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重生斗清-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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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当就在路上了，皇上那里宗人府已经跟他禀报了四爷暴毙的消息，皇上已经命了人将他的‘尸身’抬去京外，找个地方给埋了。”
　　胤礽笑了笑，看样子康熙确实是气狠了，即使死了也不肯好生安葬着，反倒是将之丢得越远越好，眼不见为净只当是没生过。
　　“孤倒是当真小瞧了某些人了，挺大的胆子，老爷子眼皮子底下也敢做这种助之逃出生天的事情。”
　　“奴才已经派人跟上了他，该怎么处置，还请太子爷明示。”
　　“先扣下来，再说。”
　　“奴才明白了。”
　　“至于另外那个……”胤礽想了想，继续吩咐道：“也给孤盯紧了，打听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再来禀报。”
　　“太子爷放心，奴才心中有数的。”
　　俩人正说着话，王二进来低声与胤礽禀报：“爷，太子妃那边有动静了。”
　　胤礽冲阿尔吉善努了努嘴：“按孤吩咐的去做，你先下去。”
　　“嗻。”
　　阿尔吉善领命退了下去，胤礽这才问起了王二：“怎么说？”
　　“果真如您所料，在身边伺候的奴才鼓动下，太子妃当真去探望了那假太子两次，按着您说的，奴才等也明了人没有拦着他们私下见面。”
　　胤礽冷笑了笑：“孤就知道，很好，继续给孤盯着，若是当真那女人有所行动，也如她的愿便是。”
　　太子妃从一开始就是假太子的女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会向着假太子也不奇怪，而他，却也懒得管。
　　“奴才明白了。”
　　王二也退下去之后，胤礽伸手摸了摸一旁正吃埋头吃糕点的弘皙的小脑袋，对方却突然抬起了头，看着他欲言又止。
　　“小弘皙有话就直接说。”胤礽笑着提醒他。
　　“阿玛，方才阿尔吉善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你觉着呢？”
　　“……我不知道。”
　　“就是那样，”胤礽道，然后便正色了起来：“小弘皙，阿玛特地留你下来听，就是想让你知道，不要轻易信任任何人，你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有些人在人前和人后都是怎样的两副嘴脸，这个世上最能靠得住的人只有自己，你哥哥的死，并不是偶然。”
　　他就是故意要让弘皙看一看和听一听，这个宫里的那些龌蹉阴私，让他知道所谓父子之情手足之情统统都靠不住，怎么他都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还像只小白兔一样懵懂天真。
　　弘皙疑惑看着他：“阿玛您也是这种人吗？”
　　胤礽一愣，继而慢慢勾起了唇角：“阿玛也不是好人啊……”
　　自私自利，是他们这些流着同样的血的一群人的天性，哪一个都不比别个强。
　　“但是我相信阿玛。”弘皙郑重道。
　　胤礽又是一愣，莫名就有些心酸了，轻叹：“你还当真是个傻孩子……”
　　弘皙却又问他：“阿玛相信大伯吗？”
　　“……弘皙为什么会这么问？”
　　“阿玛原本不是大伯身边的小狐狸吗？”虽然弘皙依旧不明白小狐狸怎么就成了他阿玛。
　　胤礽笑了：“他啊……他跟别人不一样。”
　　也许从前不信，但这么多年下来，他对自己点点滴滴的好胤礽看在眼里用心感受，不可能不感动，也不可能不心动。
　　晌午过后，弘皙回了乾清宫去，胤礽刚用完膳，小安子兴冲冲地来与他禀报：“爷，王爷来了！”
　　胤礽一下站起了身：“快！快叫他进来！”
　　然后回过味又略有些不痛快，自己这反应似乎忒大了一些。
　　胤禔已经进了门来，抱着胳膊笑眯眯地站在门口看着他：“太子爷就这么迫不及待欢迎爷吗？”
　　胤礽狠狠白了他一眼，又坐回了榻上去。
　　从胤禔进门起，屋子里的奴才就已经都退了下去，胤禔走上前去，在榻边坐下，拥住了胤礽的腰：“不高兴？我来看你不高兴吗？”
　　胤礽道：“你倒是终于舍得来了。”
　　“哈，我不是在外头听说老四突然暴毙了，来问问你是怎么回事……当然我其实更想来看你。”
　　胤礽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前面那句才是重点吧？”
　　“不，后面是重点，”胤禔抱着他的小狐狸亲了又亲，一直亲到小狐狸软了身子才将人拥紧进了怀里：“我真的是想你了，来看你。”
　　胤礽闭起了眼睛，窝到他身上，半日，才慢慢道：“他没死，吃了假死药，被人救出去了。”
　　胤禔闻言惊讶不已：“当真？谁这么大胆子？”
　　胤礽轻哼：“不安分的几个现下还有能力做下这事的还能有谁。”
　　“这样……”胤禔暗暗皱眉：“他这是要做什么？”
　　然后又低下头蹭了蹭胤礽的脸：“保成，他知道你是小狐狸的事情，万一……”
　　“不用担心，”胤礽道：“他算计不到我的。”
　　胤禔捏着他毛茸茸的耳朵，想着着东西随时可能暴露胤礽的身份就揪心，怎么可能放心得下来。
　　胤礽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一般，狡黠一笑，冲着胤禔勾了勾手指，胤禔怔怔看着他，下一刻，胤礽那双耳朵竟就慢慢消失变成了人耳。
　　胤禔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你的耳朵……”
　　胤礽摇了摇头：“最近这两天突然发现可以变了，不过只维持得了小半个时辰就又会变回去，不过已经算是个进步了。”
　　胤禔笑了，捏上去，跟他的狐狸耳朵完全不同的触感：“尾巴呢？”
　　胤礽扁了嘴：“尾巴还是不行。”
　　“算了，慢慢来吧。”


☆、先兆

　　半夜时分；胤礽正睡得迷迷糊糊之时，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响；有脚步声进来；顿了一下，似乎是又要退出去；便开了口；问道：“什么事？”
　　王二低声与他禀报：“爷；那假太子出逃了。”
　　胤礽听着挑起了眉：“当真？”
　　“是太子妃帮他解开了锁链；拿了身小太监的衣服给他；掩护他逃出了毓庆宫，这会儿就躲在宫门边上，等到时候一到宫门开了，第一个就要逃出宫去；可要奴才带人去将之抓回来？”
　　“不用，”胤礽道：“盯紧一点，看他出宫去做什么。”
　　“奴才明白。”
　　两个时辰之后，胤礽打着哈欠醒过来时天已经亮了，小安子伺候他起身，王二再次来了与他禀报：“爷，果真如您所料，宫外有人接应他，假太子一出宫，就被人给扣了住。”
　　“什么人？”
　　“三爷。”
　　“果然是他。”胤礽冷笑，他虽然把自己身边的近身伺候的人都给换了，但毓庆宫后院的却没有动，太子妃身边有别人的眼线，一直在蛊惑太子妃将假太子给放出去，他倒是没管，反倒顺水推舟让之如了愿，为的也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又到底想干什么。
　　王二又继续禀报道：“方才阿尔吉善少爷来给您请安，见您还没起就先上朝去了，他让奴才转告您，说是四爷出城之后有他的亲信接应他，三爷差一点就将之杀了灭口，好在四爷机警，见到了他自己的人才肯交出东西，不过后来还是被阿尔吉善少爷带人给扣了下来，还是还有就是宗人府里帮三爷传话的小吏也已经被拿下了，请示爷您要如何处置。”
　　“连他也想谋朝篡位，”胤礽咬牙切齿道：“当然是，带去皇上面前当堂对质。”
　　未时过后，乾清宫来了人传胤礽过去，胤礽本想继续装病推脱不去，不过一想着总是这么装着装着也不是个事儿，干脆就应下了，至于耳朵，能收起小半个时辰，不要在康熙那里磨成太久，应该就露不了馅。
　　而康熙也确实是有话要跟他说，见到胤礽进门来，看他今日脸色尚算不错，关心询问了几句，得到胤礽身体已经好很多了的答复，连连点头似乎是颇为高兴，然后就拉着他的手道：“过两日朕打算去太庙祭祖，你随朕一块前去，也好让朕心里安生一天。”
　　在康熙看来，胤礽能平安回来，全耐上天保佑祖宗庇护，这祖自然是要去祭的，而且一定得带上胤礽一块前去。
　　胤礽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既然康熙说去那就去就是了。
　　康熙看胤礽身体好多了，便说要留他下来陪自己用晚善，胤礽一听就头疼起来，用晚膳？那至少还得等个一个时辰，自己要是在他面前来个变耳朵，估计非得吓得他汗阿玛中风厥过去不可。
　　正为难之时，太监进来禀报，说是胤禔也来请安，胤礽松了口气，赶紧顺势说道：“既然大哥来了，儿臣便还是先回去吧，儿臣突然想起毓庆宫里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
　　康熙看他坚持也干脆算了，让之跪安回了去。
　　从乾清宫出来，正碰上也正要进门去的胤禔，对方冲他眨了眨眼睛，压低了声音凑到他耳边：“小狐狸，一会儿等哥哥带你出宫去。”
　　胤礽面无表情，与他错身而过，径直走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胤禔出宫，才刚上马车，小狐狸已经直接从马车窗翻了进来，蹦进了他的怀里，窝住就不动了。
　　胤禔低头窃笑，吩咐外头的人出发。
　　胤礽变回人形，抢了胤禔的外衣随便往身上一裹，就又枕着他的大腿躺了下去。
　　胤禔看着他掩藏在那薄薄一层外袍下头根本遮不住还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身体，眼神暗沉了几分，伸手过去，就先搁着衣裳在他腰间掐了一把，然后便抓起了他光滑的小腿，在胤礽抗议的时候，俯身下去亲在了他的大腿内侧。
　　“嘶……”胤礽倒吸了一口气，受不了地拉下他，狠狠吻了上去。
　　他们在车上这么胡乱一折腾，路九直接叫人把车子直接开进府门里头还开进了之前胤礽住的院子里，然后一众人自觉退下。
　　最后已经软得说不出话来了的胤礽是被胤禔给直接抱下车回了房里去。
　　躺在榻上力气恢复了一些的人狠狠掐他的腰，不忿道：“你不能节制一点？忍着等回来再作会死吗？”
　　车子里那么狭小的空间，他腰都快断了。
　　胤禔捏着他已经变回了狐狸耳的毛茸茸的耳朵安抚他：“那不是一下子没忍住嘛……”谁叫你那么勾人来着。
　　胤礽白他一眼，却也没好意思再说了。
　　胤禔的手绕着他的尾巴，笑问道：“小狐狸，我听说那假太子逃出宫了？”
　　“风声传得倒是挺快。”胤礽讥讽道。
　　“你别忘了，王二那奴才是爷府上出去的，爷自然知道得快，不过爷就是好奇，老三他让人蛊惑太子妃放假太子出宫然后又扣下假太子，到底要做什么。”胤禔暗想着，总不会是因为得不到胤礽，然后就找个皮相一样的假太子做替代品吧？这也忒天差地别了一些，假太子那样的，他就不怕吃了倒胃口？
　　“要是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太子出现在满朝文武面前，你会觉得哪一个是真的？”胤礽反问胤禔。
　　胤禔干笑了笑：“我说是哪个有什么用，还不得老爷子说是哪一个。”
　　“他说也没用，”胤礽撇了撇嘴：“若是被人看到我的耳朵和尾巴，就算我是真的，在众人眼里也成了鸠占鹊巢的妖怪。”
　　“所以他是要带假太子去当众‘拆穿’你？”胤禔心想着老三当真是疯到因爱生恨了不成？
　　“不单是满朝官员，只要我的尾巴耳朵一暴露，老爷子也会对我起疑虑，你这个把我救回来的，第一个就要成他怀疑的对象。”胤礽说着就闭上了眼睛，即使用脚趾头想，他也能想象出一旦他这两样东西暴露，康熙会有怎么惊讶、惊恐的表情，然后必然就会开始怀疑，自己其实是胤禔找回来迷惑他的妖怪。
　　更重要的是，到时候不单是满朝文武，全天下人都不会相信有个狐狸身子的人会是真的皇太子。
　　胤禔笑着道：“他放走胤禛，换回他手里全部人脉，看样子他当真也对那个位置起了心思了。”
　　“不稀奇。”胤礽不以为然道：“没心思才奇怪。”
　　“所以你叫人拿下胤禛，是想带到老爷子面前来交代清楚。”
　　“让老爷子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也好。”
　　胤礽翻了个身，不想再说下去了，胤禔抚了抚他的脸，也没有再说，心里想的却是，老三以前明明不是这么偏激的人，如今变成这样，大概当真是受刺激大发了，若说他对那个位置起意，其实主要还是想整垮自己抢回胤礽吧？
　　可惜他越是这么做换回的越多是胤礽的厌恶。
　　但不管怎样，胤祉对胤礽的心思，既然胤礽不知道，胤禔也就没打算说。
　　“不说他了，倒胃口。”胤礽扯了扯胤禔的袖子，问他：“你方才去请安，老爷子有没有跟你说要去太庙祭祖的事情？”
　　胤禔点头：“说了，说是要多带些人去，估计还挺重视的。”
　　胤礽做起了身，从一旁的桌子上勾了面小镜子来，对着镜子左瞧右看：“你说孤这耳朵什么时候才能收放自如啊？”
　　真要到那一天，他就不用这么被动受制于人了。
　　胤禔捏着他的耳朵，虽然他同样很担心，但是小狐狸这毛茸茸的耳朵手感却是极佳又分外敏感，私心来说，他一点都不希望就这么消失不见了，最好以后就只给他一个人看一个人摸，那是再好不过。
　　正在照镜子的胤礽看到镜子里自己身后的人略猥琐地眯起了眼，猜到他又在想些有的没的，反手就给了他一肘子，又狠狠瞪了他一眼。
　　胤禔顺势双手抱紧他的腰，侧过头，在他的脖子上亲了亲：“保成，等把那些人都料理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我儿子怎么办？”
　　“有老爷子在，你担心什么啊，最能蹦跶的那几个都歇了火，其他就……”
　　“不行，”胤礽道：“还有老十三和十四那两个王八羔子呢，而且没了这些，谁知道其他人又会不会起心思。”
　　胤礽对谁都不放心，似乎不看到自己儿子当上皇帝，他这颗心就得永远都吊着。
　　“别跟我说有的没的，”胤礽再次斜眼他：“别忘了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
　　“……我没忘。”
　　胤禔无可奈何，从前是他千方百计地算计却算计不上，这一次他一点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偏偏胤礽就非要推他上那个位置，这算不是是自作自受？


☆、闹剧（上）

　　康熙说要去太庙祭祖，也不单只是因为胤礽回来了；而是最近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他又刚亲手解决了一个孽子；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难免不太平，于是想去祖宗那里寻找些安慰和庇护。
　　太庙离皇宫不远；康熙这次无故前去祭拜还弄得声势颇大；随行的诸王官员众多；无人不在心里嘀咕，当然大伙儿也都知道最近京里不太平；因而多半数的人还都是绷紧了皮，并不想过多的招惹麻烦。
　　起初一切很顺利；一直到过了晌午；胤礽胤禔几个跟着康熙结束祭拜走出前殿的大门，在外头跪着的浩浩荡荡的官员队伍里突然爬出个不起眼的小官，形容猥琐，说话还打结巴：“皇……皇上……奴才有要事要奏！”
　　康熙一听脸色就沉了，奏事？哪有在太庙之前奏事的道理，摆明了这是没事挑事的！
　　对方匍匐着身子不停地哆嗦，看也不敢看康熙难看的脸色，却依旧坚持道：“皇上，这……这事只能在这里说，要当着先……先皇的面以……正视听……”
　　这话说得就颇为骇人了，下头跪了一地的人已经有开始小声议论了的，康熙的脸更加黑了，不悦质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是……是关于太子爷的事情……”
　　来了，胤礽挑起眉，嘴角也跟着浮起了笑意，好戏开场了。
　　他身后一步的胤禔却略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骂该死的老三，选什么地方不好，偏偏选在太庙，他是当真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