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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青山之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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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和他来往,他怎么会开你的车?”我终于抓到了他的漏洞。 

              “他是自己把车钥匙偷出来,自己开出去的,我又不知道。这个当时立案的时候他不是交代了嘛。” 

              “他能偷你的钥匙就说明你们关系亲密,他怎么不偷别人的钥匙。” 

              “因为他总求我帮忙,我是想离他远些,但人总有同情心,有恻隐之心。” 

              “放你MD屁!肖海从来不是喜欢求人的人,在这大牢里他没求过任何人。”我依然坚信这小子在撒谎。 

              “他对我跟对其他人不一样。他总把自己当女人,对我有那种男女之情的意思。所以他总依赖我,这个外人无法了解。” 

              我彻底无话可说了,看着刘志高光鲜、漂亮得让人心悸的一张脸,我有点怀疑到底谁在撒谎。过了一会儿,肖海被管教带了进来。肖海不合体的短小灰色囚衣,加上满脸的黄土与汗水混合在一起,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痕迹将原本来漂亮的面孔遮掩的只剩下一双乎闪的大眼睛。当他看到刘志高时,几乎是惊得呆住了,然后他根本没顾忌旁边站着的我,一把就扑上刘志高,搂住他的脖子,死死抓住不松手。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肖海,热情地象火一样,我看他快把自己烧化了。 


              “肖海,这是在什么地方,不要这么不冷静!”刘志高很理智地提醒肖海。 

              肖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连忙松开搂住刘志高的手。刘志高看看我又看看肖海开口问:“大哥,我可不可以和肖海单独谈话。”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肖海:“他刚才对我说,人是你开车撞的,你们也没有那种关系,你告诉我,小海,他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肖海皱起眉头,不解地望着我又望望刘志高,好像豁然明白了什么说:“他说得对,人是我撞的,我们……”肖海有点迟疑:“我们只是好朋友。” 

              刘志高的脸上没有特别的变化,但我还是看到他抿起的嘴唇,那是难以察觉的得意。 

              尽管我的胃有些抽痛,尽管我感觉自己被人当猴儿一样的耍,但我仍然说:“小海,你们聊吧。管教那里我帮你挡着。”我还没说完就往外走。 

              回到采石场,甜甜问我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肖海和我都分别被叫走,我告诉他肖海的老相好来看肖海了,甜甜立刻兴奋地问我,那人是不是帅死了,我回答比肖海还帅。甜甜用舌头舔着嘴唇,我看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我问甜甜:“关于他的相好,肖海都跟你说些什么。” 


              “说他帅,说他们在一起可浪漫了,总给肖海惊喜呀,什么情人节给肖海送花啦,送生日礼物啦,反正都是那些小孩的把戏。” 

              “就这些?”我问。 

              “好多呢,说那个人是学工科的,可文章写得好,文笔好,还给肖海写过诗呢,好像还在什么报上发表过。说他聪明,有情趣,知识丰富什么的。”甜甜停片刻:“嗨,要我说,其实上了床那些都不重要,长的好,身材好最重要。这么漂亮的人要是能让我上一次,嘿嘿,做鬼也风流呀……” 


              我从身上摸出烟盒,抽出一只烟,却他妈的怎么也找不到火柴,甜甜还在滔滔不绝,我冲他大骂:“没他妈看见我要点烟嘛,你妈的眼睛长屁股上了!” 


              甜甜终于闭上了嘴,他帮我点上烟,我一屁股做在石子地上,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眼前是囚犯劳动的身影,他们身上丑陋的暗灰色囚衣在污烟瘴气,弥漫着黄沙的空气里晃动,明年这个时候我一定还在这里,也许一辈子,在这里变老变臭。肖海应该出去了吧,应该和他的那个高在一起,也许不是,那王八蛋根本不喜欢肖海,这个小海早晚会明白的。我真心喜欢肖海,又怎么样?我们的缘份不过就是在这监狱里,我能得到的不过是小海的身体,我以后能做的不过是侵犯他,侮辱他,甚至毁灭他。我失神地望着还算蓝色的天空,直到甜甜的手摸到了我的脸,我一把打下甜甜的手,使劲眨眨发涨的眼睛。 


              “别难受了,老大,小海子能碰上你这样的好男人,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甜甜说。 

              “放屁!”我冷笑着说。好男人?我这样强暴他毒打他的也算好男人。 

              “老大,你要是不甘心肖海这样对你,还来得及,肖海只要在大青山,他就攥到你手里,把他往死里整,然后想办法再给他加几年刑,到那时候,他有什么样的相好也必定和他吹。”甜甜冷冷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甜甜,他很严肃地望着我,完全不是平时嘻皮笑脸的样子,他接着说:“你要是不忍心,就只能自认倒霉,倒不如不去想他了,再过大半年,平平安安地让他出去。你也算对得起他。” 


              “让他出去?我还没操够他呢。”我回答。我不能让甜甜看透我。 

              甜甜轻蔑地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16 

              下午快收工的时候,老三告诉我肖海回来了,我在一片灰色的人群里分不清哪个是小海。直到我吃过晚饭从食堂的厨房里转出来,甜甜告诉我肖海没吃晚饭,回来就睡觉了。我回牢房的时候,大家正是读报学习的时间,我听见肖海低沉的没有生命力声音:“根据公安部<严厉打击犯罪,维护社会治安,保障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第24号文件及新的治安管理条例的颁布,我市各公安部门下大力气查抄了一大批民愤极大的地下歌厅,舞厅,以卖淫为目地的发廊,按摩场所,惩制了……” 


              “265!”随着巡视到我们狱舍的黄管教一声厉喉,肖海连忙站起来立正,大声 
            回答“是。” 

              “你这是什么腔调,说话象个大烟鬼,你完全是带着抵触情绪在读报。”郭胖子告诉我最近姓黄的老婆在和他闹离婚,所以一身的邪火,让我少去惹他。没想到肖海撞在他手里了。 


              “报告管教,我没有抵触情绪。” 

              “你是我说错你了?我冤枉你了?” 

              肖海没再说话。 

              “去操场上站着,今天晚上我不让你进来,你休想进来睡觉!快去!” 

              小海低下头,小跑着往外走,与正躲在门外的我和甜甜迎面撞上,他看了我们一眼,继续往操场上跑。甜甜反应迅速,马上立正大声说:“报告管教,我们去厕所回来了。” 


              “你们只要一读报学习,屎呀,屁呀,尿呀全来了,看电视时怎么老实得连个屁都没人放。” 

              “报告管教,下次我们一定憋住了,绝不让这些东西外泄。”甜甜回答。 

              黄管教好像被逗得不太生气了,抿了抿嘴:“继续读报。”他说完晃了出去。等大家确定他走远,笑成了一片。 

              晚上熄灯后,皮桶子问我肖海还在外面站着呢,是不是让他进来,估计姓黄的也忘了这事。我说现在黄管教正发邪火,你想往枪口上撞嘛?甜甜马上接着说让肖海站一个晚上都是便宜他,老大对他算是够宽容的了。 


              我躺在床上很快就迷糊着了,我好像在做梦,梦见我继父,我妈,小海,刘志高,忽然我一子清醒过来,从床上坐起来,房间里冷得让人颤,我找来棉袄穿上。我穿上鞋,翻出小海的棉袄,悄悄出了门。 


              外面风非常大,逆风行走,举步都艰难。操场上,月光下,肖海蜷缩着坐在地上,头埋在胳膊里,我走过去,用棉衣裹住正发抖的他,轻声说回去吧。他抬起头,眼牟在月光里更显漆黑,眼光更明亮。我用手抚摸他的头发,用胳膊更紧地搂住他说:“回去睡觉吧。”他站起来,依偎在我怀里。我们回到房间里。他躺在床上后依然发抖,我帮他盖上棉被,然后回到自己床上。 


              我想起甜甜说过他曾很贱。我终于发现我李小武竟然也很贱,那个从前心狠手辣、铁石心肠、干大事的李小武贱的连他妈的恨都不会了,都忘记了。 

              过去三天了,第四天晚上一回狱舍,我就把肖海堵到墙上,死命地亲吻他,他反抗得很厉害,那是真正的抗拒,不象平时欲迎还拒的调逗。但他根本无法抗拒我的粗暴。我知道我在用小海不喜欢的方式得到他,但这是我唯一能得到他的方法。熄灯后,我爬到肖海床上,一句话没说,用大力将他按得一动不能动,我亲他的嘴,亲他的身体,亲他的|乳尖。我听他说:“你给我下去,我不想做那事。”我没回答他, 

              只是一把撤下他的裤子,我抱起他的双腿扛到我的肩上,他的上身一下子腾跃起来,好像是要来打我,我冲着他的脸一拳就打下去,他立刻应声倒下,我趁势摸索到他的隐密,立刻就将“家伙”往里捅。肖海好像不再反抗,躺在那里闭着眼睛象个死人。我在肖海的身体里前后运动,看他闭着的眼睛,我想他大概在想念他的志高哥呢,在陶醉着刘志高给他的疼痛,然后让他自己打手枪。于是我的动作更用力,更粗鲁,满屋子是肉体发生碰撞的淫靡声,沉重的喘吸声。 


              我的痛苦无人体会,我的愤怒无处渲泄,最后都以欲望的方式全部倾注在肖海的身上,肖海的体内。那晚我要了肖海三次,直到甜甜说:“行了,老大,你还让不让我们睡觉。小海子一天多没吃东西,你这么闹,还不把他折腾死。小海子,赶紧跟武哥说句软话。” 


              我虽然没听见肖海发出任何声音,还是离开了他的身体,回到自己床上。 

              早晨醒来,我以为肖海一定是对我横眉冷目,结果我听到他很柔声地叫我“武哥,能帮我请个假吗?我不想上工了。”来大青山一年半,肖海第一次主动求我请假。 


              我低头看肖海,左眼眶发青,左边嘴角也轻微地肿了起来,我想起晚上我曾打了他一拳,怎么会打得这么重。看他双颊微红,我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说只是有些恶心,估计睡一天就好了。 


              大家出操的时候我把甜甜拉进了厨房,我问他肖海这几天为什么不吃饭,甜甜反问我为什么四天不和肖海说一句话,为什么不自己问他。见我不回答,甜甜轻叹了口气,说: 


              “从那天见了他的老相好,他也没和我说一句话,我怎么问他都不说,一天也吃不进去一个窝头,他呀,肯定是被人家给甩了。你现在正好可以趁虚而入,别老来硬的,你没看出来那小家伙吃软不吃硬嘛。” 


              还不到中午,我就急忙跑回牢房,小海一个人背对着门,安静地躺在床上。我轻轻走过去,想看看他是不是睡着了,发现他的肩头在轻微抽动,我搬过他的肩膀,他竟是满脸泪水,紧闭双眼,惨白的脸色和发紫的嘴唇。 


              “小海,你怎么了?”我问。 

              “你出去。”他回答,压抑着哽噎的声音,不顺畅的呼吸好象被什么憋着了一样。 

              我弯下腰抱住他的肩膀:“是不是那王八蛋跟你说绝情的话了?那个人绝对是个畜生,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你他妈的滚!”肖海冲我怒吼,几乎是大口的叨气。 

              我真想抱住他,给他点安慰,但最后还是选择退出房间。我站在门口没马上走,后来我听到肖海在里面呜呜的哭声。我想起他刚来大青山时曾在被子里痛哭,这是我第二次听他这样哭,以后我再也没听到过他绝望的哭泣。 


              当天夜里,全狱舍的人被肖海的胡言乱语声惊醒,他已经烧得神智不清,好像连气也喘不上来。我们叫来医务所的管教,他在小海的胸上听了半天,然后叫来值班的警官,又打电话给农场党委书记,最后他们用吉普车连夜将肖海送到监狱医院。医务室的管教说265了急性心肌炎,怕是拖不过这宿。 



            17 

              一个星期后王管教告诉我肖海下星期回来,他得的不是心肌炎,是大叶型肺炎。姓王的很有些不满地对我说:“你换个伴儿不行吗?这小子真是命大呀!让你折腾的差点儿死了两次,你要是再惹出条人命,你这辈子就别想出去了。” 


              我终于想明白一件事,我曾给肖海的恶梦会永远伴随他,他就永远也不可能喜欢我。而粗暴的交合使肖海痛苦,我比他更痛苦。索性我真的放了他,象甜甜说的,罩着他让他平平安安熬到刑满出狱。我绝对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我必须是个对感情拿的起放得下的人。 


              在肖海回来前,我将他的床换到了后面,放在皮桶子和小六儿的中间,他们和肖海关系很好。甜甜很开心的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一辆囚车开进监狱大门就停了下来,我看见小海带着手铐下了车,我走过去说报告管教,王管教让我来接265回牢房。狱警打开肖海的手铐,肖海给警察行了礼,然后转过头,他用柔和的目光看着我,对我轻轻的笑了。 


              五月的大青山微风袭人,阳光明媚。肖海纯净的笑容就象这美丽的季节让我感到清爽又温暖,只是他瘦得太厉害,圆润稚气的脸被下额骨的楞角代替,突出的颧骨使两腮都下陷,挺直的鼻粱显得过高,眼睛出奇的大并深藏于眼窝中。这样的小海让我看得心□锐痛。 


              我接过他手里的尼龙兜子,微笑着用轻松的口气说:“你小子他妈的去度假,害得大家眼馋,尼姑现在天天盼着自己发高烧。”这是我在小海回来之前想了好久的一句话。 


              肖海没说话,只是笑笑。 

              我也沉默了。这半年多,我在肖海面前经常语塞,嘴笨,脑子都迟钝了。 

              “那天晚上,我又犯浑,害得你病了一场。”我突然想起来早晨想好要对肖海说的话。 

              “说什么呢!”肖海笑着回答:“我生病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又象个哑巴似的领着肖海往前走,快到了狱舍,我问肖海:“你以后要不要刘志高常来看你,我绝对可以办到让他每月来看你。” 

              肖海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他摇摇头说:“不需要,他马上要结婚了,下个月又要出国,哪里有时间来看我。” 

              “你……你替他顶缸的事就这么完了?王八蛋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 

              “还能怎么样……”肖海说着身子不由得靠在牢房外的砖墙上:“我还有半年就出去了,一切就结束了。”他语调淡然地说。 

              “卸那王八蛋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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