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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风翔万里 by: 巫羽-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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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生抄完一页,再次翻过,然后再次拿毛笔沾了沾墨汁,此时墨汁已经有些干涸。宝生轻轻的倒了点水进砚台,细腻的磨着墨。这是上好的墨锭,出的墨墨色黝黑,润泽,带着淡淡墨香。这其实正是书房所有的气息,宝生只在私塾先生里的书房闻到过,很让人怀念的气息。 

  “你读过几年书?”大该是看宝生的一举一动都颇为熟练,像个书生一样,千涛好奇的问道。 

  “一年。”宝生平和回道,一年,并不能学到多少东西,甚至连阅读一篇简浅的文章都会遇到不少不识的字。 

  “你字迹还挺端正的,是在哪读的书?清真寺吗?” 

  千涛问道,清真寺里的阿訇也有系统地教年幼的信徒识读经文。另外,刺桐城也有专门教回文的地方可以求学。 

  “艾哈迈德阿訇是教过我读经,只是学得很少,我后来有读过一年私塾。” 

  宝生回道,因为当时年幼的他都是跟随母亲过去的,而母亲并没有每天过去,宝生也就学得零零碎碎了。 

  “艾哈迈德真是个很罗嗦的老头,他是逮到孩子就逼着颂经,小时候我非常怕遇见他。” 

  千涛笑了起来,显然他也认识这位阿訇。 

  蒲家是回人后裔,到千涛他们这代,唯一保留的也就是回人的部分信仰而已,所以他小时候有上清真寺礼拜的记忆。 

  “这么说你也有回人血统?” 

  千涛打量着宝生,觉得不大像,不过他不也是有那么点稀少的回人血统,结果从外表上根本就看不出来。 

  “我娘亲是。”宝生点了点头,其实说是有回人血统,但宝生的母亲却完全是个宋人妇女的模样,甚至一句回文也不会说。 

  “我家是我爹有回人血统,娘亲不是。有意思的是我爹是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汉人,我伯父却认为自己是个回人。虽是兄弟,族属认同却是天差地别。” 

  千涛饶有兴致地说道,他很健谈,而且从不介意谈话对象是否同等身份。 

  宝生笑着看向千涛,本来他还以为千涛是个古怪的人,但其实这么个衣着华丽的男子,却平易近人,与孙昕完全不同。 

  “蒲公子,这是|乳香吗?” 

  因为千涛看起来颇好相处,宝生便有些大胆的问他书写的一组词句的意思。 

  “这是|乳香,这是龙涎,这个嘛,是数量……” 

  千涛逐一的解说,还读了遍各自的回语发音,宝生重复了一遍,记着。 

  “这东西其实很简单,供货的东家名号,货物名称,数量,还有价值多少。” 

  千涛指出了帐单的内容,其实宝生也猜得到大致的意思。 

  “说起来就是天富那人吃饱了撑着,陈年老帐了,居然叫老子我一一清理,我哪有这闲功夫。” 

  千涛顺便还抱怨了一句,他本身就不畏惧孙昕,两人交情又比较深,所以千涛私下里常会抱怨。 

  “你不是还有磨嘴皮子的闲功夫。” 

  一个平淡地声音在千涛身后响起,千涛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在千涛看来,孙昕一向是个神出鬼没的人。 

  “以后在背后偷听时,就别突然发言。” 

  千涛捂住心脏,夸张的说道。 

  不过孙昕不理他,直接走到书桌前,看向宝生抄写的帐本。 

  “少东家。”宝生恭敬地问候道,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你懂不懂书写汉字?”孙昕只是粗略地看了宝生抄写的帐本,然后仍旧是用平淡的口吻问道。 

  “我字识得很少,不过抄写的话,应该可以。”宝生鼓起勇气回道,他是真有点畏惧孙昕,在他身边总是感到紧张又不安。 

  宝生是回答了孙昕的问题,但孙昕却没有任何表示,或许他也只是问问而已。 

  然后孙昕便将注意力转移,看向千涛摆放在书桌上的一份航海图经,然后与千涛讨论着。 

  随后,一位宝生见过两次面的深眉目的男子也走了进来,三人围在一起讨论着那份航海图经,交谈中多夹杂着回语与一些航海专用词句,宝生很是敬慕地看着他们,很显然,这三人的学识,都非同一般。尤其是孙昕,经常冷冷几句就将持不同意见的千涛驳回。 

  宝生最后又安静地抄着帐单,脸上带着几分寂寥几分羡慕。 

  他懂得东西太少了,别说什么航海方面的知识了。而眼前这三人,只是比他大上个几岁而已,却是截然不同的。 

  他也只是个出身低微,勉强算识点字的人,渺小又卑微。 

  * * * 

  水手起居室的活动空间并不宽敞,而睡觉的床是个通铺,几个人头挨头,脚挨脚的入睡。 

  宝生睡在最右侧的角落里,一侧就挨着墙。 

  本来一向都睡得挺塌实的,但今夜却觉得整个床铺都在晃动,就像在荡千秋一样。 

  宝生醒来后,屋里黑漆一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只听窗外风声雨声不绝,呼天抢地的。 

  居室里有人掌了灯,宝生才发现床铺上的人竟都不见了。 

  “李仙?怎么回事?”宝生有些睡迷糊了,看着正在关窗户的李仙,惊愕地问道。 

  “风暴来了。”李仙躺回了铺位,慵懒地说道。 

  他以前就有随船出航的经验,所以有些不以为然。 

  很显然,水手们都出了甲板,正在风雨中搏斗着呢。 

  宝生下了床,朝门口赶去。 

  “宝生……”李仙本想唤住宝生,但宝生已经离开了。对于宝生的行为,李仙显然有些不解。 

  他们属于伙房编制,并不是负责甲板工作的水手,没必要好好的觉不睡,跑甲板去,那里太危险了。 

  宝生是第一次搭乘海船,而且这一段时间都风平浪静的,所以突然遇到风暴,未免有些惊慌失措。 

  宝生未走出甲板就险些被暴风刮倒,于是赶紧抱住了身侧的木桅。 

  甲板混乱一片,水手们在翻滚地浪涛中挣扎,浑身湿透,精疲力竭。 

  由于船身猛烈的摇晃,再加上甲板不时被海浪袭击,不时有水手被撂倒,甚至狠狠地摔在了船板上。见甲板如此危险与混乱宝生本该返回船舱的,毕竟他并不是帆手,完全没有面对风暴的经验,不过宝生完全没有经验。 

  头上的船灯在风暴中摇晃着,摇摇欲坠,发出声响。宝生借着有限灯光,隐隐看到了前方黑压压的高山似的波涛翻滚着,向船身迅速袭来。 

  宝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完全惊呆了。 

  “快,谁拉下前帆的帆绳!绳子快松开了!” 

  慌乱中有人竭力嘶吼着,前桅在风暴里猛烈摇晃着,有几条帆绳松开了,再一个大浪来,只怕前桅再也支撑不住。 

  有几个水手急忙想向前帆冲去,但未逼近就被暴风刮得东倒西歪。宝生见状便咬了咬牙离开了头桅,朝前帆桅跑去,他距离前帆算是最近的。宝生几次被海浪拍倒在地上又爬了起来,最后抓住了其中一条松开了的帆绳。 

  双手竭力拉住那条粗大的帆绳,还是被扯进了几步,险些绊倒在地。宝生死死地拉住帆绳,使上了浑身的气力。即使双手被麻绳磨得疼痛难忍,仍旧没有放手。 

  宝生并不知道桅帆被刮倒了具体会如何,但却也知道一旦桅帆倒了,船就会有危险。 

  水手们终于赶到了前帆来,扯拉住不听使唤的帆绳,然后艰难地将绳索勒紧,固定于船上。 

  水手们接过宝生手中的帆绳,拍了下宝生的肩膀,表示称赞。 

  宝生放开帆绳,双手竟火辣地痛着。不过他也顾不得这个,巨浪一个又一个的拍来,宝生浑身湿透,体力也透支。 

  宝生这次倒也学乖了,急忙朝船舱的入口跑去。 宝生艰难的移动着,每次风浪拍过他单薄的身子,他的身子都不由自主的颤栗着,不只是因为害怕,还有实在是太冷了。要知道风暴来临时,天气极其恶劣,寒冷彻骨。 

  宝生尚未接近头桅时,就又被海浪拍倒了,而且给摔了出去,慌乱中抓住一条帆绳,却没想那帆绳早就承受不住风暴的破坏力,固定于船沿的一头竟被扯开了。宝生本来就重心不稳,人竟带缠着帆绳被迎面而来的大浪给卷入了海中。 

  “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甲板上的水手惊慌大叫着。 

  “快,拉下帆绳!”随后一位经验丰富地老水手急切叫道。 

  “好像被绳子缠住了!还有救!”有人赶紧去拉了下帆绳。 

  老水手已经在腰间栓了绳子,立即跃入了海中。 

  宝生很快被救上来了,他真是命大,落海的时候身上缠到了帆绳,若不早被海浪卷走了。 

  水手们实行了施救,但宝生却已经失去了知觉,浑身冷冰,没有温度。 

  两个水手急忙架起了宝生,将他带离混乱的甲板,送进了放置罗盘的针房。 

  “船医呢?有人溺水了!”两水手也不知道宝生是死是活,进了针房立即大声地叫唤。 

  “船医?在官厅,快抬过去!” 

  本来就焦虑守着罗盘的火长,脾气不小的叫道。 

  针房里还聚集着六七个阴阳生,也全是一幅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其它的模样。 

  然后,宝生由这两位水手抬进了官厅,官厅里灯火明亮,聚集着几位因风暴而睡不着的人。 

  “船医呢?有人掉海里了,好像快没气了!” 

  两水手喘着气,大叫着。 

  一位单穿着身衷衣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低头检查了下宝生,然后干净利落的说了句。 

  “还有救,送我房去!” 

  于是水手架起宝生,就跟着男子往他的起居室走去。 

  宝生被带进了船医的起居室,放在了椅子上 

  “你们去伙房弄点姜汤来。”船医使唤道,于是这两位水手便离开了。 

  水手离开后,船医动作轻巧地脱去宝生的湿衣服,几下就扒光了。 

  然后拿布巾擦了擦宝生湿淋淋的长发,再将他搬到了自己的床上,拉被子严实盖好。 

  “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随后孙昕走了进来。 

  他大概是在自己的起居室里听到官厅的骚动才出来的,船队一旦遇到风暴,孙昕便要不时的去针房走动,所以今晚他显然也是彻夜未眠。 

  虽然他航海经验丰富,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但也不敢掉以轻心。 

  “这孩子落海了,身子都冻坏了。”船医吴炎抬头见是孙昕,也只是平缓地回道。 

  孙昕于是走到了床边,看了一眼落水者。这人他显然是认识的,即使此时脸色苍白如纸,人正处于低温昏厥中。 

  孙昕抬手碰了下宝生的额头,然后再收回,一脸的淡然。宝生的额头虽然冷冰,但还带有温度。 

  吴炎有些不解地看了眼孙昕,孙昕的动作虽然很自然,但看在吴炎眼里却有几分诧异。他在孙昕的船上也呆了段时间,还算是了解孙昕的冷漠得近乎古怪的性情。 

  “我房里温了瓶酒。”孙昕平淡地说道,他有喝酒的习惯,不过他并不像千涛那样嗜酒。 

  “酒的话,也是可以的。”吴炎先是有些愣住了,然后才回道。 

  于是孙昕离开了,很快又返回来,手里拿着瓶酒。 

  吴炎接过,孙昕便走了。 

  酒瓶是热的,闻了一闻,正是醇厚的米酒。 

  吴炎虽然不知道孙昕如何知晓这方法的,但也并不奇怪孙昕会知道。当然更重要的是姜汤还得等烧柴火熬好,而这热米酒是现成的。 

  宝生被灌了热米酒后,脸色才微微的红润,可见效果确实不错。 

  身子暖和后,宝生缓缓地醒来,睁开眼睛,正见到吴炎坐在床头。 

  宝生有些茫然地看着吴炎,吴炎正在为宝生包扎手掌,宝生的双手伤得很严重,皮开肉绽,主要的创伤显然是落海时留下的。 

  “醒啦,有哪里不舒服?”吴炎笑着问道,在他看来,宝生只是个孩子。 

  宝生摇了摇头,然后沉思着,想着他怎么会在这样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风暴过去了吗?”宝生显然想起来他被海浪卷入了海中,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救了他,绑着布条的手揪紧了被子。 

  “现在是消停了。每次经过琉球(台湾)使往大洋,都会遭遇风暴,船走出那区域就安全了。”吴炎回道,还做了下解释。 

  然后他起身去开窗户,一阵潮湿的海风吹进房间,没有暴风也没有暴雨,大海像是个闹滚完的孩子,陷入了沉睡。 

  宝生感到有些不可置信,于是想爬下床去看下,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赤身裸体,便不好意思的躺了回去。 

  “我的衣服你肯定是穿不了,不过箫瑶的衣服你应该可以穿。” 

  吴炎琢磨了一下,起身朝里屋的衣柜走去,翻找了一番,拿了一套衣服出来。 

  宝生坐在床上,打量着屋子,发现他躺的木床一侧还有张床,而且床上还躺着个年轻男子。 

  男子睡得很沉,那模样看起来也只是弱冠的年龄,不知道是否也是病人。 

  其实这个男子就是吴炎所说的箫瑶,即使是风暴的夜晚,仍旧是雷轰不动的在梦乡里舒坦着。 

  “先将这套衣服换上,你的衣服都能拧出水来了。” 

  吴炎将一套素色的丝绸褙子递给宝生,宝生愣了一下才接过。宝生用手轻轻的摸着这套柔软,舒适的衣服,显得有些迟疑。 

  他穿的都是粗布衣,而且一般也都是土灰的颜色,像这样色彩素雅的丝绸褙子,他从没穿过。 

  “这是丝绸的。”宝生抬头看着吴炎,他不明白这个男子为何会拿这样一套衣服给他,根本就不是他适合穿的。 

  “去换下,衣服就是给人穿的,别管它丝不丝绸。”吴炎催促道,其实他自己穿的也是粗布衣服,也不知道他这样拿箫瑶的衣服给宝生穿,会不会被箫瑶责备。 

  宝生于是起了床,转过身换起了这套丝绸衣服。里边的衷衣宝生会穿,但外面的褙子宝生没穿过,只觉带子太多了,宝生逐一的系着。 

  衣服还算合身,就是有些稍长。 

  “谢谢,我穿回去换下,再拿来还你。”宝生感谢道,眼前这人很显然是位大夫,也算是救了他一命,而且对他还挺友好的。 

  宝生离开前将地上属于他的那套湿衣服给收好,然后跟吴炎再次道了声谢才离开。 

  吴炎望着宝生离去的身影,啧啧道:果然人靠衣裳,马靠鞍啊。 

  宝生离开船医的房间,朝官厅的大厅走去,空荡的大厅灯光明亮,并不见一人。 

  宝生正欲出官厅大门的时候,却见到了孙昕从外头走来,两人迎面对上。 

  “少东家。”宝生恭敬地唤道,身子一侧,让孙昕先行经过。 

  孙昕却没有迈步,反倒是打量着宝生,然后十分淡然地说了句:“你醒了。” 

  孙昕是刚好从针房返回,风暴停止后,船上的人员都安心的入睡了,但针房里的火长与阴阳生却得彻夜通宵。 

  孙昕身为船队的主人,显然不是风暴一停就可以回房睡大觉,还得关心下航道的偏离问题及询问下船队的损失情况。 

  宝生没想到孙昕会问这么一句,但也想到可能是他被带来官厅的时候,孙昕知道了他落水一事。 

  “嗯,我现在没事了。”宝生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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