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纪元-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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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墓人中尉露出困惑和怀疑的表情，以不满的声音回答道：“我们的连长可不是那样的，中校。”
“那他现在去了哪里？”
“他在行动中受伤很重，现在还在医院……”
“是吗？我说怎么一直没露面。能很快好起来吗？”
“是的，我想是的，中校。”
“那就好，等他好了，我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他呐。”董成摇着头，大口的喝干了杯中的烈酒。
可他没能等到丹尼斯？奎德伤愈的那一天。没过多久，守墓人就登上他们军团的静月级战列巡洋舰霍德尔号，离开半瘫痪的海拉号。
守墓人们离开的第二天，董成也接到了恶业军团团执行官莱纳？托斯卡尼发来的团部指示。
“在开始之前，我要恭喜你得到了晋升啊，小子，之前在行星地面做的不错，听说后来又拯救了海军的一艘战舰。”借由海军星语者的帮助，在几个星系之外的莱纳也能和他对上话。
此时的莱纳正在北方星区的边境，气候恶劣的霜冻行星赫尔海姆训练新兵。由于距离的干扰，董成看不到图像，只能听见声音。
莱纳所训练的新兵，董成也不陌生。新兵是得到特赦的原木护卫官兵。他认识的屈诚、韩越、黄亭都在其中。
“既然是开始之前，莱纳，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被跳级晋升了，我个人完全无法理解。”董成抓住机会，问出此前困扰过自己的问题，“在我看来，把我升到执行官或参谋长就行了，副团长就有点高。按理说应该成为副团长的是你，莱纳，你的资历和实绩都远远胜过我。”
“别胡扯了，我可没有躺在功劳薄上睡觉的嗜好，而且那薄薄几张纸睡着也不会舒服。我的年纪不算太老，但也当了三十年兵了，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莱纳说道，“咱们团提拔军官时，看重的不是过去的老黄历，而是未来的前景。”
“未来……”那是一个让董成感到模糊的词。
莱纳带着教训的口气说道：“这么说吧，混小子，老爷子、团长，还有我，都很看好你，觉得你以后能大有发展，想着为你铺路搭桥呐。所以，你也不用想太多，好好干就行了，我们都力挺你。”
连老爷子都参与？董成隐隐能感觉到这份任命的分量。董成还没见过老爷子，也就是恶业军团的组建者和第一任团长，前任北方星区机动部队参谋长的太空中将章衡。但也知道老爷子在老一批恶徒们心中的地位，他虽已离开恶业军团多年，对军团仍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
“知道啦。”莱纳的态度消除了董成轻微的负罪感，也让他安心了。在轻松的心态下，他随口说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你训练的那批新兵里，有几个人我认识的。”
莱纳突然警惕起来，说道：“嘿嘿，你小子不会是想让我照顾他们吧，你应该知道，我是怎么‘照顾’人的。”
“哈哈哈，我是不会告诉你，那些人的名字的，你就好好照顾全体新兵吧，就这样吧。”董成觉得以屈诚他们几个的能力，肯定能完成机动部队的新兵训练，
“说说任务吧，团部有什么指示？”他觉得应该回归正题了。
“你终于想起来了，中校先生。”莱纳说道，“不过，我并没有什么指示要传达给你。你现在是副团长，小子，以后你才是发号施令的那个人。团长只是想让支援连先去风之冬要塞，和空降四连汇合。至于剩下的事情，就是你自己说了算了，副团长。”
“我说了算？”董成感觉到了肩上的压力。
“没错，我们都期待着你带来的惊喜啊，小子。别忘了，连老爷子都看好你。”莱纳？托斯卡尼就此结束了和董成的通话。
老爷子为什么会看好自己呢？董成觉得自己灵能者的身份可能占了很大比重，他又想起来贝因都先知所注入的恶意和蓝元少将死前的警告。
董成就在对未来的构想和过去的回忆中，结束他在海拉号上的生活。接到指示的当天，董成联系了海军的运输舰，带着他的支援连一起，赶赴位于约顿海姆星系的要塞行星风之冬。
第五十五章 副手们的提案
要塞行星风之冬属于北方星区的约顿海姆星系。
除了约顿海姆外，北方星区有阿斯嘉特、华纳海姆、亚尔夫海姆、中庭、瓦特阿尔海姆、赫尔海姆、尼福尔海姆和穆斯贝尔海姆等八个主要星系。其中星区司令部所在地阿斯嘉特和人类主要聚居地中庭都有银河联邦的重兵驻守，几乎鲜有战火波及。
而约顿海姆，这个机动部队冰子弹团的根据地，一个世纪以来也还平静，称得上是另外一个和平的星系。
从穆斯贝尔海姆的远征归来后，董成基本都是处在无所事事的状态。每天除了休养和训练外，唯一需要做的工作就是阅读庶务副官乐子正编辑的简报。
乐子正是一名年轻的星语者，支援连通讯排的一等兵，经过海拉号危机后，才被任命为临时少尉。董成觉得乐子正要是没有投笔从戎的话，说不定能成为一个知名编辑。他的行文激情洋溢，词藻华丽。连此前干巴巴的军情简报，经过他的处理后，都充满了娱乐效果。
最近几天简报的内容都以报道对陆军部队指挥官孙成山的调查和审判为主。在今天，北方星区司令部军事法庭终于认定那位陆战中将犯有渎职等一系列严重的罪名，被判处强制退役外加一百五十年苦役。
“可怜的家伙……”董成动了动手指，以全息投影方式呈献的简报换到下一个条目。
“一伙宇宙海盗最近吸引了众人的眼球。这群偷天大盗都是黑埃兰族，他们艺高胆大，置众目睽睽于不顾，以超一流的现实宇宙速度和亚空间速度刷新了航行记录，一举冲破了海军在中庭外围设置的固若金汤的防线。令人百思不解的是，这一帮实现了太空的自由穿梭的黑妖精，却在逃向亚尔夫海姆星系途中，意外的坠毁于某行星。无法不令人生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感慨。”
“惊扰星系上千年的黑船2309号再次在约顿海姆星系外围出现。此舰‘翩若惊鸿，骄若游龙”，速度之快，威力之大有目共睹。有所见闻的是它鬼一般的行径，不为人知的是它的谜一样的身世。对于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屡屡展示到底意图何在，星区内外，众说纷纭；军中上下，莫不惊诧。等等……”
“这个乐子正，不去写小说可惜了。”董成感叹着。他一直留意着黑船2309号的讯息，在穆斯贝尔海姆与它擦身而过后，董成对它始终特别关注。
董成正看得饶有兴趣时，办公室的对讲器里传来了乐子正的声音：“报告长官，有两位军官……等等……我还要通报……”
庶务副官的话没说完，就有人直接推开董成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一前一后进来的有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虾米，实习期结束后他也搭上了集体晋升的东风，现在是支援连的副连长，能挂两枚桂树叶徽章的中尉了。
跟在虾米身后，是空降四连的连长、机动部队上尉沈雷。他对虾米这种在长官面前如此大大咧咧的，显然有些不适应。
沈雷与团内大部分人一样，是东亚后裔。不过血统略有不纯，虽然也是一头传统的黑发，可黑色的眼睛带上了一点棕色。他国字脸，寸头短发，脸上一圈看上去疏于打理络腮胡。沈雷的身体很强壮，尤其是上肢肌肉特别结实，与实验人员出身的虾米站一起，更显得孔武有力。沈雷不同于虾米这样的老部下，他对董成保持着疏远的礼貌，这次闯门进来，也完全是被动的跟着虾米。
早在董成加入远征军在穆斯贝尔海姆征战时，沈雷和他的人马就到了风之冬要塞待命。
董成升任副团长后，兼管了恶业军团的作战处和运输供给处。自然而然的，他也需要相应的辅佐军官。在简单考察了两个连所有军官后，董成最先选择了虾米和沈雷，让他们分别担任了团部作战处副主任和运输供给处副主任职务。
虾米一进门就嚷嚷了起来：“您也在看这个消息啊，老大，真是太好了，咱们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和老沈就是来向您汇报关于它的重要提案的。”
他指着全息投影上的2309号黑船的虚影说道：“老大，我们想要这艘船！”
“哦，是啊，我也想要啊。”董成说道。他知道，虾米从那次在海拉号上看到2309号黑船后，就成了那艘船的狂热追求者，“关键是怎么要，不是吗？”
“我们有正式的报告，老沈，拿给老大看看。”
“正式报告？”董成转头面向沈雷。
沈雷点了点头，他的报告以全息投影的方式，展现在了董成的办公室内。
“……太空战舰是银河联邦维持人类星际政体的重要工具。太空战舰不仅要保护人类的疆域不被叛徒和外星异型破坏，还要保证银河联邦的法律在风俗习惯完全不同的星系稳固实行。人类拥有的大部分太空战舰都归于联邦海军的麾下，而机动部队也需要拥有少量功能特异的战舰……”
董成看着配合全息图像的字幕，回想着他对银河联邦的认识。银河联邦是白银纪元之后，人类重新建立的星际政权。联邦以地球为核心，重新向外扩张，将自黑铁时代起就彼此断绝的各个星系，和各个星系的人类重新联系在一起。
“……为数众多的战舰来源各异，每艘都有着唯一的历史和特征。
白银纪元以来，新服役的太空舰船大部分诞生在宇宙船坞中。宇宙船坞位于行星重力井之外，由行星上的自治政府或者商业机构管理。制造太空舰船要消耗相当数量的人财物，一般来说，银河联邦会赋予那些能够生产星际舰船的主要星系特权，减免一定比例税务以示优待……”
在董成的印象中，北方星区只有阿斯嘉特、华纳海姆和中庭三个星系有能力生产太空舰船，其中只有阿斯嘉特的瓦尔哈拉船坞能够生产主力战舰。
听着沈雷不紧不慢的介绍，给人的印象是好像他们想要为恶业军团打造一艘太空战舰。可是虾米的意思又是在打那条“鬼船”的主意，到底这两个人葫芦里卖的是不是一种药，董成还是想听听再说。
第五十六章 战舰的来源
恶业军团运输供给处的副主任沈雷继续谈他的报告。
“……从一张图纸开始建造一艘太空舰船是大规模的作业；完成一艘护航船可能会花掉数十年，而一艘主力舰要耗费数个世纪。如此宏大的努力需要不计其数的工人以及总量巨大的精炼原材料，这样一件伟大的工程可能几代人的时间都完成不了。当太空舰船化为闪耀在夜空上的星辰，并最终远离之时，宇宙船坞的人们可能发起庆祝，也可能感到悲伤……”
虾米在旁边看到这一段的时候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用力拍着沈雷的后背说道：“这就是说‘某一天，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子喘着气对他的孙子说，孩子，你看天上那颗星星，就快要消失了。那可不是普通的星星，那其实是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亲手搭龙骨、铺钢板、钉铆钉建造的一艘巡洋舰呀！今天，你爷爷我终于可以看见它完工啦。’哈哈哈，是这样的情景吧。老沈，你真是个冷面笑匠啊。”
沈雷不理会睬虾米的调侃，不露一个笑模样的开启了报告的下一个章节。
“……正是由于制造需要大量的时间，每一艘战舰对于联邦海军来说，都是异常的重要和珍贵。太空战舰只要稍有损伤，联邦海军就会将其召回，送到大型舰队基地或者太空要塞进行维修和保养。这些地方的巨型船坞日夜不休地为战舰更换受损零件和修理受损部位，就好像在用滔滔不息的钢铁河流填补饥饿不堪的虚空一样……”
“够了，我想看到一些实质性的东西，而不是重新学习这些关于太空战舰的历史课和建造课。”那些东西我在睡觉的时候学过了，董成心想。他实在忍受不了沈雷这些冗长的讲述了，想要跳过这些大段大段的介绍，尽快了解报告的核心观点。“直奔主题吧，让我看看你们的具体要求。”他说道。
“后面的就是。”沈雷依然是不慌不忙的说道。
他将自动播放的全息报告停了下来，对自己的长官说道：“建造一艘新船所需要耗费的时间和资源，都是非常大的，所以即使是整修一个受损十分严重的沉船，也总是比重新开始建一条新船来更省时省力省钱。所以，只要有可能，联邦一定会组织人员，将漂浮在太空的沉船，打捞上来进行整修。”
“那你们的意思是打捞太空沉船了？”恶业军团的副团长问道。
沈雷真是能沉得住气，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打了个响指，让报告继续播放。
“……除开纯粹经济上的考量，打捞起来的陈旧的废船还经常价值连城，因为它们经常保留着黄金时代的技术，往往比新建的战舰性能更好。自从黑铁时代的大崩溃以来，许多知识已被人类忘却和丢弃。所以在白银纪元之后建造的舰船，相比它们的前辈往往材料更脆，速度更慢，火力也更弱。太空多变的本性，意味着漂浮的残骸，可能在它们沉没几千年后才冒出来，带着从逝去的年代留下的技术宝藏……”
虾米看出董成有点不耐烦了，伸手戳了戳沈雷的后背，赶忙插了一句嘴，说道：“我们还是直接说黑船吧，老大，你肯定知道吧，黑船就是指那些沉没于亚空间的船只。”
“我听说过黑船的事情。”董成说道，在海拉号混迹海军酒吧时，他也听过各色各样的故事。其中海军军官最喜欢说的，就是关于那些贪婪的探索者、沉船的打捞者，在黑船上碰到了太空兽人、食人族以及其他外星生物的骇人听闻的故事。
董成又补充了一句：“海军常说，常上黑船躲不过夜鬼。哪怕是最胆大妄为的冒险家，最贪婪的劫道的，在打黑船的主意前都会好好考虑一番，斗得过斗不过那些可怕的怪物。再多的财宝也要有命拿才行。”
“我听说，上回海军一个舰长，看上了一艘黄金时代的黑船。带着手下的弟兄们悄默声的贴了上去，船倒是占领了。进到舱里一看，满是利爪如刀的异型。那些经过太空基因突变的家伙，简直是刀枪不入。只有两个腿脚快的跑回来了，其余都随着鬼船做了鬼。”虾米也讲着他听到的传闻。
看来沈雷一样听到过不少类似的传说，他接过来说道：“还有比怪物更糟糕的。一艘在漂荡在亚空间潮汐中的黑船，它的游荡、漂浮都会变得不稳定，无论是往复周期还是航行路线都毫无规律可循。进入实体空间的黑船，在几天、几个星际或者几个小时之后，就可能带着那些还在船上的倒霉蠢蛋突然消失，一起再次滑回亚空间的黑暗中。很多贸然登上黑船探险的冒险者，和实施打捞和捕获任务海军，就是这样被黑船带走，一去不返了。”
董成点了点头，他知道联邦政府有着明令，禁止没有得到许可的任何民间团体或个人靠近黑船。
可一旦真的有一艘黑船出现了，星系内总会有一些傻大胆们会怀着发财梦、建功立业梦，径直驾船凑过去，想要一探究竟。
联邦海军的谨慎是有道理的。黑船就像潘多拉的盒子，里面不光装着希望，还装着对人类的威胁和不利。许多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