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爱 三隐曲之三父子-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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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前些日子我跟你说的锺声吗?近阶段越来越明显了,却还是找不到原因。昨天我在森林公园碰到一个很奇怪的和尚,他自称是金灵寺的主持,让我诧异的是,他居然知道我的梦境,所以今天我就去了一趟,那个主持神秘兮兮的,还说我梦中的禅院就是山东益都的千佛寺。所以……”
“所以你就决定去弄个明白看个究竟。”老妈接下话茬。
林易怀疑道:“妈,难得你这麽支持我啊。”
“当然!你是妈的乖儿子嘛!呵呵!”老妈笑的开心,林易却怎麽看都像是被算计了,“说不定是你跟佛祖有缘,妈当然好支持啊!”
就知道!林易倒地不起中……
乘著高速列车北上,穿过了绵延起伏的丘陵地带,进入了广阔平坦的平原地区。放眼远眺,尽是农田万顷,肥沃富饶。
列车上的夜晚如此平静,没有了噩梦打扰,睡觉也安稳了许多,林易望著远方翠绿的稻田,不禁有些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是患了神经衰弱。
不过,既然来了,就当做旅游也好,林易一向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
下了列车,林易细细打量起这座北方的都市,跟中国的大部分城市没有多大差别,人口稠密,发展气息浓厚,却有一股悠远的气息弥漫。
在列车上,林易想起昨夜在网上稍稍查了一下今天到达的地方,粗粗了解了一下这个城市的古老历史。青州市(益都现在是它的一块),位於山东半岛中部,环境优美,气候适宜,物产丰富,中国古九州之一,有著5000年的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是古代“东夷文化”的发祥地,从西汉到民国初年,青州为历代州、府建置。十六国时期,它曾是南燕国国都所在地。
一想到南燕,林易不禁皱了皱眉,没来由的,心中一紧,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挥去奇怪的感觉。拿出地图,在青州地图的西北部,千佛寺跃然纸上。
林易招了辆的士,开始时路还很平坦,逐渐就颠簸起来,公路环山而上,最後仅容两辆车擦身而过,草木依稀,翠柏相间,本以为到了绝壁,忽然又豁然开朗,似凭空出台,眼前现出一个宏伟幽静的寺庙来。
林易下了的士,打量起眼前的寺庙来,这寺庙横向到不是很宽阔,比起以前见过的寺庙倒显得略微窄些,矮矮的白墙漆黑的瓦砾,纵向却极为广袤。
林易仰起头看那宽阔的匾额,上书“千佛寺”三个大字,飘逸脱於世外,略微一估量,每个大字足足有5寸长。山门(寺门)高而宽大,漆成黑色,分向两侧。林易不自觉地伸手扶住山门,有种熟悉的感觉,似乎有什麽从记忆的深处渗出来,却又很淡,难以抓住。
步入寺内,香火缭绕,绵延不绝,不见半个香客,只听见飘渺的诵经声,又不知道是从什麽方向而来。
走了一小段路,低矮而洁净的宝塔立於右侧,似乎存放著一位老和尚的舍利(佛语,既遗骸),因为年代久远字迹模糊。
继续行走,林易以为会见著一般寺庙的大雄宝殿,一座院中之院──新罗院呈现眼前。
这寺庙真是奇特,林易想到,凡是寺庙都依次分成山门、天王殿、大雄宝殿、法堂、藏经楼,中间一条南北向纵轴线为主,主要建筑都位於南北向的中轴线上,次要建筑安排在轴线的东西两侧。而这寺庙却是院中有院,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也许一般人一进来就迷了路,可是自己不知道为什麽,就是知道应该怎麽走似的,绕过新罗院与九曜院,过了绵长清净的长廊,进了中间的天宫院。
刚一进门,一和尚垂手侧立,嘴角盛著一抹笑,手掌合拢,道:“施主果然是与佛有缘之人,能找到贫僧所在的‘天宫院’。贫僧正欲出山门迎施主进寺,却不觉被施主先入了寺。”
声音耳熟,一看那和尚相貌,居然就是那天自称是金灵寺住持的和尚!
林易有种被骗的感觉,按住火气,责问:“你不是金灵寺住持吗?难道你现在云游至此吗?真是巧啊。你把我骗到这里干什麽?”
那住持道:“施主息怒,金灵寺本就是千佛寺的分寺之一,贫僧法号净惠,是千佛寺住持,自然也可称金灵寺住持,施主跟我佛有缘与本寺有渊源,更为梦境所困扰,岂能说骗?”
林易怎麽听都觉得被这个和尚给糊虎弄了,却又找不著话反驳,看他也没有收口的样子,只好听他讲下去。
“施主既然到了本寺,就让贫僧尽尽地主之宜,带施主游历一翻,不知施主可否愿意?”
现在才问我愿意不愿意,刚才在那里自弹自唱早一个人讲完了,我不愿意有什麽用,林易跟在住持身後想著,老妈一直很信佛教,自己虽然不怎麽愿意,却老是被她拖著进这个寺拜佛,进那个寺烧香,久而久之也熟识了一些佛教的常识,因为中国佛道分的不太清楚,所以自己也老的犯糊涂,这次来到了这麽个似乎很古远的寺庙,见识见识回去讨讨老妈欢心也不错,想著,便紧跟了上去。
净惠住持步履轻盈,不急不缓,徐徐讲叙起这座寺庙的来源:“千佛寺最早是晋朝官吏舍宅而立,因此这座寺庙的布局是中国传统的庭院式的布局方式,此後不断扩建,至十六国时已经是佛殿密集,高塔耸立,盛况空前,至南燕时奉为国寺。全寺由新罗院、九曜院、天宫院、老柏院、百法院这五个院落组成,新罗院存放舍利,九曜院供奉九曜各神,天宫院为主院,施主请看──”
两旁翠绿的松柏夹道,进入天宫院正殿,殿堂宽敞宏大,古朴典雅,设在中间的佛龛中,有一佛像栩栩如生,石窟凿成,手指微弹,拈花微笑,站在龛前,可以清晰的看见自己印在龛中的影子,看著看著,便觉著有个人,穿了古代的盔甲,目光深沈,注视著自己,缓缓走近背後,伸手抱住自己的刹那,林易猛的一震,那影子却又不见了踪影,一身冷汗,扶在龛前喘息著。
惊魂未定,净惠住持已经站在林易身旁:“施主看见什麽了吗?”
“刚才,这个佛龛里有个人走了出来,你有看见吗?”林易拉住住持,明知道那里已经没了东西,也一定要让住持看个究竟。
净惠住持看了看,又摇摇头:“施主莫非是眼花?”
“我从来不会自己吓自己。”林易忿忿地说。
“那施主可曾看清那人的面貌或衣著?”住持问道。
“穿著一身铁制的盔甲,脸看不清楚,我只能看到他的眼睛,可能在打仗吧?”林易自己也有些糊涂起来。
“看到困扰施主的影象越来越清晰了,贫僧带施主去一个地方。”住持看了林易一眼,思虑了片刻,道:“请随贫僧来。”
林易莫名其妙地跟了上去。
第四章
跟随那净惠住持回返新罗院,禁闭的院门打开的刹那,里面空无一物,只有几盏佛灯置於房间的四个角落,林易满腹孤疑。
开门的两个院僧将院门悄无声息地合上,从黑暗墙角拿出两个未点燃的火把,在佛灯上点燃後一左一右站在净惠住持身侧,净惠住持提脚一顿,那脚下的地面竟开始移动起来,露出一级长长的台阶,院僧在前面带路,净惠住持走在中间,林易尾随其後,旺盛的好奇心让他也很想窥探究竟。
随著阶梯一级级往下走,墙上的火把被逐一点燃,发出火焰串燃的呼呼声。
约莫走了一刻锺的样子,眼前豁然开朗,露出一个落大的地宫来,中间的大型石台上,整整齐齐地摆放著两排靛蓝的容器,那容器中等大小,形似凉亭,上部四角飞起,下部是一个圆柱型的容器,闪著幽深的亮光,仔细看,那光亮却又不是表面发出,而是自内部透出,里面的东西应该大有文章。
净惠住持恭敬异常地合掌:“这个地宫藏著千佛寺历代主持的舍利,只有保护舍利的法僧和悟性极高者也就是本寺的住持才能进入。”
林易指著自己:“那你带我来这里干什麽?我可不想剃度当和尚,” 马上又觉得言辞有些不妥,於是转而说,“是我没有这样的悟性,还请另寻高人。”
净惠住持却携了林易的手,让他上前观看,指著一个上书“九代住持”的靛蓝容器:“施主请打开看。”
林易压下心中的不安,歇开那凉亭状的飞沿,露出原形的容器,那其中有五颜六色的珍珠结晶状的小圆颗粒,荧荧闪著金光,似有佛性,早就听老妈讲过得道高僧圆寂後会留下舍利,多麽多麽的神奇,当做耳边风──吹过就算,今日一见,却真是有够奇妙玄幻的!
“世上还真有这舍利啊!”林易惊叹道。
净惠住持点点头:“常人遗体焚化後,只剩骨灰一堆。佛门有德行的高僧焚化後,却能留下舍利。舍利是由精、气、神所炼成,颜色有黑、白、红、银、蓝五种,故称为‘五色舍利’。白色的是骨舍利,黑色的是发舍利,红色的是血肉舍利,而第九代住持玄空却齐集5色,更是罕见,”顿了顿,“说起第九代住持玄空,也真是一代奇僧,他本非佛门中人,出身皇室,当过皇帝,在他长子正位之後,身入了佛门,却是心入佛门,尘缘未尽,千佛寺更是在那时候经历了一场空前的浩劫。”
林易似乎想到了什麽,喃喃地说:“那玄空住持是南燕的皇帝,俗名叫慕容霆。”
“施主果然聪明,一猜既中。” 净惠住持赞许地点头。
林易有些烦躁,头开始胀痛起来:“不是什麽聪明,这个名字是忽然从脑袋里冒出来的,不要问我怎麽知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进了这个寺,很多事情都越来越不合常理。”
“佛法无边,施主只要静下心来听听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也许渊源就会自现。” 净惠住持道。
林易忽然恐慌起来:“也许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住持可以让我离开这里吗?”总觉得在遥远的历史长河深处,伸出无形的双手,拉著他回到过去,回忆过往本就不是林易的个性,更不要说缠上这些战争政治的东西,那会让他无所适从,还是安心的回去做他的小市民吧!
“既然施主执意离去,贫僧也不便久留,只是今日天色已暗,下山还有一段路,寺院门口是叫不到的士的,施主还是留宿一晚吧。”
林易无力的感到,命运似乎在冥冥中被改变了方向。
千佛寺的夜晚宁静空灵,晚锺响彻过後,接著是晚诵,佛门弟子的声音就是与俗人不同,不带一丝烟火味,与世无争的清唱,伴随著有节奏的咄咄木鱼声。
林易站在留宿的禅堂外,夜色渐浓,雾影开始浮现,熟悉的锺声,熟悉的禅院,那青苔趴满的石径,究竟通向何方?有一个温暖笑容的男人,站在石径的尽头,一身华美的单衣,眼睛却还是下午那眼睛,去了深沈发出柔和的光芒来,他在看著谁?谁又在看著他?我应该感到恐惧的为什麽还要往前走?林易感觉身体的不受控制,渐渐近时,那男人的五官也清晰的显现,林易却在下一秒头痛欲裂,天旋地转,意识尽失。
慕容霆怀中搂著刚刚从那夥给河伯送媳妇的村人手中抢来的女子,撤马狂奔,随行的两名副将段横、段非紧随其後。
一想起那夥哇哇叫喊恨不得将慕容霆他们大卸八块的村民,马上的慕容霆禁不住弯起嘴角,这居然也有乐趣。看著那群人像被夺去了玩偶般哇哇乱喊,慕容霆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这是跟打仗比起来的另一番意趣,习惯了戎马行空的岁月,战火烽飞中长大的孩子,背负著复国强兵的使命,终有一日复兴了大燕的他,时时还得时时提防各国的侵犯。
昨日,熟知天象的国师宇文景夜观星象,指著东南方对他说,广固郊外东南方向的村子里有他慕容霆命定的女人,将来的国母,明晚就要被送入河伯口中做了媳妇,慕容霆做事一向要弄个究竟问个明白,可此次国师宇文景却闭口不言,定要等到带回那女子再说明。
一向冷静沈稳的慕容霆沈默了一会决定要亲自出马,朝臣们屡屡劝阻,要知道如今硝烟四起,大燕虽然复国,却还未占稳根基,更有别国刺客奸细混济於百姓之中,欲夺君皇性命,岂非让人担忧!慕容霆却执意带副将段横、段非前行,一路行来真是有种山高水远的感触,前呼後拥也会腻会烦。
思及此处,放慢了马蹄,低头端详起这个受了不少惊吓的女子来,若是他慕容霆的女人,这样就惊恐不安,倘若他日面对暗杀政变敌国入侵血流成河,岂不是早就吓的魂归西天了。
女子乌黑的长发因为马匹的颠簸有些松散,增加了庸懒的风韵,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帘,悬胆似的细长鼻梁,鼻尖小巧而精致,樱桃般的血色红唇饱满欲滴,白皙的脸颊因为一路的颠簸而染上红晕,真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那女子似乎也察觉到慕容霆的打量,仰起头直直地望进慕容霆的双眼,似乎也为慕容霆的俊美所迷醉,慕容霆一震,过於大胆的双目,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睛,这女子就是未来的皇後麽?
国师宇文景住在燕宫的通天台中,慕容霆命令近侍站在台下,自己一人带著女子绕过长长的阶梯,上了观星亭,宇文景恭敬地起身,慕容霆坐下後,宇文景看著那女子:“圣上的基业要靠她的腹中子来承继,此女是上苍赐予我大燕的国母,望皇上顺应天意封她为皇後。”
宇文景说完後细细打量後了这女子的相貌,欲言又止。
慕容霆对那女子有爱慕之意,问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女子回道:“小女子姓殷,闺名梅儿。”
“梅儿你先下去吧,朕已吩咐下去让你入住椒房殿,下了通天台後自有内侍带你前去。” 慕容霆注视著那美丽的容颜,和颜悦色地吩咐。
宇文景看著殷梅儿的身影,对慕容霆说:“只可惜她红颜薄命,最後是被你所杀。”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宇文景就会去了君臣之称,这麽多年的生死之交人前君臣之礼不可废,人後也可浮名功利淡如水。慕容与慕容霆是鲜卑族的两大贵族姓氏,宇文辅助慕容成就霸业,世世代代是慕容的忠实臣子,这似乎已经成了亘古不变的追随。
一语惊起慕容霆:“杀她?我为什麽要杀她?”
“因为你们的儿子。” 宇文景道。
慕容霆愈加惊讶:“那更加不可能了!”
宇文景盯著慕容霆:“你不相信我的预测了?慕容,你开始有些感情用事了。”
慕容霆有点醒悟过来:“我第一眼见到殷梅儿的时候,就觉得我的命运与她的紧紧相系,我是真的喜欢她,这麽美丽的女子;哪个男人会不动心呢?可是,我又有一种预感,似乎有更重要的东西藏在那娇豔躯体的背後,可我又说不清楚那是什麽感觉。你可以告诉我吗?宇文?”
宇文景看了一眼亭外的天象,道:“天命不可违,劫数亦难逃。等你们的孩子呱呱坠地起,你就会明白了,我只能言尽於此。但是到了那个时候,一切就无法逆转了。”
慕容霆一起看像渺茫的银河,浮光异彩,数亿颗星辰璀璨闪耀,想起祖先从遥远的西部鲜卑山一步步牵著马匹扶著老小走向塞外五郡,走进广袤中原。崛起,消退,再崛起,再消退,游牧成了农耕,胡钩换成了玉珏,可汗改成了皇帝,封臣赐爵,改革汉制,建起城邦,不就是为鲜卑子孙的兴盛繁衍,为了慕容氏的传承霸业麽?
“明日册封殷氏为皇後,举行册封大典。”
内侍将这一道旨意传向宫外的时候,正是大燕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