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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败家婢+番外 作者:西菱(晋江vip2013-01-23完结,宅斗宫斗,宫廷侯爵)-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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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娴妃。
  这宫里谁最有理由对娴妃下手?正是怡妃。怡妃并不是使心计的人,这事情不是她做的,那会是谁?
  李重明看了那字条后,虽当场变色,却并未定周平卿之罪,直到看了皇后送来的函报才完全相信。
  理虽如此,她却根本不能想象那般谦谦君子亦是弄计使巧之人,何况若当真是这样,那他对自己的情意……
  云楼缓缓退后两步,淡淡道:“世子不必再说了,如何选择,是云楼自己心甘情愿。”
  宋未离一笑,“好一个心甘情愿。为你这一句话,我必要叫你好好地认认清楚周平卿,我倒要瞧瞧,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心甘情愿!”
  云楼默然不语。
  宫中近来十分安稳,娴妃与怡妃自和好后便一直和和睦睦,李重明大是欣慰。转眼便是腊月间,几位妃嫔相继生产,娴妃生了一子,排行为三皇子;何姬夫人与德贵嫔宫里的暮美人各生一位公主,封号尚未拟定,暂称为四公主和五公主。
  其间秦朝颜与秦暮颜因一次机缘巧合露了身份,将云楼也牵扯进来,幸而李重明并未追究问责,倒是皆大欢喜。
  平平安安过了这一年,至正月初三日,阖宫大宴群臣并外戚眷属,御园里张灯结彩,雪映灯红,好不热闹。
  云楼因近几个月都窝在娴妃宫里,与怡妃那边的人一直未曾见面。别人还可,唯有萧庭急着见她急得了不得,宴上瞅人不注意,便悄悄溜出席来找云楼。
  那边因娴妃尚未出月,众妃嫔一拨拨地来探望,云楼瞧着无事,便往冷清处且躲躲静。自己披了斗篷,一面踩雪趁月,一面默思心事,不知不觉便转到秀清宫后头来,斜对面便是宜春殿。
  可巧萧庭打这边过,远远地瞧见她,便忙迎上去,唤了一声。云楼被这一声唤惊回,定睛一瞧,见是萧庭,便道个万福,道:“公子不在席上,怎地却在这里?”
  萧庭笑道:“这些日子也没见你,我心里惦记着,所以想着悄悄往娴妃娘娘那里去找你,没想到你倒自己来了。”
  云楼点点头,道:“近来可好?世子……也还好?”
  萧庭道:“好得很。平哥身子也早好了。”说着,凑近了两步,又笑道:“就是我总想着你,时常发闷。可惜你跟了娴妃娘娘,又不能常去望候你,好容易赶了过年这个空子,才得见一面。你在那边可还好么?”
  云楼笑一笑,道:“多谢公子记挂,我也还好。”
  这句话才说完,萧庭正自神思荡漾,忽听有人喝一声:“什么人!”
  二人闻声望去,却是在宜春殿那边。萧庭皱眉道:“什么事情这样大呼小叫的,我瞧瞧去。”
  说着将身子一跃,便往那边而去。云楼听着方才那一声,不知为何只觉心下不安,此刻便也不走,且站着往那边瞧。
  那边萧庭奔到宜春殿门口,只见几个侍卫一面叫喊一面赶过来,便扯住一个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侍卫见是他,行了个礼,说道:“四公子,方才有贼人往这边来了,奴才们追赶过来,不敢贸然进去,烦请四公子进去瞧瞧罢。”
  萧庭听说,便进殿来,只见几个当值宫女皆被打晕,一径来至内室,一面喊了一声“姐姐”,一面掀帘进来,转过屏风,只见萧贵嫔穿着寝衣,坐在床上,两眼迷蒙,似在发怔。
  二人还未及说话,忽听外面众人恭请皇后娘娘金安,便见皇后进来,边走边道:“贼人可捉住了?”
  一语未了,只见萧庭在这里,略一皱眉,道:“是四公子在这里,别是你们眼花了,将四公子当作贼人了罢?”
  一个侍卫忙道:“回禀娘娘,奴才们看得清楚,那贼人决不是四公子。”
  说话之间,萧庭回身见皇后偕同灵妃、温贵人一道而来,侍卫们在屏风外候着。萧庭行了礼,便听灵妃娇柔地道:“侍卫们既说瞧见了,想是果真有贼人,只是这房内只有四公子和萧妹妹,哪来的什么贼人呢。”
  说着,便向萧贵嫔道:“萧妹妹可瞧见贼人了么?”
  萧贵嫔两眼发直,怔怔地没言语,灵妃诧异道:“萧妹妹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受惊了?”
  一面说着,一面就过来瞧萧贵嫔,忽一眼瞧见床铺上,惊道:“这……这怎么像还有一个人……”
  说着伸手一撩被子,只见一个男人一头滚出来,跪在地上浑身乱颤,不住磕头道:“娘娘饶命!”
  一时之间,满室皆惊。
  嫔妃床上滚出个男人来,此事实是非同小可。皇后一惊之下立即下令封锁宜春殿,一切人等不许踏出半步,以免消息走漏。因萧庭不便留在内宫,又因他是萧贵嫔的弟弟,自然不会泄漏消息,便且将他放回。宜春殿派侍卫严密把守,待宴散后,再禀报李重明知晓,细审此事。
  事发突然,萧庭虽不谙内宫争斗,也知道这是要命的事,一时急得六神无主,忙忙地就要去寻父母商议。那时云楼仍未走,远远地见皇后与灵妃并一大群人进去,不一时忽然来了许多侍卫将宜春殿团团围住,又见萧庭独自出来,神色大变,便知出事,瞧左近无人察觉,便悄悄拉了萧庭至僻静处,细问缘由。
  萧庭将事情说了,不及多言语,便自出内宫而去。云楼自己心中纳罕,因想萧贵嫔为人与怡妃颇相像,都是不藏心机之人,想来做不出这等荒唐事。但若是遭人陷害,又是谁要陷害她,为什么陷害她?
  萧贵嫔在宫内并不与人相争,除了爱讨些嘴上便宜,并没有什么遭人嫉恨之处,何况近来又与怡妃亲密……想至此处,她蓦地省悟:只怕那陷害之人不是冲着萧贵嫔而来,是冲着怡妃。
  可萧贵嫔若倒了,怡妃虽少了个同伴,却并不害着什么,这却也说不过去。
  一面思量,云楼一面回步莲宫。当夜宴至二更方散,想来因夜已深沉,皇后将此事按下未发,是以并无动静。
  会夜之时烟梦点卯,一名侍卫无故未归,与他同当值之人也都不知人去了何处,只得罢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刚用过早膳,步莲宫外忽有内侍传报之声一一报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娴妃方歪在榻上歇息,听得这两声,一时不知来者何意,忙出来迎着。
  只见李重明与皇后一同进来,后面还有两个侍卫押着个人,娴妃心下不安,忙就行礼。李重明说一声免,三人入座,李重明便道:“清早来瞧爱妃,并无别事,只是叫你认认,这奴才可是你宫里的不是?”
  娴妃看那侍卫虽面熟,却不识得,便说道:“臣妾也不大认得,不如叫烟尚宫来瞧瞧。”
  李重明点头。烟梦上前来看了,回道:“回皇上、娘娘,这个侍卫叫王吉,是步莲宫外殿的侍卫。昨儿会夜不见他,同值的人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奴婢也正疑惑呢。”
  娴妃忙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皇后叹了口气,道:“娴妃妹妹,你素日是个好性子,待下人未免太宽了些。如今这奴才作下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妹妹到底也有几分责任。”
  娴妃怔道:“不是他作了什么事?”
  皇后叹了一声,挥挥手,众宫人都行礼退出。皇后方说道:“昨儿晚上,这奴才鬼鬼祟祟的在宜春殿外头转悠,被侍卫们发现了,追到殿里,结果竟从萧贵嫔床上把他翻出来了!你说说,这事儿若传出去,咱们的脸面还要不要?”
  娴妃大惊,半晌方道:“这……萧姐姐不是这样的人……只怕是误会罢?”
  皇后道:“这还有什么误会?她自然是不敢认,可人都藏到床上去了,若不是灵妃瞧她不对劲,细瞧了两眼,就被他给瞒过去了。”
  娴妃心中一动。灵妃?
  灵妃——这个女人不简单,她怎么就忽略了灵妃了!如今她与怡妃和好,三妃中灵妃出身最低,势单力孤,如今步莲宫的人与萧贵嫔有染,怡妃失去一个同盟,恐怕要疑到她身上来,新仇勾起旧恨,只怕又是势不两立。
  细想想,不只灵妃,就是皇后也不愿意见到她与怡妃联成一股罢?
  只是这一招未免太狠了。如果罪名坐实,萧贵嫔就是必死无疑,连带着楚江侯府也必受牵连。这毒计,灵妃就是想得出来,只怕也没这个能力做到。收买一个奴才为她去死,她一个无势无权的深宫女人,能做到么?
  这件事情里,还有谁掺了一脚?


64第二十八章戳拱

  殿内一时气氛凝滞;几人都各自沉思不语。这时忽听灵妃轻飘飘地道:“不过,臣妾也不信萧妹妹是这样的人。昨儿臣妾进宜春殿时,瞧着萧妹妹神情恍惚,大不似平常。只怕是有人陷害萧妹妹也说不定。”
  李重明与皇后闻言;都瞧着她,便见她柔声道:“臣妾的想法,不如叫尚宫局的人将宜春殿内所有什物都清查一番,免得若当真有个什么,白冤枉了萧妹妹。”
  李重明想一想,道:“爱妃想得也是。”便瞧皇后道:“就叫尚宫局各司都打发几个人来瞧瞧罢。”
  皇后答应着,三人便起身;李重明向娴妃道:“你歇着罢,朕闲了再来看你。”
  娴妃忙屈膝送出去;回来皱眉沉思半晌,忽然叫云楼道:“昨儿晚宴上,你可瞧见他了?”
  云楼便知是问宋未离,想了一想,摇头道:“没有见。”
  “这样的日子,他为什么不来?”娴妃蹙眉,“这件事,你看是怎么样?”
  云楼略一沉吟,道:“娘娘怎么看?”
  娴妃道:“你可知道灵妃是个什么样的人?今儿这事,我总觉着与她有几分干系。”
  云楼道:“灵妃娘娘出身不高,在宫内向来唯皇后娘娘之命是从,看着也是性子温柔的人。只不知内里怎么样。”
  娴妃思量一时,道:“今儿初四,昨日他没来瞧我,今日必来的,等他来了,探探他的意思罢。”
  云楼点点头,又道:“娘娘这些时瞧着,他可对娘娘起了疑心?”
  娴妃道:“应该还没有。这些日子我安心待产,也未做什么叫他疑心的事,想来无妨。”
  二人又说了一时话,忽又听外头传报,竟是方才三人去而复返,不知何事。娴妃忙迎着,三人进来,未及闲话,皇后便令下人呈上一物来,说道:“我听说妹妹宫里时常点这个香,不知是不是这个?”
  娴妃不知何意,瞧了一眼,也认不准,便叫云楼道:“你来认认。”又向皇后道:“这是我宫里司执的女史,平日灯烛香薰一类都由她掌着。”
  皇后一早知道怡妃将云楼送来步莲宫,此时见了,也只瞧了一眼,未说什么。
  云楼来瞧了,又闻一闻,道:“回娘娘,这正是娴妃娘娘寝殿里常用的。”
  皇后道:“这香在宜春殿里找着,点了一半,还剩了一半在这里。叫尚宫局的女史来瞧了,这里面竟有极少量的迷药,可致人神志恍惚。娴妃,难道你常点的就是这个香?”
  娴妃一惊,忙道:“妾妃常用的虽是此香,可却决无迷药在内,这……妾妃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只听李重明沉声道:“这香是什么来历?”
  娴妃怔一怔,方说道:“这……这香是王府专为我制的,每次世子来瞧我时,都带一些来……”
  李重明面沉似水。便听外面一声传报,宋未离来了。
  李重明起身,并未宣见,只沉声道:“告诉他,到勤政殿见朕。”说罢,又瞧一眼娴妃,向皇后道:“皇后也回去罢,此事朕已有主意。”
  娴妃与皇后一时摸不着头脑,见李重明面色极沉,亦不好问,只得恭送。
  那边李重明与皇后同娴妃密谈,云楼在外殿伺候,才站了一时,便有人来找,说怡妃有话吩咐。云楼跟了来人去秀清宫,一面走,一面想方才之事。
  这事情出得蹊跷,她总觉着哪里有些不对,却什么也瞧不出。昨儿初三日,上陵王府本应来人瞧娴妃,却无人来;萧贵嫔并未与何人结仇,与怡妃也并不如何亲密,却莫名遭人陷害;种种事情,无一不怪。偏生她还想不出内中关键。
  匆匆来至秀清宫,直接进了怡妃寝殿。殿内一个人没有,连浏香都不在,只有怡妃等着,一见她来,忙就一把拉住,说道:“云楼,这次你可要再帮本宫一次!”
  云楼见她形容急切,且定一定神,问道:“娘娘只管吩咐。”
  怡妃低声道:“如今就是叫上陵王府倒台的大好时机,只欠一个说话的人。你现是娴妃身边近人,你来说最好不过。”
  说着,将一个木盒交与她,说道:“你只要将这东西交给皇上,说是在娴妃宫里找到的,就成了。”
  云楼捧着那盒子,心中一动,道:“这里面是……”
  怡妃道:“上陵王府意图谋逆的证据。”
  云楼心中一跳,心中渐渐明朗。宜春殿之事牵扯到宋未离,还只是个幌子,想来在查此一事中,又牵出了更重要的证据,使得李重明开始怀疑宋未离,此时再加上这一下,事情便是水到渠成。这计划,如此周密,而且不同手则已,一出手便令对方绝无反击之余地。
  “这是……世子的主意?”云楼瞧着怡妃问。
  怡妃道:“哥哥花了半年的时间寻这证据,如今才好容易齐备了。云楼,如今就都看你了。”
  云楼舀着盒子回到步莲宫,心中的震惊尚未褪去。她清楚自己手中这个盒子是个要命的东西,她与宋未离早已是势不两立你死我活,能治倒他自然是好事,但想及做出这事情的人是周平卿,她心里便觉不安。
  虽然陷害萧贵嫔等事未必是周平卿所为,但这要命的连环之计还是令她心惊。她一直以为周平卿是谦谦君子不谙明争暗斗之事,可如今……
  忽然想起当日与秦中月诀别之时,那时,他岂不也是这样说的么?可无论如何,帮着周平卿,是她自己愿意。何况现下也不能认定这些谋划都是他所为,她未免想得太多了些。
  一路走一路思量,到步莲宫门前,她终是舀定了主意。这件事情要说,但不必她来说。她要看看娴妃有没有这个狠心。
  当日宋未离回王府后,便遭软禁。晚上李重明幸了步莲宫,当夜上陵王府便被皇宫禁卫团团围死,上陵王与世子连夜入宫面圣。
  而此时,娴妃坐在寝殿窗下,正是静默出神。
  殿内静寂无人。只有云楼在一旁侍立。寂然良久,云楼方道:“此时娘娘可有后悔?”
  娴妃自嘲一笑,道:“很可笑罢?我也是宋家人,可亲手把宋家人往死路上推的,也是我。”
  云楼静静地道:“奴婢佩服娘娘的智勇。”
  娴妃神色安静,慢慢地道:“那是因为你没有像我这样恨过。我在王府里,活得比丫头还不如。我亲娘生下我后被王妃活活打死,我那亲爹连问都不问一声。我早就恨不得他们都去死——就算同归于尽,我都愿意。”
  她笑一笑,“你大约不知道,我曾想过行刺皇上罢?可我知道,上陵王位高权重,便是我果真做了,皇上也不至于将王府满门抄斩。更何况……”
  云楼看着她,只见她眼神忽转温柔,柔声道:“更何况,我早已将皇上当作我的夫君。”
  这句话说得极温柔。她轻抚了抚身边摇篮里的孩子,脸上笑意初露,还未及绽开,便听一个极冷厉的声音,尖锐地道:“我早就想到是你。”
  二人一惊,便见一人掀帘而来,身上带着血迹,脚步踉跄,脸色惨白,竟是宋未离。
  娴妃猛地站了起来,惊道:“你——”
  宋未离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早有异心?若非我动手晚了一步,你还有机会推我入井?”
  娴妃急退了一步,“你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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