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剑江湖-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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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每一种兵器都已是出神入化!
事实上,江湖中也只是看到他使用过两种兵器:刀与剑。
至于枪,则从来没有人看到他用过,因为在他用枪之前,他的对手便已败在他的刀或剑之下了。
现在,他身上便同时挂着一把刀,一把剑,一柄在左腰侧,一把在右腰。
没有看到枪在什么地方。
而段牧欢则随随便便地坐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既不是最上座,也不是最末座。
他一见到司徒水,立即便笑了。边笑边站了起来,朗声道:“临安与我们‘欢乐小楼’并不很远么,为何来得这么迟?是不是想到了这儿,便得捡我的骨头了?”
他说着生气的话,脸上却一点生气的样子也没有,笑得那么开心。
司徒水也笑道:“也许连捡你的骨头也已轮不到我了。”
段牧欢便把他让到自己方才所坐的地方,他自己却就那么随随便便地在中间一站。
段牧欢道:“司徒兄,我的老友司徒水。”
他没有提“断梦刀”,因为这儿每一个人的武功都不在他之下,提这个本是极为显赫的名号,反而有些尴尬了。
这儿五个人中的四个,司徒水都是认识的,那么段牧欢一定是把司徒水向那位打磕睡的人介绍了。
可那人还是闭着眼睛,安安定定地坐在那儿。
段牧欢不由苦笑了一下,对司徒水道:“这位是花满径花前辈。”
司徒水吃了一惊,花满径在二十年前,便已销声匿迹了,怎么会又在这儿出现?
何况,算起来,花满径也应该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了,怎么现在看上去却只有四十光景年纪?
那人这才睁开眼来,茫然地道:“段兄弟叫我吗?”
段牧欢只好道:“我给你介绍我的一位朋友,便是司徒水司徒大侠。”
花满径看了看他,点头道:“久仰久仰。”
脸上却没有一点久仰的意思。
如果他真的是花满径,那司徒水也没有什么可以不高兴的,因为花满径早在四十年前便已名动天下了。
在他成名之后整整十七年,没有人的风头能盖过他的。
然后,他便消失了,像空气一样消失了。
再有名的人,如果消失了二十年,也会被人淡忘的。
现在,段牧欢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把这样一个古董般的人物给挖出来了。
古董是越老越值钱,那么人呢?
二十年后的花满径与二十年前的花满径相比,是不是更有价值?
不用说,这些人与段牧欢都有某种不寻常的关系,所以他们才会在段牧欢以及“欢乐小楼”危险之时,出手相助。
像他们这样的人物,不是那么容易请动的,用钱或用一些常用的方式根本不可能让他们移动一步!
这就是段牧欢的超越常人之处!
他的武功也许还没有高到任何人莫及的地步,但他的交往能力却已达到了任何人莫及的地步了。
像申也非这样的人物,用了一次,便是少了一次了,他们不可能经常为别人出手的。而这一次,段牧欢可以算是豁出老本了。
不知这样能否拦阻住刁贯天的势头?
其实,段牧欢心中一直在暗称侥幸,他不明白为何刁贯天在杀害秋梦怒之后,没有立即来“欢乐小楼”。
如果那时候便来,“欢乐小楼”的力量还远没有现在这么强大!
现在,不但增添了冷战十三楼的两千号人,又多了一个绝顶聪明,难以令人看透的游雪。
更重要的是现在坐在他身边的这几个人及时赶来,这五个人的武功,已是高到常人望尘莫及的份上。
段牧欢不知道如果刁贯天立即进攻,而没有耽搁这么多天,结果会是怎么样。
很有可能结果是“欢乐小楼”的覆亡!因为段牧欢对自己的朋友伊忘忧的冷战十三楼的势力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不知道,刁贯天之所以没有立即找上“欢乐小楼”,是否是因为秋梦怒的原因。
第十七章 奇异之毒
秋梦怒虽然死于刁贯天之手,但他却也削飞了刁贯天的一只手指!
一只手指,对常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伤,但对刁贯天却不同了。
因为他在使用那支魔箫时,靠的就是五只手指发出诡异摄魂之音。自缺了一指之后,原先练成的指法便再也无用,必须重新练习,才能使魔箫之魔音发挥得淋漓尽致。
可以这么说,是秋梦怒为“欢乐小楼”免去了一场灭顶之灾——至少,是推迟了。
段牧欢对现状是很满意的,他相信以他们现在的力量,足以摧毁任何力量的进攻。
刁贯天现在基本上已构不成威胁了,但这并不等于说段牧欢已无任何忧患。
昨夜与柯冬青的交谈,使他隐隐有了一种奇怪的预感,他感觉到自己的身边有一种不安定存在着。
但他想不出这不安定的因素是什么。
也许,还有一个比刁贯天更可怕的对手,他能够将“武林四公子”悉数杀死,然后让四个家族陷于相互猜忌之中。
他可以把他的势力渗透到了“欢乐小楼”的地底下,而“欢乐小楼”却仍是一无所知。
他是卓白衣吗?
如果是卓白衣,那么他的目的何在?“欢乐小楼”与“白衣山庄”本无任何过结。而“欢乐小楼”中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白衣山庄”窥视的。
一切都是朦胧难测。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自然是要对付刁贯天。
段牧欢想到一件事:如果刁贯天很长时间不来,那该怎么办?申也非、花满径这样的人物,不可能长时间地呆在一个地方不挪动的。
那么,少了申也非、花满径,能否照样会胜刁贯天?
有可能,但把握却不大了。
现在,段牧欢已开始盼望刁贯天早点来了。
△△△ △△△ △△△
第二天,“欢乐小楼”突然有一百多号人死于非命!
他们是在西城郊外死的,死亡的时间是在清晨,这一百多个人是从外面探寻刁贯天的下落后,连夜赶回来的。
一百二十一个人,无一幸免。
据目击者说,这一百二十一个人在经过一小片树林时,突然涌现出一团红色,将一百多人全都笼罩在其中,待这些红色散去时,一百多个人已全部倒下!
他们并非中了毒,因为他们的身上有刀剑伤痕,而且目击者还听到了刀剑交鸣之声。
又是红色!
又是追魂夺魄的红色!
段牧欢已听冷战十三楼的人说过他们与刁贯天的那一战,对这种神秘的红色印象很深。
中午,“欢乐小楼”的大门外有十几个人急奔而来,他们抬着两具尸体!
其中一个是“赵钱孙李”中的李半勇。
段牧欢看过李半勇的伤,他的额头上有一个圆孔!
很少有什么兵器杀人夺命后,会留下这种伤口。
但箫能做到!是刁贯天吗?
傍晚,又有人向段牧欢禀报:外出采购的十一人已全部死于外面,杀人者身手极快,再加上这十一人都是伙房中人,武功极低,所以整个杀人过程极快!
听完了那人的禀报,段牧欢的眼中闪出了杀气。
连近乎不会武功的伙房中人也不放过!
一天下来,“欢乐小楼”中已有一百三十四个人死亡!
少了一百三十四个人,对拥有四千号人的“欢乐小楼”来说,并不会削弱多少力量,但这事在人们心里造成的影响却是巨大的。
段牧欢传令下去,夜里任何人不得离开“欢乐小楼”一步。
待到天明,又有一个惊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欢乐小楼”,昨夜,金老村暴死于自己的房中!
另外还有二十多个人也已送命!
不过,他们的死因是不同的,金老村乃中毒而亡,而另外的二十余人则是为剑所杀。
那一定是一把很厉害的剑,每一个人都是一剑穿喉,立即毙命!
这二十多个人并不是死于一个地点的,相反,他们的尸体是零零落落地散布于“欢乐小楼”的每一个角落。
“欢乐小楼”一下子平添了无限的肃杀。
每一个人的神色都极为凝重。
他们不怕死,但他们不愿死得莫名其妙,凶手为何能够在不同的地点杀死这么多人,而未留下任何破绽,也没有被人察觉?
站在总管金老村的房子里,看着因中毒而显得脸色发青的金老村,段牧欢的脸已扭曲了。
对手极为歹毒!他要把死亡的气息散布于整个“欢乐小楼”的每一个角落中。
与他同在这间屋子里的还有唐多、柯冬青、游雪。
请唐多来,是因为四川唐门对下毒和使用暗器极为精通,可称这方面的专家。
叫柯冬青来,是他这些年来形成的习惯,每逢有重大事情发生时,他都会把柯冬青叫在身边。
其实,这也是一种间接的赞扬与鼓励,享受如此特别的只有柯冬青一个人。
而让游雪来,则因为段牧欢已感觉到这位姑娘极其的聪明,也许她能看出点什么来。
房子里一切都很正常,但在一个突然中毒身亡的房子里却还如此正常,那便是极不正常了。
唐多极为仔细地将金老村的身子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终于,他抬起头来,额上已见汗滴。
他道:“身上没有任何被暗器射中的痕迹!”
唐多说的关于暗器的结论,应该是不会有错的。
那么金老村所中的毒只能是从口鼻中进入体内了。
如果是暗器射中而中的毒,那么凶手可能是外人潜入“欢乐小楼”,然后突施杀着。如果不是以暗器为工具,那么这种可能性便小得多了。
因为一则“欢乐小楼”这段日子的防备本就极为严密,外人若想潜入之后不被人发现,那简直难比登天。
第二,就算已成功地潜入了,但若要毒杀一个人也不容易,他必须准确地找到目标,而且要了解目标的生活习性,这样才能保证对方会中他所下的毒。
所以,对金老村下手的人很可能是出在“欢乐小楼”的内部。
当段牧欢想到这一点时,他的心不由一疼。
他实在不愿意这种事出现在自己的“欢乐小楼”之中。
唐多将金老村屋子里的所有器具全面检查了一遍,仍是一无所获。
游雪一直是一声不响地看着唐多忙忙碌碌,她似乎已沉浸于一种深深的思索之中。
段牧欢希望她能看出什么。
果然,她走到了一张桌子前,端起了桌子上的油灯。
油灯!
柯冬青眼睛一亮,他不由佩服地看了游雪一眼。
游雪道:“唐前辈,麻烦你看一看这盏油灯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唐多惊讶地看着她,举起油灯,对着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照了照,他的脸色便变了。
段牧欢心中一动。
只听得唐多道:“毒在这儿!这家伙好狡猾!”
段牧欢诧异地道:“毒下在油灯中又有什么用?”
唐多道:“这种毒一定是可以化解于水中,也可以经热炙烧之后就会变为烟雾飞散的东西!”
“不错!”游雪接口道:“将它放在油中,便化于油了,随着灯蕊的不断燃烧,便不断地把已有毒素浸入的油吸上来,然后油在火焰处受热后,里边的毒物便化成烟雾,在空中飘荡,而金老村便是死于这种烟雾之下!”
段牧欢恍然道:“难怪在器具中找不到有毒之物。”
段牧欢转身问柯冬青道:“平日负责给弟兄们加灯油的是谁?”
柯冬青道:“曾宝栋。”
段牧欢道:“把他叫来!”
柯冬青没有动,他道:“他已经死了,是昨夜死的!”
段牧欢眼中精光暴射。
他望着窗外,沉默了良久,方道:“没想到我们‘欢乐小楼’也逃不过祸起萧墙之说!”
没有人应答他,因为这个话题实在太敏感了。
段牧欢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他对游雪,对柯冬青还是绝对的信任的。
而唐多是他这两天才邀请来的客人,更不会有什么事。
他轻轻地道:“把金老村埋了,在这间屋子说的话,出去以后希望各位能只字不提!”
△△△ △△△ △△△
现在,只有段牧欢与游雪二人在一间屋子里。
这是一间密室,没有任何人能够在未经段牧欢直接许可进来。
段牧欢道:“游姑娘,不知你是否有办法为我们‘欢乐小楼’查出杀害金老村的真凶?”
游雪没有正面回答,她问道:“段大侠为何偏偏问我?”
段牧欢不假思索地道:“除了你之外,我不知有谁更值得一问了。”
游雪道:“包括柯冬青吗?”
段牧欢道:“不。我没有问他,只是因为我知道他如果有什么可行的计划的话,不用我问,他也会主动告诉我的,但他没有。”
游雪略一思忖,道:“我有一个计划,但你未必肯实施。”
段牧欢道:“先说说吧。”
游雪道:“让金老村活过来。”
让金老村活过来?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活过来?
段牧欢呆住了,他奇怪地看了看游雪,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游雪平静地与他对视着。
看着她那双充满了灵气的眼睛,段牧欢的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是的,为什么死了的人就不能活过来?只要需要,便可以让他活过来!
下午,这段日子一直紧闭着的大门开启了数次。
每一次,都是几个“欢乐小楼”中的精英人物一同出去,回来时却又带了一个郎中回来。
一共带回五个郎中。
这些郎中,全是这个小城中最优秀的,平日请动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极不容易,何况是五个人一起请动?
“欢乐小楼”毕竟是“欢乐小楼”。
他们五人一进“欢乐小楼”,便被人带进一个与外界完全隔离的小屋。
小屋子外面有数十个“欢乐小楼”的高手在潜伏着,而柯冬青此时面无表情地站在小屋的惟一一扇门前。
所有参与此事的人,全是由段牧欢亲自选出来的最为忠诚的人来完成的。
这样精选出来的人数并不多,从以前的两千多人中只选出了四十四个。
他们有一个奇怪的代号:青铜镜卫。
也许,这是在形容他们的忠诚像铜镜那样明亮可鉴!
这五个医术精深的郎中一进入这间屋子中,便久久未出来,直到将近子夜时分。
这期间,有人从“欢乐小楼”出去采购过药物,还去书铺中购过药书。
将近子时,才有人将其中四个郎中送走,单单剩下一个叫柳道风的郎中。
柳道风的医术,也许并不是这座小城中最好的,但他的医术一定是这座小城中最怪的。别人能治的病,他未必有别人那样治得好;而其他人不能治的病,他却常常能药到病除。
柳道风是在将要天明时离开“欢乐小楼”的,送他的人竟是柯冬青。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欢乐小楼”要一连请五个大夫。
是哪一位重要人物病了?
似乎又看不出来。
送走了柳道风之后,那间小屋四周的戒备并未解除。
又到了黄昏时分,段牧欢出现在这间小屋子附近了,他径直向小屋子走了进去。
谁也不知道里边有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说他自己隐隐地听到了段牧欢的喝斥之声。
对于这种说法,好多人当即反对了。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