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类很衣冠-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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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一脸悲悯地替半死不活的红衣少年“收尸”走人,白云愁收好蓝绡后才擦了擦汗,慢悠悠朝落住的院落去了。
牵韵园。
刚踏进园门,就看到某紫衣护法蝙蝠似的倒挂在屋檐上,殷切地朝他挥着小手帕,又指了指下面烛火明亮的房间,另一个面目英挺的冷面男子居然也在用相当之玄妙的眼神盯着他
。
白大美人被他们弄得眼皮子一跳,不过看两个护法都在他房间门口,那么明沉碧肯定也在了,他微微蹙了蹙眉头,似乎是在慎思了什么,不过刹那便若无其事地推门进去了。
入门一看,第一眼便望见了侧靠在自己床上的青衣男子,额发盖住了眼睛,半寐半醒的模样,有人进来了也没有什么反应。
白云愁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端详起对方的睡颜,却又在片刻中清醒,暗骂自己一句,同时快步走了过去,弯腰伸手扶住了他的肩免得他突然滑下来:“财迷?”
全天下想必也只有白云愁一个人可以让明沉碧醒过来的时候没有半分防备了,反而着着实实的被这张靠得近了点的脸吓了一跳。
给读者的话:
上课上疯了……
68、第六十四章
明沉碧飞快坐直身子,错开两个人过于暧昧的距离,随即又忍不住去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子和肩膀。
白云愁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只是自然地侧身去铺被子,嘴里不忘埋怨道:“笨死了,困不会到床上睡啊?”
反正谁的房间都没关系啦!
让开了地方,明沉碧无所谓:“等你一起吃了饭再睡。”
白云愁动作一顿,回头去看,这才发觉房间里有一桌子还冒着热气的饭菜,方才猛地意识起现在已经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了。
炭烧兔肉,豆腐羹,茄子焖肉……一看那熟悉的菜色,白大美人的脸也变色了,凶神恶煞地朝明沉碧狠狠瞪过去,这下倒是一眼清清楚楚瞥见了那新换的纱布,脸色霎时更青:“
明沉碧!谁准你做饭的?!你还要不要你的爪子了?!!嫌多一只我就帮你剁了!”
刚处理了一下午分阁事务就去厨房折腾个什么劲啊?!
“……”明大阁主没敢在某人暴怒自己明显理亏的状况之下回嘴,干脆没骨头一般靠在床柱上,单手摸着鼻子,桃花眸子里闪烁着纯良斯文面孔上摆满了无辜,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天真无邪~
气不打一处来的白大美人顿时像是塞满炸药找不着火石的火炮——哑了。
待一块二十多年了,白云愁能不明白对方一些小习惯代表的意思吗?按太阳穴是费脑子,摸下巴是想事情,摸鼻子是什么?不自在。不自在什么?为了白天吵架的事情想要间接赔礼道歉呗!这、这……这个笨蛋!
见他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明沉碧小心翼翼觑他,眼睫毛慢慢耸拉下来,对着手指一脸的委屈,明明是一个斯斯文文风流潇洒的男子,做出这样的动作不但不突兀,反而可爱到让人忍不住想去摸摸他的脑袋。
被踩中萌点了……白云愁的手踌躇了一下,又踌躇了一下,还是抵不住诱惑,发泄似的揉了揉明沉碧的脑袋,粗声粗气道:“手没事了?”
某人眨眨眼睛,纯洁无比:“没事。”
“身体也没事?”
明沉碧又眨了眨眼。
白云愁忽地一用力,手滑到他的后脑勺,一把将人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倨傲华丽的嗓音多了一分意味难明的深沉,重复一遍问他:“你身体也没事?”
话音落地,空间倏然寂静下来。
那双乌黑传神的眸子里光彩有刹那的一滞,他完全可以想像到此时那个艳丽嚣张的男子使出无声的威胁时脸上却是带着一抹无可奈何的表情,那是近乎于宠溺情人恶作剧一般的纵容,几乎让他筑建起来的防线全部崩溃。
他没有生气,他只是怕他病了却瞒着他……
明沉碧下意识张了张嘴,但是滚到喉咙里的语言被卡住了。
不过是一个弹指间的失神,放在腰上的温度甚至还没有渗入皮肤,他的理智已然先于身体回归。
白云愁只感觉怀里力量一重,明沉碧骤然放松了下来,靠在他肩膀上,他甚至可以听清对方缓慢的吐息,声音近在咫尺响起,“怎么?不信我?”
语气很平静,很坦然,还有一分似有似无的笑意。
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白云愁阖上了眼睑,不由自主地收紧的手上的力道,喃喃:“沉碧,你不要骗我……”
男子的话音太低太沉,模糊得连明沉碧都没有听清楚,只是他贪恋着这一刻的温情,没有在意。
屋顶,有一众新鲜出炉的石化护法,然后风过,龟裂,化作细沙飘走……
69、第六十五章
咳咳咳咳!魂兮归来了啊喂!
早就忘掉被“操劳”的辛苦,顶着一块瓦片的天明露出一脸梦游的表情:“我们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非花眼睛都直了,僵硬地转了转脖子:“这是暧昧呢是暧昧呢还是暧昧捏?”
那三个选择有什么不同么……?夜半抹了抹汗:“明主和暗主有不妥吗?”
只是抱一下……而已……吧?
惟恐天下不乱二人组非花天明同时一脸悲悯地望着他,果然有怎么样悲剧的主子就有怎么样悲剧的属下!
蓝衣护法满眼无辜加茫然。
非雾嘴角一抽。
“话说,暗主最近好像有点开窍了啊……”这是托着下巴装深沉的热心媒婆A,非花童鞋。
“看来,明主也不是彻底没戏啊……”这是正在对房间里居然没有趁机“得寸进尺”的明某人扼腕不已的热心媒婆B,天明童鞋。
“你们到底在讨论什么?”这是迟钝帝二代,夜半童鞋。
非花一脸痛心疾首:“我们果然不在同一个次元里。”
冷眼旁观的非雾童鞋:“……”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暗主开窍了不完全是好事吧?”无视非花的异次元话题,天明若有所思。
把人彻底打入绝境再给一条绳子的做法,未免太……
红衣的秀丽的少年望了望天色,突然莫明其妙喃道:“明主和暗主果然不负众望地和解了。”
非雾难得开口:“五个时辰过一刻。”
从吵架到和解的时间。
非花仰望天空的侧脸洁又无辜,活脱脱的明姓某奸商二代,道貌岸然:“四舍五入约等于六个时辰,所以我赌赢了,非雾,守夜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输了是一根黄瓜的问题,赢了是面子问题!
夜半:“……”
天明:“……”
这是哪个朝代的四舍五入法?
非雾的眼神意味深长。
非花顿时毛骨悚然。
……呃,至于最后这次打赌谁赢了,这个还是交给两位非字辈护法童鞋内部商议吧!
不过,后来据秦府厨房拿着刀百思不得其解的大娘亲口指证,那一夜的厨房的确有黄瓜若干不翼而飞……
……
夜深,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多了一层薄薄的云雾,飘飘渺渺地横贯了半个苍穹。
秦府,牵韵园。
其中一个房间的门倏然裂开一道缝隙,一个轻灵如燕的身影飞快闪了出来,一滑一纵,眨眼之间就落到了牵韵园围墙外。
而那里,早已经候着一个素衣木簪却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他的呼吸几不可闻,眼神中有着和黑暗相似的冰冷,那是独属于最顶尖的杀手的气息。
他躬了躬腰,“明主。”
鲁夏,嗜暗堂堂主及淮安京分堂主事。
眉眼般般入画的青年表情是少有的冷漠,开口:“人截到了?”
“属下无能,”鲁夏低头请罪,想起当时情景,有些不甘,“截到了,但是被她逃了……”
明沉碧目光一闪,“你一个人去的?”
“……是。”
“你低估她了。”尤其是耍心计这一点。明沉碧下意识地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鲁夏默然。
“别在意,我也想过能这么容易抓住她,”青年的侧脸带过一缕淡淡的戾气,转移了话题,“看到她的脸了?”
“没有,我和她过了不到三招就被她的手下拦住了,”鲁夏回忆起那个女人手上的金镶玉戒指,“可以确定的是,她和当日请嗜暗堂截杀黑狐的是同一个人。”
想到这里他又不禁有些拧眉,那个女子竟然得罪了墨魂阁明主又跑来嗜暗堂谈生意,与其说胆大妄为,还不如说是有恃无恐吧!
“天鸠堂的人最近忙,让金五和金七去查清楚那个女人的身份。”
“是。”鲁夏应下,在明沉碧的示意下飞速离开了。
风渐渐大了起来,六月的风吹在身上竟然带出一分冰雪的冷意。
明沉碧浑身猛的一僵,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寒意从胸口骤然炸开。
“明主……!”在周围放哨的非雾立刻冲了过去,紧张而熟练地拿出一个药丸让他咽下去。
温热的内力重新从丹田处涌了上来,明沉碧吐出一口气,思索了一下,道:“明天替我去濮阳神医那里一趟。”
非雾了然,“是。”
70、第六十六章
直到启明星起,再也无话,淮安京总算是得了一夜安宁。
六月的天居然冷不丁的变天了,第二日,天空昏沉沉的,灰白的云雾聚拢在天际,遮掩了晴空,连透过的昼光都带着霭霭的晦涩的味道。
非雾还没来得及出门去找濮阳堇,那头淮安府一身苍蓝官服的裘非离就已经登门拜访,说是大司马裘帧离裘大人就福源钱庄一案,请两位墨魂阁阁主到淮安府走一趟。
明沉碧自然是点头应允,拖着心不甘情不愿的白云愁和昨天刚逮着的卢家后人卢翡涟,一行人护卫严谨保密地去了。
足足大裘非离十岁有余的裘帧离,如今官拜大司马,正一品京官,大奉元朝共分六部,即是吏、户、礼、兵、刑、工,不过单是裘帧离一人就掌管着其中兵部、工部和刑部三部,
更是同时兼任国都淮安京淮安府府尹一职,深得当今宣敬帝信任,用权倾朝野四个字来形容他也实不为过,而且裘帧离为人正气,嫉恶如仇,即使手握重权,也从不恃才傲物,处事公正严明,对贪官污吏不假颜色,素有“青天”之名,深受百姓爱戴。
饶是随性如明沉碧对堂上那个眉眼威严而立之年的男子也有几分敬意,暗自掐了白大美人一把,拽着他向裘帧离浅浅施了一礼。
这待遇估计当今天子都难有啊……
两方人把近日的案情进展和卢翡涟所言的卢家与秦家的纠葛总结起来说了一说,裘帧离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明阁主,白阁主,你们已经可以确定全部事情都与那本传言中的武林
密籍《月枉图》有关了吗?”
目光微不可见地一闪,明沉碧瞥了瞥对面的卢翡涟,口气平淡道:“卢家后人出现,然后有人在淮安京附近寻《月枉图》的线索,卢老爷子好端端死在夕晖楼,紧接着我的干娘在
秦府被掳,福源钱庄一夜灭门……明某觉得,若是说这些事与《月枉图》无关,未免太牵强了。”
白云愁低着头,像是在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十指,没有对明沉碧模棱两可的话作出什么反应。
卢翡涟越听,人皮面具下的脸色越是难看。
倒是温文尔雅的裘非离面带不豫,道:“《月枉图》不知是多少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无价之宝,假如零门的人是为了它才做出这些事,这也不奇怪。”
他是江湖中赫赫有名侠义心肠的黑狐,得到武林至圣白眉道人的真传,又有名剑宫夙承认他的能力,而更是白道黑道公认的武学奇才,但饶是如此,裘非离也知道想要有一身好武艺有多么艰辛,而众多求而不得者,就会去奢求一切的所谓“捷径”,什么密籍、丹药、邪功异法之类的,诸如此类的例子,数不胜数。
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贪”字造成的悲剧罢了。
裘帧离欣慰地看了看总是带着慈悲看世人的弟弟,口里道:“如果说掳走夕晖楼秦夫人的是江湖门派零门的人,与此同时福源钱庄也出事了,那么本官不明白的是,明阁主为什么认为钱庄灭门一案又不是零门做的呢?”
衙门里的几十具尸体已经检验过了,濮阳堇也判定伤口是有三种不同类型的人造成的,但是案情一日不水落石出就不能妄自下定论,这件案子看似蛛丝马迹不少,却因为其中牵扯
太广时间跨度过大而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千丝万缕不知从哪头查起,而且,裘帧离很肯定,眼前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实则最为难缠的青年,必是对在座的人都隐瞒了一些很重要的
信息。
官府介入江湖斗争本已经够麻烦了,又涉及到这些百年辛密,掌管三部惩恶扬善的裘大人微微头疼地喝了一口茶。
指头点了点桌子上天鸠堂收集的并不多的零门资料,明沉碧面静如水,依旧是滴水不漏的模棱两可:“明某也只是推测,福源钱庄的验尸报告想必也出来了吧,从尸体上看得出来,凶手的手段极其凶残而且干脆利落,是专业的杀手所为,一旦被捕就自杀,说明这些杀手被下了死令,应该属于私人的死士,而从对零门分析的情报上看来,”乌黑传神生动如流墨的眸子冷然覆过,“他们还没有这个能力来培养大批的死士。”
死士不是随手可捡的门人徒弟,能有一个完全控制在手里、听凭使唤连死都不犹豫的帮手都已经是难得,而且培养的手段通常血腥残忍,连树大招风如明沉碧他们二人,都没有打算养这么一些人来做事。
“对了,本官尚有一点疑问。”
“但说无妨。”
裘帧离的神情有些奇怪,“夕晖楼在淮安京享誉盛名,本官也曾听说过秦夫人乃是女中豪杰,这次竟然在秦府重重包围下轻易被掳,不管怎么说,似乎都……不太合理吧?”
言下之意是,若非是对手武功太过高强,那么就是他们中可能有人对秦三娘的弱点很熟悉了,再抑或,便是熟人,秦三娘无防备了……
此话既出,明沉碧和白云愁的眼神瞬间一冷,室内气氛顿时凝住。
……
71、第六十七章
案情没有新的突破口,众人斟酌了一番之后,决定将卢翡涟暂时安置在淮安府,这样比较安全,临走的时候,趁白云愁不注意,明大阁主被裘非离拉到了一边。
“明兄,濮阳先生说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他帮你用金针渡气,才不会拖损了五脏六腑,你……”穿着淡蓝官袍的青年道,神情里有着善意的关切。
明沉碧不由自主地笑了笑,但是提到此事又不禁微微皱眉,“金针渡气之后会元气大伤,现下可没有太多的时间来让我修养。”
裘非离不甚赞同,“可是你这么拖着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有,这件事你还没有告诉白兄吗?”
“……迟些时候再说吧。”明沉碧似是想起了什么,眼底闪过一线戾气,“有些事,我要查清楚了才能决定说还是不说……”
裘非离很善解人意地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道:“明兄所做的事情自然有你的道理,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就是了。”
小狐狸贝壳猛点头中~
“嗯,”明沉碧点头,忽地神色一整,“别说,恐怕有一件事真的需要裘兄你帮忙了。”
贝壳的动作一卡,裘大统领见此,也严肃了起来,“什么事?”
“是这样的,”眉目斯文的青年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张纸,对严阵以待的腹黑狐狸组露出痛心疾首加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上次来淮安府的时候,云愁一不小心〈……?〉毒死了濮阳神医的爱花。”
“啊……?”裘非离和贝壳一呆。
“所以请裘兄帮忙劝濮阳神医收回账单吧!”
“……”
原来这就是上次冷冷淡淡没有什么脾气的濮阳堇突然暴走的真相么……
衙门门口。
天色比清晨时分更加差了,阴沉沉的,压得人怪不舒服。
早一步出了淮安府大门的白云愁回头,还是没有看到明沉碧跟上来,他停下了步子,微微仰头。
天子脚下的衙门都是气势恢宏的,朱红大门,青铜石狮,牛皮鸣冤鼓,守门的护卫一身正气,武林邪魔歪道之首的墨魂阁阁主,倨傲凌人眉带邪气的白云愁与这样的氛围格格不入
。
突然。
“查得怎么样?”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