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录-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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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遗言?”她冷冷的看着我;我微微挣扎一下却感觉越来越紧了:“……你……”你的白绫是从哪儿来的?这是我现在最想说的话;可这话我说不出来;呼吸困难……
“贱人!”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白衣男子手中拿着一把剑朝芊芊冲去:”小……”心……
我话未落音;吻桃的剑便硬生生的刺进芊芊体内;霎时;鲜血四溅……
芊芊手一松;我从树上掉了下来;没有如想象之中一样落在地上栽个大跟头;而是落入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好香……
“小祺……”他轻轻唤我一声;我缓了几口气在他怀中大吼:“我还以为我死了你都不会来了呢!”吼完以后我再次深深吸几口气;能呼吸的感觉真好。
“……”他没有说话;抱起我就往楼上去了。
“站住!”说这话的人是吻桃;黎大哥没有理他;径直往厢房走去;身后的吻桃没有再说话;但我清楚的听见他手中桃陨剑“铛铛”作响的声音。
缓了半天的气我的呼吸终于正常;回房以后黎大哥一直把我搂在怀里;我动一下;他就搂得紧一些;这样被他抱着没有被芊芊勒死也会被他勒死。
“大美人;你也想勒死我吗?”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他似乎才意识到他抱我太紧微微松了松手:“对不起;小祺……”
我伸手摸摸他的脸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大美人在自责吗?不管你的事嘛,你又不知道芊芊想杀我;再说肖少爷我福大命大也不会出事的。”他偏过头不看我;我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吻了吻他,道:“大美人;明明受伤的是我;为什么要我安慰你?”
他这才转过头看着我;我对他眨眨眼睛,十分委屈的看着他;他微微勾了勾唇,道:“小祺;不管发生什么时你都不会离开对吗?”
“当然!”对于他问了起码不下百遍的问题;我也永远都只有只一个答案;不会;永远不会。
“……”他没有再说话;搂着我的腰;唇也轻轻覆了上来;我乖乖缩在他的怀里;任他“蹂躏”;微风从半开的轩窗吹进;带着初晨的清晰的泥土味儿,混合着黎大哥身上的梅香,扑进我的鼻息;摄人心魂……
芊芊死了;芊芊是一个具有影响力的女子;她的死自然也震惊了整个武林;芊芊的葬礼也就成了武林人士聚集的地方。
第二十九章 桃陨剑
微风拂柳;雨歇微凉。
袅袅青烟飘洒在河堤两岸;再次露脸的太阳在湖面洒下点点银光。
碧水涟涟。
河畔的柳儿在微风中摇摆;似留恋着将要从这里离开的人。
被雪色花朵装扮的竹筏上躺着的那个人依旧花容绝世。
苍白的面;泛紫的唇;紧合的美眸;一切都宁静而又美好。
不对!
她的眉心怎么会有伤?
伤口不大;但清晰可见;宛如一滴绛色朱砂痣的伤口在她绝美的容颜上显出的却不是美;是狰狞……
在她死前是没有这个伤口的;难道是吻桃的剑气所留下的?在吻桃刺芊芊一剑时我好像看到一枝木条从什么地方射了过来……
但无论如何;美人已逝;谁也不知道芊芊真正的身份;这样也好;秦淮四绝永远是江湖上的神话。
当然;当时我一定不会以为;那根木枝才是芊芊致死的原因。
竹筏渐渐消失在水天相接之处;河畔的人或是惋惜;或是感叹或是愤怒……
“吻桃;芊芊为你守身如玉;苦苦等你多年;你怎能如此绝情,要了她的命?”说话的人是秦月;俊美的容颜;纠结的表情;手中那把幻芒剑轻轻晃动着。
吻桃根本没有理秦月的意思;目光一直在水芝姐怀中的大黄花身上;秦月还未说话,一男子便手持长剑冲了过来:“吻桃;我要你为芊芊偿命!”吻桃微微扬了扬唇十分不屑的看了那男子一眼;等男子离他不到三尺左右的地方时;他微微侧了侧身躲开男子的攻击,然后迅速抽出腰间长剑向男子刺去……
殷红的血液如飘零的绛红色桃花瓣翩跹落下;原来杀人也可以杀的如此壮观唯美。
滴滴鲜血如同片片花瓣从男子体内喷洒而出;河堤两岸;梦幻如笼罩在花海中;殷红的血液自空中落下;精准的砸在吻桃身上;然后轻轻碎开;在纯白的衣衫上化出朵朵血红色桃花;瑰丽惊艳。
若不是吻桃嗜血成狂桃陨剑该是一个多么唯美的传说……
等那人的血液全部碎在吻桃身上;他也就倒在河畔了……
吻桃依旧在笑;那种笑容彰显的是他对万物的蔑视。
……
之后;是如死一般的寂静;秦月多次拔剑却硬是没有□;他跟吻桃毕竟是多年的兄弟;虽如今一正一邪;但又如何刀剑相向?
“先是苏柔;再有芊芊;秦淮四绝;两个就这样香消玉殒了。”闻声我便开始寻找说这话的人;最后目光停留在意老者身上;又是他!说我孤陋寡闻的死老头儿!
“你说苏柔死了?她怎么死的?”我转过身看着身后那个老头儿;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再次很不屑的看了我一次:“苏玉环杀的;孤陋寡闻。”
又是苏玉环;上次水芝姐带大黄花走他说水芝姐是苏玉环;现在苏柔死了他又说是苏玉环;这老头儿该不会只知道苏玉环吧?
“我说老人家;你是不是特崇拜苏玉环啊;怎么我感觉你就知道苏玉环呢?”我盯着他轻轻笑了笑;他很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道:“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班孟坚!”他话刚说完我就有想倒的冲动了:“您是扶风安陵人吧?”
他立刻睁大眼睛盯着我;吼到:“我真的是班孟坚!”看着他气的脸都红了的样子我更开心了:“我们是同行;我是司马迁。”你班孟坚;去;当我肖伟祺是傻子吗?
(注:班孟坚既班固;东汉史学家;扶风安陵人;司马迁就不用说了吧《史记》的作者;不过此班孟坚非彼班孟坚)
“你……你……孤陋寡闻!”他指着我硬是说不出什么话;我总结出来的就是他出生时学会的第一个词语一定是“孤陋寡闻”。
在我跟他争吵期间;黎大哥一直盯着我笑;报了仇的我对黎大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他捏捏我的鼻尖;轻笑道:“小祺;班孟坚是江湖上有名的百晓生。”
“……”这回该我傻眼了;没想到还真有班孟坚这么个人……
转过身偷偷看他一眼;他正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我;我转过身对着黎大哥傻笑:“没关系;反正我跟他也不会有什么交际是吧?”原来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丢人……
苏柔真的死了;是鞭子勒死的;如班孟坚所说;是苏玉环杀了她;我不知道她怎么跟暗冥宫结仇的;或者说苏玉环仅是因为想杀她而杀她;要知道暗冥宫杀人从来没有原因。
芊芊水葬;举行葬礼的时候师兄不在场;听水芝姐说师兄要参加苏柔的葬礼所以没到;她说这话时语气是酸的;后来在大黄花哪儿听说苏柔跟师兄在不久前订了亲;苏柔也算是师兄的半个娘子了。
秦淮四绝转眼就只剩下醉人间的残梦与神女楼的清夏了。
江湖真的不是每个人都能混下去的;从我下山开始曼舞、红螯蛛、芊芊、苏柔光是我接触过的人就死了四个;在这样的世道上想要生存是需要自保能力的;若不是水芝姐、师兄、黎大哥一路保护;我可能早就成为谁的刀下魂了。
芊芊死了以后吻桃再次失踪;大黄花心情一直很差;水芝姐担上了安慰大黄花的任务;去西域找蜘蛛的事再次耽搁了。
朱墙碧瓦;华灯如昼。
湖畔有相约的情人在诉说天长地久;醉人间有人用金钱买来的醉生梦死。
笙歌不断;丝竹共鸣。
我跟大美人上演的永远都是那出“美人吃糖葫芦”的戏。
大美人依旧很不喜欢吃糖葫芦;每次都是在我软磨硬逼的情况下他才会勉强咽下一颗;我喜欢看他吃糖葫芦是那种半痛苦半无奈的表情;更喜欢看他被鲜红的糖汁儿染出色的薄唇;那种美是万花齐放也不及其一丝的妩媚。
两人在街上流浪到大半夜都没有回去的意思;晃啊晃的就晃到了“醉人间”门口。
“妈的;老子要你是给你面子;一个伶人;说什么卖艺不卖身;有钱你不赚;装什么清高?”这时;在醉人间门前上演的是一出强抢民女的戏;哦;是强抢伶人。
我看着黎大哥;他的目光在我举在空中糖葫芦上;我知道;他怕我“偷袭”;肖少爷我曾多次趁大美人不注意将糖葫芦“塞”进他的嘴里;这个方法很不错;百试不爽。
“他们强抢伶人;我们要不要帮帮忙?”我抬头看着黎大哥;他这才从糖葫芦身上把目光移开;道:“别人的事我们就不要多管了。”
他这是拐着弯儿骂我多管闲事吗?“不帮忙也行;你把它吃掉!”我把手中那串还未动过的糖葫芦递到他面前;他立刻向后仰了仰身子:“怎么帮?”
我呵呵傻笑两声拖着大美人往那人哪儿去;那人还在同醉人间的老鸨吵;那老鸨也叫出几个人;看样子是准备大干一场了。
“那个、在下……”我正准备做个自我介绍他就一把抓住我:“你是这儿的小倌?这个老子也要了。”
“……”这人长不长眼睛啊;肖少爷我哪儿像涂脂抹粉的小倌了?
“大侠;他不是我们这儿的人。”老鸨赔笑的回答;做生意的就是做生意的;在没有完全撕破脸前都是彬彬有礼的。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点点头:“管你是哪儿的;落在老子手中就是老子的!”他话刚落音就一松手;倒了……
是他倒了;不是我倒了。
我呆呆的看着站在暗处的黎大哥;因为太暗;所以看不清他的脸;他朝我走来时脸上带着不太好看的表情;等他牵起我的手准备离开时我才回神指了指地上的男子:“他死了?”黎大哥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我胆战心惊的看着他:“你杀的?”
他身子僵了僵;最后从鼻息里冒出一个声音:“嗯。”
第三十章 中秋
我一怔;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说话的人是刚才被救的女子;她在向我道谢;目光却在黎大哥身上;我没心情理她;黎大哥也不会理她;于是;几人便僵持在醉人间门口了。
良久;黎大哥突然松开我的手;准备离开。
我慌忙的抓住他;他回头看我一眼;我对他笑了笑,道:“人家在谢我们。”
他没有说话;一直垂眸看着我;我看看一旁的女子;这才发现她也是个美人儿。
玉貌花容;举世难寻。
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高贵雍容的气质;素妆黑发;美的不可方物。
“姑娘不必客气;呵呵。”我对她笑笑;她微微屈膝垂首轻语到:“小女子残梦;不知公子是否愿听残梦弹奏一曲;以表谢意?”原来她就是残梦;怪不得出落的如此貌美;秦淮四绝果真名不虚传。
“不用了不用了;在下还有事;改日再聚;改日再聚。”大美人心情很差;我知道刚才他承认那人是他杀的时;我那反应伤到他了;要是现在去听残梦弹曲那大美人又不理我了。
“莫不是公子嫌弃残梦为青楼女子?”残梦垂首低语;微颦赶紧摇头:“在下绝无此意;姑娘你别误会。”我一边死死拽住黎大哥的手;一边向残梦解释;做好人真难。
她不依不挠;继续说:“那公子进楼与残梦一聚又有何不可?”我为难的看着黎大哥,黎大哥没有说话,依旧低头看着我,我捏捏他的手,看着一旁的残梦道:“残梦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了,但在下今日真的有事,有缘再会吧。”
趁她还未来得及说话,我拉着黎大哥就往回冲:“残梦姑娘,在下告辞!”大美人跟残梦熟轻熟重我还是知道的。
……
现在应该是三更天了吧,街边的小店基本上也收摊儿了,烟花散尽。
我紧紧握住黎大哥的手,怕他突然松手,夜太黑,我怕分散以后找不到他。
出来时我们就说不住芊芊家了,说真的,我怕,我不是一个相信鬼神之说的人,但我还是怕,怕自己住的不安心,芊芊才二十出头,正值花季年华,可这花儿刚开就死在院中。
我不杀伯仁,伯人因我而死,住在她家,要我如何不怕?
客栈也都打烊了,我们就只能继续流浪了。
碧水盈盈,月度古亭。
淡淡的月光洒在湖面,印照着岸边一排柳儿。
微风拂起古亭八角挂着的灯笼下的流苏,荡漾出一派诡异的寂静。
我跟大美人在古亭里坐了很久,但一句话也没说。
执手凝眸,就像一对分开多日的恋人,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大美人,对不起。”
大概憋了半个时辰,还是我认错。
他静静的看着我,如琉璃般漂亮的眸子里流转着澄澈的光晕:“那人是我杀的。”
他突然冒出的这句话让我更加不知所措了,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浅笑:“为什么要杀他?”虽然那人仗势欺人但罪不致死不是吗
“……”他垂眸不说话,静静的看着我,我绕过石桌到他的面前,半蹲着身子看着他:“大美人,不管那人如何的十恶不赦你也不应该杀他,你……”
“你怕了?”他突然打断我的长篇大论,直直的盯着我,我愣了愣,然后对他笑了笑,道:“傻啊你,我怕什么?难不成你会杀了我?”
“……”他再次垂眸躲开我的目光,我松开他的手捧起他的脸道:“还是因为你杀了人所以我要怕你?”
他看了我一眼但又迅速收回了目光,但在那一瞬间,我在他眼睛里捕捉到了慌张。
我微抬起身子仰面在他唇上点了一下,迅速起身坐在他腿上,道:“我说过,就算有一天你真的变成一个杀人狂我也会陪着你嗜血江湖。”
他突然将我拥如怀中,将头埋在我的项间轻声呢喃:“小祺是我的,小祺是我的……”我抱着他呵呵笑着,回答到:“嗯,是你的。”
那时我不知道黎大哥的占有欲竟如此的强烈,也不知道那人的死是他那句“管他哪儿来的,落在老子手上就是老子的”造成的。
两人在古亭中就这么搂着到天明。
无家可归的感觉真不爽,还是大美人聪明知道多买些宅子。
天微明。
阳光透过云层将洒在湖面;为湖水度上一层淡淡的金色;依稀可见的垂柳在晨风中摇摆着柔韧的腰肢;清脆的鸟鸣婉转如少女的歌声。
美人相伴;美景共享。
试问在如此惬意的环境中怎能不想睡觉?
“小祺,我们回家去好不好?”当我还在他怀里同周公作斗争时他突然在我唇上点了一下;我甩甩头,道:“大美人;现在还早;估计没有客栈开门。”我打着哈哈半闭着眼睛看着他;他笑了笑,道:“没关系;我在这里有宅子。”
“……”这一次我是真的傻眼了;他怎么哪儿都有宅子啊;而且他这里有家他要住芊芊那儿;他这里有家他要跟我在外流浪到天明?
“小祺。”他轻轻唤我一声;还未等我反应他就抱着我起身了;我挣扎着从他怀中跳出来吼到:“我自己能走。”开玩笑;这是大街;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抱着在街上晃;不被当成大变态抓起来也会被当做神经病围观。
“真是的;有家不回;黎大美人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害得我在外面吹了一宿的风。”有的时候我都在怀疑自己到底是男是女;怎么每天都有抱怨不完的事?人家说怨妇、怨妇到我这儿怎么就成了怨夫了?
他在我身后不说话;我转过身看着他;他正抬起他如琉璃般的眸子看着我;大美人就是漂亮;特别是那双眼睛;杀伤力绝对十足;只要对上他的眼睛我一定屡战屡败。
“大美人;你勾'引我。”我伸手戳戳他的腰;他弯着眼睛看着我;我深吸一口气,道:“回家在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