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录-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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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小祺可以保护我对吗”
　　“嗯！”
　　他笑了，眉眼弯弯。
　　我的武功真的很差，虽然跟师父练了十多年，可也许我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小时候师兄说他会保护我，后来，后来我发现我连下山的机会都可能没有，所以从来没有好好学过武功，但他问我是不是会保护他时，我想说：“是，就算拼了我的命也在所不惜。”
　　“没关系，水芝在。”　他捏着我的鼻尖浅浅的笑，我突然就不高兴了，什么叫有“水芝在”？我自己喜欢的人当然要我自己保护。
　　“我才不要水芝姐保护你，我要自己保护你！”　他的身子突然僵了僵，冰凉的手指从我右边脸颊抚过：“小祺……”　他的眼神充斥着溺人的温柔，看着却让人很心痛。
　　“嗯？那个、收拾收拾，我也去收拾！”我起身，他的手便从我脸上滑下，眼里却依旧匿藏着无尽的不舍，感觉我好像随时都会离开似的。
　　他的眼睛看着会令人心碎。
　　“我不想这么早回去。”　我猛然抬首看着他，他垂眸玩弄着木桌上的瓷杯，我道：“你去西域不是有事吗”
　　他摇摇头，找到：“我是西域人。”
　　原来是准备回家了。
　　“那怎么又不愿回去了？”
　　“因为想让小祺陪着我。”　他抬首看着我，眼里的光晕竟如此澄澈，澄澈的让我心颤。
　　我傻不啦叽的笑了笑，伸手轻轻抚过他右边眼睛，他眨眨眼睛，长长的眼睫从我指尖扫过，痒痒的。
　　“那我们先找红螯蛛怎么样？”　他点点头，如琉璃般的眸子里倒映着我充斥着无尽爱恋的眼睛，师兄说男子和男子是可以相爱的。
　　“表哥，小伟祺我收拾好了。”　不知道上楼多久的水芝姐背着包袱从楼上下来，我甩甩头，逼迫自己清醒：“我去收拾收拾。”
　　“嗯。”在我转身的一瞬间，他将我拉回木桌旁，在我眉心印上一个淡吻。
　　“我先上去了。”痴痴傻傻的我趁脸还没红迅速转身，转身那一瞬间，我看到水芝姐满脸惊讶。
　　还有他的眼睛又弯了，他笑起来真的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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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曼舞

　　听黎大哥说，在中原，红螯蛛是少见的蜘蛛，湘西一带才有。
　　湘西地处豫西，听说不是很繁华，不过这里有一个百年商城，唤作洪江，黎大哥说红螯蛛一定不会选择一个荒芜之地栖息，所以他很有可能在洪江。
　　微风起，月渐明。
　　洪江的夜，比我想象之中更为繁华。
　　花灯如昼，人流不息。
　　街上叫卖声不断，带着独特的湘西音调，给身处繁华污秽之中的人一种安然之感。
　　“听说湘西一带出美人呢。”
　　我微微抬首看着黎大哥，黎大哥垂眸看着我，笑了笑：“嗯。”
　　水芝姐理了理胸前的发，抬手指了指：“那儿的美人最多。”
　　顺着她指的方向，我看到一朱丹雕花楼。
　　楼上有穿着艳丽，浓妆艳抹的女子，手持花色丝绢用娇柔的声音轻唤：“公子，进来一叙可好？”
　　我抬首看看挂在楼上的牌匾：风姿天下。
　　“温柔乡，英雄冢。”
　　以前师兄老爱这样说，听他解释就是漂亮的女子都是祸水，什么妲己，骊姬便是史例，当初他还说水芝姐虽然不漂亮，但眼尾刺青煞气强烈，是克夫的，让我一定不要招惹水芝姐。后来我才想明白，原来师兄是想自己被“克”。
　　想到这里，我抬头偷看他一眼，风轻轻挑起他身侧的长发，装点着他绝世的容颜，我看到他精致如玉琢般的脸，再次失神，师兄，这是不是你说的“红颜祸水”？
　　“我听说这风姿天下不仅伶人柔似水，娇如花，连小倌儿也可以比普通青楼的女子娇柔妩媚。”
　　在我还在发神时，水芝姐顿了顿看看黎大哥继续道：“还有风姿天下的红牌曼舞，江湖四大美人之一，听说还有个称号唤作'冷美人'。”
　　一听到“四大美人”我的耳朵就立起来了。
　　水芝姐说正常男子都应该对漂亮的女子心动，对男子动心是不正常的，而我居然一看到黎大哥就心跳加速，是因为他长的美？还是我不正常，喜欢男子？
　　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是后者。
　　“江湖四大美人之一？黎大哥，我们进去看看？”
　　“不行！”水芝姐立刻颦眉怒斥：“要去你自己去，哪种不干净的地方我们、表兄不去！”
　　“我们？”
　　“我！我表兄！”水芝姐偷瞄黎大哥一眼：“表兄，水芝送你回府可好？”
　　“不用了，小祺想去，我便陪他去。”
　　黎大哥垂眸看着我，长长的眼睫遮住他如琉璃般明亮的黑瞳，眉眼弯弯。
　　水芝姐突然抽出腰间血红色长鞭在地上猛抽一鞭，伴随着“啪”的一声声响，我吓的身子一缩，靠黎大哥更近些，吼到：“水芝姐你干什么？！”
　　“保护你和表兄。”水芝姐神色从容，我点点头，拉着黎大哥往'风姿天下'跑去，我知道，水芝姐一直都不是普通人，她的思维和普通人也不太一样，所以水芝姐是惹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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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风姿天下”的门，一长相妖艳的女子便扑了过来，带着浓浓的脂粉香，俗气的令人有作呕的冲动。
　　“客官是新顾客吧，没见过呢。”
　　想必着就是传说中的老鸨子了，但是跟师父形容的不太像。
　　师父说老鸨子一般都是形态丰满，长着媒婆痣，戴着大红花的。
　　虽然她色眯眯的看着黎大哥，但我我不得不承认，虽然她已是半老徐娘，但绝对风韵尚存。
　　我像宣示所有权似的伸手一把拽住黎大哥，道：“听说你们的花魁是冷美人曼舞，我们要见她！”
　　来人一愣，浅笑：“哟，官人好大的胃口，一来就想吃掉我们的花魁曼舞姑娘？”
　　“到底给不给见啊？”我扯着嗓子拿出架势吼，不见拉倒，我回去对着我的黎大哥看，百看不厌。
　　“见，当然给见，不过……”看她停顿下来不再说下去，我茫然的转身盯着黎大哥，他从身上拿出一张银票很有礼貌的交给那老鸨子，老鸨子一愣，忙道：“客官请跟我来，曼舞姑娘见客咯……”
　　黎大哥对我微微一笑，同我一起上了楼阁。
　　刚上阁楼，便传来阵阵琴声，半开的轩窗处吹来阵阵凉风，挑起层层落下的纱曼，女子袅娜的身姿反射在纱曼之上，我回首看看黎大哥，他的眸子沉静的如一汪湖水。
　　“珠帘垂，古琴醉。倚窗扉，朱颜碎。”
　　吟吟的女声从纱曼后传来，我身子一颤：“黎大哥，我冷。”
　　黎大哥优雅的坐下，对着我微微一笑：“流苏坠，箜篌脆。守空楼，娇容颓。”
　　纱曼上舞动的影停了。
　　“公子是……”
　　“祭黎。”
　　黎大哥话刚落音，纱帘便被她轻轻挑开，一张娇艳的脸印入我的视线。
　　容比花娇，说的就是她。
　　肤如凝脂，柳如眉。
　　花为霓裳，羽衣垂。
　　她比水芝姐美，比柳含嫣美。
　　“曼舞见过两位公子。”
　　“……”我呆呆的没有说话。
　　黎大哥点点头，亦没有说话。
　　她便静静的盯着黎大哥，她很美，但并不代表她能盯着黎大哥看。
　　“黎大哥，不好玩儿，我们回去了。”
　　我伸手去拉黎大哥，黎大哥点点头，伸手揽我入怀，一阵淡淡的清香立刻环绕鼻息之间：“小祺，她美吗”　我极不自然的点点头：“比水芝姐美。”　他放开揽着我的手，起身对曼舞微垂首，道：“打扰姑娘了。”　然后，他带着我头也不回的离开。
　　合着我们过来还真只是见她一面。
　　但这一面之后我也能确定，我不是对美人有感觉，是对祭黎有感觉。
　　水芝姐依旧手持长鞭守在“风姿天下”门口，见我们出来便收起长鞭跳了起来：“表兄，小伟祺你们有没有吃亏？”
　　我傻傻的跟在黎大哥身后，满脑子都是“我不正常，我对男子有意”这样的想法，水芝姐知道了一定笑死我。
　　“小伟祺，你傻啦？”　水芝姐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立刻回神：“什么？”
　　“看来那个曼舞还真的有几分姿色，把你迷的晕头转向了。她有多美？说说看。”
　　“比你美。”这是实话。
　　“一个伶人，没几分姿色怎么立足？”　水芝姐很不屑的看我一眼：“那跟表兄比呢？”　这一句，是耳语，我猜黎大哥没听见。
　　“她怎么能跟黎大哥比？”
　　我的反映很激动，水芝姐一惊，立刻捂住我的嘴，心虚的看着黎大哥。
　　“让小祺说。”　他话刚落音，水芝姐便松手了。
　　“黎大哥和曼舞怎么能比？”难道白水芝没有觉得把黎大哥和伶人比是在玷污黎大哥吗？其实，我觉得黎大哥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把他和任何人比都是玷污。
　　“小伟祺……”水芝姐有些惊讶的看着我，大概是因为我第一次凶她吧。
　　“白水芝你老是骗我！”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反应的确反常，我转移话题朝她吼，想想她是最喜欢骗我的，师兄明明说男子和男子是可以相爱的，水芝姐偏偏说不能，越想越生气，我一把拉住黎大哥往前冲，他也任由我拉着在街上横冲直撞，含笑的双眸微微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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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天，我便听说曼舞不接客了。
　　也不算不接，只是，要见她，可以，带上一名叫做祭黎的公子她立刻就来见你，水芝姐专程到风姿天下去见她，回来以后说曼舞整个人都变得萎靡不振的，于是，我想到了黎大哥前几日那句：“流苏坠，箜篌脆。守空楼，娇容颓。”　这怎么就不是“颓”？我就说被迷惑的不止是我自己，祭黎他就一狐狸精！

　　第十章　暗香园

　　“暗香园”，这是黎大哥家宅的名字，宅子不小，但也不是很大，如果住一家人的话刚好合适。
　　进门以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小道，亭道旁伫立着一排排婀娜多姿的梅花树，因为是五月，梅花树只长了叶，显得有些无生机，我看看身旁的黎大哥道：“可惜是春天了，看不到梅花了。”
　　黎大哥伸手轻轻碰了碰花枝，道：“你若喜欢，冬季我带你来看如何？”
　　“嗯！”我猛的点点头，看着他双眸渐弯，这时，我突然发现看他笑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这梅是玉蝶梅。”
　　“玉蝶梅？”
　　“玉蝶梅是梅花中比较香的类型，花为白色，萼绛紫色。”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怪不得你身上有一股梅香，原来长年呆在梅花林中啊。”
　　他垂眸看着我，如琉璃般的眸子如一潭深黑色的湖水：“你讨厌这个味道？”
　　“不！怎么会讨厌，我喜欢这个味道！”只要是你身上的味道我都喜欢。
　　“呵。”他伸手捏捏我的鼻尖，随即手掌下滑来到我的腰间，隔着衣物在我的背部摩挲，风轻轻拂过，扬起他身侧的长发。
　　“小祺……”他轻轻唤我一声，柔柔的发被风吹乱　，绝美的容颜不断在我眼前放大，风越吹越大，霎时，青丝在空中纠缠，凌乱了此刻的唯美。
　　我失去反应似的呆呆的站在原地，他凑过来，在我唇上轻点了一下，我睁大眼睛盯着他，他漂亮的眸子微微闭起，吻我的力道不断加深，舌尖在我的牙关上幽幽的摩擦，迫使我不自觉的张开嘴任他的舌搅了进来，两人都呼吸急促，喘着粗气，他将我推到梅花树下，震落了一地的绿叶，他捧着我的头不断索吻，嘴里还胡乱的喊着我的名字，如果水芝姐知道我被一个男子吻了一定会取笑我，而且我们认识才多久啊？
　　我双手环在他的腰际想推开，却不自觉的越抱越紧，趁着他不断吮'吸的时候大口喘气，他唇角却挑起了邪魅的笑意。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种表情，邪魅惑人。
　　而多年以后我也才知道，他的这个笑，更多的却是得逞后对命运的挑衅。
　　他松开我时，我已经被他吻的七昏八素了，我抬头看着他，眼神迷离，感觉此刻的他比仙子还美丽。
　　他将我搂在怀中，淡淡的体香空白了我的思绪，只是，那时，我记得他说：“小祺，跟我在一起好吗”
　　我回抱着他，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香味点点头，道：“好。”
　　他在我脸颊上吻了吻，转而牵起我的手，笑着和我从那条小道走了进去。
　　我仰首看着他，他的笑很暖，他的手很凉……
　　黎大哥的家仆应该都不是一般的仆人。
　　虽然我武功不高，但谁会武功，谁不会武功我还是基本看的出的。
　　师兄说除非那个人内力高出你许多，不然，一般是能感觉他会不会武功，是不是高手的。
　　黎大哥不会武功，长的又那么妖孽，也难怪连家仆都会武功呢。
　　我也听说这一带出美人，那个专采美男子的玉公子经常出没在这一带，也许就是因为他连家仆都是高手所以才免遭毒手。
　　住进“暗香园”的第一夜，没睡着，于是爬起来“赏月”。
　　微风吹，树影斜。
　　星稀月明，清香扑鼻。
　　百无聊耐的我抱腿坐在黎大哥窗下，他的灯没灭，修长的身影映照在轩窗上，“连影子都那么美。”
　　我禁不住感叹一声，唇边荡起一个上扬的弧度。
　　院子里有风吹响树枝的沙沙声，一道黑影扑过，灭了他房里的烛火。
　　这烛灭的蹊跷。
　　我骤然起身，朝楼上奔去。
　　玉公子！这是我大脑里的第一个反应，据说玉公子有迷惑人心之术，黎大哥房里久久没有动静一定是因为被他迷惑了。
　　我甩甩头，冲到黎大哥房门口，“砰”的一声撞开黎大哥的房门，傻了。
　　一名家仆拿着吹燃起的火折子惊愕的看着我，黎大哥半敞着衣衫坐在榻边，轻轻眨了眨漂亮的眸子，然后露出一个绝世笑靥：“小祺，有事吗”　我看着一旁的家仆，摇摇头：“那个、我进错房间了。”
　　黎大哥挥挥手，示意那名仆人退下，仆人对我鞠了一躬，拉上房门离开了。
　　“小祺，过来坐。”　借助月光，我我看见他拉了拉半敞开的亵yi，将身侧长发尽数揽在脑后，薄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我呆呆的坐在他身旁，他伸手掰过我的头，垂眸看着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摇摇头，看样子那名仆人是来为他铺床，然后不小心扑灭了烛火，我总不能说：“我以为玉公子想占你便宜所以冲进来了”，那岂不是显得我很傻？
　　“真的没事？”
　　“没事。”
　　“小祺你不诚实。”　他松开我，转过头背对着我，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他的发从我手中滑过。
　　月光透过窗纸照射下来，在地板上打下一片斑驳的窗影，烛光在桌上微微摇晃，一时间，屋里竟寂静的可怖。
　　我微微倾身撞了撞黎大哥，他不理我。
　　“喂，别那么小气嘛，我告诉你好不好？”
　　“……”他还是不理我。
　　“我路过，来看看你。”
　　“……”他还不理我。
　　那我告诉你，刚才我在楼下看到你房里的灯突然灭了，以为是玉公子来了，所以上来看看。”
　　他转过身看着我，突然笑了：“你是特意来看我的？”
　　“谁特意来看你了？孔雀！”　虽然我真的是特意去看他的，但这么丢人的事，打死我也不能承认。
　　“小祺……”
　　“啊……喂、你、你干什么？！”　事情很简单，他不但把我压在了床上，还毫不客气的解开了我腰间的衣带，零碎的吻从我的脸移到我的项间，手掌从我的衣襟滑入，冰凉的触觉让我一下绷紧了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