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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我和爷爷去捉鬼-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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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缠住,像游动的水草,是女人的手。他无法拒绝。
女人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水草一样的手将选婆缠得更加紧,仿佛她是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溺水人的水鬼。
选婆被这死死缠住的手弄得不舒服,呼吸困难。他两只手直垂垂的被她缠住,贴在身体的两侧不能移动。他感觉到了脸上有从女人鼻孔里透出来的略带香味的气息,不禁痒痒的难受。在他看来,鬼应该是没有气息的,可是当时他确确实实感觉到了来自女人鼻孔的温热气息,落在他的脸上如鸡毛掸子一样扫过。
立刻,他警觉的神经重新舒缓下来,像一头发怒的牛终于被主人安抚下来,恢复了往日温顺的脾气。爷爷对牛也有一套,特别是他选中的牛。当牛怒不可遏,红着眼睛见人就斗的时候,只要爷爷在旁低沉的吼一声,发怒的牛立即放下蹄子低下头,用坚硬的牛角轻轻抵住爷爷的衣角,温柔的磨蹭。所以,村里很多人在自家的牛老了,加上一些钱换小牛时总要找到爷爷做参考。牛贩子将自己的牛吹得再怎么神奇勤快也没有作用,买牛的人掏不掏钱全在爷爷的点头与摇头之间。
选婆也曾被另外一个长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的女孩子这样抱住过,也抱的这么紧。那个女孩的手也是如水草一般缠住他,让他透不过气来。当然,女孩子的手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能让他一个大男人透不过气来。这都是他的心理作用,怪不得别人。
在面前怕老鼠的女人紧紧抱住他的时候,他想起了往事。
也是这样灰暗的晚上,也是这样孤男寡女,也是这样的拥抱。不同的是那时的他还非常年轻,正是娶媳妇的好时光。不同的是那时的他还不用借酒消愁,那时的他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想象,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就可以获得美好的感情,就可以将心爱的姑娘娶进家门。
女人见选婆的眼光有些游离,使劲将身子黏住选婆,用胸前柔软的两团压住他:“你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选婆低头看了看面前粘人的女人,不但没有被她的疑问唤醒,反而更深的陷入了曾经的回忆,那个有些激动有些紧张有些失落有些痛苦的回忆。如果不是此时此景如此类似从前,他根本不愿再想起那些画面,还有那时的心情。
脑海中那个女孩子也是这样黏住他,他也感觉到了柔软的两团抵在了身上。不同的是那个女孩没有像现在这样女人一样问他,而是将小嘴凑近他的耳边,悄悄道:“今晚就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能,将生米煮成熟饭,我爹爹想反对我们在一起也是不可能的了。”接着是调皮的一串铜铃一样的咯咯笑声,充满了期待,也充满了挑逗。
这同样是个两难的处境。那时的他胆小,不敢做出出格的事情;可是另一方面,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从生理上,他都迫切希望拥有这个调皮的姑娘。
当时的他们俩在姑娘屋后的老山上,荒草丛生,遮天的大树和过膝的杂草将他们与其他人隔开成两个世界。
农村的夜是相当寂静的,躺在满天星光下的他们还能听见姑娘他爹的咳嗽声,以及姑娘家那条老黄狗的吠叫声。不过由于大树和杂草的遮掩,他们将咳嗽声和吠叫声置之不理。他沉浸在她水灵灵的眼睛里,沉浸在暧昧的星光里;她沉浸在他血气方刚的激情里,沉浸在轻抚的晚风里。
他受到了她的鼓励,气喘吁吁的除去了衣服的阻碍。她积极呼应。可是“你怎么了?”怕老鼠的女人又问道。因为她看见选婆的眼睛里呈现出丝丝的痛苦,脸也有些抽搐。她仍然不知道选婆的思想早跑到九霄云外去了。虽然周围昏暗,可是选婆的脑海里星光闪烁不定。
女人没有注意到选婆的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似乎想攥住早已过去的时光,好让机会重来一次。
当他伏在那个女孩的身上时,拳头也是这样紧紧的攥着。不过那次紧紧攥着可不是希翼机会不要错过,而是由于神经过于紧张,紧张到仿佛下一口气都吸不上来。
这时,他的脑袋里才呈现出这个女人,她说出的那句:“你找准钥匙孔了慢慢拧进去不就好了?看你急得!这有什么好着急的?”。

作品相关 时间之魔

。他当时的心情也像刚才给女人开门一样,复杂而激动,以至于抖抖颤颤的钥匙怎么也找不到锁孔。。
紧攥的拳头突然如被针扎了的气球,迅速的疲软下来,如一滩稀泥一般扑在女孩子的身上,气息也陡然平缓了许多。
底下的女孩子用皓白的牙齿咬破了嘴唇,选婆在她的嘴唇上舔到了咸味。他双手撑在压弯的杂草上,俯身看女孩,只见女孩的表情如吃了黄连一样,懊恼而难受。
“我,我,我……”他抬起一只因撑太久而酸痛的手,配合着尴尬的表情,解释说,“我是因为太,太……”他感觉脸上的某块肌肉用力的抽搐,使他装不出掩饰的表情。也是这块抽搐的肌肉,使他放弃了解释的勇气。他的手擎在半空中,迟迟放不下。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震得月亮都也些颤动。其实月亮是不会因为这个巴掌颤动的,颤动的是选婆的眼睛,颤动的是选婆的脑袋。
女孩子双手奋力一推,将选婆掀翻在地,自己爬起来搂起衣服,顾不上系上衣扣子便哭泣着跑了。宁静的月光下,留下选婆孤单一个人静坐在杂草丛中,留下一个***辣的感觉在脸上。选婆低下头,愣愣的看着杂草丛生的地面,沉默得如一颗植物。植物在远处的晚风吹来时还有沙沙声,而选婆比植物还要沉默。
也不知道他这样沉默了多久,村里的第一个鸡鸣声在暗隐的地方传来。选婆抬头看了看天空的月亮。这个时候的桂树比任何其他时候要清楚。
选婆想,说来也怪,照道理水往低处流,可是为何偏偏自己低头的时候眼泪没有出来,抬头的时候却泪眼朦胧呢?此时,他的心脏如早先的拳头一样紧紧攥住,攥得生疼。他想,月亮上的桂树就是自己呀,吴刚的斧头次次都砍在他的心头上,疼得要夺去他的命。
在天际只剩启明星时,选婆才拖起两天软绵绵的腿,往家的方向走。
没过多久,那个水灵灵的姑娘结婚了,新郎自然不会是他。他站在村头,看着一个红彤彤的轿子将自己心爱的人接走。一路上锣鼓喧天,热闹得很,人人脸上挂着好看的笑容。
从此以后,选婆恋上了酒。
那个嫁作他人妇的姑娘每次过年过节都会到常山来省亲。选婆躲着躲着还是免不了碰到她。一个村子只有那么巴掌大的地方,低头不见抬头见嘛。他发现那姑娘少了少女的几分风姿,多了妇女的几分风***;少了少女的几分纯情,多了妇女的几分刻薄。
迎面碰上的时候,她从不拿正眼瞧选婆。走过身之后,背后便传来捂嘴的笑声,还有好似有意又仿佛无意的一句:“他不行!”他顿时感到万箭刺心。
时间是最大的魔法师,时间在指间一溜过,这个人跟原来那个人已经毫无关系,形同陌路。
伤心的人往往是时间没有变幻过来的人,而被时间变幻的人是不会体会到这些伤心人的感情的。并且,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要被时间变幻的人是哪位。可是时间一直如一个顽皮的小孩一样变幻着各种魔术,光怪陆离,沧海桑田。
选婆是时间忘却了的人,自然也是受伤的人。他仍然挂念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时间忘却了他,他也忘却了时间。七八年的时间就在无声无息中溜走了,而他的心仍然驻守在原地,驻守在那片宁静的月光中,驻守在那片荒乱的草地上,驻守在那片茂密的树林里。他不知道,也不愿意知道,月亮会缺了又圆,草地会黄了又青,树叶会落了又生。
月亮已经不是当初的月亮,草地已经不是原来的草地,树林已经不是以前的树林。他回忆里的月亮,草地,树林只能是发黄的照片一样挂在墙上,藏在相册里。它不可能再一次出现在某个夜晚,不可能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可是,他却将这个晚上遇见的女人当做了又一次的开始,当做上天给他的一次补救机会。
“我怎么会不行呢?”选婆在心里狠狠喊道,“我行的!我行的!我要证明我是行的,不是她想的那样!”
“你怎么了?木头人一样?”女人见选婆不动一下,抬手拍了拍他痴呆的脸,身子仍紧靠在他胸膛。这时,屋顶上传来几声乌鸦的鸣叫。选婆醒过神来,如做了一个长而累的梦。屋顶上的瓦哗啦一响,应该是乌鸦展翅飞到别处去了。青瓦如鱼鳞,一片一片摞起,很容易滑动。
屋顶出现一个小缝,是乌鸦扒拉的效果。外面的光透过这个小缝照进来,刚好打在女人的脸上。
“呃,你睡这里吧。我,我,我在堂屋里摆两条长凳就可以当床睡了。”选婆蠕动着嘴小心的说。他这个人就是喜欢在幻想的世界鼓励自己,一旦意识到自己在现实生活中,便立刻软弱下来。
“哦。”女人听到选婆这话,黏着的手臂立刻松开来,语气和脸上都显露着些许失望和落寞。选婆的心里也是空空的,不知道自己的话说得对不对,女人的一个“哦”字在他空旷的心里来回荡漾。
女人不再搭理他,仿佛变了一个人,怏怏的却假装兴奋的走近床边,拎了拎冰凉的被角,说:“挺干净的,好,今晚我就睡在这张床上啦。嗯,我要好好睡个觉了。”
选婆正要走上前来帮忙铺好被子,却被女人单手轻轻一推,力气虽小,意思明确你出去吧。选婆愣了愣,无奈转身离开。女人随即将门关上,门吱呀吱呀的响,仿佛跟选婆道别。
就在门即将合上时,选婆忽然回转身来,双手撑住正在关闭的门。
“喂。”他稍显迟疑的对女人说。。

作品相关 带刺玫瑰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女人留出一个拇指大小的门缝,叹了一口气问道。。。她的手握在门沿上,随时准备合上两人之间仅存的空间。
即使夜已经这么深了,也有许多的不眠人。除了选婆和这个女人,还有瑰道士和爷爷。瑰道士虽然控制着蕴藏巨大力量的红毛鬼,却担心选婆是不是能得手。爷爷虽然有了姥爹手稿的指点迷津,却担心事情不按预备的情况发展。令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选婆居然喜欢上了这个女色鬼。
这个夜晚还有一个失眠人,那就是我。
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写信给我说,自从收到我送的银币之后,她天天晚上做梦,梦到一只狐狸。那只狐狸站在暗处,不知道身上的毛色,只看见两只火红发亮的眼睛。
像先前我自己梦到带刺的玫瑰一样,我不明白这个梦的寓意。应该不是好梦,我当时只能这样简单的想想。
对于选婆来说,这个夜宿他家的女人未必就不是一朵带刺的玫瑰,美丽而危险。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是不是就是想跟我说个晚安,或者做个好梦之类的?”女人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嘲弄。有些刻薄的女人就这样,如果你不能满她的意,她就会语中带刺让你也不好过。选婆能听出女人语中隐含的意义既然我刚才这么主动都不给我台阶下,现在你别想得逞。
选婆的双手又一次失去了力气。跟那个树林中的夜晚没有多少区别,刚开始鼓足勇气,实施的时候往往软弱了。
门缓缓关上。选婆垂头离开门口,在堂屋里摆上两条长凳,以手作枕,仰躺在长凳上。屋内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女人也准备就寝了。轻微的脚步声也听得清清楚楚,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他的心上。
选婆猜测着一门之隔的女人此时此刻在干些什么。她躺在床上了吗?她闭上眼睛睡觉了吗?或者她也跟我一样毫无睡意?如果她此时没有睡觉,会不会像自己一样一遍一遍的回想刚才的情形,会不会后悔那么决绝的关上了那扇门?她会不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将门打开,期待一线希望?
屋里传来“咣当”一声,选婆连忙从长凳上坐了起来,侧耳聆听里面的情况。
选婆听见女人轻声的埋怨椅子讨厌,原来是她不小心撞倒了椅子。他又听见“噔噔”的声音,女人把倒下的椅子立了起来。然后是一片寂静。选婆没有听到床吱呀吱呀的声音,也没有听到皮肤摩擦被单的声音。选婆那个木床已经很老旧了,稍微挪动都会制造出有节奏的噪声。
可是他没有听见这些声音,是不是女人站在椅子前面一动不动了呢?她是在想什么事情,还是故意等我的反应啊?选婆的心犹豫不定。选婆小时候实验过,在一只脚步匆匆的蚂蚁周围划一个圈,那只蚂蚁走到圈的圆周上时会犹豫不决,甚至被困在里面一段时间,因为蚂蚁的嗅觉被搅乱了。选婆觉得自己此时就是一只迷途的蚂蚁,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突破这个圈,不知道前面要走的路是不是对的。女人刚才是故意碰倒椅子的吗?故意造出声音引我进去?她不好意思主动说明,只好借这种方式含蓄的向我表明吗?如果我此时闯入,她会欲拒还迎的接受吗?
如果她确实是不小心碰倒椅子的,是我多心了呢?那我的莽撞进入岂不是相当尴尬?选婆的脑袋上仿佛长了两个蚂蚁一样的触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探索猜测面前的“圈”。
他小时候还做过这样的事情,拿一些食物放在一个蚂蚁窝边,引诱里面的蚂蚁们出来吃食搬运。然后,他将这些食物又移到另一个相近的蚂蚁窝,引出另一窝蚂蚁吃食搬运。这样,两窝蚂蚁就因为食物的争抢而打起仗来,死伤无数。
他的脑袋里现在也分为两个蚂蚁窝,两方斗得难舍难分。这样乱的思绪,他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他又想起了那晚的月亮,草地,树林,还有那个女孩。我不能再失去机会了,选婆告诉自己。
选婆的屁股刚刚离开长凳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屋里又有响动了。
女人的脚步重新在他的心上响起,一步一步走向床边。然后是令选婆非常失望的被子摩擦声。女人睡下了。不论刚才的碰撞是不是有意,机会已经错过了,再怎么也于事无补。
选婆双手撑在僵硬的长凳上,屁股久久不愿在回坐到凳子上。斑驳的墙壁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自己如坐在深不可测的水底,孤独而绝望。一时间,他恍惚坐在了当年那个晚上的树林里,默默的等待众星散去、独留东方的启明星。
瞬间,酸甜苦辣一同涌上心头。
“酒,酒……”他的手虚弱的伸向前方,仿佛溺水的人向岸上求救,“酒,酒,酒呀……”每当心头有这个感觉的时候,他最需要酒的解救。
此时,他再也不想那么多了,直接走到门前,伸出手敲了敲门。目的简单了,思想也不会负重。甚至他的手指在敲门前没有丝毫的畏缩,甚至有些武断,不过力度很小。毕竟晚了,稍大的声音邻里都能听见。
“干什么呢?人家已经睡下了。”女人在里面回答道。
选婆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也不解释,抬起手接着敲门,笃笃笃。
“你干什么呀?这么晚了,还不好好睡觉?”女人在屋内抱怨道,仍不听见她起床开门的声音。
“我要喝酒,酒在那个八仙桌下面。”选婆摸了摸鼻子。
“你用力推推嘛,门本来又没有关上!笨!”最后那个“笨”字声音拉得很长,颇有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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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过年回家,特意注意了一些事情。。我原以为爷爷画符的本领是姥爹所教。在一次去爷爷家的路上,妈妈跟我说,爷爷本来是不会画符的,姥爹也没有学这些,更不用说教爷爷了。原来画眉村有个叫初爹的老头,长相十分古怪,天生斜眼歪嘴长舌,专门从事捉鬼。那时还年轻的初爹经常叫年纪更小的爷爷去帮他画符,由此,爷爷才会很多画符的功夫。
妈妈说爷爷肯定还记得许多,要我央求爷爷告诉一些。当我到了爷爷家提出要求时,爷爷却推说多年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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