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全家都是蹭得累-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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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料上写的很详细，没有加入任何主观的臆测或者夸张的描写。但就仅仅是这样的平铺直叙，也可以完全形容出事发当时那惨烈的情况。狱寺就这么仔细的阅读着，没有冲动或暴怒的举动，只是嘴角的笑容越裂越大。那笑容，看得一边等都的人脊背发凉。
　　作为赤司的手下，即使之前因为秀气的外貌或年龄而对狱寺有所轻视，在看到这样的笑容以后也都该明白对方没有看起来那么好拿捏。更何况，他们一早就知道，能够在短时间内就成为焰煞帮二把手的人，必定不会简单。
　　“你们，”看完了全部材料，狱寺向着一帮人招招手“跟我出来。”
　　为了不打扰到绿间的休息，狱寺带领几人到了病房门外商议葬礼的举办事宜。从场地的大小位置装饰，到需要邀请的客人名单，再到葬礼的规模、用品、流程等等。事无巨细，狱寺把能够想到的一一都提出来商讨，务求照顾到每一处细节。
　　在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之后，讨论暂时告一段落。狱寺从负责记录的人手中接过一份刚刚讨论的成果，准备等待绿间清醒以后给绿间过目。毕竟，对方才是绿间健太郎血脉相连的儿子，狱寺从来没有想过绕过他一手操办葬礼。
　　“那就先这样，拜托你们帮忙准备需要的东西了。”毕竟不是自己的手下，狱寺还是很客气的。
　　送走了来帮忙的人，狱寺回了病房之后，才发现绿间已经醒了。即使已经沉睡了一夜，那双湖绿色的双眼中还是满是疲惫。在听到开门声的时候，淡淡的目光就落到了狱寺身上。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关心的话脱口而出，狱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样的场景很眼熟，在不久前自己胃病复发的那天也发生过。
　　真是所谓“风水轮流转”，同样的情景，不过这一次两人的角色完全对调了。当时那个一边照顾人一边嘴里不停念叨这注意事项的绿间，此时那么无力的躺在病床上。说实话，从两人认识以来，狱寺是第一次看见绿间这么虚弱无力的样子。
　　绿间没有回答狱寺的问题，只是双眼发直的盯着对方。
　　本来想要和绿间沟通一下之前的事故和以后的安排，但看见绿间这个样子，狱寺决定还是先把那些缓一缓：“你怎么了？头疼？”
　　绿间发了会呆，眼神有些空洞：“父亲……”他的声音和双唇一样干涩。
　　“……抱歉。”狱寺垂下头，不知道该怎么跟绿间解释。最后，只能把刚刚自己读过的资料递给了绿间，之后闭上双眼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虽然资料里没有写明，但狱寺完全可以推断，当时来闹事的那群人肯定得到过上面的授意。并且看对方想行事手段，估计授意的人本身在帮派中的地位也不能太高。对方一开始只是破坏医院的设施而没有伤人，明显只是想要警告一下，并不想闹大。可惜绿间健太郎对于医院太过于看重，在阻止的时候由于纠缠的太紧被本就暴怒的对方失手夺去性命。
　　可是，失手、意外，这样轻飘飘的词汇完全概括不了这个事件，至少在他们这个角度来看是这样的。因为他们失去的那个人，与他们之间的联系与羁绊，是无法用语言描述清楚的，那是包含这感情、时间、付出与互动的美好联系。可是在这联系那一头的人，却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绿间快速的浏览完毕，没有对此发表任何看法，反而指着狱寺手上的另一份资料：“这又是什么？”
　　“初步定下来的葬礼的计划和需要物品的清单，”狱寺从善如流的递上手中仅剩的那份资料，还是没有半点抬头的意思“你觉得有什么不合适或有什么补充的，告诉我就可以了。”
　　“很详细。还有呢？其他的安排？”绿间看完，抬头盯着狱寺对着他的头顶发旋，语气听不出是真的在赞扬还是在讽刺。
　　“父亲的葬礼，会请到那些医院的员工，应该会有愿意留下来继续在那里工作的。”狱寺咬着下唇，还是决定把自己所想的都说出来“不过失去了父亲，医院肯定会受到巨大的影响，甚至可能在一段时间内一蹶不振。不过，赤司应该会帮忙的。父亲最看重的医院，以后就拜托你了。”
　　绿间本身的志愿就是成为一名医生，狱寺相信他一定会做到最好。到时候，有了绿间的知名度和赤司的帮衬，医院一定会变得和原来一样，甚至更好。不过在那之前，医院的颓势狱寺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办法破解，也就只能先这样了。
　　“至于那些仇人，你不用担心，用不了多久，我一定会让他们……”狱寺的话没有说完，但他脸上重新又露出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有仇必报，一贯是他的信条。不过狱寺还是低着头，没有让绿间看见自己那疯狂的笑容。
　　绿间冷哼了一声：“后事交代完了？”
　　狱寺被说的一怔，终于抬起头来直视绿间。绿间的眼睛有些涣散，所以平常被小心敛起的情绪此时全部清晰的暴露无疑。不舍、悲伤、绝望，湖绿色的眸子中负面情绪激烈的翻滚着，最后只留下了对狱寺哀求与挽留。尽管，绿间此时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仿佛那些脆弱的情感是狱寺的错觉一般。
　　“抱歉，我不能够再留在这里了，也不能参加父亲的葬礼。我走后，赤司会派人照顾保护你的。你，还是不要再和我扯上关系的好。”尽管内心再痛苦不忍，狱寺也不允许自己因为感情而再做错事情。如果不是他任性的多留了一段时间，说不定现在绿间父亲还好好的呢。
　　“划清关系？”绿间苦笑，声音低低的，似乎在哭泣一般“我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狱寺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冰冷：“抱歉，我可能要食言了。绿间岚这个名字，我不会再用了。从今以后，我只是狱寺隼人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Q41　真正的离开

　　Q41　真正的离开
　　尽管嘴上说的十分的无情，但狱寺还是参加完绿间健太郎的葬礼才离开的。在这之前，他也尽职尽责的筹办着这场葬礼，虽然他自始至终身处暗处，没有在绿间面前露过面。
　　“这下，你终于安心了吧？”一身黑西装的赤司作为绿间的朋友参加玩葬礼了之后，找到了站在不起眼角落全程参观的狱寺。
　　狱寺点点头：“是啊，之后这里也没有我什么事情了。”赤司会根据约定保护绿间的安全，而绿间也会为了自己的梦想和已逝的父亲完成自己医生的梦想。
　　“现在，终于可以起程了吧？”赤司拍拍狱寺的肩膀“翔太在等着你呢。”
　　狱寺跟随着赤司的脚步离开，没有回头再看墙上挂着的绿间健太郎那黑白色的熟悉笑容，也没有再看站在遗体身边接受众人或真心或假意的哀悼和按安慰。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那么就离开的不带一丝留恋。这一点，狱寺一贯做的很好。因为即使他做不好，也会逼迫自己做好。
　　而也真是因为没有回头，狱寺也就没有看见在他转身后，绿间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那么的谨小慎微，那么的欲言又止。绿间久久的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人了之后，也没有收回目光……
　　赤司说过要送个狱寺的直升机是早就准备好的，纯白色的机身，先进的内设，还有专门的飞行员。此时这辆直升机正停靠在京都中心赤司财团楼顶的停机坪上，虽然挨着地面，顶部的旋翼却在缓慢转动，随时可以起飞的样子。
　　中野翔太果然在等候着，正在和他哥哥兄弟情浓的话别。直升机周围还围着一圈人，全部都是焰煞帮的，应该是来送行的。见到赤司，众人一致的鞠躬问好。一大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对一个纤细的高中生礼遇至此实在有些好笑，但是估计知道赤司那逆天的实力后，就不会有人有任何违和感了。
　　狱寺径自走到中野身边，关心一下这个真正意义上的他的同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随时可以出发！”紧了紧背在背上的双刀，中野脸上带着对于未知挑战的兴奋，和与相依为命的兄长离别的不舍。
　　虽然说是准备好了，但中野除了背上仔细缠好裹布的双刀，只拎了一个小小的旅行袋。狱寺推测，里面装得应该是简单的换洗衣物和贴身的日用品。这样的行头，根本就是去旅游的好不好？虽然除了隐藏的一身炸弹外什么都没有带的狱寺，也没有什么资格说对方就是了。
　　虽然一直想调侃，直升机这样贵重奢华的礼物，估计只有财大气粗的赤司能够这样面不改色的随便送人。但就凭借两人这一身的危险品，想要坐飞机肯定是过不了安检的。所以，还真该感谢赤司的未卜先知和财大气粗呢。
　　“既然准备好了，就出发吧。”狱寺率先抓住扶手攀上直升机“还是，你还需要些时间……”狱寺没有把话说完，只是以目示意目光像是黏在中野身上了一般的中野哥哥。
　　“不，不用了。”中野红着脸，傻笑着挠头“抱歉让你看笑话了，这么大了还和哥哥撒娇。”
　　听到了“哥哥”一次明显有些走神，狱寺停顿了一会才扯出一个有些落寞的笑容来：“走吧。”
　　狱寺的老家在意大利，但是却对这个时空的意大利不是特别熟悉，虽然那些标志性的东西没有变，但是还是不同了。而对于中野来说，意大利更是只有在图书电视上才会看到的地方，完全没有一点熟悉。
　　所以，意大利是两个人共同的新起点。他们会在那里遇到未知的同伴、未知的敌人，渡过未知的危险，成就未知的荣耀。在那个全新的、只信奉“弱肉强食”的领域，没有人能够保证他们可以顺利的存活下来。只有有足够的能力，他们才能够保住自己现有的；只有变得更强，他们才能够获得更多。
　　看着那辆自己送出的纯白色的直升机驶离自己的视线，这才从衣兜里掏出了电话，屏幕上明晃晃的写着“通话中”的字样：“这样，你就满足了？”同样的问题，没有找机会问弟弟，现在拿出来问哥哥。
　　“嗯。”绿间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这样，就够了。”
　　无论狱寺知不知道，他在走的时候，也有哥哥为他送行。他离去以后，也有家人为他担心，等待他归来。之后的路一定会很不好走，无论是只身闯荡异国的狱寺，还是失去父亲庇护独身一人的绿间，都一样。也许他们今生已经没有机会再相见，或者再见面时已然一切都物是人非。但唯一不变的是，他们是彼此在这里唯一的亲人，永远。
　　“真是有意思，你们两兄弟。”赤司语气中的兴趣盎然，不是一般的欠揍，特别是对于本来就心情欠佳的绿间来说。
　　“不过肯能真是因为你们如此相像的性格，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吧？明明没有血缘关系，果然还是缘分嘛。”停顿了一会，赤司又加上一句“就像我们六个一样。”这六个人指的，是奇迹六人无误。
　　被赤司的一句话安抚了，心里舒服了一点的绿间傲娇的冷哼了一声：“你成天都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再这样下去可就危险了，黑子已经赢了我，说不定之后便会一路赢下去，直到取代了你的王座。”
　　“你在说笑吗？”赤司嗤笑“我早就说过，除了胜利我不接受其他任何的结果。即使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也不能阻止我得到胜利。”
　　“希望你这只是自信，而不是盲目的自负。”
　　“当然，”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赤司还是习惯性的扬起了自信的笑容，语气嚣张“我不会轻视我的对手，更加不会轻视我自己说拥有的力量。”
　　绿间不欲与对方多做纠缠，留下一句“但愿如此”就收了线。
　　葬礼已经结束了，灵堂只剩下绿间孤零零的一个人。他知道狱寺是特意选择在这个时间离开的，为了让自己被葬礼绊住，无法去送行。而他也只能如对方的愿望，将这个也同样饱含着对方心意的葬礼圆满完成。
　　不愿意回去那个空无一人的冰冷的房间，绿间索性挨着墙边席地而坐：“不知道……到哪里了……”没有主语的喟叹一般的语句在空旷的灵堂里沉浮，除了遗像的笑容，从今天开始，绿间真的什么也不剩了……　　　　　　　　　　　　　　　　　　　　
　　作者有话要说：　　


☆、Q42　十年后

　　Q42　十年后
　　十年的时间，说短实在是不短，因为人的一生中也不见得有几个十年。可是对于一段历史来说，十年真的不算是太长的时间。可就是这微不足道的短短十年，却是改变意大利黑手党局势的重要十年。
　　在这十年间，一个称为“彭格列”的组织以意大利西西里岛为根据地，用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的崛起，俨然已经有成为龙头黑手党家族的趋势。雷厉风行的吞并小家族，恩威并施的与大家族结为同盟。无论是战斗还是外交，以岚守为主导的六位彭格列守护者，不但各有所长并且配合默契，将一切都处理的井井有条。
　　明明一开始只是六位不起眼的少年，现在却名声大噪，黑手党中没有任何人敢于小看他们。因为他们的成就，已经完全证明了他们的实力与手段。没有那个自信就去挑衅的送死行为，可不是在黑手党世界混得奸诈无比的人会做的。
　　当然，彭格利的实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彭格列的神秘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在这十年间，无论是遇到被攻到总部的巨大危机亦或是和实力相当家族的重要谈判，彭格列的首领从来没有现过身，只有作为underboss的岚守代为出现。这样的情况，甚至一度引起了“彭格列没有boss”类似的猜测。不过彭格列没有解释，众人议论了过后，这件事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对于彭格列神秘的boss，猜测有很多。流传最广甚至是被彭格列隐晦承认的一条，就是根据岚守对于boss的称呼为“十代目”，推测出彭格列是个历史悠久的黑手党家族。之前可能是由于实力有限一直龟缩与西西里岛，不为人知。直到十代首领继位，又搜罗了六位能力出众的守护者，这才迅速雄起，占领了黑手党的首位。
　　开了一天的会议，终于回到办公室，桌上却还有一大叠文件等待批阅。即使是狱寺这样的工作狂也有些吃不消了，毕竟前几天才熬夜制定了对付几个反彭格列的小家族联盟的计划。
　　懒洋洋的蜷缩在转椅中，难得的有些倦怠，不想动那成摞的文件。想要喝杯咖啡解解困，才张开口，才想起来进来前看见自己的助手在外面睡得东倒西歪。
　　狱寺揉揉有些抽痛的额角：“算了，他们也跟着我熬了几天了，也该休息一下了。”
　　狱寺从来就不是一个苛刻的领导，虽然对下属要求极高，但同时也会以自己的方式教导关心着他们。就像这个时候，明明自己比对方还要疲累的多，他还是允许了自己的助手团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摸鱼。
　　没有咖啡可以喝，狱寺只能掏出已经空了一半的烟盒。纤长的双指捻出一根烟刚点燃，随身的手机却发出了不容忽视的嗡响——刚从会议室出来，他还没有来得及将手机调成铃声。拿着烟也没有机会抽，但是如果按灭……狱寺看着桌角早已填的满满的烟灰缸，只能无奈的皱眉，最后选择把香烟夹在指间。
　　“喂？”熬夜而成的沙哑声音通过话筒被加上脉冲细小杂声，听起来带着独特的魅惑“赤司？”
　　“呵呵……”十年的时间流逝，似乎并没有在赤司的声音上体现出来半点。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两人经常联系，所以狱寺无法察觉这其中的细微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