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林血珠-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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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的两位师兄先后出家不知去向,我也归隐飞鸿庄,这事也就忘了。”
湛蓝道:“这两个飞贼当真是太叔兆锋的弟子么?”
萧强郑重地说道:“这两个飞贼是太叔兆锋一门所出,是不是他的弟子或是他的徒孙,这就不知道了。只有一点可以肯定,两人的剑法就是三环剑法,三环剑法正是太叔兆锋的独门剑法。”
虽说是意料之中,但经过萧强证实,胖和尚和瘦金刚仍然十分震惊。
老化子道:“了不得,这两个魔崽要把江湖给搅得一蹋糊涂了。”
胖和尚则道:“阿弥陀佛,但愿太叔兆锋早已升天,这两个小子无所依托。”
萧强道:“和尚,你错了,今晚太叔兆锋就在花园里。”
四人一听,大吃一惊。
湛蓝道:“真的么?爷爷,他为何不现身出来,眼看着两个徒弟吃亏不管?”
萧强道:“他发现了爷爷,摸不清潜藏的高手有多少,故传音让两个徒弟先走。”
“他知道是爷爷你么?”
“我是谁,他自然不知道,但他发觉爷爷时,爷爷正好发现了他,不必交手,就都知道对方不是好相与,故此相互有了戒备。”
“怪不得爷爷叫我回来呢!”
“老魔亲率弟子出山,这其中必有缘由,故爷爷也不想惊动他,况且爷爷还有要事缠身,他不向你们出手,爷爷也就不动。”
瘦金刚和胖和尚相互瞧着,心下着实不安,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老化子想了想,道:”前辈,太叔兆锋既然出山,只怕不会是好兆头,望前辈指示机宜,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萧强道:“太叔兆锋出现江湖一事,你们不必张扬,呆在暗中小心窥视,待摸清动向后再说。倘若他只是因事路过,不久就销声匿迹,那就由他自去。若是他为祸江湖,多造杀孽,那时再公开与他作对不迟。”
两人喏喏声,道:“谨遵台命!”
瘦金刚又补上一句:“只要前辈出头,我等愿附骥尾。”
这是要把萧强推出来,话意再明白不过。
萧强道:“放心, 该出头时我自会出头。”
有了这句话,这一瘦一胖才算放了心。
萧强又遭:“我明日动身到开封府,回来时仍住此店,你们自来找我便了。若有什么急事,差人到开封北郊碧痕庄就可。”
瘦金刚喜道:“碧痕庄不是乾坤剑湛志杰湛大侠的府第么?那么,湛姑娘是……”
湛蓝道:“他是我爹!”
“原来如此,好极好极。”
又说了一会话,瘦金刚等三人告辞而去。
晨鸡啼晓,打麦场上就有两人在练剑。
一人是湛蓝,为一人是她哥湛磊。
兄妹俩有一年多不见,彼此都想考较考较对方功夫可有长进。
湛磊使的是家传乾坤剑法,此剑法走的全是阳刚路子,大开大阖,猛不可当。
然而在湛蓝的飘逸诡奇招式下,湛磊无法取得上风。这还是萧强指点过他,使他有了长足进步,否则,他恐怕不是妹妹的对手。
两人激战一百合,不分高下。
陈野离他们二十丈外,倚在一株树身上看他们交手,对湛磊的剑法看得更为仔细。他边看边想,很快就想出了对付的办法。
一百招中,他发现起码有七八次可以给对方以可趁之机,然而两兄妹都未发现。
到碧痕庄已经三天,他天天早上都溜到这里看两兄妹练剑。
第一天到碧痕庄时。湛蓝的爹爹湛志杰一见他就现出迷惑的样子,把他仔细端详了一番,问及他身世时也特别仔细.
他只说他姓陈,父母是农夫,早亡,人寺当了行童。
湛志杰微微叹息,这只有他看在限内,别人都未注意到.后来,湛志杰说,让他休息三天,第四天到伙房帮厨,当个下手.两天来,湛蓝因一年未见父母,被母亲留在身边,和他不曾见面.他无事可干,便在庄前庄后,顺着阡陌小路,在田埂上四处闲走,或在树荫下躺着,脑子里便把下山以来的种种拼斗,从头至尾想了一遍。有的地方,还加意琢磨。想完之后,又把自己放进去,假想与其中一人动手,人家使的什么招式,自己应该怎么对付。
这样一想,他觉得挺有趣。
他还把和师傅动手的情形拿来对照,发现师傅那不成样子不成体统的出手,居然无空隙破绽。
这一发现,使他惊奇不已。
他自小在寺中长大,心无旁骛,练起功来专心专意,记性就特别好,只要有人练拳或是交手,他看一遍就能记得个大概。若是有人反复使出同一招式,他虽叫不出名称,但定能一丝不差记下来。
今早他是第三次看两兄妹斗剑,两人下一招会出什么招式,他已估计得出来。
这时,两兄妹住了手。
湛蓝道:“哥,剑法你与我不相上下,可我已练成了飞鸿掌,想看看么?”
湛磊惊道:“真的么?我不信!”
湛蓝嘴一翘:“哼,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瞧着,我露一手给你开开眼界!”
她指着丈外的石头,道:“看好了!”说着纤掌朝那石头一扬。
陈野站得远,看不见石头有什么异状,只见湛磊走过去俯身看了看,还用手去摸,接着就听见他大叫道:“嘿好厉害!已成粉了!”
湛蓝得意洋洋的声音道:“怎么样,功夫是吹出来的么?”
只听湛磊道:“妹妹,愚兄也没偷懒,乾坤掌也练得有火候了呢!”
只见他对准一棵碗口大的树手起一掌,就听“轰”一声,“咔嚓”,那树干竟然断了。
陈野吓得不禁伸出了舌头。
他简直难以相信,世上竟有这么了不起的功夫,再拿师傅教的玩意儿和人家比较,真是相差何止万里。
罢罢罢,此后再也休提自己练过什么武功了,真是愧煞人也!
这时,两兄妹说说笑笑走了。
他瞧瞧没有旁人,便飞一般跑了过去,把被击碎的石头和小树看了个仔细。
生平第一次,他起了羡慕之心。
回到庄内,管家正到处找到,说家中来了贵客,让他到厨房挑水劈柴去。
这两种活是他在大兴寺里干惯了的,便跟着管家走了。
在厨房里,听下人议论,客人是骑马来的,是湛庄主的好友孙耘书孙大侠及其公子孙剑诗,小姐孙晓月。下人们还议论猜测一番,说八成是来和湛家兄妹说亲的,正好两对儿,十分般配。
陈野一听,心中满不是味儿,顿时懒心无肠起来。他把柴火搬进厨房,又把水挑满了缸,径自往湛庄主住的楼房前走来。
他想瞧瞧来人是什么模样。
果然,楼房前的花圃内,有两对年青人在一起亲亲热热说笑着。
那一男一女两位客人,果然十分出众,男的风流惆说,女的艳如桃花。四人衣着华丽,年龄相仿,当真是十分般配。
他心里一下子说不出来是股什么滋味,没有勇气再走上前一步。
想了想,还是打道回厨房去吧。
他闷闷不乐地劈柴,人家劈不动的树疙瘩,他轻轻容易便劈作两半。
“野哥儿,你劈柴么?”分明是湛蓝在叫他。
头一抬,四个年青男女离他三丈外站着。他们大概是信步出庄,经过这里。
“不错,干活吃饭,两不欠情。”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口中迸出这么两句话来。
“咦,你不干也有饭吃呀,谁让你干的?”
“总管。你爹爹不是吩咐我到厨房里么?”
“哎,真是的,回头我跟爹爹说,让你出来管园子吧,如何?”
“干什么不都一样,何劳小姐费心?”
他语气不善,谁都听得出来。
“咦,你怎么啦?”
“不劳动问。”
“这人是谁?”孙剑诗问。
“一个孤儿,怪可怜的……”
血往上涌,陈野一阵怒气勃发。
他把头一抬,眼一瞧:“谁要你可怜?孤儿又怎么了?这天底下不是多得很么?”
湛蓝一愣,当着孙家兄妹的面,她不禁十分难堪,忍不住斥道:“野哥儿,你说话可得有分寸,我又没惹你……”
孙剑诗道:“算啦算啦,走吧!”
孙晓月道:谁让你空有一片善心,人家可不领情。”
湛蓝更气:“不识好歹,真是的!”
湛磊也道:“一个下人,必须懂得规矩,往后让管家教教他就是了……”
陈野把斧子一摔,道:“下人么?在下不是,这就还我的自在之身吧!”
他说完抬腿就往庄门走去,头也不回。
湛蓝不知他要干什么,愣了。
湛磊摇头道:“看不出来,此人说话不像无知之辈,傲气也十足呢,把他当下人,是有点委屈了他。”
湛蓝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气愤之下,恨恨地叫道:“走就走,有本事就别再回来!”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他孤身一人,叫他到哪里去?
他本在太原府和丐帮帮主在一起,是自己把他叫来的,现在怎能说这样的话呢?
陈野走得并不快,但十多丈距离一下就走完了,只见他出了庄门,往左一拐,围墙便遮住了他的身影。
湛蓝要哭了,心里的难受没法儿形容。
孙晓月道:“人各有志,湛姑娘,别担心,一个大男人岂会饿死?”
湛蓝不语,提脚就往大门赶去。
站在门外,只见阡陌纵横,田野成茵,乡村小道上,远远有个青色人影在晃动。
咦,他竟走出了那么远!
湛蓝呆呆立着,直看着那越来越小的青色背影远去。
第 九 章 播下情种
陈野一口气到了开封城内。
街上人群拥挤,摩肩接踵,他不知自己要到何方去,就随着人流徜徉,心中茫然。
他为什么要顶撞湛蓝,自己也说不清楚。
当然,他不喜欢人家可怜他。他虽像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狗,但决不需要人们布施怜悯。
从小父母双亡,是他不可逆转的命,莫非因此就该向人乞讨怜悯和衣食?
他是一条汉子,在清苦乏味寂寞的寺庙中长大,心性平和,与世无争,与人无争,他只依仗着一身力气挣饭吃。
为在五台山台怀镇王善人家每日化一顿晚餐,他每年都要担几担柴禾送到王善人家去。
不,他不要怜悯。
大街上店铺林立,酒楼饭店的招客幡,像寺里挂的佛幡,使他目不暇接。
要是在山上,他可以担一担柴禾到城里来卖,可是在城里,就不知该去干什么。
他茫无目的地走着,除了走,他再没事可干。
忽然,他瞧见拐角上有一伙人围成了圈,不知在看什么热闹。
近前一看,原来是“虎威”镖局的门口。
人们挤在这里,是看贴在墙上的一张告示。他双眼一闭,运功于目,然后突然睁开,即使离有一丈多远,也看得清清楚楚。
五岁入寺后,师傅就逼着他天天看香火,两眼要盯着香头看,只要他目光旁移或是闭起眼睛打瞌睡,总会被师傅发现,哪怕是熄灯瞎火的夜间,也休想瞒过他老人家。
所以,他的眼力十分敏锐。
后来,师傅又教了他一种功法,使眼睛看得更远更清楚。
这是什么功法?师傅没说。
他仔细看那告示,上面说,虎威镖局威镇四海,生意兴隆,各方客商托保之物品银两越来越多,故人手顿感缺乏,特招镖师、镖伙,视应聘者武艺高低录用,按职给俸禄云云。
这告示引起了他的极大兴趣。
他想,自己没有什么武功,这镖师不当也罢,至于镖伙,倒正适合。
他便进了大门,在帐房处挂了名。
帐房处的人说,报了名就到第一进院里,由镖主考较武功,合适者当场录用。
走进院里,天井宽大,已挤满了应招的人,天井中间,正有一人在练一趟刃法。
天井上方,石阶上支着一排太师椅,坐着几个锦衣罗缎的爷们,想是镖局的镖主镖师们。
他翘首瞧中间的人舞刀,旁观者不时喝采助兴,热闹腾腾。
忽然,有人拉他的袖子。
转头一看,是个年龄比他小的半大小子。
这小子两只圆眼,一只翘鼻,笑起来有两个圆窝,这会儿正似笑非笑地瞅着他。
“喂,你来应考么?”
陈野点头,“是,你呢?”
“我也应考。你会武功么?”
“不会。”
“不会你来干什么?”
“当个镖伙。”
“和我一样,都是一付倒霉相。”
“怎么倒霉?”
“当个镖伙,一月二两银子,当个镖师呢?每月二十两、三十两,银两多不算,骑着高头大马,有多威风?你说呢?”
“那你为何不考镖师?”
“咳,你这人真是,我小六子武功不行啊,不配当镖师。”
这时,只听坐在厅前石阶上的一人道:“还有没有考镖师的?”
没有人再答应,镖师们议论了几句,便考镖伙。
考镖伙的人多,按名册一个个念了名字,让他们站到院子中间,亮亮相,试试拳脚。
小六子报名在前,先上场应试。他打了一趟谭腿,腰腿十分灵活。
坐中间的镖主道:“郑六子是块练功的料,留下指点指点,定可当个好镖伙。”
其他四人也都赞同,小六子就被录取了。
轮到陈野上场,他不知打什么拳好。灵机一动,他把连日来瞧人家拼斗学来的招式瞎拼凑比划了十几招,便停下了。
他不好意思比划师傅教的玩意儿。
没想到他拼凑出来无头无尾,就是说既无起手式也无收止式的招式,却惊动了五位镖师,一个个满脸惊奇地瞧着他。
镖主颜世良问道:“这位兄弟,令师是谁?能告诉在下么?”
陈野回道:“没有师傅。”
“那……请问小兄弟的这些招式……”
“啊,是我瞧见人家练功记下来的。”
颜世良不由点点头:“好悟性,就留下吧!”
小六子高兴得直拍他的肩膀:“这下好了,我们两个就做个伴吧!”
不多一会,他俩被安排在侧房一间小小的房里住下,床铺被盖齐全,不用操心。
第二天天不亮起床,新招的镖伙被叫到院中练拳,教拳的是本局镖师。
练完拳,有稀饭馒头,不限量,只管吃。
接下来又有镖师给他们讲走镖的常识,当个镖伙该干些什么,等等等等。
眨眼间过了五天,听说新招的镖伙马上就要派差出镖,把陈野和小六子喜欢得要命。
这天中午,吃完饭,小六子约陈野到他家看看,他只有一个不满五十岁的娘,说是要把局里发的银两送给娘去。
还未出门,就见一伙人,扶的扶,搀的搀,刚从大门进来。
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他们?
原来他瞧见的正是八臂神偷牛三一伙,除了皇甫霓虹、黄烈、黄霞具是手腕上缠着白布,其余人似乎伤得更重,都由镖伙们扶着,而镖主颜世良则跟在后面,不时叫人小心搀扶。
皇甫霓虹首先瞧见了他。
“喂,野哥儿!”她站下了,“你在这里?”
陈野回道:“皇甫姑娘,你们这是……”
“啊,差一点就这辈子见不到你了呢……”皇甫霓虹说着眼圈一红,落下泪来。
陈野大惊:“姑娘,发生了什么事?”
黄烈不高兴地停下来道:“霓虹妹妹,快到后院治伤吧,与他说这些何用?”
皇甫霓虹道:“野哥儿,家父伤势颇重,我等一下来找你,好么?”
陈野道:“姑娘请便,在下当了镖局的镖伙,就住在顶头那一间,有事只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