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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生于寒门,死于贫困 作者:左荒(晋江2014-05-30完结)-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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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认人就不认人,有了四奶奶在,我还怕你不成?”锦绣算是找到云作祥的死穴了,越发得意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让四爷也给我服个软,道声谢,态度诚恳点儿,声音大着点儿,能让这园子里的人都听见最好。”
  
  “祝锦绣!”                    
作者有话要说:  




☆、斛珠省亲归来时

  “怎么着?”
  
  锦绣别的没有,耍小聪明的本事不少,既然眼下知道云作祥有了四奶奶这个对头,不好好利用一番实在对不起她的聪明才智。反正她顶撞云作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差这一回,谁怕谁啊。
  
  其实云作祥也不是非锦绣不可,但是眼下周围的人都知道自己新得了个姑娘,上哪儿都带着,若是这回迎亲的时候落下了,难免惹人怀疑。没得到时候传出去,说他外强中干,连个姑娘都驯服不了。
  
  他轻咳两声,压低声线伏在锦绣身边道:“行了……算我求你还不行吗?”
  
  “四爷您说什么,奴婢听不见啊……”
  
  “我说算我求你了!”
  
  方才头一句话因为声音太小没人听见,后一句声音大,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憋着不敢笑出声,都弓着背捂嘴偷笑。
  
  自家少爷什么时候在个姑娘面前如此低声下气的苦苦哀求了。这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闻趣事儿。
  
  云作祥面子上挂不住,憋红了一张脸,提步就走。锦绣乐得自在,屁颠屁颠的也跟在他后面向院子外头走去。
  
  却说四奶奶和五奶奶都是石府的人,和石鹰井也有亲戚血缘关系,一个名唤石斛,另一个名唤石珠。今日是她们省亲归来的日子,云作祥和云作忧早就做好准备,在云府门前迎接。
  
  锦绣站在人群中,也不时探出小脑袋向外张望着。
  
  来到离尘阁的时候就听说离尘阁的奶奶是个狠角色,但如何狠呢?和杜琼罗那种表面的狠不一样,而是背地里阴着狠。表面看上去像朵纯洁高傲的白莲花一样,可是如果胆敢有人威胁到她的地位,她能有一万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法子,直玩到你跪地求饶为止。
  
  相反,五奶奶的传闻就没那么血腥了。人都说她和庞夫人如出一辙,都是信佛,云淡风轻的主子,性子和善,很好相处。
  
  这么说来,还不如到云作忧的竹青阁去呢。摊上这么一个不好惹的少奶奶,以后还不知道要遭多少平白无故的罪呢。
  

  
  还是尽快找个法子逃开吧……此地不宜久留……
  
  就在锦绣胡思乱想之际,远处已经响起了锣鼓和鞭炮的声响。她抬头一看,正瞧见转角处隐约可见的羽扇和幡旗。一街两行早就挤满了前来围观的路人,此时此刻围得水泄不通,众人瞧见石府的队伍来了,皆发出一阵议论纷纷的喧嚣声。
  
  要不说古代人就是闲,人家省亲回家也有人围观。
  
  仪仗队过去后,两辆华盖彩绘的马车徐徐驶来,正停在云府大门口。丫鬟们上前掀开门帘,两位锦衣华服,气质卓然的姑娘缓缓从车上走了下来。
  
  前面这一位应该就是石斛,长得的确标志可人,嫩的能捏出水来,年岁约莫十五六上下。如果没人告诉锦绣她实际上是个什么人,锦绣肯定就被她这副玲珑水灵的模样给骗了。
  
  再说后面这一位,五奶奶石珠,长相并不如石斛,但周身上下一副随和气息,并无石斛那般难以接近,年岁应该和锦绣一样,还是豆蔻年华。
  
  锦绣顿时自惭形秽起来,人家也是十三四岁,自己也是十三四岁,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不等她仔细思考其中的原因,两位少奶奶就已经翩然来到云府门前。石珠去到云作忧身边,不在话下。石斛径直来到云作祥身前躬身行礼道:“夫君。”
  
  云作祥皱起眉头,视线在她身上胡乱瞟了一阵,道:“舟车劳顿,尽快入府歇息罢。”
  
  锦绣看了看云作忧和石珠那边,两夫妻捏着小手有说有笑的,再看云作祥和石斛这边,冷得都能结出冰渣来了。
  
  虽然来之前云作祥就表现出对石斛不耐烦的兆头,可是没想到人都回来了,他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锦绣摇了摇头,这样的男人,简直靠不住。
  
  她当然不知道,从前离尘阁里有几个和云作祥关系交好的姑娘,后来都死于非命的事情。起初云作祥和石斛虽然并无感情,可是也相敬如宾,可是后来随着房里一些丫鬟走的走,病的病,死的死,云作祥就开始心存芥蒂了。
  
  后来他又听房里别的丫鬟说石斛心口不一,表面是白莲花,内里心狠手辣,房里的姑娘都是她整死的。所以渐渐的,他就疏远了石斛,只是为了石家和云家的关系才勉强维持着这份已经分崩离析的婚姻。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辗转向府里来了。
  
  照理回家的媳妇是要到西屋拜见母亲,姨娘,如果有必要,还要到东屋拜见父亲,最后才能回到自己房中。石斛和石珠也不例外,云作祥和云作忧作陪,他们便一同向西屋的方向去了。
  
  锦绣因为身份特殊,所以就没有陪同前往,而是直接回了离尘阁。
  
  房里的丫鬟小厮为了凑热闹,都堆到西屋外面看四奶奶和五奶奶去了,这会子院子里静悄悄的,太阳又毒辣辣的,照得人昏昏欲睡。
  
  锦绣照旧拿着锦绣河山那柄扇子挡在脸上,躺在草地上歇息。透过扇子的花纹,能看到灼热的阳光,带着夏季特有的燥热,扑得她脸上红红的一片。
  
  忽然,身边的草地发出一阵窸窣的声响,好像是有什么人挨着她躺下了。
  
  锦绣大惊,腾一下从草地上起身,侧过头去看,却发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云作悦。
  
  “二爷?”
  
  “亏你还记得我是你二爷呢。”云作悦单手扣在脑后,侧躺在草地上,拍了拍身前的空地,示意她趟过去。锦绣不肯,他就捞过她搂在怀里,上手捏她的脸,边捏边道:“这么多天,也不知上我那儿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人都不在房里了,还惦记她做什么。锦绣拍开云作悦的手,把脸扭向一边,上回生的气还没生够呢,别指望她这么容易就原谅他。
  
  云作悦环视了一番周围,问道:“他们都去凑热闹了你怎么不去?”
  
  锦绣淡淡道:“名义上,我还是大少爷房里的人,虽然眼下在离尘阁服侍,可是被庞夫人看到,终归还是不好。”
  
  云作悦笑道:“要不我找个机会把你要过来,名正言顺,到时候你就不用东躲西藏了。”
  
  “不用。二爷的好心奴婢要不起,也不敢要。如果您真想关照我,就赶紧把这劳什子的扇子拿回去吧,没得看着惹人心烦。”说着,锦绣就把扇子递到云作悦面前,示意他拿走。
  
  云作悦不去接她手里的扇子,而是凑上去嗅了嗅她手腕上的香气,调笑道:“擦得什么胭脂?这么香……”
  
  锦绣连忙把手抽回来,红着脸啐道:“二爷真不正经,人家跟你说事情,你却嗅胭脂,不跟你说了。”
  
  说完,锦绣起身作势就要离开,云作悦抓着她的手把她按在地上,俯身含住她的耳坠,顺势含住她的耳垂舔了舔。
  
  锦绣低呼一声,双手抵在云作悦胸前,侧脸躲开,恼羞成怒道:“二爷您做什么!”
  
  云作悦低笑,在她腰间捏了一下,反问她:“你说我做什么?”
  
  锦绣大惊,这光天化日,还是在别人的院子里,云作悦也太大胆了罢……她慌忙推搡道:“别,二爷……一会儿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哦,那你的意思是没人看见就好办了?”
  
  她哪是这个意思?云作悦也太会咬文嚼字了。
  
  “我不是……”锦绣想推开他,可惜对方力气太大,她根本推不动。忽然耳边传来几个姑娘交谈的声响,她一下慌了神,哀求道:“二爷快放手罢,有人来了……”
  
  云作悦轻笑道:“你二爷我怕过什么,有人又怎么样?”
  
  天哪,他不怕,她怕。要是被离尘阁的姑娘发现她和云作悦这个样子,传到庞夫人耳朵里死的一定是她。她抓着云作悦的衣襟,急得满头大汗,云作悦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想让我放开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总得给我点儿好处,礼尚往来才好。”
  
  好处?他要什么好处?难道也跟云作祥一样……
  
  锦绣听着那几个姑娘的交谈声越来越近,越发着急起来。反正亲一个是亲,亲两个也是亲,不差这一回,总比被发现赶出云府要好。
  
  这么想着,锦绣凑上去亲了云作悦一下,推开他起身就跑,直跑出百米开外,绕到院子的假山后,才松了口气。
  
  冷静下来之后,她低头一看,手里的扇子不知什么时候落在那边了,她低呼不好,探出头看向云作悦所在的方向。
  
  方才那几个说话的姑娘已经走到云作悦身边,几人有说有笑的,交谈甚欢。云作悦就是有这种本事,上一秒还在调戏锦绣,下一秒就若无其事的和别人交流。真不知这种厚脸皮的技巧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她也已经回不去了,只好忍痛割爱,暂时把扇子寄放在云作悦那里。不过因了这层关系,日后想去醉风阁的时候,也能有个说辞。想到这里,锦绣忍不住握住拳头捶自己的脑袋:“祝锦绣,还想着去醉风阁呢!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哎,不对啊,我怎么说自己是狗呢……”                    
作者有话要说:  给收藏吧,不要吝啬了哈,另一篇文《教主求爱记》也请大家多多关注了哦~




☆、龙潭虎穴深似海

  日中过后,未时刚至,各房里的太太姑娘传过午膳,都各自躺下歇息了。云作祥领着石斛回到离尘阁时,锦绣正窝在房里绣花。
  
  她透过窗扉看到二人的身影,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起身来到房门外迎接。
  
  “四爷,四奶奶,你们回来了。”
  
  石斛淡淡的瞥了一眼锦绣,便将她整个人都打量了一番,接着笑道:“这是四爷新招的姑娘吗?模样的确标志,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锦绣乖乖道:“叫锦绣,今年十四了。”
  
  云作祥插话道:“前儿我让你帮的事情怎么样了?又偷懒了不是?窝在房里做什么,赶紧干活去!”
  
  锦绣诧异,云作祥什么时候让她办事儿了,办的什么事儿,她怎么不知道?
  
  云作祥微怒道:“让你去你就去,磨蹭什么!”
  
  锦绣悻悻的退下,却在没走两步的时候就被身后的石斛叫住了:“这么着急走做什么,既然是新来的姑娘,早晚我也得认识,不如趁此机会,好好进屋聊聊。”
  
  锦绣这才明白云作祥为什么让她走了,新来的四奶奶摆明是要查她和四爷之间有什么暧昧不清的关系。
  
  说到底她心里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但前些日子在云作祥的胁迫下亲了他,现下被四奶奶这么一叫,竟然有些心虚起来。
  
  锦绣跟着石斛和云作祥进到房里,只是站在一旁垂首而立,一言不发。
  
  石斛和云作祥分别坐在炕床的两旁,石斛举起短桌上锦绣绣到一半的花样仔细端详起来,幽幽道:“这是你绣的?”
  
  “是。”
  
  石斛没说什么,把花样放下,随即展颜道:“哆嗦什么,我又不是老虎。站着说话儿不嫌累么,赶快坐下。”
  
  锦绣道:“不打紧的,我站着就行了。”
  
  石斛将视线转移到云作祥身上,埋怨道:“你且说说,我有那么可怕吗?”
  
  这话说的的确委屈,再加上石斛本身就美,更是显得楚楚可怜,锦绣都忍不住想替云作祥答一句“不可怕”了。
  
  可惜云作祥不买账,淡淡道:“你们两个要说话儿便说话儿,我一个爷们搀和什么。”
  
  他倒是撇得干净,石斛轻哼一声,斜靠在短桌上捏了云作祥的手一下,云作祥移开视线不理会她,她才收了手,接着对锦绣道:“前儿石府里去了两个丫鬟,说是照顾大少爷的,我就得空看了看。这一看不打紧,居然是咱们府上的丫鬟,还是五弟房里的。我寻思着五弟怎么也没那么容易就把月衣和彩蝶让出去,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四爷把珊瑚送出去,换了你来。”
  
  锦绣听她这话,分明就是在说云作祥不顾和珊瑚几年的情分,硬是为了自己把人家拱手让人了。可是天地良心,本来云作祥都放她走了,是她因为和云作悦吵架才留了下来,跟云作祥半点关系都没有啊。
  
  她连忙道:“四奶奶明鉴,那都是府里传的顽话儿,作不了真的。”
  
  “哦?”石斛笑道,“那你倒是说说,真话是什么?”
  
  锦绣犯了难,该不该把云作悦供出来为自己解围呢?后来思忖再三,还是决定不说了,否则对大少爷和二少爷都不利,她灵机一动,改口道:“其实四奶奶有所不知,大少爷说了,现下府里做少奶奶做的最好的,也就是离尘阁里的四奶奶了。我既然是来冲喜的,早晚要嫁给大少爷,先跟着四奶奶学学怎么服侍少爷,以后才好尽心尽力的照顾大少爷。但是前段日子五爷恰好要了珊瑚过去,才有了此番说辞。”
  
  锦绣松了口气,这么解释应该能圆过去了吧。
  
  可惜石斛不是杜琼罗,不是两句奉承话就能打发得了的,她喃喃道:“原来是这么个缘故,那敢情好,以后你就跟着我,好生学着。”
  
  锦绣大惊失色,跟着石斛,她还要不要活了?
  
  她刚想拒绝,石斛先发制人道:“就这么着吧,日头正盛,我也有些困了,你先出去吧。”
  
  于是锦绣满肚子想说的话都被她顶了回来,她悻悻的出了房门,对着身后合上的木门啐道:“吃人不吐骨头的四奶奶,跟了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随即又叹了口气,开始羡慕起竹青阁里的珊瑚了。
  
  有五爷宠着爱着,好过她跟二爷老是怄气,有五奶奶宽容大度,也不用受这个窝囊气。果然还是人同命不同。
  
  ***
  
  自从锦绣走后,醉风阁里就格外冷清。
  
  七宝毕竟不是女子,没有丫鬟们叽叽喳喳的个性,平时能不说话也就不说话了,于是整个院子里越发显得寂静。
  
  云作悦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隔三差五到处乱跑,一会儿上离尘阁看看锦绣,一会儿上西屋庞夫人房里看看聆扇,结果这看着看着,就出了另一桩事端。
  
  从平安庙请愿归来之后雨梨就不在云作衫房里呆着了,那在哪儿呢,当然是在庞夫人身旁了。
  
  云作悦对雨梨的了解不深,但是知道自家大哥对她很上心,后来在庞夫人房里看到的时候,就上去问候了两句。
  
  雨梨只说自己已经不在云作衫那里服侍了,别的什么都没说。不过云作悦看她那光景,好像是有话说不出来,格外委屈似的。
  
  云作悦虽然对云作衫怀恨在心,可是毕竟儿时的记忆放在那里,自己的大哥仍旧是自己的大哥,骨肉情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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