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有术-狂妃休逃 作者:芸心亦然(潇湘vip12.07.16完结,女强.专情.腹黑)-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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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刚过,苏晗便醒了过来,掀开锦被坐起来,看到红色帐幔,才醒过神来。方才恍惚间,她忘了身在何处。探身出帐幔,看看窗外,天色黑漆漆的,去给太妃请安未免太早,练功的话,很明显,不合适,估计也没地方。她百无聊赖地躺回到床上。
楚云铮闭着眼睛道:“天寒地冻的,你醒这么早做什么?再睡会儿。”
“我已睡了好几天了。”苏晗显得没精打采的,“再睡下去,心法剑法怕是都要荒废了。”
有一身武艺防身,倒也能让人更放心。据师父所言,叶无涯去他那里盗取过几本秘籍,都是适合女子修炼的上乘心法、剑谱。若荒废了,还真是可惜了。转而便又觉得师父小气——适合女子修炼的,叶无涯拿给苏晗不正是物有所值么?难道放在藏书阁里发霉更好么?真是个老顽固。
“别不高兴,我给你安排。”他用被子裹紧了她,“过几日吧——你我新婚,怎么也要忍一忍。”
苏晗抬眼看着他,笑。他说得对,哪怕做出个假象,也不能刚拜堂就各行其事。她没心没肺地拱进他怀里,“寻到的第一个好处,就是你像个小火炉似的,睡着很暖和。”
他不知该气该笑,“总算是有个好处了。”
苏晗忽然想起赐婚的事,就问道:“我们不用进宫谢恩么?”
楚云铮笑起来,“不用。你我进宫谢恩的话,圣上恐怕就真卧病在床了。”
这话其实意味着皇帝并不赞成这门婚事,也就意味着他应该是刁难过皇帝。娶她,也着实是件糟心的事。她手指碰了碰他脸颊,“你总归是做了太多,我是不是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本意是是让她宽心,出口的话却更像是在打击她,“别把自己看得太重,时机赶得巧罢了。”
“这可是你说的——娶我不过是顺手牵羊。”苏晗没有给自己增加心理负担的习惯,难得生出的一丝不安立刻丢到了九霄云外,心无城府地笑,“我心里好过多了。”
“你好过别人才好过。”楚云铮漫声应着,拿起了她放在床头的匕首,“随身携带凶器,为何?”
“这是宝物,交给别人我怎能放心呢?”苏晗给他看刀柄、刀鞘上镶嵌着的几颗宝石,“这几颗宝石虽然难得,质地上乘,且一般大小,却也比不得这匕首的好——真正的削铁如泥,很难寻的。”
说起她喜欢的东西,她便是眉飞色舞,孩子一样的欢喜,令人不自主地会被她的语气、笑容感染。“喜欢便带着吧,估计你此生除了拜堂也没什么大事了。”他笑道。
“这倒是,应该不会再嫁了。”她说着就看到他大掌抬起,自知理亏,皱眉,闭上了眼。
他的手却停在了她眼前不动。
她睁开眼,刚要看他,他的手拍在了她额头。
“这不是没拿你当外人么?”她咕哝着,用被子蒙住了头。
楚云铮不由唇角上扬,“这言下之意,是和谁亲近便会伤谁了?”
“似乎真是如此。”苏晗露出半张脸来,很认真地道,“越是不拿谁当外人,我就越是惹得谁怄火、生气。”
楚云铮认真地思忖片刻,“这样说来,我竟与你相同。”
他以前屡次招惹捉弄她的事,就这样轻易地找到了原因。还是她给他找的。苏晗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又用被子蒙住头,“睡觉!”很是恶声恶气的。
他隔着被子揉了揉她的头发,又慢慢把被子揭开,看着都觉得她憋闷。
两人又睡了一会儿,听到院中的低语声,这才起身唤人进门。
梳洗后,苏晗换了身衣饰,自然还是大红色,只是外罩的衫裙样式不同罢了。
楚云铮还有政务在身,穿着恢复了日常的肃冷玄黑。梳洗已毕,他回到寝室,就见苏晗正坐在梳妆台前,侧头看着自己的耳垂。
他到她身后,手指轻捻那玲珑通透的耳垂,细看之下,左右各一点小米粒大小的朱砂痣。
红玉、翡翠对视一眼,退出门去。
“耳朵上空空的,可是现在再穿耳洞,不是太奇怪了么?”苏晗在纠结这个问题。
他只是问:“你喜不喜欢那些东西?”
“不是很喜欢。”苏晗摇头,“只是翡翠说耳朵上有些东西更好。”
“不喜欢就不戴,你怎么都好看。”他视线只一味停留在那朱砂痣上,“你这些痣,倒是都长得恰到好处。”继而,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一句。
苏晗的手便下意识地捂住了心口处,随即斜他一眼,脸色微红。
他一双手落在她秀丽的桃心状的小脸儿上,又将她揽在臂间,脸贴着脸,有些感慨,“如此娇弱的一个人,竟然已征战了几年之久。”
“男人有些比我还要柔弱呢,生得倾国倾城的。”苏晗想起初参军时的事,流转出无奈之色,“那样的人,不知道怎么就被送上了战场,每日哭哭啼啼,愁煞人。我们这些爱美之人,再怜香惜玉也不能每次都能救,到最后只能看着大美人命丧黄泉。”语毕,惋惜地摇头。
本该是伤感之事,由她一说,便莫名地添了几分乐趣。男生女相之人,他在军营中也没少见。她能轻轻松松混在军营之中,也不是什么偶然之事。他轻笑一下,又问道:“那时为何要去参军?”
“也不为什么。那年开始,师父四处云游,寻找珍贵之物……”她没继续说叶无涯的情况,把话扯回到自己身上,“我无聊得很,不想打把势卖艺,也做不来洗洗涮涮那些维持生计的差事——师父不是有积蓄的人。命本来就是师父硬捡回来的,也没什么豁不出去的,就报名参军去了。”说到自己,她便有些烦躁,站起身来,“去吃饭吧。”
他也不再追问,吩咐人传膳,携了她的手,走出寝室。
和他一比,她真就显得弱不禁风了。身高只到他下颌,又没他那份摄人的气势,强弱立显。这不是换一身衣饰那么简单的问题,是身份的改变,会无形的影响人的气度。
不过一夜之间,与他的距离,想远都远不了了。这是为什么,就不是她能说清楚的了。
坐在圆桌前等待膳食上桌的时候,苏晗略略打量了房内的陈设、格局。
这五间房,与她初入王府进到的房子一样,五间打通,房间原该有的墙壁以厚重的木板代替,中间围出菱形的宽敞的门,以大红帘帐装饰。
寝室是在西稍间。她此刻置身的是厅堂。临窗的大炕上,铺着红色的毛毡、坐垫。北面墙东北角陈列着质感厚重的书架,书架前是书案,案上陈列着笔墨纸砚;正中是三围罗汉床,上面小几上摆着美人斛、花瓶。四个墙角各一个花几,梅花点点红,相映成趣。
其余房间,或置美人榻,或置醉翁椅,或置衣柜,初看觉得空旷,细究便觉没有一样物件儿是多余的。
不难看出,楚云铮对住处的态度,是只求实用,不喜繁琐。而且,他似乎不喜浓郁的味道,房里的气息只有梅花那份清冷淡薄的香气。
侍女奉上膳食,末了,端给苏晗一碗燕窝。
苏晗看着对面的人。
“你师祖叮嘱的,说是看你脸色差,要我多注意你的膳食。”楚云铮微微笑着,“老人家一番心意,别辜负。”
苏晗也就乖乖地用完,之后吃了几只虾饺,又为自己添了一碗糯米粥,慢吞吞喝完。吃饭间隙,不时瞥他一眼。他举止优雅,吃相极佳。人好看,做什么也都好看,真正的赏心悦目。
吃罢饭,两人前去静太妃处请安敬茶。出门后,她看了一眼这所院落的门楣上的三个大字——无忧阁。
楚云铮与楚云钊皆是绝色美男,他们的母亲,想来也是娇滴滴、风姿绰约的大美人吧?苏晗很有些期待。
路上,楚云铮的步调闲适、缓慢。走到紫竹院门前,脚步迟疑片刻,才走进去。
“奴婢见过王爷、王妃。”院中的侍女各自放下手头的事情,行礼请安,个个屏气凝神,似是怕得厉害。
楚云铮微一颔首,连话也懒得说的样子。态度忽然就变了,透着说不出的冷淡。
苏晗也便神色淡淡的一点头,随楚云铮走进紫竹院厅堂。
厅堂东西两侧,坐着楚云钊、利文清和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妇。三人齐齐起身,见过楚云铮和苏晗。
两人客套而疏离地还了礼。本意,苏晗是想显得温和一点的,只是身边那位一进这门就变了个人,她也就乐得有样学样。毕竟,她性情也不是什么八面玲珑的人。
“都说大嫂是天姿国色之人,可不就是,像那画儿里的人似的。”少妇巧笑嫣然。
她自然就是二爷楚云铭之妻利文沂。苏晗微微笑一下。心里有些疑惑,不知楚云铭为何没有过来。
利文沂殷勤地请苏晗落座,“太妃昨日腿疾犯了,今日便起得迟了些,大哥大嫂等等吧。”又解释楚云铭为何没现身,“二爷本要前来请安的,只是身子不适,实在是不得出门。”
刚一进门,这府中就病了两个,有些意思。苏晗坐下,从侍女手里接过茶,端在手里,目光在几人脸上扫视一周,便垂了眼睑,用盖碗浮着杯里的茶叶。
利文清脸上有几分羞怯;利文沂是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眼中几分促狭、几分暧昧;楚云钊也多少显得和平时不一样,沉静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喜悦。
很快,利氏两个堂姐妹的视线便凝聚在了苏晗和楚云铮脸上。
利文清自来就学不会掩饰情绪,此时满脸诧异——这两人,也是新婚燕尔,怎么那脸色都是一致的平静冷淡?打架了?不会吧?
利文沂原本是抱着打趣看热闹的心思来的,此时,便觉得有些扫兴了。什么都没变,这家中,即便是双喜临门,也不会和往日有何不同。
有侍女进来,打了帘子,请几人到东次间,几人鱼贯而入。
静太妃端坐在高几旁边的太师椅上,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神色很是温和。
苏晗扫了她一眼,稍稍有些意外。她看到的是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容颜却与楚云铮毫无相像之处。
就在这时,楚云铮唤道:“母亲。”语气泛泛,毫无温度。
他唤静太妃母亲,也就是说,这不是他的生身之母。在这个朝代,嫡系儿女对生母的称谓可以是娘、娘亲,场合或者事件不同的时候,偶尔也会唤一声母亲。而楚云铮在这时候,没有理由脑子发烧把称谓弄错。
“母亲。”这是楚云钊的声音,比他大哥稍微好一点,略带着恭敬之意。
几名侍女在静太妃近前放下拜垫,利文沂则接过侍女手中的几盏热茶,站在一侧侍候着。
苏晗知道此时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走到拜垫近前,就要下跪。
“使不得,使不得。”静太妃连声说着,竟站起身,踉跄着脚步,亲自伸手扶住苏晗。
是无需敬她,还是她不认自己这个儿媳?苏晗惊讶之余,竟很想笑。这是她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
静太妃又出言道:“圣上赐婚,你们又已拜过天地,这些俗礼就免了。”静太妃给侍女使了眼色,示意她们将拜垫撤下,又转头看向利文清,“三儿媳也是一样,免了,都免了。我看你们和和美美的就好。”
苏晗弯腰捡起静太妃落在地上的毯子,掸了掸上面的灰尘,递给一名侍女,唤她去换一件来,随即,又扶着静太妃坐下,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应对——虽然自己自来就不喜欢给人下跪磕头,可这件事,总归是太奇怪。
楚云铮不紧不慢地道:“礼免了也就免了,茶还是要喝的。”
苏晗闻言心头一松,端过茶盏,双手送到静太妃面前,“太妃请用茶。”
静太妃笑吟吟接过,喝了一口,放在高几上,命侍女将见面礼拿给苏晗。
之后,利文清亦如此。
利文沂的脸色明显冷了下来。她进门的时候,规矩可是一样也没少。今天这算是怎么回事?!
说了几句话之后,静太妃便端茶送客,独留了二夫人说话。
回去的路上,苏晗和利文清都还有些云里雾里的,各自随着夫君返回住处。
四人道别之后,苏晗就想问楚云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样追着问他的事,现在似乎还不是时候。即便再好奇,也还是先忍下吧。
有侍卫脚步匆匆地赶来,分别见过两人后禀道:“王爷,肖衣卫指挥使求见,此际正在书房等候。”
“你回无忧阁,去后院转转。”楚云铮丢下这句话,便和侍卫大步流星离开。
苏晗不由得怀疑他是双重人格,这人前人后的差异也太大了些。回到无忧阁,想着他的话应该是有深意的,便独自穿过抄手游廊,过了月洞门,进到后院。
一圈走下来,才知道无忧阁自成一个三进的院落。院中栽种着四季长青的乔木、花树。即使在这寒冬之际,也是满园绿色,鲜花点缀其中。
推开二进院的正房,穿过几道帘帐,觉出了潮湿的暖意,听到了轻轻的流水声。
举步再走,便看到了一池清水,水面弥漫着水汽。蹲下身,手浸入水中,觉出了水有些发烫。
竟是温泉。
这王府也真是块宝地,能将温泉引进来,不容易,且需要得天独厚的运气。自然,他也是个懂得享受天地妙处的人。
苏晗停留片刻,便觉得太热,忙原路退出,去了最后方的院落。这院中正房的陈设极简单,三面墙都以巨大的书架装饰,三面都有书案座椅。
她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是觉得这房里有蹊跷。
他真正要她来的,应该是这里。一定是的。
她逐一坐到书案后面,眼睛看过每样东西,寻找着不同之处。
看了许久,还是找不到玄机何在。她转身对着塞满厚重书籍的书架叹气——若有妙处,不会是在这书中吧?那可就是个工程了。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厮是不是又在戏弄自己?
这样想着的时候,她走到东面书架前面,目光逐渐有了焦点,久久凝视着书架一格上镶嵌着的一块黑色玉石。
试着旋转、取下来,都不行。
又用力拍,还是没见任何动静。
一定是被他耍了!
这混账东西!
她烦躁地去抓书案上的砚台,给他砸掉算了!
砚台纹丝不动。再用力,仍是如此。
她转转眼睛,笑了起来。双手合力,从不同的方向旋转。
向左,不行。向右,身后的书架发出轰隆隆的开启声。
站在书架开启处,只觉一阵寒气扑面而来。苏晗大喜过望,笑出声来。
拾阶而下,脚下有些滑。
书架在她身后关拢起来。
苏晗站定,举目打量。在感觉到那阵寒气的时候,她便猜测这是一间冰室,此刻,果然不出所料。
偌大的冰室以寒冰雕琢而成,四面以偌大的冰块堆积而成墙。两盏长明灯一左一右,置于室中央。
左右两侧,是两张表面光滑平整的冰床。应是从极寒之地运过来的千年寒冰。
王府真正的瑰宝,便是这里了。这才是最费心机、人力的所在。
每日在此间运功调息,可增强内力,益处多多。
日后有了个好去处,苏晗为此满心欢喜。和之前的温泉室一样,不能久留。出去的机关,比进来时要容易找。不消片刻,苏晗启动开关,举步出去,回了前院。
“嫂嫂!”利文清脆生生地笑着,快步走到苏晗面前,“过来讨杯茶,嫂嫂不会不赏吧?”
苏晗失笑,这人倒是适应的快,自己却还对那声嫂嫂有些不能适应。当即点头道:“郡主快请进。”
利文清笑嘻嘻的,“什么郡主啊,日后要唤弟妹。”说着,随苏晗进门,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