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繁花雨 作者:黑非黑白非白(晋江2015-02-10完结)-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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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当她发现自己无可救药的爱上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决定放弃许多东西，爱情、尊严……还有许多，她把自己放在一个很卑微的地位。对她而言，他不爱她不要紧，只要自己还爱他就行了。哪怕只是陪在他的身边，哪怕只是每天能够看见他，为他做事，照顾他，就会让她感到很满足，那些就是她生活的全部重心。
“萧雨，你不用这样，你知道吗？你是一个好女人，你应该得到更好的，一个真正爱你、疼你、懂你，真心真意，一心只对你一个人好的男人。而我，不值得你为我付出那么多！我结过婚，有过妻子，还有一个孩子，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你懂吗？”江浩天开始有些激动了，声音开始高了起来。他不在乎这个，如果声音的高度能够让自己的话更有份量的话，那就这样吧！
萧雨呆呆的望着他，眼眶里热热的。原来一直以来她对他的付出，他都知道。只是他一直装作视而不见，不肯接受自己罢了。她知道他这样做都是为了什么：“江浩天，我知道你爱秦敏，一直都爱！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她感到自己的心疼得厉害，疼得自己都觉得喘不过气来：“可是，我不在乎你爱她！江浩天，我不在乎这么多年来你的心里一直只有秦敏。对我而言，我只想每天能够看见你，能够陪在你的身边，哪怕仅仅是这样都够了！以前，我从来没有奢望过有一天你会爱上我，我不敢去想。我只希望你能够幸福，能够看见你幸福就好！可是，秦敏死了，你并不幸福！我知道！只要看不到你幸福，我都没有办法开始一段感情。”隐忍了这么多年，她终于鼓起勇气向他摊牌了。
江浩天叹了叹气，其实就算萧雨今天不说，他都知道她对自己的情感。可是，自从秦敏死后，只要一想到她曾经惨死在手术台上，他就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他没有办法放开过往的一切重新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这么多年来她对他的好，他都知道。可他不能够去爱她，他不想害她。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单身，原来一直都是为了自己，这让他的心再也没有办法平静下来：“萧雨，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女人，也明白一直以来你对我及女儿的付出。可是到现在，我已经没有办法鼓起勇气重新接受秦敏以外的其他女人！萧雨，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不可以做任何对不起秦敏的事！我不可以！昨天晚上的事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你想要求什么，你说，我都可以补偿你！”
听到他这样的话，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使劲的往下掉。虽然她曾经想象过和江浩天表明心意的场景，却对这样的情形始料未及。他说种话，不仅伤了她的心，也伤了她的自尊。对他而言，她的所有付出都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吗？他就这样看她？为什么她为他付出那么多，到头来只换来一句：你想要求什么，我都可以补偿你！江浩天，到底把她看成什么样的女人？原来，不管做什么，他的心里从来都不曾有她萧雨的容身之处，她的心开始绝望起来。她多想赶快从这个屋子里逃走，她害怕，害怕面对现在所要面对的一切。虽然她曾经想象过他会拒绝她，可她没想到他会这样对她，而这些都是她所无法承受的。
萧雨流着泪，木然的从身后取出自己藏匿在身后的辞职信：“江总！我在你心里到底是怎么一样女人？我不需要你的任何补偿！这是我的辞职信！感谢你这么多年来在工作上对我的照顾和帮助，谢谢你！我想，我以后没有办法再在这里继续为你工作了！”说着站起身来转身要走，却被一个坚定有力的手拉了回来。
吃惊之余，四目相对。江浩天的脸上似乎有一些怒气。她不懂他到底气什么，这个时候，应该生气应该难过的人不应该是她才对吗？萧雨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看不懂他。眼前闪过昨夜缠绵悱恻的画面，她闭上眼睛不想再去看他。
过了许久，对面的男人怒气渐渐消去，这才继续开口说道：“萧雨！请你留下来好吗？公司里需要你！”对于江浩天来说，他已经对不起萧雨在先了，他不想再因为自己的错再让她连工作也失去了。毕竟她在公司已经很长时间了，公司不能没有她，他也不能没有她，只是有些话他是说不出口的。
萧雨有些凄然的笑着，看得江浩天的心泛起一丝疼痛。
她的手伸了过去，轻轻触摸着他的脸庞。昨夜，她也曾这般肆无忌惮的触碰过他的脸。爱情果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得不到的时候不觉得，一旦得到了一些之后，就会让人变得贪心，希望下次可以得到更多。
江浩天有些惊讶于她手上突如其来的动作，却并没有阻止她的意思。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有一瞬间，他竟然有种错觉，他觉得他似乎曾经被人这般触摸过。她的手是冰凉的，手指滑过他脸颊的同时，也深深的触动了他的心房，他感到自己的心跳陡然间加快了。
出于本能，他的手举起来覆在她的手背上，她的手背冰凉，让他的心头一颤，仿佛触电了一般。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闪过，突然间，他仿佛记起了昨夜醉酒后所发生的许多事情。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根本记不得昨晚所有的事，原来只是他自己不愿意去想起罢了。昨夜，迷迷糊糊之间，他曾经有一段时间错误的以为秦敏回来了，只是很快他便意识到那是自己的错觉。虽然喝多了，可是他的头脑还有一丝的清醒，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他宁愿当作自己一直在作梦，当作秦敏在自己的身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他不知道自己那样疯狂的索取和放纵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在惩罚别人，他不知道。直到对方不再挣扎后，他才开始真正的催眠自己，把那个女人完完全全当作是秦敏的替身。他到底都对萧雨做了什么，到底都对她做了些什么样的混账事来？
“萧雨！别走！请你留下来好吗？”江浩天再次说道，心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不知道自己挽留她，是不是为了弥补自己先前所犯下的错误。
萧雨泪眼婆娑的看向眼前这个自己深爱许久的男人：“江浩天，你是以自己的名义要我留下来吗？”如果他回答她是，他要她留下来是因为他需要她，她一定会再次犯傻，一无返顾的留下来；如果是别的答案，她也就彻底死心，再也没有继续留在他身边的理由了！毕竟，当所有的事情都挑明后，她没有办法再像以前那样装作若无其事陪在他的身边，继续以前那样的生活。经历了昨晚的事后，她没有办法装作没事人一样，她做不到，估计江浩天也做不到。再那样下去，早晚有一天，她会因此而疯掉，她不想。
虽然她并不后悔自己曾经所为他付出的一切，但是并不代表她不在乎。人总会在经历一些事情之后，改变许多，包括自己曾经所努力坚守和坚持的一切。
萧雨问他的话，江浩天当然明白。只是一时之间，让他做一个选择着实是在难为他。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她的问题无疑是让他在秦敏与萧雨之间做选择。这让他不知所措。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九章 爱我或者远离我
沉默了许久，江浩天依旧无法做出一个明确的抉择，这样的抉择对于他来说是艰难的。因为，不管做出哪种抉择都将会使他陷于不义之中。
如果忘记与秦敏的过去，接受萧雨的感情，那么他将对不起秦敏曾经为了他们的孩子而失去宝贵的生命；如果拒绝萧雨，那么她以前所为他及小敏所付出一切，将会让他一生都没有机会再去偿还她，他将永远的亏欠她。
到底要如何去做，他不知道：“萧雨，不管为了怎么样的原因，我都希望你能够留下来，可以吗？”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有些艰难：“你的问题，我现在实在没有办法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我爱秦敏，没有办法把她忘记，而且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同时我也不失望失去你。你对于我来说，很特别。我说不上来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感，像朋友，又像是家人，至于别的，我没有想过。我知道你对我的情感，可我却没有办法回报你，你懂吗？”他说着，说得有些语无伦次。
萧雨想要笑，却笑不出来，最终挤出一个奇怪的表情来：“江浩天，我能够理解你心中的顾虑。可是，你知道吗？你这样特别的自私！你不爱我，却又不肯放我走，你到底想我怎么样？昨天，我刚刚过完自己三十岁的生日，我已经不再是曾经年轻的小姑娘了，我也不再有那么多的时间再去浪费，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守候一份永远等不到回答的爱情。江浩天，我累了！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没有盼头的傻傻等下去。十年了！我爱你整整十年了！你知道吗？一个人一生中有几个十年可以用来去等？”萧雨无奈的摇了摇头：“江浩天，今天你必须当着我的面，做一个选择，要么请你爱我，要么请你远离我！你只能二选一，没有第三种选择！”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绝决。
江浩天看着眼前的女人。是啊！十年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讲，这十年应该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十年。而她全都用来等待他的回答，等待她所期盼的爱情。只是他辜负了她：“萧雨，对不起！现在的我需要好好考虑，没有办法立马给你一个答案，我不想骗你！”
萧雨转过身去，不再看他：“江浩天，谢谢你的诚实。我想我已经知道你心中的答案了！工作我会做到月底，会有时间让你培养新人，我不会让你为难的！”说完推门走了出去，这个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眼泪再次决堤，这一次，她不想再让他看见自己为他流眼泪。她想他不会在乎，不如不让他看见更好。对于他来说，秦敏永远是他心中无法翻过去的一页，而她萧雨终究只不过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从此以后，也许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
江浩天望着萧雨的离去时绝决的背影，颓然的坐回到椅子里，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的消失在远处。他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捉弄他，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任何人，可偏偏却又让他伤害所有的人。秦敏为了他连命都没了，这次，萧雨也因为他而选择离开！老天到底要他怎么做？为什么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他开始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和纠结，只是现在所有的事已成定局无法改变了！
自从那次两人的争执发生过后，萧雨坚守了她的承诺，依旧每天第一个来到公司上班；每天早上，他的桌上依旧有她为他准备的早餐。只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却仿佛一下拉开了许多，关系瞬间跌落到了冰点。
虽然同在一个办公室，两人之间依旧只隔了一道墙，他们之间的接触变得越来越少。除了工作中无法避免的接触之外，她不再跟他说话。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异常紧张起来，连公司里的其他员工，也瞧出了他们之间的异样来。
“你们有没有发现江总和萧雨这两个人最近好像都变得怪怪的，好像都不爱搭理对方。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最近会变成这个样子？”
“最啊！我也发现了！他们这到底是怎么了？以前他们不是这样的！”
“你说，他们俩个人会不会私底下在谈恋爱，现在两个人在闹别扭了？”
“你瞎说什么呀！萧雨在这个公司都快十年了，要有什么早就有了，还用等到现在？根本就是没有影子的事！你才来没多久不知道，我在公司都快七年了，什么事我不知道！”
“那他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看咱们还是多做事是少管闲事为妙！”
对于公司里面各种难听的闲言闲语，江浩天和萧雨两人像是达成一致协议一般，对身边所听到的一切都充耳不闻，也不做任何无谓的解释。依旧还是保持着最远的距离，让周围所有的人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两周以后，总经理办公室里，两个人在争执以后有了第一次比较长的交谈。
“江总，再过一个星期，我就要走了！新的员工已经招到了，正在适应阶段，我会把手上所有的工作跟她做一个交接！”萧雨看着江浩天，表情淡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她之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她想，如果没有之前发生过的事，是不是一切都不改变，她不知道。
江浩天深深的凝视着眼前的女人：“你确定你真的要走吗？”
“是！”萧雨回答他，答得那么干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不过是在故作镇定罢了。纵有千万般不舍，终将要做出一个了断。与其一直婆婆妈妈的僵持不下，还不如干脆一些来得痛快。虽然一样都会痛，至少不会痛太久。
“萧雨！你别走好吗？留下来！”江浩天语气变得柔软起来，眼神中闪出异样的光。
“那我两个星期前问你的问题，你现在有答案了吗？”萧雨问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是陌生的，她是在逼他？还是在逼自己？她不知道！她觉得她把自己和江浩天再一次逼上了一条绝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为什么人们总说爱情是自私的，就像眼睛里容不下半粒沙子。以前她不觉得，现在她才算真正体会这句话的真谛所在。
江浩天望着她，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眉头紧琐：“萧雨！请你别逼我做出那样的选择好不好！我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题！”他的心因为她的问题再次纠结起来。
“既然你不愿意决定，就不要再勉强了好不好！我走了，对谁都好，不是吗？“萧雨淡淡的说着，只是她感到自己的心有被尖刀狠狠割痛的感觉，让她觉得难受的厉害：”江总！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外面还有好多事等着要处理呢！“说着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流下来，赶紧转过身去。这个时候，她不可以再让他看见自己懦弱的一面了，一旦忍不住，前面所做的一切努力和挣扎都是白费，她将再次回到以前那种生不如死的生活。
“那好吧！你去忙吧！”江浩天也不再坚持了。这么多天的僵持不下，他早已也觉得身心疲惫。有些人留不住，有些情终将逝，人生中总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并不是说自己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隔着那扇玻璃，他看见那个女人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她的背对着他，他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就像他现在捉摸不透她的心一样。
她坐回位子上，背对着他，她知道他一定又在看她。只是他不会知道，她之所以装作冷漠，装作不在乎，只是因为她不想让他知道所以的一切不过都是伪装而已。她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她爱他，也是因为她知道他爱着另一个人，她帮他做选择，只是为了不想让他为难。她的眼睛渐渐红了，她不会让他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章 意外的礼物
将要离开公司的日子越来越近，萧雨觉得时间变得越发难熬起来。于是，她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工作交接和带新人上。每当安静下来的时候，她的心情就会立马跌落到谷底。有时她会自责，自己之前那样逼江浩天在短时间内做出抉择是不是太过分。如果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果她从来没有向他摊过牌，他们之间是不是还会继续保持以前那种一直相安无事的关系？可是，事情偏偏都发生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一般覆水难收，早已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临近月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