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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南柯奇谭-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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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离尘,他的师父这麽叫他,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他的师父是这麽说的,君离尘,有时候命运远比我们以为的还要残酷。也许你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静,所有的事都逃不出你的掌握。可是,有些事永远在计划之外,不能用任何的标准来衡量。 

   不过,要你明白这些,恐怕得等你遇到了…… 



   遇到什麽?一件事?一样东西?还是一个人? 

   他的师父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叹了口气,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他那个时候,理解成了怜悯。 

   他素来厌恶被人怜悯,所以心中不快。 

   那一夜的谈话,也就到此为止了。 



   第二天的午夜,他的师父就死了,照别人的说法,那是羽化升仙去了。可他知道不是,他那个传说中已经成了神仙的师父是死在了一个凡人的手上。 

   造就那种柔软温热,栩栩如生的尸体的,不过是一种毒药的药性而已。 

   那种药,是宫中的秘药,叫做“七日断魂”。顾名思义,就是服用过後七天,就会让人死去的毒药,是赐死皇族时才能用上的极品。 

毒药,如果不是见血封喉的,当然就不是无药可解。 

   只是这种毒的解药,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拥有。 

   那个人,当然就是给他师父下了毒的人。 

   那个人来过,就在他师父死去後的半个时辰之内,穿过了整个京城,来到了他师父的房间。 

   那个人一如既往衣著华丽,容光照人,连头上的发髻也一丝不乱,一点也不像半夜里匆匆赶来,反倒像是早就守在门前,只等他师父一死就走进来的模样。 

   那个人慢慢地走到他师父的床前,低头看了一眼那具依旧温热柔软的尸体。 

   死得好!死得好!你真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了? 

   他站得近,像是听见了这样的话从那个人的嘴里说了出来。 



   如果你知道不会成功,却偏偏想要,你会怎麽做? 

   他回过神,才发现那个人这是在对自己说话。 

   他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想要,就是我的。 

   那个人听见了,笑得很是开心。 

   什麽宿命?什麽注定? 

   那个人看著他,眼睛里一片张狂。 

   我也不信,这世上会有什麽宿命! 



   好!君离尘,我来给你机会。 



   那个人同样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喊他的名字,在这之前,那个人来来去去,从来就没有多看过他一眼。 

   说完这句话,那个人就带著随从浩浩荡荡地回去了,就像是大半夜穿过了整个京城,为的只是来和他说上这两句话。 



   第二天一早,他就受到了册封,接替他的师父,成为了那个一句话就能决定很多人命运的人。 

   一件改变天下人命运的大事,就发生在他受封後的第七天。 

   据说,那个人得了不知名的怪病,整整的七天七夜,像是要把身体里所有的血都吐得干干净净了才肯罢休。 

   他再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尸体已经冰冷僵硬,脸上的神情却依旧和生前一样高高在上,一副“就算是死亡也没有办法阻拦我”的样子。 

   傻瓜! 

   他当时跪在众人之中以袖掩面,唇边却带著别人看不见的嘲讽。 



   国丧。 

   不论这突来的天子驾崩让其他人如何慌乱不安,但他却是满怀激荡。 

   因为他知道,这一天开始,他终於站到了这个皇朝的权力中心,终於可以慢慢地,一步一步实现他的愿望。 

   一切,都在向他的目标靠拢,慢慢地,一步一步的,越来越近…… 

   在那一晚之前…… 



   那一晚,在聚华镂里,他和韩赤叶依旧是照足了游戏的规则,谈笑风生间含沙射影,他想知道韩赤叶有没有拿到他派人暗杀的实证,韩赤叶要探听他究竟有没有看破安插的眼线。这些事情的答案,只是要在废话连篇的对谈间寻找一个微小的破绽。 

   他觉得有趣,和韩赤叶这样聪明的人待在一起,特别是在明明欲置对方死地,却又不得不一起刻意制造这种让人觉得敌我难分的假象,实在是一件很有趣也很能激起斗志的事情。 

   然後,有什麽东西落进了他的怀里。 



   那双被醉意熏得迷迷蒙蒙的眼睛朝自己看过来,然後他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离尘…… 



   那一刻,他并没有意识到,一切就要改变了。 

   脑海里闪过了一个细微的声音,只是细微得让他无法捉住…… 

   直到许多年後,他才意识到了,那个声音是在说:也许你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静,所有的事都逃不出你的掌握。可是,有些事永远在计划之外…… 



   他想起这句话的时候,已经不再是那个能够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天下王”,而是一个起兵叛乱,就要被车裂於市的“罪臣”。 

   他记得有人对他说过这些很不吉利的话。 



   有时候命运远比我们以为的还要残酷…… 



   他还是没有想起他师父的样子,却想起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说,他师父一夜一夜地对著那个人的画像发著呆,到後来,落下的眼泪里总是带著微微的血红。而那个人在他师父死去的那天,转身离开房间的时候,捂住嘴呛了一声。他看见了,鲜血从紧握的手掌里蜿蜒进了明黄|色的衣袖。 

   傻瓜! 

   他以袖掩面,唇边带著别人看不见的嘲讽。 



   放下衣袖的时候,昏昏暗暗的天牢里,有了一位访客。 

   苍白得就像个鬼,是十分令人讨厌的访客。 

   他讨厌这个鬼一样的女人,她看起来就像是无所不知的嘴脸很是让人讨厌,更不要说她的那种眼神。 

   他素来厌恶被人怜悯,所以心中不快。 

   直到他听见了有声音和他脑子里盘旋的话语重叠到了一起。 

   有些事永远在计划之外,不能用任何的标准来衡量。不过,要你明白这些,恐怕得等你遇到了…… 



   不过,要你明白这些,恐怕得等你遇到了那个人。 



   你已经遇到了,那你有没有明白呢? 





   他有些恍惚,他觉得自己看见了那个总是穿著紫色衣服,一脸无所不知又苍白得像鬼一样的师父,用最令人厌恶的眼神看著自己在问话。 

   你已经遇到了,那你有没有明白呢? 



   明白什麽?有什麽值得这样来明白的? 

   我什麽都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什麽宿命?什麽注定?我不信这世上会有什麽宿命。 

   我只是没来得及跟他说,天下与他,我舍了天下。 



   好!君离尘,我来给你机会。 



   他抬起了头,看见了那个女人,不是他的师父,而是那个苍白的令人觉得讨厌的女人。 

   我真羡慕你,如果他可以是属於…… 

   那个女人对他说,脸上居然有了一丝人气。 



   不可以。 

   他是我的,不论是生是死,生生世世,他都只能是我的。 

   他温温和和地说,就像他还能够用一句话左右天下的时候,最常用的那种语气。 

   只要你敢。 

   不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 

   只要你敢…… 



   那个女人看著他,像是被他说服了,眼神暗淡了下来。 

   我知道了。 

   那个女人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他的面前。 

   这一次,不要再遗失了。 



   玉佩和红线,早已在纠缠里,成了死结。 

   这样就好,纠缠成生生世世也解不开的死结…… 



   “唉──!”历秋叹了口气。 

   “怎麽了?”君离尘睁开了眼睛:“叹什麽气啊?” 

   “你看,又缠到一起了,解都解不开。”历秋抬起头,给他看缠成了死结的那两块玉佩:“我真不明白,为什麽老是会变成这样呢?明明好好戴在脖子上,一个晚上居然能缠成这个样子,我的睡相就真的……” 

   看见君离尘捉狭的目光,历秋突然就住了嘴。 

   “嗯……”历秋转过脸,僵硬地说:“你别管了……我解得开……” 



   他低下头,正看见历秋把自己的手指都缠进了那一团绳和玉的纠结里去了。 

   缠来绕去,成了死结…… 

   最近打这种死结,好像越来越熟练了…… 



   窗外,灿烂的阳光照了进来,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是早晨了……

赤蝶 (上) 



   窗外,紫薇星泛出妖异的暗红。 

   她收回目光,看著门口。 

   门被从外面推开,背对著月色,她看见修长的身影站在了门口。 

   那人转身关上了门,慢慢地走了进来。 

   天还没亮,屋里当然点著灯。 

   那人走到了灯光可及的范围里。 

   “好久不见了。”那人微笑著跟她打了招呼:“你知道我终有一天会回来找你的,是吗?” 

   她轻轻点了点头。 

   灯光下,那人俊美的脸上一如以往带著温柔的笑容。 

   她却看到了从那温柔里渗透出来的无奈和忧愁。 

   她的心不知为了什麽,微微地一阵紧缩。 



   “我来找你,只是想问当年没有来得及向你问清楚的事情。”那人接著说:“我想问你,在他的命盘里,我究竟是什麽变数?” 

   “死星。”她开了口,用尽量温和的语气回答:“司刑克。” 

   “原来是这样,果然是这样。”那人闭上眼睛:“原来我才是他命里的灾星。” 

   “只要你活著,他就不可能违背宿命,他一定会死,而且死期将至。”她知道这话说起可能太残酷,但也只能这样说。 

   这是……她的职责…… 



   “这句话,已经有人告诉过我,但我还是想问,是不是我死了,他就能好好地活著?”那人的眼睛温润地看著她。 

   “不能,天命怎能逆转?”她低下了头。 

   “那麽说来,也未必全无可能。” 

   接著,她听见了浅浅的舒气声。 

   “我能问一句吗?”她第一次开口提问:“你为什麽会不希望他死?甚至会想到要用自己的生命来交换?” 

   “这些事连我自己也不明白,你生来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又怎麽能够明白?” 

   “为什麽说我不懂?就算是一个瞎子,懂的也未必会比一个健全的人少。我知道,愿意以生命去救另一个人,说明你对他有很深的感情。”不知为什麽,她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只能佯装淡漠地说:“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那麽做,他是孤星,应人间血煞,但不会是九五之尊。他气运将近,你已无力回天了。” 

   “所以说,你还是个孩子。或者说,你只是个有著神秘力量的孩子。”那人笑了:“你还不明白,人心究竟有多麽复杂。也许你真的已经看见了结局,也许你觉得我实在很傻。但在我成为这个人的第一天起,就已经陷进了这个泥潭,到现在早就想出也出不来了。” 

   “听你这麽说,倒是有些复杂的。”她看著他:“但你到这里来,是被神奇的命运所支配。上天既然做了这样的安排,就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你命中和他相冲,自从和他相识,命运的走势已经不容逆转。除非你能让时间倒流去改变一切,否则……” 

   “唉──!”那人长长地叹了口气:“你明知道我办不到的。” 

   “他死了,对天下人来说都未必是件坏事。从此,世间会稳定许久,人们也能休养生息,有什麽不好?” 

   “天下人都希望他死,我却希望他活著。”那人抬起了眼睛,就算到了这个时候,那双眼睛里还是一片澄澈:“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同情还是怜悯,但我宁愿他是在年老的时候,像是长眠般死去。而不是这样因为我的到来,改变了他的一生。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不如让我自己承担这一切。” 

   “你这样一厢情愿,也未必能改变什麽。” 

   “他说……他爱著我。”那人突然苦涩一笑。 

   她乍听之下,心里突然慌成了一片,只能呆呆地看著他。 



   “他不在意血缘、性别,他说,他爱上的是站在他面前的我。在那之前,我自己都快要无法分辨我到底是谁了。你知道,这是多麽令我感到震惊的事啊!” 

   她看著那人脸上的神伤,一时默然无语。 

   “虽然我一直以来只是把他当作一个责任,一个我必须有所交代的责任,最多也只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兄弟而已。可是,他却把我兴之所至的关心,当成了真诚的关切。我是多麽羞愧,因为我知道,我永远也无法对他说明真相,永远也无法回报这份感情了。” 

   “所以,你才去了扶桑,对吗?”她轻声地问,总觉得要是声音大了,眼前的这个人恐怕就会碎了。 

   那人点了点头:“我应该为他做些什麽,至少,我不能真正地刺伤他。否则的话,怎麽对得起他的这份心情。” 

   “你,也爱著他吗?无关其他,你对他……”她问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心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而跳得飞快。 

   “不。”那人迅速地打断了她:“一个人有这种错觉也就算了,如果两个人都有了错觉,那怎麽可以?”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追问什麽。 

   “我知道你能看到过去未来,和我们这些受命运摆布的凡夫俗子是不一样的。我只想求你告诉我,究竟要怎麽做,才有可能救得了他?” 

   “命运的洪流,怎麽是人力所能改变?你再怎麽求我也是没有用的。”她觉得有些无奈:“我们一族的女子,据说是因为继承了祖先血脉中的鬼仙灵力,才能有窥探机缘的本领。但正是因此,我们这一族人丁薄弱,男人无一例外没有子嗣,皆从女性传承,而每一代所出也只有一子一女。而他的师父,就是上一代国师紫辰子,也是一代道家高士。听说,就是因为想违逆天道,炼制不死之药,才四十岁就寿终了。可见,更改天命始终是不可为的事啊!” 

   “真的会这麽难吗?”那人疑惑地问:“不是说,他的命运是因为我的到来而改变?如果我消失了,一切不是应该回到原点吗?” 

   “来不及了,你的到来已经改变了太多的东西,所有的一切早就改变了。你们所有的人,甚至於我的命运,都已经改变了。当然,我不能说你死了不能改变任何事,但我不能赞同你的想法。” 

那人听完,却是笑了:“绕了这麽大的一个圈子,你原来是在为我担心。” 

   她觉得脸有些发热了,说是私心也对,其实就她自己来讲,真的不希望眼前的这个男人会有任何的不幸。 

   这个最最温柔的人……不适合任何的不幸…… 



   “事情也许还没有到这麽糟糕的地步,对吗?”那人环顾四周:“这里,就像我们一直在说的命运一样,未来是一间漆黑的屋子,你就算是一盏指路的明灯,也只能照亮眼前几步的距离。究竟是不是还有另一条不同的道路,又有谁能断言呢?” 

   “也许吧!”她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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