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系列作品-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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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烂的借口,实在是连他自己也骗不下去……
这种越距的行为,让他手足无措。
不是救助,也没有喝酒,这一切完全是在神智清醒的情况之下,由他一手主导而成的。
对方不是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女性……而是一个不妩媚不诱人,没有半点风情的男性……不,对于他来说,太渊根本还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
到底是染了什么疯病,居然对太渊做出这样的事情……
太渊知道,炽翼情绪不稳,因为他手上的力道时紧时松,肩膀有点痛……
一想到肩膀上刚刚被咬的这一口,他想到了上次的伤口。
牙印结成了淡淡的伤疤,每次换衣沐浴时都能清楚地看到。
那天,炽翼没有直接除去伤口,而是用了最奇怪的方法,把伤口包扎了起来。
是因为无力施用最简单的法术,还是炽翼为了提醒自己所以留下了这个疤痕?这一点,太渊始终没有弄清。
但是后来,他却还是没有使用任何的办法,消去这个一看就知道是咬痕的伤疤。
反正,也不是明显的部位,就留着好了……
一路上,反反复复想着一切角角落落的事情,太渊是在克制着不要回想刚才那令人发狂的一幕。
唇舌接触之间,就像一把火烧了过来,让他心中潜藏着的本性无所遁形。
那是一种噬血的冲动,想要撕裂了对方,吞吃入腹的冲动。
想要干干净净,一根骨头都不剩地把他吃了下去才好。
所以,不能想……
两个人前后站着,一句话也没说。
一段不长不短的路程,似乎变得漫长难熬,也似乎转瞬即逝。
虽然各自转过了无数念头,但也许是因为太过紧张,直到回到千水之城,他们的手,还是牢牢握着没有放开……
“炽翼!”千水之城里,太渊终于还是叫住了一落地就要离开的炽翼。
炽翼脚步一顿,转头说道:“太渊,天快要亮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他还没来得及说完,炽翼就匆匆离去了。
太渊低头想了一想,觉得脑袋里越发混乱。
只要一遇到炽翼,好像所有的事情就都会失去控制……
“是赤皇吗?”
炽翼缓步宽余过环绕着千水之城的长廊时,听到有人叫他,回过头,有些昏暗的长廊里,一双温柔如水有眼眸正望着自已。
黎明时分,孤身一人的碧漪从茫茫水报中朝他走来。再怎么精心的装扮也遮不住脸上的憔悴之色。
“帝后。”炽翼一愣,然后欠身回礼。
“赤皇……”碧漪咬了咬嘴唇:“听说你带着太渊出城去了,是太渊又去烦你了吧!”
“不,这是……我只是……”炽翼不知为何显得的些拘谨,生硬地转了话题:“帝后昨夜一宿未眠吗?”
“到了这个时候,又有谁会在乎我睡不睡觉这种小事?”
眼前苦笑的碧漪,在炽翼的眼里和笑处酸楚的太渊,突然重叠到了一起。
碧漪和太渊……长得好像……
“碧漪……”
碧泖猛地抬头。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从这个人的嘴里说出来?
是碧漪,不是什么帝后!
“我早想问你,中是一直没有机会。”炽翼转过了身,面对着长廊外一望无际的东海,轻声地问:“碧漪,这些年来,你过得可好?”
“我还以为,你根本就不在意。”碧漪望着他俊美的侧面,语气中难免带上了哀怨:“我还以为,你为了当年的事,永远会原谅我了。”
“都过去了,碧漪。”炽翼轻轻一笑:“其实,当年我也有错,要不是我举止轻佻,又怎会造成那场误会。”
“误会?”碧漪低下了头,沉默了许久才问:“你真的觉得,那只是一场误会吗?”
“当然了!”炽翼远望着,有些走神:“当然是误会,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你还记得吗?”碧漪的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里。”
炽翼点了点头。
“你穿了一件火红的衣服,也是这样站关。”碧漪深深地望着他:“红色,在水族是忌色。我看到你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
“我并不知道水族的帝后叫做碧漪,看到你的衣饰,自然把你当作宫里的女官了。”炽翼淡淡地说:“我没有想到你这样的身份会一个人到处乱跑。”
“我本不是有心瞒你。”碧漪急切地解释:“我只是……”
“有心如何,无心又是如何?”炽翼终于回头来看她:“碧漪,你是水族的帝后,我是火族的赤皇,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如果……我是说如果。”碧漪问他:“如果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官。你会不会……会不会把我带走,让我留在你的身边?”
“我……”炽翼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这种事,是不能假设的。”
他本来并不想这么说,但是……不知为什么,碧漪这种样子总是让他联想到太渊,那些无情的话,到了嘴边都说不出来。
不能这样下去……
“碧漪,我和你……”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碧漪往他怀里扑来。
“炽翼……我就知道,你对我不是没有感情……”碧漪几近无声地说着。
“碧漪,你这是做什么?”炽翼看着趴在自己胸前的碧漪,皱起了眉:“万一被人看见……”
“炽翼……”碧漪在他胸前抬起了头:“我对你的感情,从没有改变过,我从来没有想当这〃帝后〃,我朝思暮想的,只是能和你日夜相守。”
“不要说傻话了。”炽翼扶着她的肩膀,暗暗用力拉开了她,“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炽翼,我为了你,可以舍弃一切。”碧漪认真对他说:“地位。名誉,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炽翼正要喝止她,却因为她坚决了脸怔了一怔。
“你说什么?”炽翼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你说,你会为我舍弃一切……”
碧漪点了点头。
“傻瓜!”炽翼轻轻蹙起了眉头:“没有什么值得你舍弃一发。”
“若是为你,就是值得。”
炽翼没有回答。
指尖游移着,从肩膀上移到碧漪的脸庞。
抚过了眉和眼,滑过了鼻梁,最后停在了唇上……
那个吻,来得那么突然,也来得那么激狂热烈。
碧漪有生以来,从没有被人这么吻过,何况吻她的这个人,正是她恋慕了那么多年的炽翼。
也许,这一次过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吻。
碧漪闭上眼睛,双手环上了炽翼的颈项,任着烧灼的感觉席卷全身。
东海边,晨风拂开迷雾,烛翼半掩的眼眸水光潋滟。
这双眼睛,凝望着碧漪……
太渊靠在廊柱上,闭起眼睛,深吸了口气。
居然在共工的千水之城里,和他的妻子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能让炽翼如此不顾一切,他对碧漪的爱……感情……很深吧!
有多深?
有没有深到……不惜一切?
松开碧漪,炽翼立刻转身。
“炽……”
“对不起。”炽翼丢下了这一句话,匆匆忙忙地走了。
碧漪身子一软,坐倒在回廊的扶手上。
她颤抖地抚上自己的嘴唇,炽翼的气息,还残留在那里……
目光里,炽翼的背影已经不在。
“母后。”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猛地一惊,飞快地回过了头。
“母后。”她唯一的儿子正站在她的身后,向来柔和的目光里,出现了一种深切的忧虑。
“太渊,你……你看到了……”碧漪面色惨白。
太渊看了她很久,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刚才,我为什么会吻了碧漪?
那个时候,我的眼睛里看到的是谁?
我看到的不是碧漪,我是把碧漪看成了……
不!不可能的!
我不可能会……
飞快行走着的炽翼忽然停了下来。
他低下了头。
红色的微光,从他右手尾指透过皮肤渗了出来。
红莲……
“赤皇。”冰冷的声音传来。
炽翼抬起了头。
他眼前站着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
乌黑的眉发,锐利的目光,冷峻的容貎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这是一个比冰雪还要寒冷无数倍的男人。
这个男人百但法力高深,更是那个猜忌心极强的共工都极为倚重的人,不能在他面前失态。
“寒华。”炽翼右手一拢,强迫自己镇定心神。
寒华的目光扫过,冷漠地说:“你伤得很重,至少折损万年的修为。”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一次了。”炽翼双手背到身后。
“值得吗?”寒华一如千百年来的模样,除了漠然再没有其他的情绪。
“不值得。”炽翼挑了挑眉,毫不在意地说:“可是我愿意。”
“我以为,这对你没有好处。”寒华想了想:“半点好处都没有。”
炽翼的回答,只是狂傲地笑了一笑。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笑有多么牵强。
寒华的意思,何止是字面上这么简单,几乎没有情绪的波动,所以看事情往往比其化人都要冷静透彻。
这句话的意思,按炽翼的理解,应该是“你为了一个无关轻重的太渊,宁愿折损了万年的修行。从任何方面来看,也是半点好处都没有,我认为你不像是会做这事情的人。”
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救太渊不过是随性惯了,但寒华显然起了怀疑。
和寒华因天性而来的冷漠不同,他大起大落的激狂性格,那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变化,却是源於他难以完全掌控的力量。
要学会控制红莲之火,首先就要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虽然看来狂傲激烈,但都被抑制在底线之内,某种程度来说,他甚至比其他人更为自律和节制。
可在天雷坪上,他的身体第一次比头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要是有足够的时间考虑,要是再来一次,他又会怎么做呢?
就算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就算是再来一次,他……他还是会冲过去,把太渊护在身下的。
只是折损一万年的修为,就能换到太渊的性命,他……心甘情愿……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炽翼的心一颤。
“我今天就回栖梧。”他下意识脱口而出。
寒华又看了看他,一言不发地走了。
炽翼在原地站了半晌,一抬手,一道红光直入天际。
“赤皇大人。”不过片刻,他的随侍就已经赶到。
“准备一下,立刻返回栖梧城。”这不合礼数,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我是说,立刻!”
第六章
太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站在窗口远处眺着外城方向。
“皇兄,今天城里好似特别安静?”
“今天有贵客要来,父皇一早吩咐下来,任何人不得随意在外城走动。”埋首在卷轴中的奇练头也不抬地回答他。
“贵客?”太渊诧异地问:“是什么贵客?”
“对了,太渊还不知道。”奇练终于抬起了头:“是北镇师大人来了。”
“北镇师?你是说四方镇师中的北镇师?”太渊更是讶异了:“他不是从来不离开北海领地的?怎么会来千水呢?”
“应该是专程来见父皇的。”奇练不以为意地回答:“北镇师向来不见生人,所以父皇才特别吩咐,省得坏了他的心。”
“皇兄,我一直很好奇。”太渊问:“就算他统御四方镇师,执掌水族八方界阵,但是总只是 水族的一个属臣,为什么父皇要对他如此礼遇?”
“这北镇师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他大有来历。”奇练走到太渊身边,和他一起朝外看去:“他是远古时虚无之神的直系后裔,九鳍青鳞一族的族长,精通各种早已失传的阵法。若非九鳍青鳞一族眼看要被火族尽灭,他又怎么会依附在我水族治下。”
“阵法?可是古书上提到的那些虚无阵法?”太渊目光一亮。
“是的,父皇所看重的,也就是这一点。”奇练点了点头:“这北镇师法力虽然算不上绝顶高强,但是单论列阵,他绝对称得上举世无双。特别是这虚无之阵,据说奥妙无穷,神秘之极。”
“嗯!”太渊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其实别说是你,就算是我都没有见过这位北镇师,这些事也只是听父皇提起过。”奇练好像有了谈兴:“说起来。这北镇师和你的赤皇大人可是死对头喔!”
“炽翼?”听到这个名字,太渊眼微微眯起。
“就是啊!”奇练笑了笑:“他们本来就是天敌,涨镇师目不能视,也是因为当年被炽翼伤了双眼,这北镇师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何况是这种不共戴天的仇隙。他这次来,恐怕也是因为知悉父皇娶了祝融的女儿,特意前来探听父皇口风的。”
“北镇师……”
“对了太渊,听说帝后身体不适,现在好些了?”奇练问他:“帝后的身体向来很好,怎么突然说病就病了?”
“母后她……”太渊轻声叹了口气:“其实母后,只是心里有些不大舒服,也许过上一段时日,就会慢慢好转了。”
看到太渊透着尴尬的微笑,奇练点头应是,觉得自己实在失言了。
“苍王他……在不在千水之城?”
“回北镇师的话,苍王大人此刻应该是在内城之中。”亦步亦趋的侍官长立刻答道:“北镇师大人可是要见苍王?”
被称作北镇师的青鳞闻言;直觉地摸了摸自己被完全遮挡着的眼睛。
“不用了,我只是随便问问,没你们的事了;先退下去吧!”他一拂衣袖。
“北镇师大人。”侍官长被他的要求吓了一跳。
“怎么?”青鳞不耐烦地说道:“你们一刻不停地跟着;是怕我偷东西吗?”
“北镇师大人不要误会。”侍官长急忙解释:“帝君是怕大人第一次来访千水,不熟悉这里的环境,所以才让我等跟随伺候的。”
“我虽然瞎了,可是还没有到这么不中用的地步。”用锦带掩去双目的青鳞冷冷一哂:“下去,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是!”侍官长虽然感到为难;但还是不敢违背他的意思:“若是大人有何需要,只需大声召唤我等即可。”
青鳞也不管他们,自顾自的大步离去。
借着异常敏锐的听觉,青鳞远远就听到了缓慢的脚步声和隐约的说话声。
似乎是提到了自己的名字,青鳞想了一想,往一旁走了几步,自袖中取出一把玉剑,掷往地面。一线微光闪过,他的身影立刻消失在这条白玉铺成的小径上。
说话声渐渐近了。
“皇兄。”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说:“你这么说,未免有些过激了,再怎么说,那位青鳞大人也是父皇的贵客。”
“你说北镇师?”另一个人的声音清冷动听;却带着异常的狂傲:“他算什么东西?一条不入流的看门狗也配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入千水之城?我们水族的脸面,就是被这些底下人给败了精光,害我成天要被那只笨鸟奚落。”
“这……”先前说话的那人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才好:“皇兄,这样说,不大好吧……”
“太渊,别忘了你的身份,你虽然不像我是纯血的皇子,但总是父皇的儿子,比起那些不知哪里来的东西高贵得多了。”那个狂傲的男人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不要总是唯唯诺诺的,看上去一点气势都没有。就是因为这样,你才落得今天这么可悲的下场。”
“是,皇兄教训得极是。”相比,另一个人简直就是没有丝毫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