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就不能爱我吗-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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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见她的声音，丁浩忍不住回头看她。她低着头，穿着赵四的白色衬衣，有些宽大有些透明，整个人抱着缩在一起，越发显得人单薄。
“你怎么还没死呢？”客厅里传来程颖冷硬的嘲讽，她和赵四也是许多年没见了，当年她还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傻丫头，成天跟在他和丁浩后头当跟班，后来哥哥程迪因为跟着他出去跟人打群架，被重伤致死，她可是恨死了他的，现在见找了，又是挂着彩，也不知是狠多一点，还是怀念多一点。
“嘶，我操，你轻点儿，”尽管程颖帮人处理伤口的手艺还没忘，但碘酒擦在伤口上，还是疼得赵四龀牙咧嘴，还不忘骂人，“还是那么毛手毛脚的，也不知阿浩怎么受得了你。”
晓晓听着外头的声响，疑惑的问道：“你和小颖怎么在这儿？你们和赵四认识？”
“我们从小一块在y市长大，”丁浩收回目光，将遮掩的窗帘一把掀开，窗外是和天际融为一体的碧蓝的大海，轻松的回答道，“昨晚我们约好在夜总会碰面。好了，可以起床吗，我让小颖进来陪你，她一听说你来了，一早给你熬了点海鲜粥，你尝尝，我保证，吃不死人。”
“说我什么坏话呢？”程颖不知何时已来到了房间门口，怀里还抱着保温盒。
“说我要当干妈了。”晓晓忍不住微笑，终于又见面了。没想到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形之下。
尽管程颖已经大腹便便，一张脸却犹自夺人心魄的性感明艳，成熟女人的韵味散发的淋漓尽致。
“啧，我这干爹还没说话呢。”赵四头缠着白色绷带，轻伤不下火线。
“门儿都没有。”程颖朝丁浩使了个眼色，后者了然的找了个借口将赵四带了出去。走到门口了才回头看了看晓晓。
“美人儿，抱一个。” 程颖将保温壶放置在床头柜上，倾身抱住了晓晓，“你怎么变这么瘦了？”
“骨感。呵呵”晓晓傻笑。
不用呼天抢地，没有眼泪喧天，君子之交不过如此。
程颖将海鲜粥从保温壶里端了出来，晓晓早就饿坏了，抱起来就吃。
两人吃吃聊聊，回首曾经以为总也过不完的大学生活，再看看现在，不过四五年，竟然也唏嘘不已。
毕业后，程颖就跟着丁浩到了三亚，丁浩在海边教人潜水，程颖就租了个铺子卖游泳衣，后来刘全也过来了，开了个小旅游公司，丁浩就让程颖到刘全的小公司里当了个兼职接电话的小文员。日子平淡而惬意。
“你们这样，真好，”晓晓吃饱了，大发感慨，“我也想结婚了。”
“那就结呗。”程颖将纸巾递给晓晓。
“那也得有男人啊，呵呵，没男人也得有你这样的美人儿啊。”
“切，不许调戏良家妇女啊。我听丁浩说可，你不和姓沈的还在一块嘛。怎么，他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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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他愿意，我还得考虑考虑呐。”晓晓垂下眼帘，满不在乎的说。
“还考虑，啧啧，你别是在考虑赵胜那个混蛋吧，”昨晚的事，程颖听丁浩说了个大概，赵胜也是个惹桃花的人，于是正色说道，“他我知道，不可能是女人的良人。当年，跟他的女人，就没有能超过半年的。你刚给他那一下子，可算是给那些女人报仇了。”
“得了，你现在就把我掐死吧，我又没瞎了眼。”晓晓说着，朝门口看了一眼，只见那里一个人影闪过。
“那就好。现在瞎女人太多了，前赴后继的，看着是火坑也往里跳，也不知道图个啥。”
晓晓忽地想起唐羽，叹了口气：“各取所需吧。我要真有那一天，你可得来救我。”
程颖伸手就给她头上来了个爆栗：“我可得救你。”
晓晓揉着头傻笑。
“在这呆几天？上家里住一阵子吧，让我儿子好好看看你，以后也长得俊些。”
“好啊，你们还没请我吃喜酒呢……啊！现在几点？完了，完了，我的包呢？电话，电话……”这时，晓晓才想起大事来，谢编还等着她昨晚的专访稿，这会恐怕急得又掉头发了。
电话先打给同来的小陈，果然，这边已经如热锅的蚂蚁，恨不能报警找人了，晓晓只得简单交待一下昨晚自己的去向，虽然她到现在也不清楚昨晚究竟怎么回事。放了电话，晓晓就要急忙赶回自己住的酒店，程颖见留不住，跟着她一起往外走。
赵四和丁浩正坐在沙发上说话，见她们出来也都站了起来。
“我得回去了，活还没干完，”晓晓转身对程颖说，“忙完了给你电话，一块吃饭。”
“活有干得完的吗？”赵四伸伸懒腰，“我送你。”
“赵胜，我有事跟你说，”程颖赶忙拦着，对丁浩说，“你送送晓晓吧。”
丁浩点点头，和晓晓出去了。
赵四重新坐回沙发，将腿搭在茶几上，暗忖：等回去了，我看你怎么拦。
一辆奥拓。
晓晓上了车，忍不住笑，真是正经过老百姓的日子了呢。
丁浩当没看见，目不斜视的开着车子。
“恭喜你，当爸爸了。”
“谢谢。”
晓晓此时才将他看个真切，他变化不大，看上去比四年前略黑了一些，暴戾的气息弱了许多，却更成熟，一双深邃的黑眼睛更显得迷人性感。近年来接触过大把青春偶像和天皇巨星的晓晓，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无论在哪里，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无可挑剔，足以吸引所有的女人的目光，他是上帝宠儿。
忽然间他嘴边勾起了晓晓熟悉的弧度，声音一如既往的悦耳：“你再看下去，不怕我带你私奔吗？”
这不是晓晓开得起的玩笑，只得把脸转开。
“这么多年，你是没有一点儿长进啊，还是这么经不起玩笑。”丁浩嘴角噙笑。
晓晓的心猛地咯噔一下，她在娱乐媒体圈内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玩笑开的早就荤腥不忌了，现在介意的，不过还是当年那点少女情怀吧……
到了酒店，晓晓连忙问同事找回自己的手袋，打开手机，无数的未接来电，一路翻看下去，还是没有那个人的，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感到沮丧。
关于昨晚那名外国记者被打的事，是业内的忌讳，大家都和谐的闭口不谈，晓晓也无从知晓，心无芥蒂地投入工作，看到那个头缠纱布的老外，还打趣说：呦，别是和人争风吃醋弄的吧，小心点儿，我们这里可到处是李小龙呢。
那老外脸涨成猪肝色一言不发的逃之夭夭。
把采访稿整理发给总编，晓晓的任务就算基本完成了，晚上和程颖他们一块吃的饭，再不敢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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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来住几天吧，我们那房子，能看见海，可美了。当时我们买的时候还不到5千一平，现在都一万多了。”程颖挽留晓晓。
晓晓有些心动，这些年，除了过年，还真没有好好休息过，这回要是来个先斩后奏也不是不可以，但晓晓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小小的念头，不停的冒出来：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不了，回去还好多事等着呢，”晓晓婉拒，“等baby出世，我来喝百日酒。”
赵四一个晚上话少的出奇，听见晓晓这么说，只是意味不明的朝她看了几眼。
“行，别忘了封个大红包。”
第二天一早晓晓就和同事小陈上了飞B市的飞机。一上飞机晓晓就开始睡，一觉醒来，竟然身边已经换人。
赵四倒是面不改色，若无其事的冲晓晓笑了笑。
从下飞机到下扶梯，赵四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忽然，晓晓扭转了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隔壁扶梯上——那个人，好象沈三。
可不就是沈云川吗？晓晓怔怔看着，几天不见，他瘦了许多，穿着黑色风衣，头微低着，眉头紧皱，好似有解不开的烦恼，晓晓唇微开微合，终究没有开口叫他。
真相太过残酷，沈云川不知怎么缓过神来，倏地想起被自己刻意遗忘的晓晓，感觉她就在身后看着自己，猛的回过头去——人来人往，哪里有她？
51 不时有人从愣怔回望的沈云川身边走过，来来往往的人群里，他终究什么也没看到，失望的转过头继续往前走，不过一次稀松平常的错觉，可为什么会那么难受？就好似遗失了什么一样，胸口明明堵得慌，心里却又感觉空荡荡的，一颗心沉不到底。
终是耐不住，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还没拨出去便没电了，手机就一直握在手上，似有千金重。他重新将手机收入口袋，离安检近越近，他就越觉得心神不宁，终于他叫住在前边的一位年轻女士，想要借手机一用。年轻女士欣然应允。
走出机场大厅，刺骨的冷风乍然扑了过来，赵四也不禁打了个激灵，斜睥一边的唐晓晓，大有凌寒傲梅之姿，眉都没皱一下大踏步走了出去。
晓晓拦下一辆出租车，刚坐进去要关门，那个赵四伸手就给挡了下来，“顺我一程。这地儿可真难拦车。”
晓晓无意识的皱了皱眉，尽量往里挪了挪，给他腾位子，然后就扭着脸一瞬不瞬的盯着窗外，好一会车都开老远了，才想起同事小陈没跟自己一块，赶紧从包里拿出手机来开机，给他打过去，原来晓晓不光把他忘了，行李也忘了取。
赵四看着他如梦初醒，心里暗自揣摩，也不知她和沈三唱的哪出，刚刚她看着他的眼神明显不对劲。
晓晓挂了电话看来电提醒，几个同事和总编的未接电话，一一打了过去，杂志社没有什么要紧事，让她下了飞机先回去休息，明天再上班。最后一个未接电话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想着可能是三亚那边的，便又回拨了过去。
“喂？”电话接了，一个陌生的女子。
“你好。我是唐晓晓。请问找我有事吗？”
“……你打错了。我没打过你电话……”借电话给沈云川的年轻女士正在登机，连忙把电话挂了，挂了才醒悟过来或许是那位借电话的英俊先生打的，又想了想或许是无关紧要的，便关了机作罢。
虽说是打错了，可刚刚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的航空广播的声音，还是让晓晓的心莫名一跳，难道？这个大胆的假设刚一冒头，就被心底另外一个理智冷静的声音给扼杀了：不会是他的，还不死心吗，他真想打的电话，这么多天有的是时间，何必要等到现在？唐晓晓，清醒一点吧！
车里开着暖气，晓晓只觉得闷，想也不想就按下车窗，北风呼啸着灌了进来。
Cao！要不是刚刚看见她望着姓沈背影的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几乎要以为她是故意的了，tnnd，这么冷的天，开什么窗嘛！
“姑娘，您看，咱能把窗关上不，我不是心疼我这空调开着白瞎啊，我是看您朋友冻得直哆嗦了……您刚回来不知道，今儿b市是入冬最冷的一天了……”
赵四暗暗直点头，这可是他见过的最善解人意的的哥了，多么会说话啊。
晓晓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司机大哥跟她说话呢，琢磨着他的意思，看向赵四，说，“你冷吗？”
赵四点点头，嘴里却说道：“还成。”
他确实也穿的有点儿少，就一件衬衣外加单的风衣，冷风这么一吹，赵四猛地想起来自个儿的车就泊在机场的停车场里头，本来还记着的，可这下了飞机，就不由自主的跟着唐晓晓走了，这叫什么事儿嘛，碰上唐晓晓，他就跟愣头青似的，作孽啊。
“那一会你换一辆车吧，”晓晓淡淡说道，“师傅，麻烦你把空调关了吧，一会儿找个地停一下，这人要下车。”
沈云川在飞机上坐定，脑子还是乱的，刚才晓晓的电话没打通，也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要是通了，他又能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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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电话找到父亲，被他一句就给堵了回来，父子俩不亲近不是一年两年了，但近两年父亲年岁大了，脾气好了许多，沈云川也愿常回去走动走动，父子关系虽说不上和乐融融，倒也还算融洽，打骂是基本没有了的，但这回话说的可没有留任何余地，电话里一听见沈云川质问沈嘉慧在哪儿，老头就炸了：你个混帐东西！你还是不是人，你要是敢去找慧慧，我就打断你的腿，畜牲不如的东西！
这话沈云川很熟悉，当初他提出要娶沈嘉慧的时候，老头就这个反应，那时沈云川刚二十岁，就算沈嘉慧不是养女身份，婚姻大事，老头子也不允许刚成年的他意气用事，自作主张，老头子大发雷霆也算意料之中，沈云川当时年轻气盛，一怒之下就把沈嘉慧有孩子的事情给说了出来，还说是自己的，这么说肯定有置气的成分，可这一说，也让沈父暴跳如雷，抓起桌上的茶盅就朝他甩了过去，直说要断了父子关系，后来沈嘉慧出了事，俩人更是彻底决裂，这一断就是十来年，这十来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是近两年来才有所缓和。
没死，沈云川自认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他对父亲的宁顽不灵也感到大为光火，这十年来他是怎么在愧疚与自责中熬过来的，谁能想象的到？！可他毕竟不是当年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直觉事情并不简单，可是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呢？
这天不是周末，不是月底，沈母林月蓉见到儿子回家也并不惊讶，沈云川知道父亲是和母亲通过气了，开门见山就问：为什么要骗我她死了，她现在在哪儿？
有别于电视上女强人的形象，林月蓉在家里还是尽职的慈母，可那天却一反常态，异常严肃。
现在想来是做好了摊牌的准备，她说：小川，你年纪不小了，你要知道真相，好，我告诉你。当时慧慧救回来了，瞒着你把人送走了，是我的意思，也是我安排的，她现在在加拿大。
原因呢？
沈云川手撑眉骨，太阳穴还在突突的跳着，当时母亲怎么说的？
她说：因为慧慧是你的姐姐，她是你爸爸在西部时候和另外一个女人生的。
姐姐，真的是姐姐，原来竟然是亲姐姐……一想到这，沈云川的头就疼的愈发厉害，这情形就好似当年刚听到沈嘉慧死讯的那会，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眠不能休，身体各个机能都被最大极限的使用，随时处在崩溃边缘，眼睛一闭，母亲的话就在耳边响起：你爸的心思我明白，她母亲及其他亲人相继过世后，就由我出面给领了回来，出事之前，我跟她谈过，我知道你当时也不是真心实意的要娶她，可我没想到她居然也愿意嫁给你，于是我便告诉她了……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也很难过，我一直以为她是一个柔顺乖巧的女孩……但我更没想到你的反应会那么大，甚至不惜和你父亲决裂，小川，我是真的没想到你对她有那么深的感情……现在我把她的地址给你，要不要去看她，你自己决定。不过，小川，听说你谈了个朋友，我和你父亲之前听说了都很高兴，不管对方是怎么样的女孩，什么门当户对我们都不讲究，只要你中意，进了我们沈家的门，我们就会好好待她的……至于现在该怎么做，我相信你，小川，你能体谅妈妈的，对吗？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对不对？
还没过去啊，她一直在他的心里，像一根刺一样长在心窝里，在你渐渐想要遗忘的时候，就像这样，冷不防就会被刺得生疼，她现在过得怎样？为什么当初她会愿意嫁给自己呢？她明知道自己待她不好……就算，就算现在能够当作什么也不知道，那晓晓呢？你们又可能接受和慧慧长得很相象的唐晓晓？
晓晓，晓晓，请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