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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酖月-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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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著他的手走出夜台范围。自己虽已不受鸩华所制,他仍是小心谨慎,数日
  来不曾走出鸩华花海,纵无极殿地图已牢记脑中,他却是刻意放慢脚步,
  像是只能跟随著墨鸩一般,又彷佛按捺不住好奇的四处观看,待得墨鸩回
  头,他便又垂首去看手上的花,暗地里却将脚上步伐默记於心。
  
  步下尚堂前的长梯,又绕过议事处的长廊,俱是烛光黯淡,直待绕过偏堂
  一角,眼前忽地光灿起来,墨鸩抬袖遣退众人,只单与宣玥伦站在夜宴外
  二十来步处,看著那灯火荧煌、人影来去,宣玥伦不解,遂偏头看他。
  
  「酒,只可喝本殿为你斟的。绝不可离开本殿身边。」低头为他整理胸前
  衣襟,墨鸩低声笑道。「年年夜宴俱是暗潮汹涌,自己当心。」
  
  语落,宣玥伦还未开口,墨鸩便笑著牵住他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入大堂,
  苏如岫、苏如云兄弟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後,而当墨鸩与他进入的那一
  瞬间,所有声音顿时消散,众人皆屏气凝神,墨鸩仍是在笑,宣玥伦却敏
  锐地察觉许多打探目光穿刺全身,墨鸩恍若不知,只带著他走上主位,待
  两人坐定,苏氏兄弟亦同入席後,夜宴便始。
  
  说是夜宴,其实是每年无极殿下十岛八堂之人回殿禀事献物之日,宴会不
  过是犒赏众人一年辛劳的名目。夜宴方始,宣玥伦便见一名岛主献上稀世
  药材,墨鸩看了也只一笑,并赐酒一壶,之後众岛主俱来献物,墨鸩也有
  赏酒也有不赏的,得酒者自是欢欣,不得者却是惊慌不定,宣玥伦方解酒
  中另有名目。
  
  「殿主。」阶下跪的乃是季理堂主,献上的名贵珍珠让墨鸩捧在掌上,却
  似不堪一顾。
  
  「本殿要珍珠何用?」墨鸩轻笑,将珍珠递给宣玥伦。「这是本殿的新
  欢,名唤夜来,眼下正是本殿心头之宝,不如这样吧,他若喜爱这珠,本
  殿便赐酒一壶,他若不爱……」
  
  闻言,季理堂主忙看向宣玥伦,後者却只看著墨鸩,沈吟许久,方轻道:
  「夜来谢过殿主赏赐。」
  
  听著他恰如其份的回答,墨鸩笑了开来。「来人,本殿要赏季理堂主,便
  就赐酒两壶。」
  
  此言一出,众人惊愕!顿时堂中细语不绝,墨鸩却似不闻,只亲自斟了一
  杯酒递给宣玥伦,又在他耳旁低语。「寒月庄主真好心肠。」
  
  宣玥伦接了酒却不喝,墨鸩拿过酒杯一仰而尽,又拉过他吻下一杯温醇,
  一旁苏如岫别过了头,宣玥伦却推开墨鸩,後者也不动怒,只拿过那硕大
  真珠在宣玥伦身上比划。「这珠该作何用处呢?穿了做钗与你戴,你又不
  肯,便就当玩物吧。」
  
  拿著墨鸩又放回掌上的珠,宣玥伦只随意一放,竟似真不在意,墨鸩看著
  他几近任性的动作又笑了起来。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直道此人在殿主心中
  份量颇重,究竟是否大家心中所揣测之人,反是不重要了。
  
  而後所献之物,十有八九都让墨鸩拿到宣玥伦面前,苏如岫想起身阻止,
  却让耆医按住,只得无奈饮酒解气。苏如云暗自耸肩,只想宣玥伦哪知那
  酒中有著解药,不得者便活不过今夜。那得了两壶的季理堂主,便成了未
  得者的另一目标。但倒亏得宣玥伦好说话,又或者是单纯与墨鸩呕气,众
  人所献之物他一概收下,墨鸩亦不食言,只要宣玥伦向他说一声谢,他便
  赐酒一壶,当下真是皆大欢喜。苏如云摇头笑著,又自饮了一杯,眼角馀
  光却见水璟岛主仍是按兵不动,记起去年水璟岛主未能前来,便派其长子
  代替,不想那厮竟持刀袭向墨鸩背後空门,後死於墨鸩之下,当时,水璟
  岛未得解药,就在水璟岛主将毒发之际,墨鸩又派人为其解毒,却只留下
  水璟岛主一人,令其妻儿自生自灭……而今水璟岛主似乎有异,他心下便
  暗自警戒。
  
  水璟岛主灿笑站起,向墨鸩毕恭毕敬地说道:「殿主,属下带来一支歌
  舞,愿与殿主同欢。」
  
  墨鸩笑著摆袖同意,只见水璟岛主轻击双掌,便有十名美姬翩翩舞入大
  堂,美姬各持双扇,扇上燃火却舞动生风,刹时间,堂内一片流光煌煌,
  众人不免鼓掌。
  
  而阶上的墨鸩凑近了宣玥伦,低低地不知说些什麽,苏如岫见两人调笑模
  样,心下更是气愤,便只埋头喝酒。
  
  此时扇舞更盛,挥动间竟似火光成雨,苏如云不觉伸手去碰,竟是不烫,
  正要叫好,却让苏如岫皱著眉拉回了手,还没摸清头绪,眼前十名舞姬已
  舞著齐聚一处,二十把火扇照得大堂犹如白日,就在此时,扇中竟发暗
  箭,直直射向阶上墨鸩!
  
  




酖月 二十九

  却见耆医率先站起,袖内银针破空而出,然暗箭过多,竟是猝不及防。「殿主!」
  
  墨鸩将宣玥伦护在身後,长袍一扬,劲风打落第一批暗箭之馀,又见数支暗器逼面而来,此时却是苏如云跳出,以手中长鞭打落暗器,一旁苏如岫手中毒粉轻扬,舞姬便一一倒地不起。
  
  「来人,速速擒住水璟岛主。」
  
  水璟岛主仰天长笑,身後援兵飘然而至,其馀岛主、堂主亦纷纷加入战局,水璟岛主却似命也不顾,刀风剑雨中只紧紧盯视墨鸩,手下暗器纷纷而出,皆朝墨鸩而去!迅雷不及掩耳之际,又见牛毛细针如雨般穿过苏如云长鞭之隙,直直朝向阶上而来,墨鸩蹙眉,反手脱下长袍包覆所有毒针,正欲携宣玥伦由後方暂退,眼角又见两支银箭射来,宣玥伦摘下发上金簪欲挡,然右手乏力,墨鸩轻击其臂,藉势送出掌力,却仅逼退一支,欲拉宣玥伦避过另一支的同时,他却缓了一步!
  
  「殿主。」
  
  眼前仅见墨鸩将宣玥伦护在身後,而银箭深深没入其右臂,分明中箭,墨鸩却淡然一笑,反手扬起一片轻烟,馀火未灭,触及轻烟处竟成青紫,众人皆欲屏息,却不想此毒附体即发,纷纷倒地,就连耆医及苏氏兄弟亦不能幸免,独墨鸩及其身後宣玥伦安然无恙。
  
  没有理会手臂箭伤,墨鸩只随意取过方才的真珠打向耆医及苏如岫、苏如云三人,三人立起,苏如岫忙上阶来探视墨鸩伤处。
  
  「殿主!」
  
  「本殿无事。」拔出银箭,墨鸩细细观视箭簇之毒,却蹙起眉来,又看向伤处血液,心下一动。「长生?」
  
  「长生?怎麽会!」
  
  苏如岫欲夺箭一观,墨鸩却拿了开。「你三人尽速清理此地,将那真珠磨碎便是解药,水璟岛主单独禁入地牢,其馀叛贼送入药人囚……」正自吩咐,心头却一道血气上涌,墨鸩转身呕出一口黑血,尽数喷在了宣玥伦衣角。
  
  宣玥伦上前扶住他,换来黯淡一笑。「如云,记得取来一只净竹玉露给宣玥伦服下。」
  
  「是。」虽不明就里,但苏如云连忙点头。
  
  看向仍扶著自己的宣玥伦,墨鸩扯开无力笑靥。「真是……你可得抱好本殿了。」
  
  墨鸩倒下之际,不忘紧紧握住宣玥伦袖角鸩华,握得那样紧,未除尽的细刺扎入掌心,流出诡异黑血来,见状,耆医忙拨开鸩华。
  
  「寒月庄主,劳烦你与我一同送殿主回夜台。」
  
  宣玥伦不动声色,只静静点头,却趁耆医转身之际拾起鸩华,纵然痛了,他也不曾松手,只将鸩华紧紧握在掌心,再以此扶住墨鸩,众人皆是眼错不见,却只有苏如云转过了头,佯装不曾看见,静默不语。
  
  
  夜台之中,墨鸩静静躺在床上,身旁苏氏兄弟及耆医三人围绕,却是不知所措。宣玥伦只静静坐在一旁,直到苏如云走到身旁,他才如梦初醒,抬眸却见苏如云拿著一只细长竹节,送到他的面前。
  
  「这是殿主吩咐的净竹玉露,还请寒月庄主尽速服下。」
  
  点点头,他撕开竹节封条,略有些颤抖的喝著,苏如云没有在意,此时,苏如岫收回为墨鸩诊脉的手,一脸凝重,苏如云不禁上前询问。「怎麽,看出什麽来了吗?」
  
  「这……」苏如岫欲言又止,终是转身离去。「无论如何,殿主提过长生,我便先去准备长生解药。」
  
  耆医轻叹一声,转身又见宣玥伦放下净竹玉露,以为他怕露中有毒,不免相劝。「寒月庄主,此净竹玉露可解百毒,想来殿主是怕方才堂上之毒侵害了庄主,这才吩咐如云取来。此药於身体无碍,请你放心服下。」
  
  转头,耆医又向苏如云吩咐。「我去帮著如云,你在此好好看顾,殿主若有任何异样,立刻来找我。」语毕,便也跟著苏如岫的脚步离开。
  
  苏如云站在墨鸩身旁,又看了看仍是拿著净竹玉露发楞的宣玥伦,终究忍不住开口。「寒月庄主,你可以过来,不要紧的。」
  
  宣玥伦看向他,心底却泛起一阵荒谬。他为什麽要过去?他不识药毒,过去也帮不上任何忙,再者,墨鸩若死了……明明这样想著,他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方到床沿便无力跪倒,苏如云正想去扶,他却就这样静静看著墨鸩。苏如云收回手,只觉宣玥伦的眼神那样复杂,甚至弥漫哀凉。
  
  可他没有松懈,彷佛还记得宣玥伦实为无极殿之敌,於是他谨慎地看著宣玥伦的动作,只要他一有异样,自己便可立刻出手。但宣玥伦只是沈默地看著,伸出的手一瞬间像是想要扼上墨鸩颈项,却终是向下握住了他的手。
  
  仍是那样冰凉……说不清心头纷然情绪,宣玥伦只是楞楞地看著墨鸩。他想,自己该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毫无防备的男人,也该是第一次见他闭眼沈睡的模样。自己贪眠,每每醒来时,男人总已带笑抚上他的朦胧睡眼,而每夜拥著自己的怀抱那样温暖,又让他较男人更早睡去,於是他竟不曾见过墨鸩闭眼的样子,原来便是这样。
  
  缺了那一点不真心的笑,墨鸩看起来只是苍白宁静,又少了那眼中傲人骄气,竟让他……宣玥伦突然放开了墨鸩的手,苏如云还来不及开口,他已走到夜台的另一端,独自坐在镜台前,离墨鸩远远的,而朱红的背影像是拒绝所有人的靠近。
  
  为什麽……紧按著让鸩华刺伤的掌心,宣玥伦忍著全身的疼,不懂为什麽明明这麽痛了,他却还是会分神想起墨鸩的手,想他紧紧握著自己时的温度、想他拿著真珠时的笑容……竟像是真的疼宠!
  
  而墨鸩倒下时的无力低语,彷佛只有自己能够依靠。闭上眼,宣玥伦指尖划过手肘,旧伤再次并裂,看著眼前鲜血,像是突然想起自己曾为谁划开血肉,如今又是为谁,他终於压抑不住哽咽,却紧紧咬住下唇,那怕溢出血腥他仍不放,心下却是一片冰凉绝望。
  
  错觉!一切只是错觉,无论如何,皆不关辜负或错爱!




酖月 三十

  「殿主?」
  
  墨鸩醒转之时,只见苏如岫握著自己的手,满脸的焦急,见他终於醒来更是连双眼都红了,看著,他忍不住又想笑。
  
  「本殿无事。如云,将那银箭拿来。」
  
  苏如云依言取来银箭,墨鸩仔细观视,又让苏如岫拿来许多试剂,良久,他却只将银箭随手一抛,便摆手让人撤下了,苏如岫还想说些什麽,墨鸩一个眼神,他便会意。一时间,夜台内万分宁静,看著手上因鸩华细刺所造成的微小伤口,墨鸩竟淡然一笑。
  
  「如岫,你来。」
  
  苏如岫上前跪在床沿,只见墨鸩在他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苏如岫点头表示明白後便静静退下,苏如云仍站在床边,却也不知该做些什麽,只得楞楞地等著墨鸩的吩咐。
  
  「本殿睡了多久?」
  
  应该是晕,但苏如云没有纠正。「大约三个时辰,现下正是寅时一刻。」
  
  「宣玥伦呢?」一面说著,他一面下了床,见状,苏如云忙上前来扶。
  
  「寒月庄主在那儿休息。」
  
  见墨鸩根本没有在听,苏如云只好扶著他走到镜台边,只见宣玥伦趴伏在镜台前,双眼紧闭似是熟睡。正要开口,却见墨鸩独自上前抚过宣玥伦额角,旋即慌忙地想为他诊脉,却又见他手上伤痕,墨鸩一愣,仍是探上他的手腕,一连串动作下来,宣玥伦竟是动也不动,苏如云心下暗叫不好,墨鸩没有理会他,只伸手想扶起宣玥伦,但方中毒手脚无力,竟拉不起来,苏如云见了,赶忙上前帮著扶起昏迷的宣玥伦,将人安置在墨鸩才躺过的床上,墨鸩则走到长桌前开始配药,却似十分暴躁,竟打碎了几只瓷瓶,听著破碎声响,苏如云惊愕不定,只站在长桌与大床中间,却是如坐针毡。
  
  「殿主,真的很抱歉,我没注意到寒月庄主的状况……」才说著,墨鸩又打碎了手边的瓷盒,苏如云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问道:「可是,为什麽呢?方才明明还好好的……是那朵花的关系吗?」
  
  墨鸩终於静了下来。「花?」
  
  「就是本来别在寒月庄主袖口的那朵花,对了,就是外面的花。殿主你不小心碰到,手就伤了,耆医帮殿主拿开後,寒月庄主不知为何又捡了起来。」
  
  闻言,墨鸩停下手边的所有动作,不自觉地转头看向床上犹自昏睡的宣玥伦,然後失笑。他本以为是那人向宣玥伦下毒,一时怒火中烧,却不想、却不想竟是……
  
  见墨鸩突然毫无反应,苏如云不免奇怪。「殿主?」
  
  「没事,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另传本殿命令,没有本殿的吩咐,今日不许任何人擅入夜台。」
  
  「是。」苏如云不敢再多问,便领令退下。
  
  夜台中仅剩他与宣玥伦,墨鸩没有动,仍是静静地看著床上的男人,并听著他细微的呼吸声,一声、两声,直到数至百声,他方回过神来,像是笑著自己一般,他在宣玥伦的气息中缓缓配药,待得药成,他回到大床上并哺喂宣玥伦喝下,然後,便只是看著他。
  
  很久以前他便怀疑自己身边有内奸,或不该说是内奸,但总有人想将他拉下殿主这个位置,他毫不在意,只想自身天赋无人可敌,一如长生之毒除他之外无人可解,他的地位亦同样稳固,然昨日之毒分明便是长生,却又不是长生,想是取了身中长生者的血所改制,亏得如此,毒性已是稍减,而长生之毒又混有他自身的血,於他倒是无碍,再者,宣玥伦身上的鸩华恰好解去最猛烈的毒性……只是,他怎麽也想不到,宣玥伦明知鸩华毒性却依旧伸手助了他。
  
  执起宣玥伦受伤的左手,墨鸩看著那略微泛黑的细刺伤痕,心下明知该取来雪灵膏,却怎麽也无法移开视线,更无法动弹。这是为他受的伤……
  
  宣玥伦睁开眼时,便看见墨鸩执著他的手,在他曾紧握鸩华之处落下轻吻!
  
  他是否知道自己将在此时醒来,所以故意作戏?一瞬间,宣玥伦只能这样想,但低头的男人没有看见他已醒来,落在掌心的吻分明那样轻,却重重地刻到心底,他慌乱的闭上眼,以为又会听见男人近乎戏谑的语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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