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金牌-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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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夺命金牌
作者:独行客
☆、飞云
5
庭院深深,明月凄凉。除了少数的守夜人,大家都已入睡。而飞云却在摩云庄的回廊踽踽独行。飞云已经好多天难以入眠了。自从十天之前他从里弦劲口中得知清鸿即将来到摩云庄时起,飞云就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三年了,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三年了。飞云不知不觉间又陷入到了令人迷醉的回忆中。
第一次见到清鸿时,他还只有六岁,清鸿当时五岁。那一次是因为博陵庄主与摩云庄主联手剿灭了一股匪徒,两家共同庆贺,大犒将士。清鸿因为是庄主的女儿,而庄主又甚是疼爱清鸿,便随同博陵庄主来到张灯结彩的摩云庄。席间,清鸿由摩云庄的下人带领着在摩云庄游玩,游玩到后山的观日亭时,清鸿见到了正在观看日落的飞云。飞云当时只感到身后有人,便转过身来。一个有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的小女孩正无邪又好奇的盯着自己看。飞云刚准备问对方是何许人时,下人解释道这个小女孩是博陵庄主的爱女。小孩子之间总是很容易建立友谊的,更何况,飞云和清鸿趣味相投。聊了几句后,清鸿便与飞云一同观看落日。一边看着霞光万丈的前方,一边享受着柔柔的和风,当然,还一边聊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他和清鸿之间的友谊便在一日日的落日、和风、闲聊之间变得牢不可破。
第二次见面就是三年前的那一次。草长莺飞的季节,如花似玉的年龄。那一次见面使二人之间的情谊成为了终生不解的情缘。因为博陵庄与匪帮开战的缘故,那一次,清鸿在摩云庄待了近三个月。三个月里,飞云与清鸿每天看落日,聊天,日久天长,飞云与清鸿之间渐生情愫。最终,凯旋回归的博陵庄主与摩云庄主见二人两情相悦,便默许了二人之间的儿女之情,但由于两位庄主都未正面表态,飞云与清鸿也就长时间没有理由见面。
每当回想起三年前的往事,飞云心中就不免生出无限甜蜜。三年虽长,却无法销蚀飞云对清鸿与日俱增的思念。
“怎么又到这儿了?”飞云看了一眼前方的亭子——观日亭。呵,神思游离间竟又到了这。飞云不禁想到。他抬起头凝望着高悬远天的明月,立即就想到了数百里之外的清鸿。飞云缓缓伸出手,手心向天,似要接住皎皎月华。清鸿,若是你今夜也无眠,此刻也该在望月吧。为何月亮就是这般洁白无瑕呢,即使月缺也是一种无法言语的美。
飞云在望月,但他不知道在这个庄园内还有一个人也在望月。那个人只望了几个瞬间,只说了一句话就转身回屋了。
6
东方欲晓,里弦劲缓行回庄。就在几分钟前,在还是青色的清晨,里弦劲在庄园西边的壁立亭送走了庄主一行人。看着被马蹄践踏得凌乱残缺的积雪,里弦劲有一种难言的复杂情愫。他不知道此去的一行人能有几人安然归来,此外,他还要想尽办法不让飞云知道此事。
走着走着,里弦劲竟对路边稀疏的野花野草来了情趣。他看着路边一朵正探头探脑的野花,慢慢蹲下身来。“严寒的冬季与大雪没有让你夭亡,也没有让我夭亡。”他把头偏转向他们离去的方向,随后又转向野花。“应该也不会使他夭亡吧。”说完,里弦劲把手伸向野花,犹豫了一下后把野花采摘了拿在手上。他对野花释然的笑了一下,继续往摩云庄走去。
很快,里弦劲就回到了刚刚醒来的庄院。下人们看见他便礼貌的说一句“总管早”,而他也会尽可能的回以“早”。在经过飞云房间门口时,飞云正好打开房门从房间里走出来。
“弦劲叔叔早。”飞云彬彬有礼的打招呼道。
“啊,飞云早啊。”里弦劲猛然半转身回道。
“弦劲叔今天怎么起这么早?”飞云不无好奇的问道。
像有一道闪电在里弦劲的脑海闪过。“若我生还,就由我告诉云儿一切;若我牺牲,就由你告知云儿一切。”这是庄主临行前的叮嘱。
“哦,庄主今早去打猎了,我去送行。你知道,庄主打猎从来没有固定时间的。看,这是我刚在路边采的花。”说着,里弦劲把手中的野花展示给飞云以证明他所言非虚。
“冬雪迎春。父亲往哪个方向去打猎的?”飞云问道。
“原来这花叫这名。庄主往南边的林子去了。飞云,早点去吃早饭吧。”里弦劲说完便转身继续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7
庄主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向着几百里外的博陵山庄疾驰而去。日近中午时,他们距离博陵山庄已经不到五十里了。这时,一骑迎面踏雪而来。庄主发现那是本庄派出搜寻清鸿的人。双方在接近时迅速勒马。
“启禀庄主,弟兄们已经把博陵山庄周围几十里的地方搜了个遍,未有任何斩获。第四拨弟兄正在前方不远处等候庄主。”马上的人简洁干练的说道。
“好吧,先与弟兄们会合。前方带路。”庄主铿锵说道,言语之中有一种让人难以抗拒威严。
来人拨转马头,领着庄主一行人急速向前。积雪、针叶林,从眼角一闪而过。不过片刻,庄主便已经来到等候的弟兄们面前。看着满身污泥,头发凌乱的弟兄们,庄主心中突然有一丝愧疚。每一次有事,都是这些弟兄们冲锋在前,可他们在事后却得不到什么像样的奖励。并不是自己不愿给,而是极北边塞苦寒,物资有限,无法给他们奖励。他们把青春和热血都献给了摩云庄,献给了小镇。
“庄主,您一路辛苦,先到临时住所休息一下吧。”第四拨的队长帧暨提议道。
“也好,正好你汇报一下准确情况。”说完,庄主侧身下马。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像是夹着万把冰刀,吹得人脸上生疼。周围树上的积雪被寒风搅扰得站立不稳,簌簌落下,粉身碎骨。
庄主步履稳重的走向那一排简陋的木质屋正中的一间。屋内的陈设极其简陋,除了生活必备的几件物品外一无所有。即便是凳椅也只有两张,并且从样式和新旧程度看,两张凳椅还是为了迎接自己的到来而刚刚做的。
庄主走向其中一张坐下,并对帧暨说道:“弦劲总管没来,还有一张你坐吧。”
帧暨愣了一下,随即坐下,毕竟庄主的意思不好回绝。
“我们四个搜寻队分别负责不同的地段。”帧暨一坐下便即刻汇报情况。庄主则一面听着,一面用已经粗糙的手抚摸凳椅。凳椅都这么粗糙,那他们平时的生活怕是极其艰难的了。庄主暗自思忖。
“以博陵山庄为点,第一队负责东面,第二队负责南面……方圆五六十里之内都已经搜遍,除了清鸿小姐的发簪外一无所获。但既然我们还没有发现清鸿小姐的遗体,就说明清鸿小姐很有可能尚在人世。……”帧暨一口气说完了这一大段话,突然觉得有点口渴,但碍于庄主就在身边,不好向下人要水解渴。这时,一杯水从粗糙的茶几另一端慢慢进入眼帘。帧暨一抬头,便看到了慈眉善目的庄主。庄主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做了一个让他喝茶的动作。帧暨感激的端起茶,咕咚一饮而尽。
庄主站起身,走到房屋中间,开始发号施令。
“准备一下午餐,午餐过后,第四队和我刚带来的人合并为一组。一同搜索。”冷静而沉着的布置完毕后,庄主悠然走出了木屋,融入了无边无际的雪野之中。
8
每个人都是幕前的演员,没有人会一直知道幕后正在发生着什么。
这些天来,飞云一直都处于一种无所事事的状态。若是没有知道清鸿要来的消息,他应该会一如既往的练练功,陪里弦劲博弈,或者做一些其他自己想做的事。可现在,他只是在期盼着清鸿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可以是在晨曦,在正午,在傍晚;可以是在院落前,在正厅,在观日亭。虽然他怀疑里弦劲的话的真实性,比如里弦劲在清鸿到来的时间问题上已经欺骗了他四次,又比如里弦劲前天告诉他父亲南边打猎了。但飞云依旧相信清鸿过不多时就会安然端庄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另外,里弦劲这两天则一直在苦思冥想着如何继续把飞云蒙在鼓里。里弦劲很清楚飞云是个什么样的角色,要想把他一直蒙在鼓里是在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里弦劲之前一直以为飞云相对于他和庄主来说是在幕前表演的演员,不清楚幕后发生了什么,但他从飞云这两天的表现来看已经确定飞云对自己的谎话产生了怀疑。因为飞云昨天和今天早晨分别来询问一些关于冬雪迎春和清鸿的问题。
这是两只狐狸之间的对弈,胜败往往只在一些细枝末节上便可以分出来。
现在,这两只狐狸正在下棋。里弦劲知道,在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之前,最好的方法就是先跟飞云耗着。飞云也很清楚,现在整个庄内只有里弦劲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飞云,这些天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啊。”里弦劲说道。
“弦劲叔还是不能告诉我一切吗?”
“事情就是我所说的那样,没什么了。”
“叔啊,冬雪迎春只有西面的路边才有,而你却告诉我父亲去了南边。”飞云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没啥,我只是顺便到西面走了一下而已。另外,你的棋艺似乎长进不少啊。”
……
飞云和里弦劲你来我往了一个下午,双方均未有丝毫进展。
华灯初上时,飞云又不禁走到了观日亭里。放眼望去,一片漆黑,只有远方的几户人家的灯火与寂寥的星光相互呼应。当然,那轮明月依旧悬在中天,展现着无与伦比的美。
如果我有蜘蛛的能力该多好,织一张硕大的网,把摩云和博陵都笼罩,任何的一丝异样我都可以即时感受到。可我不是,我最多只是一只蝙蝠。飞云不禁乱想起来。
就在飞云独自对月浮想时,不远处有一个人正在看着飞云的背影。里弦劲看着飞云的背影然后也抬头看了看那个素洁的月亮,恍惚间竟似回到了三天前的那个夜晚。自己在寂然无声的庭院里看了几眼月亮,说了一句话。“没有人的人生是完美无缺的,总要历经磨难,人生才会饱满。”
9
一切就宛若一场梦,没有人可以根据梦里的一个桥段而去推断出另一个桥段。
本来以为敌人强的不可思议,要么庄主找到清鸿,并侥幸生还,要么庄主和清鸿都遇难。没想到,现在有了第三种情况。庄主找到了清鸿,敌人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大,虽然庄主一人难以应付,但和自己联手则必胜无疑。庄主在加急信件中并没有说明具体情况,只说了一个梗概。尽管这样,里弦劲还是在给飞云留了言并看了一眼飞云后立即就往庄主那儿赶。飞云没有骑马,而是施展“御风”飞过去的。夜晚的寒风格外凛冽,但因为体表有金挫防护结界,里弦劲并没有感到夜风有多么刺骨。不过两个小时左右,里弦劲就到了庄主的营地。
庄主在屋内便已感到里弦劲的到来。里弦劲还没来得及进入屋内,庄主就迅雷不及掩耳的以大步流星之势走出只有几只蜡烛作为照明工具的屋子,来到里弦劲面前。
里弦劲刚准备说话,但一看到庄主的面容,立即就闭了嘴。在几簇火把晃动着的火光的照映下,庄主本来英伟沉着的面容在此刻缀满了绝望、内疚与懊丧。此刻的庄主就像是一头带领着小弟准备大餐一顿却不幸落入猎人的圈套的狮子。里弦劲没想到一来就看到庄主如此的表情,但他一言不发。他知道,庄主会告诉他一切的。果然,庄主缓缓的说道。
“老弟啊,本来我以为敌人与我们实力相当,就派人即可赶赴山庄邀你相助。不成想,报信的人刚一离开,我们就被一股突然出现的强大灵力所包围。这股灵力和之前我所感受到的灵力不是同一股,因此我无法判定是敌是友。一位属下自告奋勇愿意试探一下。我准许了。没想到那下属刚一接触到灵力便粉身碎骨,化成粉末。我试图用光刃打破封锁,没想到我发出的光刃在接触到灵力圈时竟反弹了回来。所幸我闪躲及时,未曾受伤。但以此情形看,一直被围着终是难逃此劫。”庄主越说越悲愤。
里弦劲也觉得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扼着自己的咽喉,使自己难以喘息。里弦劲不断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冷静,现在只有冷静……
里弦劲和庄主都渐渐平复了情绪。里弦劲看了看暗黑夜空中孤独的月亮,又看了看周围的针叶林,深呼吸了一下,向庄主问道:“那清鸿现在何处?”
“沿着这条路往西走不远会看见一间白色小屋,清鸿小姐就在里面。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男孩在里面。说到这个男孩,还得从上午说起。”
作者有话要说:
☆、神秘的敌人
10
接连寻找了几天,庄主和第四队始终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当然,其他三队也大同小异。所有人都是愁眉苦脸。庄主也暗想自己找人的方式是不是有问题。在此起彼伏的叹息声中,庄主决定明天再寻一日,如果还无进展,就想想其他办法。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和善的太阳高高的在天上向所有人微笑,大片大片的积雪在阳光下晶莹闪烁,针叶林也有了梦境的感觉。如果不是要找人,庄主他们就真以为自己生活在童话里了。庄主他们往西走了不到一千米就停下了脚步。庄主感到前方不远处有一股灵力的存在,根据经验判断,对方灵力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庄主难掩内心的喜悦,直觉告诉他清鸿就在前方。果然,他们只行了三四百米就看见前方几十米处有一间白色小木屋。庄主刚准备抬脚向白屋走去,白屋里就走出来一个人。
这人身材魁梧,目光凛然有寒意。脚穿皮靴,身着铠甲,腰间一把七、八十厘米长的不知是刀还是剑的兵器。
看来他要么是某个大家族中的护卫,要么就是一位官阶不大亦不小的将军。庄主揣度着的时候,屋内又走出两个人来。一位少年和一位少女。少年大约十七八岁,脸上挂着笑容,但眼神里却有着戏谑与鄙夷。而那位少女,是……清鸿。庄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清鸿完好无损的站在距离自己不到百米的地方。可从清鸿鸿的表情看她既没有被身边的两个人强行劫持,也没有受到非人的虐待。清鸿的脸上只有家破人亡的伤心悲恸外。对方到底是敌是友?
庄主已经没有时间思考那个问题了。清鸿一面伤心的叫着“伯伯”一面向自己跑过来。庄主感到眼眶一阵阵发热发酸,也迈开脚步向清鸿走去。清鸿在庄主的怀里一面悲痛欲绝的哭着,一面诉说着博陵山庄那一晚发生的事。“突然,来了几个奇装异服的人……爹爹死了……”。庄主爱怜的拍着清鸿的背。
“孩子,没事了,有伯伯在。啊,伯伯会为你报仇雪恨的。”庄主安慰着清鸿,却没注意到前面的那个少年和穿着铠甲的人正用鄙夷不屑的眼神看着自己。少年还用戏谑的口吻对身边的那个家伙说道:
“呵,他要报仇雪恨。你说咱们要不要把他留给老六呢。”
“先把清鸿小姐叫回来吧,免得我不小心伤害了她。”身披铠甲的人波澜不惊的说道。
“也对。”说完,少年向庄主他们走去。他的步履很平很轻很均匀。踩在雪地上只是留下了很浅的脚印,就像某个画家在画水墨画时轻轻的一点那样。而脚印与脚印之间的距离则精确的像用尺量过一般。如果庄主注意到这两点的话一定会觉得这个少年是鬼魅。庄主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