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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苍山暮色-第68章

小说: 苍山暮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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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丛颢崐走前曾再求见。祁暮未应,却在他走时着祁辕带着梅柳并着两个奶娘抱着龙儿和雾儿去驿馆送他。龙儿和雾儿已快一岁了,已呀呀学语,且喜笑,丛颢崐一手一个抱着,看他们两双白胖粉嫩的小手在自己脸上襟上摸抓着,不由微笑了起来。他轻轻吻了一下两个孩子,还给奶娘,吩咐莫奇取出了早就备好的礼物,两个玉石小锁,亲手挂在了孩子的脖子上。梅柳望着他的背影,挺拔飘逸中竟有了那么一丝停滞和沉重。回来后她叹道:“也是个痴心人啊,小姐要不是遇上姑爷……”祁暮沉默不语。
  祁轩真的定下了五公主云纱。祁暮见此大事毕,便想着要离开了,只是还有些事须交接的。
  她将师傅的映日刀留给了祁辕,已教完了回风十三式,剩下的便要看小辕自己了。祁峰留下的生意,李季也是一去不回,好在总掌柜的很能干,祁暮交待了一番,只说自己每年会来看一至二回,让他们象以前一样便行。
  祁暮带着两个孩子、梅柳一路南下。先是去了龙城,再是端州。默庄住了几日后又去了天青寨,如今天青寨里的人已各事耕耘,有些为铺子里做手工的,这些郁磊自会管着。郁磊见着她自又是伤感一番,搂着两个孩子道:“还好,他还给你留下两个这么可爱的孩子。”祁暮转身过去,悄悄地拭了泪。
  经过端南的时候又忍不住去锦春园看看。恰逢谈子音巡视到此,看她如此大规模的行走的样子,抱过雾儿道:“你想把我闺女带哪儿去?你一年总要让我见上她一回吧?跟着你这个娘,又不知给她打扮成什么样。”祁暮无奈,回答:“我想此后回雪峰山了,每年,总会出山一两次吧。你若真有空,便去落霞镇,那里只有一家客栈,你留个记号便行。”
  经过云城,她托人给徐童捎了信,只能通过他跟云洋告别了,没想到却见到了微服的云洋。她知道徐童爱马,便将原来拉车的啸风和绿骊都留给了他,这样的好马驾车也太委屈了。她摸了摸啸风的耳朵,峰哥不能和我在一起了,啸风总要和绿骊在一起,换个主人也罢。只有小闪是跟着她的,它现在是大雕了,来去无踪,也只她和郁磊可以召唤它。云洋在离去前,忽问她:“小暮,你真的不考虑表兄了?”祁暮低头道:“我没心了,只怕对不起他。”
  然她出城时,却在长亭里见到了落寞的丛颢崐,避无可避,只好迎着了。他凝视她道:“暮儿,为什么要躲着我?就算不提我的心,也是祁峰他托我照顾你的。”
  她转了头去道:“我知道,可是我真的无法接受,我忘不了他,留在你身边又怎样?再说我想安静地过日子,也不想让我的龙儿和雾儿牵到朝政之事上去了。”太操心,若不是那么操劳,他的毒也不会发作得这么快吧?
  丛颢崐沉默片刻道:“他曾答应陪你游侠江湖。如今他既托了我,便由我接着完成罢。你不能等我吗?”
  回答他的是祁暮的沉默。
  他闭了闭那双修长的凤眼:“好吧,你先去,但我会守着我的诺言,待我卸了任便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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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暮带着龙儿雾儿回了雪峰山,梅柳一直跟着,再有就是怀义王府里一直侍奉她的婢女。她静静呆在雪峰山,每日里只不过是养着这两个越来越活泼的孩子,练练武。平常山上的用物都是梅柳或是婢女下山到落霞镇买的。
  她也曾下山出远门过几趟,左右不过是去巡视店铺,她对金钱已无更多需求,维持着生意只是为了天青寨的众人和三哥的心血。每年的收入,她自己只取够几人生活够用的份额,多的便要郁磊发给寨中众人、上京中的怀义王府或是捐了出去,端州及三个属地的政务也一直是郁磊和祁辕管着的,每年难免有些流民,这银两便做了怀义王赈款。只是掌柜们皆努力,两国又都为祁家的生意大开方便之门,倒也财源滚滚,郁磊不忍心全照了她的话做,总是给她另存在银庄中。
  她也算得上双耳不闻天下事,只肯管着两个孩子成长。
  她上山后的第二年冬天,云阳却是发生了大事,云阳右相贺兰颢崐在云阳日趋强盛,自己权力正炽时辞去了右相之职,因为他认为皇上已足够可以控制全局,不需要他的支撑。
  此后一年,祁家及辛家的散布在西部的铺子都被人问到辛家大小姐的去处。辛家,确实是不知,而祁家的掌柜们,却是众口一词地说他们不知道辛家小姐是谁。来人怒道:“那么怀义王妃在何处?”掌柜们又失言。又有人问:那么总掌柜的在何处?才有人说,在端南。端南的总掌柜当然不是来人想要找的人,于是又问,总掌柜说:“我们老板是隐居的,只有她想找我们时才出来,我们没办法找到她。就是生意亏了,她也未必会出来,她不在意金钱。”
  那些人自然是报告了上去。从颢崐淡淡一笑:隐居?那也有个地方。如今国内遍寻不见,偏僻却又适合养孩子的,大约应是她口中所提“雪峰山”了。她刚出江湖时与自己提过,那是西夷与云阳交界的那座山。那么找去吧,这又不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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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年,山上的用度祁暮也没多化什么钱,因为辛家和祁家在落沙城都有铺子,开始时她会骑马去取。她来雪峰山的第二年春天,忽然发现落霞镇上新开了一家茶楼,号“锦芳轩”,一看那华丽的作派,又是老板的手笔。果然,她又见到了谈子音。他说:“我是来见我女儿的。”锦芳轩开后,贺兰颢嵩也来过,祁暮索性通知铺子里将日常的东西都带到锦芳轩来。龙儿和雾儿已很活泼,只是两人见了谈子音和贺兰颢嵩,各叫各的爹爹,弄得祁暮哭笑不得。
  三岁以后,龙儿终于问:“娘,雾儿是我妹妹不是?”
  祁暮点头:“当然了。”
  “那为啥她跟我不是一个爹?张家村里的大牛、二牛、三牛他们都是一个爹爹的。”
  “你们当然是一个爹爹啦。谈爹爹和贺兰爹爹是你们两个的义父。你们有亲生爹的。”
  “亲生爹爹?”龙儿睁着一双跟她相似的圆圆眼睛呆了。孩子小,还不知道亲生爹和义父的区别。
  她牵过龙儿的小手,又从梅柳怀里抱下了雾儿,带着他们走到竹轩的书房里,指着西墙上的一幅画像道:“那是你们的爹爹。”那是祁峰骑在啸风上的图,是在天青寨时郁磊画的,十分传神,看着画中人沉静的双眸似乎还在暖暖地看着自己,祁暮的眼睛又酸涩起来。她又指着架子上的一个灵牌对着他们说:“那是你们爹爹的灵位,你们的爹爹先走一步,上天做神仙去了。”
  雾儿问道:“什么是灵位?”还没等她回答,龙儿便说:“就是神灵之位吧,爹爹当神仙了嘛。”事隔三年多,还是痛啊。她蹲下身来搂着两个小小的身子,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只小手伸过来在她脸上抹了抹:“娘,你脸上有水。”另一个纠正道:“是泪。”
  龙儿指着牌位上的字说:“娘,那上面写着爹的名字吗?”
  “嗯”祁暮抱起他,拿着他小小短短的指头描着那字,一字一字地念道:“先夫祁峰之位”。雾儿急得在下面扯她的裙子:“娘,我也要写爹的名字。”她放下龙儿,又抱起了雾儿,听着她稚嫩的嗓音,泪水终于滚落。
  已交四月了,西夷的春天是来得晚些,但这个时节,春意也渐浓了。祁暮忽然起了心,想要下山去给龙儿雾儿买点东西,他们俩马上要四岁了,又长了,衣物又需再置。她走到哪里,都是要带着两个小人的。为此她专门在张家村让人打造了一个可以放两个孩子的背篓,到镇里来便将他们放在背篓里,是梅柳一定要她如此的,她总记得当年自己将祁暮弄丢的事。
  看看镇子的成衣没有什么适合两人的,祁暮还是决定去锦芳轩,取年前大哥托人带来的绸缎,梅柳会为他们做,只是她觉得梅柳辛苦,能让她少做就少做了。到了锦芳轩,她放心地将两个孩子从背篓里解放出来。来的次数多了,他们对这里很熟悉,也不会乱跑,楼里的掌柜跑堂都喜欢他们俩,此时早就拿着小点心哄他们开心了。祁暮笑笑,便上后院去看东西去了。
  出来的时候,却见两个孩子在跟一个背对着她的男子说话,雾儿嫩嫩的声音道:“叔叔你长得好好看,跟我爹爹差不多。”龙儿也道:“你长得很象我爹爹,但是你比他好看。”那个背影,很熟。她有点紧张地叫道:“龙儿,雾儿,你们跟谁说话呢?咱们要回家了。”两个孩子马上朝她奔来。雾儿还不忘回头道:“美人。”她一向称谈子音为“美人爹爹”,自以为是最高的赞赏了。祁暮一人牵了一个,对着那人道:“抱歉,小儿唐突了。”那人缓缓地转过身来,祁暮的身子僵了一下。果然是丛颢崐!他消瘦了不少,脸上有了些风尘,却依然是那样的俊朗,笑容依然明亮而温暖。
  他静静地看着她的双眼道:“暮儿,龙儿雾儿已该蒙学了,你不需要一个先生吗?”
  全文完

  番外 春不驻

  那一年,商雪莹十五岁,随着父亲商学儒调任京城。父亲任国子监祭酒,于他是个合适的职位,中庸,不至于引人注目。然而自小生长在南方的她,却在第一次参加京城贵胄举办的游园会中一举成名,成了京城四美之一,相当的引人注目了。可是她一向深居简出,又因初到京城,羞于与陌生人为伴,一次游园已让她颇不自在,自是不肯再赴别的约,故此总给那些少年们以神秘感。京城少年中便传她冷情,骄傲。
  春上,桃花惹得人心乱,听说京南大相国寺的桃花尤为出名,她便央着母亲一起去大相国寺礼佛。母亲信佛,自是一口答应。
  还未见到桃花,车却坏在了山间,马车的一个轮轴断裂了,这要修却是要化些功夫。母女两人无奈地带了丫环站在山边树荫下,等着赶车的老王去找人帮忙。到底是春天,进山来烧香的人还是有的,等了一会儿,便见到太常寺卿张家的小马车走了过来,那张夫人倒是个热情之人,见状问明情况,便说可载了她两人先去,让丫环们等着车夫便行。可是张家的马车实在窄小,本已载了张家母女,虽然张家小姐只得十二,但车内也无法挤下四人,她便说,母亲体弱,也不能久站,不如母亲先坐了张家的马车先走,她与小环依旧站在路边。
  老王久等而不至,也不知到哪儿找人帮忙去了。她颇有些不耐,对小环说:“听说大相国寺也不是很远,只顺着这山路走便是了,寻常人家没有马车,不也得走,不如我们走着去吧。”
  小环犹豫道:“可是老王若是找不着我们会不会着急?”
  商雪莹道:“我们给他留言便是了。”亏得此次是打算在相国寺小住的,马车上带了纸笔。
  小环道:“小姐,老王他不识字。”
  她无奈。只好站在路边树上极目远望。四顾间,忽看到不远处,绿树丛中隐隐有些淡粉,心里一喜道:“小环,你且等在此,我去前面走走,只前面一点点,喏,那有花的地方。老王来了,你叫我一声,我便能听见了。”
  小环见果然是前面不到二十丈处有片花,她知道小姐一向爱花花草草。既是看得到的地方,自也随她去了。
  看着花近,等她过去,方才发现是一条人迹稀少的岔道,那却是小径深处的一棵野樱,只是因为树高大,华盖满枝,而使人老远便瞧见了。她瞧着这树繁花,花朵密密实实,累累地垂着,有着说不出的繁盛与灿烂,仿佛下一刻便要开尽,由不得人不去怜惜亲近。她欣喜欲近,却未注意脚底,地上有一小处陷落了,她打了个趔趄,慌忙间扶了一棵小树方站定,却发现左足剧痛,显是扭了脚了。
  正懊丧间,那小径深处却传来蹄音,还夹杂着少年的嘻笑声。她抬头,那边转出几骑,皆是鲜衣怒马的少年,看着也象是富贵人家的。她拐着脚让到了那棵樱树下,静等他们过去。当先的是个浓眉大眼的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看到树下的少女,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后面的人中却有人先出声:“商小姐?”她吓了一跳,竟有人认识她?不过她还是轻点了下头。
  当先的少年脸上却是浮出一丝微讽:“原来你就是商雪莹,那个只肯嫁入皇室的第一美人?”
  商雪莹诧异地睁大了眼,这少年自己并不识,竟是如此讥讽与她。她什么时候说自己要嫁入皇室了?她连嫁人都没想过呢。她的脸上也不好看,却也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须知这是在野外,那些冶游的少年都是危险的。
  倒是后面一位年纪略长些的男子温和问道:“商小姐怎么在此?是否需要我们帮忙?她看了他一眼,是个二十三、四岁的男子,端方的脸,十分的和煦,出于警惕心,她淡淡道:“没什么事,我们全家出游,我只是在此等我大哥大嫂而已。”那人点了点头,对当先的少年道:“岩弟,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别人为好。”当先那少年懒懒一笑:“我并未要做什么啊。”说罢,轻叱一声,□黑马一跃而出。另二三个少年便也跟着走了。那略长的男子冲商雪莹略一点头,也依旧向前去了。只见那当先地少年回头催促道:“岷哥,快些,只怕人家以为我们要缠着她。”
  见他们走了,她才艰难地往来路上挪了几步,挪几步又停下。忽然,一骑如风,回卷至她身边。马上骑手略一弯腰便将她捞上马,置于马前,强劲的胳膊搂着她的腰身。她大惊失色,大叫着挣扎起来,那胳膊却似铁钳似的不动分毫,她不由俯身,一口咬在那紧搂她不放的胳膊上。那人吃痛,却也并松手,只恨恨说道:“你再咬,我放手,你可就要摔死了。”她闻声转头,对上一双略有些恼意的黑瞳,正是那先前出言讽她的少年。她又惊又怒到:“你作什么,放开我!”那少年忍了忍,缓缓道:“我放你下去,你能自己走么?”原来他竟是在那回头中看到了她的踯躅。
  路过大路边商家的马车,他没有停驻,她有些急了,又挣不脱他。却听到他冲着楞在路边的小环道:“我先送你家小姐去大相国寺了。”小环“哎哎”着在后面追了几步,却哪里能追到。她不由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去大相国寺的?”他回道:“这山里可去的除了我家的别院便是大相国寺,难不成你是要去我家别院么?”她脸上一红,冷冷道:“谁认识你?”他在后面忽然轻笑一声,凑过她耳边谑道:“商小姐现在不就认识我了么?”她气道:“谁要认识你?”他又谑道:“唔,对,商小姐是只想认识皇子的。”她一张俏脸愈发红了,只气得双睫盈泪:“你……你胡说,你放我下去!”后面的人却忽然不说话了,双臂依旧未松。
  只眨眼间,大相国寺已到,但少年竟未走山门,而另绕了一条小路,来到相国寺后门,来开门的小沙弥显然认得他,合了十便让他进来了。他跳下马,又抱了商雪莹下来,将马扔给小沙弥,一言不发地抱了她往前走。她有些急了,叫道:“你快放我下来,要不然我告诉我姐夫,那就有你好受的了。”他忽然道:“你是不是就是看你姐姐嫁了淳义郡王才想要嫁入皇家的?”她又急又气,答道:“谁说我要嫁入皇家?”叫出声才想起,自己为什么要理会这个问题,嫁不嫁入皇家与眼前之人何干?难免又羞又恼,举拳捶他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少年忽道:“闭上你的嘴吧,要不然我要亲你了!”她吓了一跳,长这么大,还真没碰上这般无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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