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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沧桑遗(龙樱)-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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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晃眼烟云、、事过境迁、、早就已经物是人非了、、”风零怅然转身,当年的双凤恋一经传出,四海震惊,鄙视谴责者每日踏破了西山盘山石道,人们谈及西山双凤只余下了辱骂惋惜、、再也没有崇拜与敬佩、、、二人师傅无奈之下将风零逐出初尘庵,双凤恋一事这才慢慢平息、、

  “太师父早已仙逝,师伯没有打算回初尘庵?”

  “呵呵、、如今、、我又怎么敢回去见她?”风零凄惨一笑,转头,伸手拂过右边脸颊,从脸上扯下半张人皮面具,商青礼愕然,半张人皮面具掩盖下,纵横交错着几条伤口,形态狰狞。只看一眼,商青礼便知那是剑伤。

  风零又将人皮面具覆上“当年,我与然儿相恋之事传出,天下惊觉,师傅为保全初尘庵颜面,不得已将我逐出师门,然儿天资聪颖,且我亦不忍她四处漂泊,对于师傅的决定没有丝毫的异议、、可是、、我没有想到、、”风零眼中浮现一抹深深的恨意“师傅为了绝了我二人心意,竟然趁我不备以麒麟剑划破我的脸颊、、”麒麟剑是江湖排名第一的神兵利器,被麒麟剑所伤者,伤口永远不会消失。

  “你说,我这个样子、、还能再见然儿吗?”

  “师傅十八年来未曾离开西山半步,应当是在等师伯、、”商青礼终于明白为何怜然每日都会站在初尘庵山门前遥遥而望、、

  “我不想看到她嫌恶的表情、、”

  “西山之巅,铜雀深渊,伊若不至,誓守终年”商青礼无意间看见西山顶铜雀湖的凉亭之上刻有这十六个字。

  “西山之巅、、铜雀深渊、、”风零身子猛地一震,两行清泪瞬间滑落“然儿、、原来你还记得、、”

  “师傅若是见到师伯回去,应是高兴,也不会终日愁眉不展了、、、”

  “愁眉不展?然儿不快乐?”风零动容,声音微微颤抖

  “十八年来,弟子从未见师傅笑过、、、”

  “然儿、、、”风零眼中闪过担忧,袖手抛出一物“将此物转交与她”话音刚落便消失在乱山之间。

  商青礼伸手接下那物体,张开,一把玉梳横陈在他手中,道不尽的情、说不尽的意皆在这小巧之中,何为禁忌何为伦理?何必凭世人嘴边言?苍云隐?

  转头大量山下遍地狼烟,千军万马之间却惟独不见那抹黑色的身影“苍云隐?”商青礼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收起玉梳跃向离他最近的林孝虎,抬腿踢开与后者纠缠的人,急急问道“苍云隐呢?”

  林孝虎闻言四顾,茫然地摇了摇头,适才他只顾了厮杀,突然想到什么, 惊讶道“糟糕,元帅该不会独自去找斯克沙了吧?”话音刚落,就见商青礼夺过一匹白马便朝耶突大本营方向疾驰而去。

  “神医、、、”林孝虎一跺脚,暗道胡来,在战场中寻得王启的身影,朝他呐喊“王将军,此处交由你了,我去相助元帅与神医”说完也不等王启应答,也夺了马匹跟了上去。


第二十八章叶亚的死亡


  斯克沙身披战甲,脚跨高头大马,威风凛凛一马当先,扬言要亲手将苍云隐斩于马下,好一雪前几次战败之耻辱。却见一黑色身影手持方天画戟跨汗血宝马疾驰而来,定眼一看,正是他恨得牙痒痒的苍云隐。立即横提弯刀上前。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二人一个照面二话没说,刀戟在空中相碰,搽出耀眼火花,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战马狂奔,苍云隐一拉缰绳,已有耶突士兵将他团团围住。血色宝马在安安静静立在中间,丝毫不见慌乱和急躁。

  斯克沙拉转马头,见苍云隐被围困住,心中大喜“苍云隐,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后者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冷眼看着将他团团围住的士兵,翻身下马,俯首在马耳旁“好兄弟,若有明日,你我再并肩沙场。”那马似乎知道苍云隐接下来要做什么,凌乱地打着蹄子似在抗议。苍云隐手中一根银针闪过,没入了马背。那马吃痛,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奔了出去,耶突士兵无人敢拦纷纷退让,包围圈便出现了一个缺口。苍云隐嘴角噙起一抹嗜杀的笑,一把将战甲解下“斯克沙,今日你我二人便在此做个了断。”从衣摆处撕下一块纱布系在嘴上,那是为了避免砍杀时鲜血溅入自己嘴中。

  一把长戟或刺或挑或横扫一大片,或穿透一长串。几百耶突兵士愣是没有一个人敢近他身旁。黑纱已被鲜血凝固成一块一块的,羽冠早已不知散落在了何处,一头青丝随着身形在空中飘飞。眼中杀意却是越来越浓,动作未见丝毫的停歇。现在的苍云隐,心总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杀、、杀光眼前所有的人,不、在他眼中,这些耶突士兵已经不再是人,一想到若梦捻指拨弦低吟浅唱的清雅和四伢子诙谐搞笑的可爱,胸中怒气又增加了三分,手上用力,一画戟递出,挑起两名耶突士兵,狠狠摔在地上。

  他不是人,现在,所有的耶突士兵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苍云隐的嗜血残忍,比之先前的白衣少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已经让他们望而生畏了。一个个将他团团围住,却是没有一人敢上前一步,仿佛前面便是刀山火海。

  苍云隐一身黑纱持戟而立,冷眼望着那些士兵,仿佛在他眼中,这些人已经是个死人。

  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前两天还是自己阶下囚,如今却单枪匹马独闯己方阵营,将几百之众打的落花流水望而生畏。斯克沙在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一念之仁兴起惜才之心没有杀他,如今给自己造成如此大的威胁。他大喝一声“闪开”右脚蹬上马背,单手拉了缰绳朝苍云隐俯冲而去。

  耶突士兵早对苍云隐心存畏惧,此刻闻言立即四分五散,看的斯克沙一阵心寒。

  草原儿女大都能骑善射,甚至许多草原女子比汉人男子骑术更加精湛。斯克沙能够作为领袖,除了一定的统治能力之外,其马上功夫也非寻常人能够相比的。

  见他前来,苍云隐隐于黑纱下的嘴角明显上挑“来的正好、、”提起长戟便迎了上去。

  斯克沙暗道有种,俯身劈头就是一刀,苍云隐不敢大意,双手举戟格挡,趁他回刀之际,身子灵巧一滑,从马腹下面滑了过去,转身一脚踢在那马匹后退,伴随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那马匹轰然倒地。

  早在苍云隐从马腹下滑出的瞬间斯克沙便察觉不好,飞身窜起,这才避免了和那马匹同样的下场。

  苍云隐冷笑一声,手中长戟连刺刚刚站稳脚跟的斯克沙“斯克沙,你千不该万不该让千面郎君牵扯进来、、、”

  斯克沙连忙挥刀将苍云隐的进攻格挡开去,却还是被后者逼的连退几步“只要为了胜利,没有什么是本王不敢做的。”

  苍云隐闻言怒气更盛,全身力气灌注双手,“啊、、、、”朝斯克沙横扫而去。后者刚刚稳定了身形松了口气,见苍云隐长戟又来,急忙格挡,那弯刀却被生生震开脱手而出。在空中画了一个漂亮的弧度,落在地面,发出一声脆响,断为两截。斯克沙也被震的虎口发麻退后数十步,勉力稳住了身形,心中大骇,转头,苍云隐的长戟已经近在咫尺,退无可退、、、他仿佛看见了那长戟上还未干涸的鲜血,暗道一声“完了”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不要、、”一声惊呼声在耳旁响起,斯克沙惊讶地睁开双眼,只见叶亚张开双手横在自己面前“叶亚,危险、、你快让开、、”

  “皇兄、、、叶亚长大了,知道保护自己了、、”

  苍云隐没料到叶亚会在此时出现,腰眼用力往旁边一扭,长戟划过叶亚身旁,后者长长松了口气,转头,只见斯克沙右手上已经架起了十字弓弩,弩上三支短箭蓄势待发。箭尖所指,正是苍云隐所在之位。“苍云隐,你去死吧、、”

  “不要、、”来不及多想,飞身抱住苍云隐。

  苍云隐刚稳住了身形便被叶亚抱住,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三支短箭齐齐没入叶亚背后,后者吃痛闷哼一声,倚着苍云隐缓缓倒下。

  “叶亚、、”长戟应声而落,伸手接住她慢慢无力的身子。

  “叶亚、、”斯克沙愣在了原地,早在叶亚飞身扑向苍云隐时,便觉得有什么东西碎了,想收回弩箭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那三支夺命的短箭硬生生刺在自己妹妹的背上。

  “哥哥、、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中原玩啊?”十岁的叶亚调皮而可爱。

  “叶亚放心,到时候哥哥把整个中原都送给你。”十六岁的斯克沙这样回答,也一直在为这个诺言而努力。

  “叶亚、、叶亚、、”苍云隐伸手点住叶亚几处穴道。

  叶亚睁开双眼,面带微笑,嘴角溢出的鲜血已经将炫黑衣袍染透,身子下面的血染遍了地面。紧紧握住了苍云隐的手,气若游丝“苍云隐、、我真的、、好、想去看看、那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

  “好想、去看、看、、三、三秋桂、子、乡十、里荷、花艳、、|”

  “可惜,我今、生是没、、有机、会了、、”:

  苍云隐伸手去搽她嘴角的鲜血,却是越搽越多、、“不会的,青礼是神医,他会救你的、、你忘了吗?我还答应带你去游洮姚呢。”他自己也是明白,三支箭弩全中要害,已是回天乏术。

  叶亚艰难的摇摇头“不了、、你们、洮、姚一、定、没有我们、草原、美丽、、、”嘴角牵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却又牵扯住伤口,一阵咳嗽,苍云隐想要帮她拍打背部,却又因她背上有箭而作罢。

  “我还想再听一遍望海潮、、”

  苍云隐点点头,启唇低唱“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   千骑拥高牙,乘醉听萧鼓,吟赏烟霞。   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这样,我在路上、也可、以想、象中、原美景,不愁、无聊了,苍云隐,你唱歌、真、好听、、”

  “才不好听呢,你没听见有很多地方走音了吗?”

  “呵呵、、、我说好、、、听就是、好听,不许、和、我争、、”

  “是是是、、公主殿下、、”

  “答、应、我,放、过、放过我哥哥、、”

  “我答应你、、、”苍云隐垂下了眼帘,不敢再去看她。

  叶亚满意地笑了笑,闭了闭眼,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再次睁开,转眼望向被夕阳染红的天际,轻声唤道“哥哥、、”

  细若蚊足的声音惊醒了此刻呆愣在原地的斯克沙,他疾步上前蹲跪在叶亚身边,抓住她的手,眼中已经泛了泪花“哥哥在这里。”此刻,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王,不再是那个野心勃勃的侵略者,他只是一个兄长,一个即将失去自己唯一亲生妹妹的兄长。

  “哥哥、、你看、、、我们、草、原、多、、美啊、、、”叶亚笑的温雅,仿佛九天玄女,嘴角的鲜血更是添加了几分妖娆之美。

  “哥哥、、我、们回、家、好、不、好?”

  “回、我们、的大、草原、、”

  “叶亚、不、想去、中原了”

  “你看,阿、爸和阿、妈、在等着、我们”

  “他们、在、叫我们、回家、呢”

  “好妹妹,哥哥带你回家、、”斯克沙泣不成声,只是拼命地点头。

  叶亚释然一笑“真好,遇见你们、、”苍云隐还想说什么,那只紧紧抓住他的手就那样软软的无声垂了下去,眼中神采消逝,缓缓阖上眼皮。端详而宁静,空气中还留着她最后的声音“真好、、”

  苍云隐心中悲痛,眼角一滴泪水悄然滑落,若梦临时的场景又出现在脑海之中。

  “叶亚、、”斯克沙的表情随着叶亚眼中神采的消失而呆滞,口中喃喃道“好妹妹、、哥哥这就带你回家、、什么江山万里,什么宏图霸业,哥哥统统不要了,我们回家、、”说着从苍云隐手中接过叶亚,起身朝着落日的方向而去、、、夕阳拉长了他的身影,此刻显得如此孤独寂然,他来的时候是带着三十五万大军和雄心勃勃,走的时候带的是自己妹妹的尸身与满腹悲凉、、

  斜阳余晖,晚风拂晓,谁人低吟浅唱一曲望海潮,声声入耳堪动听。


第二十九章班师回朝


  商青礼赶来时,只余下那个黑衣少年倾跪在漫天血色之中。

  听到脚步声,苍云隐抬头便见商青礼蹲在自己的身边。

  “青礼、、、、”苍云隐转头看着周围一片狼烟,若梦、四伢子、现在又是叶亚、到底还有多少人会因为自己而死?到底还有多少人会死在战马铁骑之下?

  “生死有命,并不是人力能够扭转的、、”

  “呵呵、、十八年、、自认为天下间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可如今才知道,我得不到的,是我身边人一个平安、、、”他突然紧紧抓住商青礼的手“你不会像他们一样离开的对不对?”

  “、、、、、”

  “对不对?你不会离开、、、”

  “不会、、”商青礼轻轻吐出的两个字,让他松了口气,紧紧地拥着他,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陪我去个地方、、、”

  泗涯驿馆

  “水、、”苍云隐躺在床上,眼皮还未睁开,感觉有人将自己扶起,一只碗凑到他嘴边,想也没想张嘴便喝。下一秒,睁眼“噗、、、”尽数喷洒出来“这是什么?”

  “药、、、”一个冷冷清清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转头,只见商青礼一身白衣立在床沿,手中执有一个黑色瓷碗,玉面已经笼罩了寒霜。立刻皱起眉头,嘟起了小嘴,可怜兮兮地吐出一个字“苦”

  “我知道、、”商青礼这样说着又把小碗往他嘴边递出去,对他的可怜视而不见。

  “那你还给我喝、、、”

  “生病了自当喝药,这个连影儿都懂得、、”

  苍云隐被噎住,都被拿来和影儿相比了,他怎么可以输呢?伸手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药一入口,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脸色煞白。

  商青礼早已端了茶杯,连饮了三杯,感觉口中的味道淡了下去,这才长出一口气“呼、、、这鬼东西、、”

  “王爷昨晚不是喝的很尽兴?那里还有两坛、、、”

  “额、、不用了、、”苍云隐感觉到商青礼语言中淡淡的火气,连忙摆摆手。

  这时,门外传来兵士的声音“元帅、、凉城总兵冷乾求见”。

  “冷乾?”苍云隐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商青礼。

  “是此次莱赢王派出的领导人、、”商青礼将茶杯与药碗一同放到桌子上。

  “快快有请。”苍云隐急忙披衣下床,此次能够赢得此战,凉城的五万兵马功不可没。

  门应声而开,一中年男子从外面走进来,一张国字脸显得正气凌然,身穿蓝布锦衣,头发用一方同色布巾包起,若是将他放在人群中,任谁也不会想到此人曾战场令千军万马。只见他上前单膝跪地,拱手道“凉城总兵冷乾见过元帅”声音洪亮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行军打仗若没有一个领导有方的奖领,任你多少虎狼师英勇也是枉然。”

  “哈哈哈…”苍云隐爽朗地大笑出声“你我二人就不必再互相吹捧了,来来来,今日我定要与你痛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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