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往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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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和焦糊味刺击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的人都楞在当场。
“嘭！”
一支弩箭利落的射入了这个可怜人的身体，巨大的力量带着还在燃烧的身体向后扑到在地上。
从震惊中醒过来的肖恩连忙回头。
“都看什么，你们也想让他引燃吗？”
听到射十字弓的人这么说，回过味的几个人立刻远离开那个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连带着看着手中的火绳枪后怕起来。
“忘乎所以的笨蛋，来人把他处理了！”
来人身后跟上来的人拖着这个不幸的人走了，只留下地上的痕迹让这些新兵们欣赏。一个人就这么死了，肖恩看了看其他人的神情，像肖恩想的一样，所有的人除了害怕，对于刚才还是伙伴的人的死亡没有什么戚然，现在这个时代，死个人还不如死了一头猪，能活着就很好。
“永远别小看你们手中的武器，他能杀死别人也能杀死你！”
来人身上所表现出来的气质，让肖恩马上就闻出了血腥味，肖恩不禁仔细的看起了这人。同格兰特一样的大胡子让肖恩明白了他们是属于一类的人。
“我很奇怪吗？都起来，你们这些笨鸟，不想窝窝囊囊的死了就跟好我！”
瞪了眼肖恩后，这个人命令所有的都跟上他。
“我叫汉德森，你们以后可以叫我队长！我不会管你们想做什么，但是我想你们如果想有命留着享受那些娘们的屁股的话，你们最好要听我的！”
听着这个队长粗俗的话，肖恩这些人老实的没吭声。
“回答我的话！”
汉德森突然爆喝了一声，他对这些人沉默很不满。
“是！听队长的话！”
肖恩突然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其他也参差不齐的跟着喊起来。
“不错，你一定比他们活的久！”
汉德森指着肖恩说。听到汉德森这么说，其他的人脸上马上带上了尴尬、苍白的表情。
肖恩这些人很快就来到了另外一个营地，汉德森给肖恩这些人每个人都安排了一个老兵教授使用火绳枪的技巧，而肖恩则由汉德森亲自来教授。
“你用过这个东西？”
看着肖恩熟练的操作着火绳枪，汉德森不禁问。
“只是看过，并不熟悉！”
肖恩老实的答道。
“很好！你可以休息了。”
汉德森拍了下肖恩，起身离开了，看来肖恩出徒了。
第二天，在长笛和行军鼓声中，雇佣军排着队伍开始出发，按照合同梅森霍尔德所在的这支队伍要加入到围困马格德堡中的帝国军队中去。
人数不多的连队开始行进，小梅森霍尔德带着自己的队伍走在最前，汉德森则带领着排成五列的火绳枪手跟在后边，最后是扛着五米多长矛的长矛兵。老梅森霍尔德并没有跟着队伍。
队伍昂首挺胸走出了村子，轻松的气氛似乎大家是集体出游，走在最前的小梅森霍尔德意气风发的好像带领着千军万马。
“后边的那些人是什么？”
肖恩突然发现在行军的似乎不止这些雇佣军们，队伍的后边还有着一个巨大的“尾巴”。
“那是后勤营！”
“后勤营？”
肖恩听到这个奇怪的名字来不及思考就被催促着加快了脚步。
到了夜晚宿营的时候，肖恩才明白这个后勤营是什么东西，老人、孩子、女人，各种职业的混杂在其中。
白天站在肖恩身边那个叫汉克的老兵，把肖恩带到这里后便去找自己的相好了，肖恩一个人只好随便的在这里逛了起来。
“还来玩玩吗？只要几个面包就可以，一瓶酒也行！”
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孩半露着胸脯向着肖恩靠了过来。
“对不起，我没有！”
肖恩吓的急忙躲到了一边。
“哈哈，他是需要我这样的！”
身边一个肥胖的大婶伸手就来拉肖恩，紧张的肖恩用起了蛮力，撞倒了那个肉山跑了出去，身后一阵放荡的大笑和咒骂。
“有什么东西要出手吗？兑换价格肯定合理。”
又一堆小贩打扮的人把肖恩围了起来，看得出肖恩面生，这些人以为肖恩应该有些东西要出手。
“都给我滚开！”
烦躁的肖恩突然大吼了一声，周围的人看着肖恩不善的脸色匆匆忙忙的都闪开了。
“我们的年轻人生气了！”
“队，队长！”
不远的地方，汉德森抱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站在那里。
“来我这里喝一杯吧！不错的酒！”
汉德森笑着邀请肖恩。
“好的！”
肖恩对这个有着同格兰特一样大胡子的队长还是有些不错的印象。
一个简易的篷车居然就是汉德森的家，这让肖恩很意外，和汉德森在一起的那个孩子虽然叫汉德森爸爸，但是也他并没有血缘关系，这里接触的一切都是肖恩以往陌生的。
“有些意外吧！雇佣军中的佣兵和那些城市里的自由佣兵不同，我们的钱都让那些雇佣军签约代理人拿走了，我们只能在战争里过活。你怎么想加入这里呢？”
听着汉德森这么说肖恩有些苦笑浮在脸上。
“我父亲就是在雇佣军中过了大辈子的苏格兰人，我只是想感受下他过去的生活。”
肖恩并没说自己被骗加入雇佣军，却说了一个奇特的理由。
第十九章 新勃兰登堡
还没融入这个乱世的肖恩，终于在后勤营中摸到了一点点边缘，看着这里不知道为了什么活下去的人，肖恩不自觉的把自己隔离到了外边。
“回去好好休息下吧！到马格德堡的距离可不算近。”
汉德森送肖恩走时的笑容，让肖恩印象深刻，汉德森在雇佣军中的时候脸上是从来没有笑容的。
穿过黑森进入萨克森后，战争的感觉便逐渐的浓厚，沿路上逃难的流民开始多了起来，也因为这样梅森霍尔德的队伍也开始壮大起来，不断加入雇佣军的流民把梅森霍尔德的队伍变成了三个连队。也因为队伍的扩大物资的供应也紧张起来，肖恩的口粮已经从每天的八个黑面包变成了五个，而且还有继续减少的趋势。
“该死，我不会饿死，但是我会被冻死！”
汉克搓着身上的衣服抱怨着，梅森霍尔德根本没准备入冬的衣服，现在这些佣兵们只能努力的在经过的每个地方寻找御寒的东西。
“我那里有些东西，也许你会用的上。”
肖恩看着汉克笑眯眯的说。穿着用熊皮毯子改制的外袍，肖恩是所有人中最不怕冷的一个。
经过了两个月的行军，梅森霍尔德的队伍幸运的没有发生过一场战斗，而且还扩大了队伍，不过因为糟糕的后勤，非战斗的减员也相当的多，有的小队甚至出现了一半的人被冻伤。
“该死的天气，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
肖恩问身边的汉克。
“不清楚，听人说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到了那里我们就能好好的舒服舒服啦！”
从肖恩那里得到了御寒的毛皮的汉克乐观的说。
“还是想想什么时候能发军饷吧！梅森霍尔德似乎不想给我们发军饷！”
“那就找个机会抢点吧！比他给的多多了。”
汉克给肖恩的答案非常直接，没做任何的掩饰。
“别这么看着我肖恩，我会在心里向上帝忏悔的！不过那是我们活下去的方法，你也不想在战斗以外因为什么原因死了吧？”
汉克有些无辜的看着肖恩。
肖恩苦笑了下什么都没说。如果没有钱什么需要的东西都买不到，没有军饷除了抢劫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能做了，也许抢个大户，还可以带着钱跑到战争没波及的地方去过上好日子。
“只要不杀人就行！”
想了些理由后，肖恩给自己定了一个底线。
三天后，肖恩这些人终于加入到了围困马格德堡的队伍中，梅森霍尔德在得到了一大笔补偿金后，把手下的三个连队全部转让了出去。
“这个该死的骗子，我应该去杀了他！”
看着梅森霍尔德离去的背影，汉克极为气愤的说，梅森霍尔德只支付了一半的佣金，剩下的一半全部推给了新东家，而这个新东家却是帝利伯爵，肖恩这些小兵根本无法接触到那些高级的军官。
虽然剩余的佣金还是没有到手，但是富的流油的巴伐利亚公爵还是给他的总司令（蒂利伯爵是巴伐利亚公国军队的总司令）提供了优良的物资，肖恩这些新兵们身上的装备完全换装了，崭新的宽刃剑和西班牙滑膛火绳枪都装备到了身上。
“开火！枪架稳了！”
“后撤！快，动作要快！”
“装弹，一定要检查火绳！”
这些新补充的火绳枪手开始了紧张的训练，纵深有十行火绳枪队列每天都在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不断反向循环的队伍几乎已经变成了机械的运动。而巨大的长矛方阵更是带着夺人的气势，五米多长的长矛像森林一样在移动，各种武器的寒光无不在说明他的指挥官帝利伯爵的无敌战绩。
清晨，还在帐篷中蜷着身子尽量保存温暖的肖恩听见了集合的号角声，急忙穿戴整齐的肖恩带好了装备来到了自己连队指定的集合位置，三个巨大的步兵方阵开始在晨曦中慢慢的成型。清晨的风带着刺骨的寒冷，只是这对于那些老兵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肖恩看着那些兴奋的老兵，那一双双的眼睛中闪现着嗜血的光芒。
长笛与行军鼓的声音响起，排成行军队列的长队开始换换的移动，最前方是数百人的骑兵，大量的步兵紧跟在后边，最后是火炮部队和辎重部队。
肖恩搓着冻的发红的耳朵沉默的走着，一旁的汉克呲牙咧嘴的不知道想说什么，一抬头却发现汉德森在向微笑了下。
“队长！”
肖恩急忙跑出了队列，走到了汉德森的身边。
“升官了就不理我们了啊！”
“小子，尽胡说！”
“对了，队长，我们这是上哪里？”
还不知道队伍向哪里去的肖恩连忙问。
“害怕了？还是着急了？”
汉德森笑眯眯的问肖恩。
“都不是，只是想知道。”
“去新勃兰登堡。”
“新勃兰登堡！”
肖恩小声的念了下这个名字。
“好了，别乱对别人说。好好照顾好自己，回去吧！”
升任连队长的汉德森现在带领着一队长矛兵，现在肖恩也很少能看到他了。
看着肖恩向着自己的位置追过去，汉德森也返回了自己的队伍里。
在寒风中急行了七天后，新勃兰登堡的城墙终于出现在肖恩的眼前。
经验丰富的帝利伯爵并没有直接指挥自己的大军攻击那些中世纪的城墙，而是让队伍团团的围住了新勃兰登堡。
“我们是春天的田鼠！”
停下来搓着冻红的双手，肖恩抱怨了一句。
“小子，在这个田鼠洞里你能多活些时候！”
身边的一个老兵说，听到老兵的话肖恩立刻闭上了嘴巴，这个老兵可是从波西米亚时就跟着帝利伯爵的老兵。
“轰！”
不远处的土台上，红色的光芒闪起，隆隆的一声很快响成了一片，远处的城墙开始迸飞着数百年前的砖石。
连绵不断的炮声已经响彻了一天一夜，新勃兰登堡的城墙已经变的残破不堪。
“不知道这炮能响到什么时候，真是可怕的武器。”
站在一群佣兵身后看这些人打骰子的肖恩想。
“呜！呜！”
牛角号充满穿透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肖恩这些人连忙寻找着自己的装备。
“看，城门已经塌了！”
在浓烟和火光下，新勃兰登堡终于破城了。
第二十章 幸运的胜利
长笛和行军鼓轻快的节奏像精灵一样在火炮的隆隆声中穿插。
“前进！”
背对着战场，拿着宽刃剑的连队长指示着自己的队伍保持好行进的步幅。
踏着行军鼓的鼓点，肖恩打开了滑膛枪（带有支架的重型火绳枪）的药室盖，缠在左手上的火绳明灭的闪着火光。
数千人的队伍缓慢的向着城墙推进，想硝烟的遮挡下，根本看不出是否还有人藏在那些废墟下边。
“天主保佑！圣母玛利亚保佑！”
肖恩附近的佣兵们小声的祈祷着，听到这些声音略微有些紧张的肖恩用力握了握手中的滑膛枪。
六十米！五十米！连队长不住的回头估算着距离，到了五十米的时候连队长转身同肖恩这些人站到了一起，这已经到了滑膛枪的有效射程内。
“上火绳！”
滑膛枪手们纷纷站定用火绳夹夹住火绳。
“圣母玛利亚！”
帝国军队的战吼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森林般移动的长矛兵纷纷放倒手中的长矛开始向前大踏步的冲锋，肖恩这些滑膛枪手也在向看不见敌人的城墙上挥洒着弹雨。
“拔剑！冲锋！”
看着长矛兵同通过反向行进法以形成连续弹雨的滑膛枪兵拉开了接近二十米的距离，滑膛枪兵身边的连队长下达了进一步的命令。
滑膛枪手们迅速的摘下火绳，关闭药室盖以防止滑膛枪走火，抽出宽刃剑后形成了轻步兵方阵。
“圣母玛利亚！”
高呼着战吼，肖恩这些人快速向着城墙冲了过去，先前的那些长矛兵已经和瑞典人打了起来。
新勃兰登堡已经建城有三百多年，然而即使这样新勃兰登堡也不过是个一万多人的小城，但是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中却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就是这些财富给他带来了灾祸，而不是宗教！
“瑞典人跑了！快进城啊！”
最先登上城墙的那些长矛兵高喊着，这一声大喊马上触动了所有人的神经。
“杀啊！杀死那些异端！”
“异端！杀死异端！”
原本还严整的方阵立刻崩溃了，佣兵们扔掉了手中的长矛，失去纪律的佣兵开始在城中每个建筑中劫掠起来。
“快跑！慢了就都让那些豪猪们抢走了！”
肖恩身边的滑膛枪手争先恐后的向着城里跑去。
看着这些狂热的人们，肖恩反而停下了脚步，宽刃剑也重新放回了剑鞘。
“噗！”
吹了下火绳，看着仍在燃烧的绳头，肖恩放在脚下用鞋子踩了几脚。
“你怎么不进城？”
肖恩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那里没有敌人，只有魔鬼！”
没有回头看，肖恩用淡淡的声音作了回答。
“愿主宽恕我们！愿圣母的光辉来挽救这些迷途的羔羊！”
虔诚的祈祷声在肖恩身后响起，肖恩回头看了下还在祈祷人。上了年纪的那人骑在一匹白马上，镶着花边和金色纹饰的鹿皮荷兰式大衣说明这个人是个贵族，他身后的那些充满了杀气的护卫更证明他应该身居高位，不过这一切对于肖恩并不重要，不会思考这些问题的肖恩慢慢的向着到处是劫掠和强奸的城市里走去。
“一个奇特的年轻人！”
祈祷完的老人说。
“伯爵大人，我们可以撤兵了吧！”
老人挺直了腰板后，看了眼城市外的残破城墙，低头似乎在考虑什么。
“传我的命令，明天清晨返回马格德堡，今晚每个连队长必须检查装备，丢失装备的人鞭打十下！”
“是的，大人！”
传令兵们驱马跑入了城中，用大声呼喊传达着蒂利伯爵刚刚下达的命令。只有一个白天的抢劫时间让这些佣兵们更加的疯狂，所有不能带走的东西都被破坏了。
策马转身的蒂利伯爵又看了眼城墙，那个奇特的年轻人已经淡出了蒂利伯爵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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