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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名门锦翠 作者:苏惠(起点vip2012.11.16完结,宅斗,种田)-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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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瑾跟在徐容卿身后,因寒冷而一直不停发抖。脚下的步伐,也略显有些慌乱。迟缓。徐容卿人高腿长,少不得走的快些。眼看着他跟小二走到楼梯最上层。要转弯去寻房间。如瑾被落在后面,才走了楼梯的一半。因光线黑暗,她又听见二人脚步声渐远,本想着加快步伐去追赶,可情急之下,却踩到了身上极大的雨服,整个人身体向前倾倒,一只脚滑下去,带动第二只也跟着下滑,整个人摔趴在楼梯自上。
    下巴磕在红漆木质楼梯上,膝盖也磕的生疼。如瑾下意识的嘤咛一声,双手扒着楼梯,双脚向前蹬,试图起身。
    前面二人听的身后一声闷响,又夹杂着一声较弱嘤咛,都迅速回头。
    徐容卿转头时,借着微弱灯光,正看见花如瑾奋力用手去掀开扣在头上的兜帽,哭丧着脸,挣扎爬起来。可是因身上雨服过大,每每总是被自己的脚踩住,挣扎几次都未能起身。
    如瑾从宽大的袖子中费力将手伸了出去,去抓身下过于宽大的雨服下摆。可即便是揪起下摆,她还是很难顺利爬起来。挣扎到最后,整个人气馁的趴在楼梯上挺尸不动,等着自生自灭。
    心中暗骂徐容卿为什么不能慢点走的时候,却听的楼梯吱呀响声,踢踏脚步声渐近。抬头时,正对上徐容卿似笑非笑的眼眸。他站在比自己告一阶的台阶上,弯腰身处修长大手,手指微微屈动两下,是以自己去拉。
    花如瑾突然觉得十分窘迫。好歹她也是个名门闺秀好吗?纵然不说她前世是如何书香熏陶长大,纵然是今生她爹也好赖不济是个四品文官好吗?她祖母花了好些银子给她请了女师傅,教琴棋书画,虽然她没样样精通,可也都中不溜秋好吗?这些都不说,就说她学的各种规矩,那都是侯府嫡出小姐她祖母亲自教授的好么?今天她不仅在泥泞的雨坑中,狼狈攀爬,现下更是傻乎乎的趴在楼梯上不懂。
    这让她两世为人的二层脸面都丢尽了好吗?
    如瑾瞪着徐容卿,在他眼底看见似笑非笑神情,更是觉得窘迫不安。索性便将脸移开,继续挣扎,想要自己起身。
    徐容卿挺直腰板,环胸看着她。
    也许是因为心里压力过大,也许是因为雨服真的太碍事。花如瑾竟然,从始至终都没能顺利爬起来。
    徐容卿实在忍不住,大笑出声。伸手一把将如瑾捞了起来,将她身上的雨服脱了下来,搭在手臂上。笑意盈盈看着如瑾,“你别扭什么?”
    “我没别扭!”如瑾被他一连串的动作,弄的头晕眼花。将湿漉漉黏在额头上的碎发捋至二后,将整张如玉雕一般精致的脸庞露了出来。气鼓鼓的看着徐容卿,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别扭什么。
    “你这样更好看。”徐容卿却没头没脑扔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继续爬楼梯。花如瑾一头雾水,看着他挺直宽厚的背影,傻眼半晌后,提起裙摆匆匆跟着往上。
    徐容卿听得身后快节奏的咚咚脚步之声,嘴角轻轻扬起。之前三次见面时,都让他印象深刻。第一次落水被自己捞上来的时候,她不仅毫不慌张,还能冷静的将自己披在她身上的裘皮大衣坏给自己,以免被谣言缠身。第二次在菏泽街道见面时,她沉稳镇定,又语重心长的对锦乡侯之子说的一番话,虽道理浅显,却能温暖人心。第三次,在苏府葬礼上见她,独自一人对府有意刁难的苏夫人,镇定自若,有条不紊。每一次,都让徐容卿觉得,是个沉着镇定,心存善意,又做事果断的女人。
    可今次,她这般别扭的样子,却让他看见了她小女儿娇柔可爱的样子。
    花如瑾,就像一本书,每读一次,每翻开一页,都会看到不一样的内容,让人忍不住要去探究。
    只是,徐容卿觉得,自己其实没有时间研读。只要她一直冷保持冷静,稳重,处事果断的做派。他便不会后悔今日,将她救下来。
    小二见脱下雨服的是个姑娘,又看徐容卿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便也心中打趣儿,偷眼又看了两人一眼。两人倒是男才女貌,想来这般亲昵夜行,该是一对未婚夫妇。
    小二引着二人开了房间,徐容卿便素在如瑾的隔壁。待如瑾道谢准备关门之前,又叮咛了几句,十分体贴入微。
    如瑾正要关门时,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将门大力拉开,走了出来,对着徐容卿背影道,“世子。”
    “嗯?”听的身后一声软软的呼唤,徐容卿转头,面露疑惑的看着如瑾。
    如瑾往前走了几步,在距离徐容卿两步之遥处停下。因她身高只才刚到徐容卿的肩膀,是以不得不抬头看他,略有一些为难道。“我的婢女……”被他救下自己已经是格外添了麻烦,若还要去惦记在贵胄眼中微不足道的婢女,实在有些……
    看出如瑾的为难,徐容卿却并不像解除尴尬。只是沉声询问道,“为何你担心婢女都比担心只姐姐更多一些?”
    徐容卿却是觉得奇怪,几次接触,如瑾并非是冷漠之人。她能够去将心比心安慰一个毫不相识的小男孩,会去维护对自己并不是很好的嫡母,会为微不足道的婢女劳神费心,可却怎么骗对自己的姐姐这般冷漠。
    如瑾听的询问,似有些讶异的看了徐容卿一眼。道,“那日我落湖,世子不是都看的一清二楚?她要我的命,我为何要在意她的死活。况且,姐姐她很想重返苏家。”
    如瑾说的理所当然,并不觉得自己有何惭愧之处。徐容卿却听的略微有些愣怔。她要我的命,我为何要在意她的死活。
    如瑾见他微微蹙眉,以为他是觉得自己恶毒心肠。又道,“可我的婢女方才遇险,却为保我周全挺身而出,宁可牺牲自己也不肯要我身处险境。我没有道理不管她。”
    如瑾说的是心里话,比之盛瑾和若瑾以及似瑾这三个姐姐,其实蜜桃与自己的感情更深厚,更可靠。也许有时候,很多感情和血缘毫无关系。
    徐容卿看着如瑾清明双眼,和她依然冻的有些苍白的小脸,沉思着点点头。“我的人会将她带来的,一定完好无损。”
    如瑾听闻,忙屈膝行了一礼,脸上闪过一丝欢快神情。“多谢世子爷!”
    “举手之劳,不必在意。”爱憎分明,又头脑清醒,很好很好!徐容卿摆摆手,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如瑾也转身进屋,将房门关好。
    举手之劳?有他这么举手的?
    对于突如其来的示好,和他几次三番的相助。如瑾不是不觉得奇怪,可却百思不得其解。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为徐容卿带来什么利益。对于襄阳侯府的了解,也只停留在襄阳侯与昭和夫人的秘史上,别的一无所知。
    




☆、第一百一十三章 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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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京的深秋极凉,花木凋零的花府看上去一片萧索。正房五间大门紧紧闭合,花老太太裹着一件黛色勾勒宝相花纹衫,端坐在正堂东墙下的紫檀玉龙大条案的左手,面色凝重,捻动手中红翡翠念珠的频率极快。
    花奕着一件靛青云鹤长袍,束手站在老太太身侧。
    两人皆用一种带着愤怒和不满的眼神,看着立在大堂中央,风尘仆仆的海氏和花若瑾。
    偌大房间里,并不见任何一个下人,纵然是老太太身边得力的妈妈也未留下一个。门窗都在老太太的命令下,被关的严严实实。
    海氏知道老太太给自己留足了面子,可纵然如此,她依旧不知道如瑾和盛瑾到底去了哪里。除了窘迫的站在这里,饱受老太太和花奕眼神的谴责之外,她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你既自出了顺天府,便发现如姐儿和盛姐儿没了踪迹,如何不去寻?反倒如此优哉游哉的回了府?”老太太眯着眼睛,侧目去看海氏命人在正厅南窗下面马的整整齐齐的一排箱笼,毫不掩饰心中的不满。海氏自知道两位姑娘丢了踪迹之后,既不派人去寻,又不往家里稍信,反倒入一处城,便忙着猎奇采购,全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简直不把嫡母责任放在肩上。
    海氏自知道如瑾和盛瑾走丢之后。也是惊骇不已。本想去报告官府,却被若瑾以会毁坏画家名声拦住。于是便也只得作罢。
    本忧心于老太太的责罚。可一路上丧失爱女的痛苦,以及新环境的吸引,让她渐渐将此事遗忘,直到进府。见到老太太等在正房要见孙女的时候,方才想起自己闯了祸。
    她束手站在堂下。恨不能将头垂入胸中,声细若蚊道,“孩儿。发现两个姐儿跟丢的时候。本想着去报告官府。可……可后来一想。若是当真被贼人掠去,如此声张开来,两个女孩儿日后将如何自处?便是我们花家,名声恐也要受辱。”
    花奕看着海氏,眼眸微沉,听的这番言辞。觉得似乎也有道理,脸上的神情略微有些松动。
    老太太却是丝毫不肯松口。只冷冷哼了一声。“命比名声还重要么?”
    花奕忘了,自己母亲是个怪异的主。大环境之下,每个人都把名声看的比命重要,唯独她一个人觉得生命诚可贵,在生命面前,其他的都得俯首称臣,别说是这种狗屁名声。
    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她很乐意维护各种名誉,可若是一旦危及生命,什么都得靠边站。别说是海氏这种狗屁不通的如果式说辞,纵然是两个姑娘当真名誉不保,她也断不准许她们有生命危险。
    什么舍命取义,什么舍命保节,于她来说都是胡扯。
    海氏不知道老太太有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自然是瞪大眼睛瞧了过去。花奕对于母亲十分了解,如今见此,只得垂首连声道歉。又对海氏喝道,“糊涂!即便是你拿不得主意,如何不来信于家里?我总能想办法,找到两个孩儿。如今,耽搁了这些时辰,岂不更难办?”
    花奕虽是声色厉荏,但实则却是为了保全海氏,免得她和老太太针锋相对。海氏自是知道花奕用心,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是我办事不周,请母亲、老爷责罚。”
    “责罚你,便能让我两个孙女现下就完好无损的站在我面前吗?”老太太怒火正盛,见花奕如此维护海氏更是怒不可遏。说着又自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摔在海氏脸上。“盛儿现下在苏府!你给我解释解释,你为何要作保证一定要我如儿嫁去做苏府填房,今次又如何要我如儿踪迹全无的!”
    书信虽轻,看老太太力道极大。海氏不过贵在与老太太几步之遥处,书信一甩过来,顿时在她保养极好的白嫩脸庞上留下一道鲜红血印。
    海氏哪里顾得脸上疼痛,不顾形象的双手攀爬取过书信,颤抖将其展开。此刻因过度惊慌,根本看不清信上所书之字。只觉得泛黄信笺之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墨团推挤在一起,狰狞着嘲笑她的无能。
    花奕也不知老太太手中有书信一事,自也是震惊不已。呆愣愣看向老太太,只见她此刻脸上温红已退,稍稍调整了呼吸,使得情绪稳定下来。又沉声道,“花盛瑾丧心病狂,为嫁入苏府不惜对自己亲生姐姐下毒手。你不知当即给她颜色瞧瞧,竟还要被苏府拿捏,要毁如儿终身。你如此糊涂,哪里当得起我花府的太太!”
    花奕听得老太太一番话,震惊不已。海氏更是知道老太太的弦外之音是要休妻,便瘫软在地,嘤嘤哭了起来。
    若瑾在一旁静观许久,听得祖母如此,便挺身而出。在老太太跟前,跪下磕了一记响头。“祖母既是知道详情,便该知道母亲如此也是迫不得已。二姐姐害死大姐姐,被大姐夫瞧个正着,此事若是张扬出去,岂不是毁我花家名誉。父亲和哥哥、弟弟们的前程如何?苏家以此为要挟,要娶如瑾过门,母亲也舍不得,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母亲左右为难,不过是为保全花家,祖母不记她的好处,便也罢了,怎能将如瑾失踪一事统统都怪罪到母亲头上。盛姐姐能掩藏其恶毒心肠,在花家讨了父亲十几年的欢心,在苏府重重保护之下将大姐姐送入黄泉,如何不能在雨路难行的夜里,将如儿害了?”
    老太太听的若瑾这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她一心想着如瑾安慰,竟是将这一层面抛的一干二净。且不说事实会否如此,但不能否认,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苏家要娶如瑾,被如瑾拒绝。海氏私下应允,又深知老太太不许,苏家少不得要铤而走险,先斩后奏,而海氏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睬。
    但到最后,却是要盛瑾渔翁得利吗?
    老太太撵着念珠的手,力气越发大了起来。
    一旁犹自震惊的花奕,完全无法进入状态。柔弱的花盛瑾,会恶毒的将自己的姐姐害死?别闹了,打死他也不信的。
    瞳孔慢慢收缩,紧紧盯着跪在面前的若瑾。她不仅仅是人的身子抽高了,脸庞渐渐消瘦变尖,整个人的脑子也灵光了不少。她在栽赃吧。
    正当屋子里众人皆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时,忽而听得外面一阵轻轻叩门之声。
    孔妈妈略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如姑娘回来了!”
    声音中没有预想的欢脱,而是带了几分担忧。
    老太太哪里还顾得去想她为何如此,早忙不迭的起身。甩开要上前扶住自己的花奕,匆匆向门口走去。伸手便将无门反拉打开,热切望着门外躬身而立的孔妈妈。“如儿在哪儿?”
    孔妈妈似有一些为难,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低声道,“襄阳侯世子待姑娘回来的,此刻正在外书房等候。”
    襄阳侯世子?老太太眉头紧蹙,扶着门框的手猛的下滑。
    花奕闻声赶了过来,扶住老太太,对孔妈妈道,“快去吩咐人,将姑娘迎进来,并好生招待世子,我这就赶过去。”
    孔妈妈屈膝行了一礼,又匆匆瞥了一眼脸色惨白的老太太,匆匆而去。
    “母亲,可要同儿子一并去见襄阳侯世子?”花奕侧头,小心翼翼询问。
    “见,自然是要见的。”老太太抚了抚略微有些松散的发髻,扯了扯本没有什么褶皱的衣角。就着花奕的搀扶向外走去。
    若瑾见人都走了,忙起身去扶起跪坐在地,满脸泪痕的海氏。出生安慰,“娘,如瑾回来了。这次,盛瑾怕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咱们定会没事儿的。”
    海氏心有余悸,一手抚着胸口,有些埋怨的看着女儿。“我说该派人去寻如儿,你偏偏不让。如现下,你祖母要休了我,这可如何是好?”
    海氏慌了神,可若瑾却是泰然自若。“放心,只要父亲不松口,休书总不能祖母亲自写。”
    海氏略一思索,却是这个道理,可一颗悬着的心总也放不下来。看出母亲眼中的忐忑,若瑾安慰道,“母亲加倍对如瑾好些便是了。”说着,又将声音压的极低。“苏府弄巧成拙,恐今次必要娶盛瑾过门。而襄阳侯世子,竟亲自送如瑾回府,恐也是有提亲之意。盛瑾能不能做得成宁远侯府人暂且不论,如瑾的襄阳侯府人是跑不掉的。”
    海氏听闻,晦暗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抓住女儿的手,颤声道,“如此,且算是误打误撞,合该我花家发迹了。”
    若瑾挑眉,笑道;“我嫁了满门清贵的江家,哥哥娶了内阁首辅的孙女,如果如瑾能嫁入襄阳侯府,我花家岂不就是前途无量。”
    母女二人相视久久,携手一同往如瑾屋子走去。
    花奕外书房,如瑾并没有被下人如愿领走,而是被徐容卿以各种无厘头理由硬生生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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