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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浮生记by渐蒙(温馨he)-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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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嗳,我没有啊,”李道文嬉皮笑脸,转动轮椅凑过去:“你看,你就意识到你爱我了对不对?”
  “……我没有,”程浮心下了然,李道文夥同周瑞麒与医生,借受伤的契机来施苦肉计,想让自己回心转意。
  “嗳,你就是爱害羞,”李道文还是笑,伸长手揽住程浮腰肢:“你不爱我,签个什麽劲的字?”他反手去接程浮怀里的Rose:“怎麽这孩子也跟来了?”
  “她去给我颁奖……”Rose已经有些睡著,程浮不愿弄醒女儿,手臂紧了紧让她靠在自己肩头:“李道文,你听我说。我给你签名,是因为我不想你死。”
  “你当然不想,你爱我啊。”李道文也不坚持,把头靠在程浮小腹:“我会好好待你。”
  “对不起,”程浮狠狠心:“我现在是以弗兰的爱人身份跟你讲话。他是你的养父,他不在了……我代替他照顾你是我的责任。这与爱情无关。”他这些话刚才已经跟周瑞麒讲过,只是那医生走得早,两人讲的又是中文,所以李道文并不知晓。
  “……弗兰不要你了,你就算自认是他的爱人,他也不会见你。”李道文呼吸急促,用额头去抵程浮胸口:“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今天真的差点死了的,要不是运气好现在已经被炸成肉泥了。”
  “我知道,”程浮不忍,反手揽住李道文头颅,觉得他体温高得异常:“你不必再担心Sotoca家,我现在是Rose的监护人,我会学著用弗兰的力量……我会好好保护你。”
  “我不要你保护,”李道文抬起头,他眯起眼睛,似乎看不清楚一样:“我要你爱我。”
  “我不可能爱你……李道文,”程浮心里悲苦,拼命忍住眼泪:“弗兰不在了我也一样爱他,这次我很清楚,我不会再犯错。”
  “呵……弗兰,他怎麽可能不在……”李道文轻笑,眼角突然有两道鲜血流出来:“他明明活得好好的……我……“他鼻子里也开始冒血,声音渐渐轻不可闻:“程浮你真傻……”

  浮生记─115,大结局,撒花~

  李道文跳车时头部的伤势其实颇重,出血点在蛛网膜下腔,因为暂时被淤血堵住而未被检测仪器探知。程浮那些话令他情绪激动,血液突破破裂的血管从眼睛鼻孔溢出来,当天便进行了开颅手术,之後一度昏迷。
  当男人终於苏醒,说的第一句话是:“到一月了吗?”
  “快啦,不过你至少要到二月份才能出院呢……”护士捂著嘴娇笑。
  “呵……不要紧……一月是瑞麒的生日,我不去看他……”李道文苍白浮肿的脸颊在枕头上蹭蹭,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他会来看我。我等他。”
  自始至终,李道文没有再跟程浮说一句话。
  程浮远远看著, 明白自己与李道文之间那一页已经彻底并且永远地翻过去了。
  日子过得很快,程浮作为弗兰指定的人选,必须监护Rose到小女孩二十五岁,在此之前有全部权力掌控van de Oost家。
  弗兰离开前曾安排下整套智囊团帮助青年,程浮学得很快,短短几个月就发动力量满世界地搜寻弗兰。然而始终没有任何一份报告能令青年展开紧皱的眉头。
  李道文在医院逗留了很久,荷兰下最後一场雪的时候他发了email来,说他出事故前曾接到弗兰的示警电话。只是追查之下,那通电话居然并未在任何通讯公司的网络留下任何记录。
  程浮越发无奈。他本来话就不多,这时更加沈默寡言,经常一个人端坐上大半天不发一词。
  天气越来越冷,程浮不再去实验室,全天候地住在弗兰办公室,除了料理van de Oost家的产业就是寻找弗兰。
  他偶尔也还跟家里联系,程妈妈对儿子的杳无音讯颇有怨言,然而谈了两次话後发现电话线另一边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柔弱无助的孩子,於是也就放心,只是还常发email,事无巨细,连家里昙花开了三朵都反反复复地讲上好几遍。
  再过些日子,弗兰办公室外开了玉兰花,花树下程浮接到van de Oost家产业的支出报告。他一页页翻看,在某处顿下来,眼前似乎看到那个人苍白消瘦的面孔,他眼睛湛蓝,嘴唇是半透明的绯红色。
  程浮眼泪打在文件上,死死握住自己领上那只勋章,直到手指被刺破,鲜血与泪水模糊了纸上数字。
  他搬了家,再次住进弗兰在W大郊外的那座庄园,Annita,Rose以及Marco夫妇都搬了进去。
  程浮独自住在庄园三楼,除了必要他从不跟人说话,整夜整夜地在对著自己blog上弗兰那两张照片发愣。
  天气一日日煦暖,春光里蔷薇花开遍。在温带海洋春日阳光中青年展开双手,看到掌心蔓延开来的复杂纹路,终於打开电脑,听了那首歌。流年转瞬间狭路相逢,铭心刻骨。
  蔷薇花开过了就轮到郁金香,火红的碗状花瓣都洒了满地的时候,程浮终於等来那个客人。
  “你变了呀程浮!”老人笑嘻嘻地:“像个大人物了。”
  “Cecil……”程浮欠身,手指敲一下椅子扶手:“你终於来了”。
  “你过得习惯吗?”Cecil打量程浮:“怎麽瘦了这麽多。”
  程浮沈默,垂下眼皮。
  “我在英国挺无聊的,这段日子去了很多地方……印度尼西亚,美国,然後回荷兰。”
  “……”
  “Annita说你一直在教Rose学中文,她现在会拿中文叫爸爸,是不是?”
  “……”
  “呃……”老人有些不安。
  “Cecil,”程浮面无表情,反手将本卷宗展开:“这是van de Oost家这两年的流动资金走向。有很大一笔钱,辗转著就不见了。我怎麽都查不出来,我手下的人也查不出来……关於这笔钱,如果不是为了给某个人治病,我想今年我会想出所有办法把它卡掉。”
  “呃……”
  青年脸色沈静,死死盯住Cecil双眼,轻声道:“Cecil,帮帮我。”
  “……我一直在英国。”
  “帮帮我。”
  “我不是故意瞒你,弗兰有弗兰的难处。”
  “帮帮我。”
  “……有个地方Rose可以去,你去不了。”Cecil放弃得很快:“你其实早就料到了吧,为什麽不去?”
  程浮逐渐露出个微笑,眼里有了泪:“我在等他派你来邀请我。”
  “……的确他要是不想见你,你勉强把他找出来也没用。……他这段时间为治病吃了很多苦,好几次差点死掉……你不要怨他……”
  然而程浮没有回话的意思,老人话没说完他已经迈出大门,将Cecil那些唠叨抛在了身後。
  Van de Oost家的墓地郁郁葱葱,大理石墓碑在阳光下发亮。
  松林深处的平地上有人搭起了玻璃花房,仲春里敞开了门,里面影影灼灼,开满豔色堇花,灿烂的人造阳光将影子透过玻璃映在草地上。
  程浮将怀里的Rose放下,一步迈进去,就看到软塌上斜斜靠著的男人。他睡得很熟,睫毛微微颤动,脸上有些绯红。
  青年在他身前跪下,双手颤抖捧起对方一根手指,眼泪哒地砸了上去。
  “呵……程浮,你终於来看我。”弗兰仍闭著眼,脸上笑容却比满屋鲜花都更灿烂:“我等了你好久。”
  “是,我来了,我以後再也不跟你分开。”
  程浮径直上榻,蜷缩进男人怀里,就像过去每一次做惯的那样,就像这些日子每一次梦到的那样,脸颊贴著脸颊,鼻尖对著鼻尖,就像过去那些分离从未发生过,就像从一年前在花房的会面後从未分开过,相濡以沫,唇齿相依。
  弗兰深深吻他,将青年揽得紧紧地:“我好想你。”他体温灼热,用胸膛贴住程浮的:“我一直很想你。”
  “我就在这里,为什麽要想?”程浮笑得满眼的泪。
  “现在不想,刚才很想的。”
  “爹地,你跟papa为什麽在哭?”Rose童稚的声音怯生生地,她站在两人面前,拉起程浮一只手轻吻:“kusje。”
  “我没有哭,”程浮反手将女儿抱到榻上,与弗兰一同揽住:“我是开心。”
  “为什麽?”
  “因为我在天堂里。”
  荷兰从来都不是男男相恋的天堂。
  这世上唯一的天堂,就在你爱的人身旁。
  完







丑小鸡

仅以此文献给我爱的母鸡(眉如黛),小白(川白),欠SM的bug小弟,魏青衡小朋友,花见美晴与她的宝宝,小白群、我的群里面所有妈妈们,以及所有看耽美文的、充满爱心的美人姐姐(好吧,还有妹妹跟弟弟)们~~~~~祝大家儿童节快乐~~~还有,要投票给我,嗷!




之阿山是座灵山。

它承接天地灵气,是仙界灵禽异兽孵化、出生、修行的宝地。

当然啦,就算是只普通的禽兽,投胎到之阿山地界,也会成妖成仙,化形化人。最不济,也能变个人妖。

这天早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小鸡总算啄破了头顶的壳,一拱一拱地,花了非常多的力气,把头伸了出去。

他脑袋顶上还满是黏液,糊住了耳道,以至于旁边另一只小鸡连着叫了三四声,他才循声转过头去。

哗,这么威武高大的一只……小鸡。

小鸡盯着跟自己说话的那只小鸡有点愣,半晌轻轻问:“你跟我说话?”

“对,对对,”那只小鸡很不耐烦,踹了踹地上粉碎的自己的蛋壳:“你叫什么名字?”

“啊,名字……”在之阿山出生的禽类天生都有名字,就写在蛋壳里面。小鸡脖子卡在缺口,努力低头去看,半天认出来:“……恩,这个字……应该是白……”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小白是吧?你怎么这么慢?!”那只早出生的小鸡很不耐烦,他抖抖仍湿漉漉的翅膀,一爪踏在小石块与蛋壳上,用那种桀骜不驯的口气跟神态说:“我叫巨基!”

小白抖了抖,看看对方踩在爪底的碎蛋壳:“那个上面写的……好像是……恩,丹青……?”

“巨基!我说了巨基就是巨基!”巨基啪地一爪,将蛋壳踩得更碎。

“那好吧,巨基。”小白眨眨眼睛,低头继续努力,打算用自己的尖喙将蛋壳上的破口弄得更大些,好爬出去。

他动作很仔细,生怕把蛋壳弄碎了。本来嘛,在这里面睡了不知多久了,留着做个纪念也很好的啊。

“喂!你磨磨蹭蹭的!”巨基蹲在旁边看了一会,非常不满:“你知不知道,你这么慢,会耽误我的修行?!”

“啊……可是……恩,”小白慢吞吞地说:“你去修行就好啦,为啥要在我旁边?”

“少罗嗦,”巨基懒得回答他,端着两只毛茸茸的嫩翅膀做平衡,抬爪连着踹了小白的蛋壳二十五下。

蛋壳应声而碎,小白站在碎蛋壳中间发愣。

他身上湿淋淋的,被山风一吹,冷彻心肺。瘦弱的小鸡站了一会,低头去轻轻啄啄蛋壳碎片:“哎呀呀……就这样……碎了呀……”,心里说不出的留恋跟不舍。

“喂!你是公的吧!”巨基粗声粗气地吆喝他:“怎么跟只母鸡一样罗里啰唆的?”他踢着自己的蛋壳:“这种东西,切,老子居然是从这里爬出来的?啊啊啊啊!有损我的尊严!”

“尊,尊严啊,”小白怯生生地看着之比自己早出生那么一些些的,同样黄绒毛黄尖喙的巨基,认真问:“恩,那么,请问,我们是兄弟吗?”

“我不知道也,”巨基扑打扑打翅膀:“我醒来就在蛋里,然后就出来了!”他前后左右打量小白,砸砸喙:“估计不是,你长得跟我不一样。”

他转过身,给小白看自己尾巴。果然跟一般的小鸡不同,巨基屁股上长了三撮儿红毛,亮晶晶的,风吹都不动弹。

小白看了一会儿,回头看看自己怎么看都像鸡屁股的屁股,叹了口气:“我想我就是只普通的鸡了。唉。”

“嗯,我想,”巨基凑近了拿自己的小短翅膀给小白擦他身上的粘液,边努力边得意地笑:“我觉得,我是凤凰!”

“凤凰……凤凰啊,”小白呆呆站着,把翅膀举高好方便巨基擦他胳肢窝:“我们不是山鸡吗?”

“我是凤凰,我生下来就知道!”巨基退后一步,上下打量面前毛茸茸的鸡雏,满意地弯了弯黑亮的眼睛:“其实,你打扮打扮,也不难看。”

小白被表扬了以后就很开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像这样被巨基伺候,被他围着打扮,是一件非常水到渠成的事情,习惯并且熟悉到几乎天经地义的地步。

巨基一分钟也静不下来,三爪两爪把蛋壳们藏到草丛里,拿翅膀遮着眼睛朝草窝外张望半天,转过头说:“往南有松树,向阳,挡雨还能聚集月华,我看咱们去那边发展比较有前途。”

小白点点头:“我跟你走。”

太阳渐渐升高,阳光如织锦般披散在刚出壳的两只小鸡上。他们身上的绒毛干透了,蓬松嫩黄地象两只毛球,在连天碧草上滚动着戏耍,加入了之阿山修行灵禽的大军。




日子过得很快。

小白与巨基在大松树下住着,有青草跟松子吃。

他们有时也捉些小虫子来开荤,只是之阿山的精怪实在太多,连着几次都误食bug妖怪或者蜈蚣大叔的亲朋好友,刀光剑影地成天抱头鼠窜。

好在之阿山住着位非常正义的仙人。他身边有赤豹文狸作伴,出现的时候暗香浮动,青雾朦胧他的面孔,他的声音就像雨水打在树叶上那样清新宜人。

每回因为吃错bug的徒子徒孙而被追杀的时候,那位仙人就会出来,弯腰将两只小鸡舀进自己掌心,然后细声慢气地跟虫妖们讲道理。

仙人很温柔,每次救了小鸡们,就将他们揣在怀中,用体温暖着,有时还会给两颗味道各异的仙丹当做鼓励。

这天又从仙人怀里出来,小白蹲在松树下,目送对方暗青的长发在雾气中消失,意犹未尽地吸了吸气:“哎,好香。”

“恩。”巨基看小白一眼,闷闷的。

“哎,要是我变成大鸡,他怀里装不下我了,就不会再来了吧。”

“谁知道。”巨基踢了踢小石子。

“可我还是想变成大鸡,”小白看看巨基,有点伤感:“咱们一起出壳的,怎么你比我长得快这么多?”

的确巨基身上的绒毛已经褪掉一半,夹杂着长出斑驳的扁羽,体格也高大许多,几乎有小白的两个大了。

“因为我是凤凰,你是鸡,”巨基随口回答,继续拿爪子拨拉小石子。

“恩,我是鸡。”小白重复他的话,有点失落。

巨基看小白一眼,从翅膀下面的软毛里叼出半粒丹丸来:“那,仙人给的这个绿丸子,你说过喜欢吃的,这回我省着没吃完,给你。”

“恩,好,”小白把丸子接过去,搁在地上没精打采地啄一口,叹一口气:“我是鸡。”他看看巨基:“而且还这么小。”

“那有啥。你不就想一直做小鸡,好让仙人天天来抱你嘛。”巨基看着小白吃丸子,咽口馋涎,语气酸溜溜的。

“可一直做小鸡也不好啊,”小白吃完丸子,肚子里暖烘烘的,心情好了许多,蹭到巨基身旁蹲下:“总被bug大叔追杀,很惨呢。”

“恩,我还是喜欢你小小的,”巨基的喙被小白头顶的绒毛扫过来扫过去,痒得很,让他也忘记吃仙人的醋了,忙张开翅膀把小白罩住:“你长大了我就不能这么抱着你了。”

“恩,这样也很好。”巨基的翅膀又热又厚实,盖在身上,就好像回到蛋壳里面一样舒服。

小白眨眨眼睛,靠着巨基睡过去,朦胧中吧嗒着喙轻声说:“那我就一直不长大,你好抱着我。”




不知道算不算一语成谶,小白从那以后果真长得特别慢,尤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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