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洲第731部队"罪恶史-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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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洲第731部队”罪恶史
榊原秀夫
731部队的形成
“关东军防疫给水部”的邮政信箱队号是“满洲第七三一 部队”,这是根据天皇命令设立的细菌部队。它盘踞在哈尔滨市东南20公里当时叫平房的一个小镇。
1927年以后,日本统治者侵华野心越发暴露。他们要实现这种野心,但人力、武力、财力都不够;特别是工业资源、工业原料都先天不足,工业生产力和技术水平,离满足疯狂的要求还远得很。为解决这种矛盾,他们竟不择手段,置国际公法、人道主义原则于不顾,使用细菌作为侵略屠杀的手段。因为细菌既不同于钢铁、稀有金属,也用不着汽油,是一种廉价的武器。
日本统治者培植出一批能满足帝国主义侵略需要的“科学家”。当时在军医学校任“军阵防疫学”教官的石井四郎军医少佐,就是这种科学家的代表。他生于日本千叶县山武郡千代田村加茂的地主家庭,以陆军派遣学生的资格在京都大学医学部毕业,当了军医。他是一个性情执拗,富于机诈,野心十足而无半点良心的人。他曾对军医学校学生叫嚣过:“跟我一道干的有没有?能为我死的有没有?”以此来搜罗给自己当爪牙的部下。更依他的岳父京大总长(京都大学校长)荒木寅三郎(专门研究生化学)为靠山,选拔“京大派”中的“能手”,参加犯罪的研究。
1931年9月18日,日本军队开始侵略中国东北,转眼之间,东北沦陷。石井便利用宪兵警察逮捕中国的爱国人士当作实验的“材料”,以研究细菌战的方法,这是吃人魔王石井最得意的一手。
他要求庞大的经费,在东北设立大规模的秘密研究所,制造细菌武器,以供肆行侵略之用。石井的要求,立即得到允许。因此,在曾经洋溢着春耕秋收愉快歌声的背荫河畔(五 常县三岔口)的肥沃的土地上,农民被逐出了家门,流离失所。就在这里,出现了实现细菌战阴谋的秘密部队。这是731部队的前身,所谓“加茂部队”(1933年建)。
石井化名车乡少佐,当了部队长。他的心腹部下有川岛清军医少佐、太田澄军医大尉(化名伊达大尉)、碇常重军医大尉、早川清军医中尉、江口丰洁军医中尉、增田义穗药剂中尉(航空员,石井四郎的女婿)等。此外,还纠合二木、石光、笠原、八木泽、田中技师之类的科学家。石井利用自己同乡关系,找来自己的家属、亲友和佃户充当雇佣人员,如石井猛男(化名为细谷嘱托,石井四郎的胞兄)在当时专管焚烧因供实验而牺牲的烈士尸体。他们一齐为侵略中国的罪恶计划服务。在当时部队有百名左右的人员。在背荫河,有络绎不断的蓝色小汽车,利用暗夜,把抗日救国人士运到加茂部队里的秘密监狱。
中国人民在优秀的领导者、抗日联军第十一路军军长杨靖宇将军的指挥下,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斗争。其中有几位抗日救国勇士利用1934年夏季某日的暴雨,打倒看守,逃出了虎口,平安地回到杨靖宇将军那里。
自从这事发生以后,石井因害怕泄露秘密和遭到中国人民的攻击,立即准备迁移。诈称背荫河部队失火,其实是自己放的火。在哈尔滨市郊南岗庙,哈尔滨陆军医院迤南,修建数栋房屋,作为医院的一部分,继续进行罪恶活动。这个所谓的“医院南栋”,实质上就是在平房镇大兴土木,正式迁移的一个开端。
1934年,他们制造了细菌武器最重要的工具,大量生产培养罐,更以夺取松风滤水机制造公司的特许专卖权为基础,造出了细菌战必不可少的“卫生滤水机”。不久,又和部下胜矢技师设计了放毒工作中的必需器材——“毒性测量机”。
1937年7月7日,日本军国主义者侵入中国的关内。这时,日本军部的法西斯分子越发感到侵略中苏两国必须以细菌武器为有力武器的必要。于是,石井就强占以平房车站迤北约4公里正黄旗屯为中心的2平方公里的耕地为建造兵营的工地,把正黄旗村的180户、800人撵到西方去祝在关东军军需部的指导下,奴役几千名中国劳动人民,大规模地修建了“细菌制造厂”。
外围工程在1937年完成,1938年进入内部工程的阶段。
石井为防止部队秘密外泄,特使他的同乡亲戚土木建筑业者铃木茂包办一切,所用的500多名服务人员,也是从故乡千叶县招募而来的。以活人作实验的“第七栋”、“第八栋”包括有大约120间独身监房,还有特殊试验室(冻伤研究室和供研究航空卫生用的减压试验室)、实验室、尸体解剖室、标本室以及种种杀人设备,“第三栋”、“第五栋”是培育细菌室,“第四栋”、“第六栋”是细菌孵化室。以上工程及设备陆续建成。
1938年6月到1939年3月,全部迁到平房来。在所谓“南栋”(哈尔滨南岗)那里,只留下部队的“第三部”和“诊疗部”的基干,即检查病源、测验毒性、检查水质的各班和细菌制造班,滤过管制造班以及诊疗传染病的部分。
在平房的这个部队,是拥有月产霍乱、伤寒等肠内细菌各500公斤、鼠疫菌250公斤、炭疽菌200公斤能力的皮带传送式生产设备和包含监狱的杀人实验所和研究初步细菌战争的机关以及研究细菌的使用方法的机关等等的综合组织体。
以该部队为中心,方圆8公里半径的范围以内,划为特别地区。以“国境地带取缔法”和“军机保护法”为护符,从该处通往外部的各街道,即在双城街道、拉林街道、平房街道、阿城街道等各街道上,经常有伪警和宪兵严密监视。在这片土地内的23个村,1.2万农民都变成了731部队的奴隶。有440个贫、雇农被撵出村庄,集体关在该队北方附近的“劳工村”,在该队附近的“自养农潮内受奴役。对于其他的农民,则是每天强制出200名劳工和80辆大车以供差役。农民在打骂之下替他们耕种和从事土木工程以及搬运等繁重劳动,生活异常悲惨。731部队的“血清马”(供采取血清的马)吃燕麦,农民则以吃橡子来苟延残喘。小孩子不断饿死。有个青年因上山拾柴遇到宪兵,说他无许可证,致被打成半死,精神错乱。
1939年5月,日本帝国主义因侵犯哈桑湖边界,挑起哈桑湖事件。原想进窥苏联领土,不料遭到英勇还击,打了败仗。当时的关东军司令官植田谦吉曾派司令部第一课的参谋(竹田东宫)借查看的名义来到731部队,协商怎样进行细菌战以挽救战局。
石井就派碇中佐率领“碇部队”开往哈桑湖前线,将约有22.5公斤的伤寒、霍乱、副伤寒、赤痢菌撒布到哈尔哈河及其他水源、地上。当时虽然在日本侵略军中早作出预防的外置,尚且发生大量病人,至于在苏联、蒙古人民共和国的军队里,在附近的居民中,有多少人受害,这是不难想象的事情。这次散播细菌,是731部队初次大规模的活动。在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大规模的、不讲人道的细菌战争,就是这样开始出现的。可以说,731部队是以哈桑湖军事挑衅为转折点,从研究细菌战的准备阶段,进入了实行的阶段。在1944年,石井四郎因从事细菌战争的研究工作,得到日本陆军的最高技术有功奖。
731部队的人员,也在1939到1940年之间骤然增加。哈桑湖事件以前,人数约500名。石井为防止秘密泄露,一向借军医学校的师生关系、亲戚关系和封建隶属关系来维持部队内的团结,掩盖罪恶活动。自从事件发生之后,更招募所谓“青年队”,组成了“子弟兵”,加强他的独裁力量(例如曾招募千叶县不满18岁的青年约70名)。此外,更致力从复员军人以及私人关系中寻求所谓可靠的人。到1942年,部队人员已达2000余名。
另一方面,在1938年以后,更把731部队的基干人员,置于中国关内各地的沦陷区内。如设立华北防疫给水部、华中防疫给水部、华南防疫给水部等。东北地区是由1940年起,在牡丹江、林口、孙吴、海拉尔共设立四个支部。1941年,又把大连卫生研究所从“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手中,兼并到731部队的管辖下。于是在中国各地,组成了一张细菌战的网,到1940年7月,遂对中国大陆开始了细菌战。
为细菌战而生产的细菌
能供细菌战争用的细菌主要应具备的条件,是能够大量生产,毒性强大,对外界影响抵抗力大和能秘密使用难找罪证。为满足这些条件,经研究,首先设计出能供大量生产的“石井式培养罐”。迁到平房后,设立了皮带传送式的生产细菌的工厂,细菌产量越发增加了。生产工厂中的三栋厂房,是在哈桑湖事件前夕完成的。五栋是在1940年7月向中国关内进行大规模细菌战的前夕完成的,都属于第四部。三栋的细菌最高产量,一天约30公斤。为使细菌的毒性增大,还把细菌液注射到人和动物的身体中。
731部队从1939年哈桑湖事件到1942年之间,所生产的都是供细菌战争之用的。主要是对中国大陆散布。其数量见下面表格:年月生产菌种生产量备考1939年7—8月伤寒、霍乱、副伤寒、赤痢22.5公斤1940年5月伤寒20公斤1940年7—11月伤寒、副伤寒、霍乱、炭疽、鼠疫270公斤1941年1—2月鼠疫、炭疽9公斤干燥细菌1941年5月鼠疫、炭疽9公斤干燥细菌1941年7—9月伤寒、霍乱、副伤寒、赤痢70公斤1941年9—11月鼠疫70公斤1941年12月鼠疫5公斤1942年4月鼠疫、炭疽24公斤1942年6—7月炭疽140公斤共计639.5公斤散布方法:从培养基上将大量培植的肠内细菌(即霍乱、伤寒、副伤寒、赤痢)刮下,加肉汁和丙三醇各少许,制成菌液,放入飞机的“降雨器”内,由空中散布。鼠疫菌、炭疽菌为干燥细菌,能污染空气,使人得肺鼠疫和肺炭疽玻干燥细菌是将培养的细菌,用“干冰”(雪状炭酸)凝冻使之干燥的,归第四部第二课军医少佐三谷幸雄负责。炭疽菌、鼻疽菌和瓦斯坏疽菌因对外界环境条件变化有强大抵抗力,所以用它制造细菌弹。带鼠疫菌蚤则不用加工即可用飞机散布或用鼠疫弹散布。鼠疫菌蚤由田中技术中佐为首的田中班负责大量生产。
关于实施的具体地点、时间以及给中国人民带来的损害详情,无确实可靠的材料,我们所知道的,仅有下记的事项:1940年夏,在浙江省宁波曾空投过鼠疫菌;1941年12月,石井四郎曾在湖南省常德亲自投下过鼠疫弹;1942年曾用伤寒菌祸害过华中地区。总之,曾多次散播传染病菌杀害过很多无辜的善良人民。
以活人供实验
731部队的杀人研究家,曾把人叫做“木材”又叫做“猴子”,把人当作研究细菌武器的实验动物加以杀害。这些牺牲者都是抱着“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壮志,为了中华民族的解放与自由,不惜作决死斗争的爱国英雄,或是为反抗日本侵略者,曾作英勇斗争的苏联爱国志士。在那可怕的屠杀场中的120间水泥独身房间里,6个解剖室里,14个实验室里,4个特种试验室里,4个标本室里,1000多名英勇的志士,都抱着无法形容的愤恨,一个个地死去。
石井四郎从背荫河时代,就开始利用炭疽菌的剧毒、炭疽菌芽胞的强大抵抗力,特别是利用它的耐热性,制造了细菌炮弹和细菌炸弹。在这些实验中,夺去不知多少爱国烈士的生命。在军医大佐碇常重的指导下,研究使用细菌武器的方法以及直接进行细菌战争的部分,叫作第二部,航空班和安达实验场都归其管辖。航空班在平房设有飞机库,经常拥有五六架轻重轰炸机,驾驶人员都是军医或药剂军官。在安达野外实验场也设有机场,附近一带是人烟稀少的广漠草原。
在那里以活人实验各种细菌和使用各种细菌作战的方法。以1944年冬的一事为例:某一天,把五六名戴着手铐脚镣的爱国人士从卡车上拖下来,倒背双手,绑在20公尺距离的木桩上,从低空飞行中将炭疽弹投向目标,借炸裂使吸入微沫而感染肺炭疽,或由于炸弹破片使感染皮肤炭疽,然后在部队的实验室里,诊查得病情况,最后则是在各种“治疗”之下进行残酷杀害,尸体则在解剖室供病理解剖。
石井特别重视传染力最强的鼠疫,曾三令五申对此作种种研究。1942年,为检定疫苗的抵抗力和实验鼠疫菌的毒性,第四部第一课课长铃木启之军医少佐曾和宇野澄技师、田村良雄雇员把关在“特别班”——秘密监狱的中国人5名,注射鼠疫的各种疫苗,尔后便在“测验免疫能”的名目下,采取大量血液,最后注射鼠疫菌使之感染,结果使二人丧了命。
1943年2月,铃木、宇野、田村为检定鼠疫的毒性,又用鼠疫苗杀害了中国的抗日救国烈士。
1944年秋,因生产鼠疫细菌武器,致在第一部高桥班(高桥正彦军医少佐)内,有四名作“鼠疫毒化蚤”工作的技术员,感染了鼠疫。(“毒化”就是把含有猛毒的鼠疫菌注射老鼠,再把这只鼠喂跳蚤吃,以培育在唾液腺内潜有鼠疫菌的毒蚤。)石井怕部下死于鼠疫,会影响全体队员的“士气”,下令必须彻底医救。高桥少佐在诊疗部长永山太郎军医大佐的指导下,大量制造鼠疫的免疫血清。即把鼠疫菌注射中国人的身体使之感染,然后把全身血液取光使之丧命。用这样方法制出大量免疫血清,来医治受传染的队员。为救一个杀人魔鬼的性命,至少须有四个爱国烈士丢掉宝贵的生命。
瓦斯坏疽菌被认为是有利的细菌武器。瓦斯坏疽是在炮弹破片创伤等败血性创伤中多见的一种创伤传染玻第二部二木班(中佐待遇技师二木)专门干这方面工作。在实验负伤后因泥沙污染对伤处的影响以及在其他的种种实验中,曾用中国人作实验教材,横加残害。
关东军一向志在侵略苏联,对预防冻伤异常重视,曾命731部队作这种研究,由第一部杏村班(中佐待遇技师杏村寿人)负责进行。杏村在有低温设备的特殊实验室里,凝冻爱国人士的身体,造成人工冻伤,以研究冻伤后生理上的变化以及预防和医治的方法。例如在1944年冬,将狱中刚刚分娩后的苏联妇女作为实验冻伤的材料,致烂掉她的手指,并命画家将伤指的变化过程绘成图样。为实验航空生理,在设有“减压装置实验筒”的特殊实验室中,以爱国人士供实验,研究在气压减低、氧素分压降低和气温降低时对人体的影响。在研究生物体的代谢方面,也曾残害过不少爱国人士。
此外,731部队为测定细菌毒性,为利用生物体加强毒性,为实验感染流行性出血热(由第一部笠原班担任。笠原为中佐待遇技师,在北里研究所肄业,微子专家),或为实验毒物、即在实验毒物致死量的比较方面,也杀害过不少中国的爱国人士。
就在这些爱国志士的痛苦挣扎中,日本侵略者逐步造成细菌武器,更把它投到中国大陆上屠杀更多的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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