行了吗?”
“不是要给你添……添麻烦吗?”初真在他怀里像个小女孩似的委屈道,“我人比较笨……容易给你添麻烦……”
“谁教你说这些话的?嗯?你以前不会这样说话的,靳宝梳教的?”戚汝年有点哭笑不得,他的真儿从前跟他说话都是很老实的,哪儿会说这种绕弯子的话?
“宝梳说得不对吗?”初真咬了咬下嘴唇,微微翘嘴道,“你不出来,就是嫌我麻烦,什么都帮不了你,还得给你添麻烦……要是你想见我,老早就出来了……”
“那个靳宝梳都把你带坏了吧?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想见你了?刚才我叫你呢,你为什么还走?”
“你不想见我,我为什么不走?”初真姑娘也有赌气的时候啊!
不过看着她那赌气小模样,汝年是又爱又好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贴着她的额头低语道:“我想见你呢,昨晚就在你屋外头守了*,你说我能不想见你吗?昨下午听见你的声儿的时候,我就想出来见你,只是……罢了,那些都不说了,横竖我都出来见你了,你还回去吗?”
初真两颊微微透着苹果红,黑黑的睫毛弯弯地垂了下去,腼腆羞涩道:“让我想想吧……”
“想什么想?先回院子里再说!”汝年弯腰把初真横抱了起来。初真吓得花容失色,忙轻声说道:“汝年,放我下来!叫宝梳他们看见,像什么话呢?汝年!汝年!你听见没?”
可汝年当没听见,抱着她踹开院门就往房间里走去。这让正站在灶屋门口商量该雇城里哪家马车比较划算的宝梳和夏夜惊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