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猎人-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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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再度来得猛烈，只是安静了，季风用力眨去眼中的泪颗，可眼前的爸爸，依旧那么模糊……





　　　　故人、往事　求证　四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4…13　14：46：40　本章字数：1287

　　　　“你不能那么做？你为了家人，你不能那么做？”季风甩开一道凛凛寒光，叫嚣着喊到：“那你就可以为了家人，将砂舞夕一家的安危全然不顾？你就可以出卖周赋，叫他妻离子散？”
　　　　中年的爸爸，尚是壮年的爸爸，这时他泛动着泪光的双眼，却是如此无力。他不惊讶于儿子知道他曾经可耻的过往，因为他明白，儿子总有一天会亲手揭开那件，至今仍叫他痛心的往事。拿去儿子肩上的手掌，爸爸不堪地将身子轻转，声色惨然，缓缓说到：“十四年前，没有人知道是谁向罗易透露了周赋的〈明月诗集〉，并且十分歹毒地提到，他诗集中可能含有一件重大的秘密。那人与罗易的接触是个谜，只知道罗天成赶去见罗易最后一面时，罗易已是奄奄一息了，他临终前，对罗天成说了一句话——〈明月诗集〉，找到周赋，找到〈明月诗集〉……这些都是当年罗天成跟我亲口诉说，应该是不假。所以，要是想解开罗易死亡的真相，除了找到周赋和〈明月诗集〉，再无他法。”
　　　　“周赋被逼得走投无路，唯有逃生。罗天成找不到周赋一家，便把魔爪伸向了周赋的友人们，商煜是一个，你也是一个。”两个无辜的友人，同样被罗氏压迫着不能喘息，商煜被迫远走，而季风最亲爱的爸爸，却做了出卖周赋的事……季风苦笑着说到：“你说你为了这个家，不得不这么做，可别人的家你就能漠视吗？”
　　　　“季风！”季成东意图用爸爸的呼唤，来唤回儿子的冷静，可洪水般汹涌的季风，连他自己也不能克制。
　　　　“爸！”一再把爸爸端详，然而爸爸就在他的细细注视下，仿佛离他越来越遥远。“你知道吗，你把她一家害得好苦！在这个世界上，她找不到她的亲人，凡是和她接触的人，都要受到罗氏的巨大压力，她到现在都只是孤独的一个人！她才十八岁——”泪水就在这时，再一次倾泄，就算陪了她多日，也丝毫弥补不了她曾受过的伤害，也帮不上她半分，爸爸也曾是促使她家破的一人……所以对砂舞夕，季风除了无尽的怜惜，更是有无尽的歉疚。“爸爸，你当年做那件事时，没有想过，我们一家平安无忧了，才四岁的她，和她的家人该怎么办吗？”
　　　　爸爸的苦色较季风更深一层，季成东自嘴角勾动，其间痛楚隐隐约约。“我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周赋的女儿要回来找她的家人，并且报了她的仇。其实我早已在猜想，名叫砂舞夕的那个女孩，可能就是周赋的女儿。”
　　　　“你怎么想起猜测她身份的？”季风不由脚下换位，抢过一步问到。
　　　　“我和你妈妈头一天回国，我就猜出一点了。”
　　　　他头一天回国？可爸爸又是从哪里猜到，砂舞夕正是周赋的女儿呢？季风绕至爸爸正前，疑望着他。
　　　　“她早就暴露了吗？”
　　　　季成东轻轻摇了摇头，话说得缓慢。“不是，她还算是个聪明的孩子，她的身份不能曝光，这点她比谁都了解。只是她太久没去过家乡了，反而无意中露出了破绽。”
　　　　回想砂舞夕曾说过，她家住在幸福小区，看似平淡的一句，可她并不知，问题正是在于，这“幸福小区”四个字。





　　　　故人、往事　求证　五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4…13　14：46：40　本章字数：1378

　　　　就是幸福小区，季成东当时从这几个字中已听到了砂舞夕的破绽。季成东向儿子正视，说到：“我问她家住哪里，她回答我，住在幸福小区。”
　　　　“他家住幸福小区，这又有什么问题？”季风忙问到。
　　　　“很大的问题，问题就在于，自从周赋的家被罗氏炸毁后，那里就不再叫做幸福小区了，天成市也没有一个叫幸福小区的地方。”
　　　　季风明白了，只有早在十四年前就离开天成市离开幸福小区，并且多年来对天成市一无所知的人，才会在幸福小区消失了十四年后，还用它十四年前的旧称！
　　　　季成东接而说到：“我问她，知不知道幸福小区有一个鹰形雕塑，她却不能回答。这不是很奇怪吗，幸福小区内象征性的雕塑，她却不知道，还说她家住幸福小区？当时，我就在想，她可能是某位故人。同是当天，你问到我周赋这个人，我就在想，砂舞夕也许正是周赋的女儿。”
　　　　他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断绝砂舞夕的希望，在商煜身陷罗氏，砂舞夕求助无门时，不给她指条明路呢？爸爸，他真的好狠心呀！
　　　　“儿子对你很失望，你至少应该说出你和周赋的关系，你眼看砂舞夕到处碰壁，弄得遍体鳞伤，你就可以忍心什么都不说，任由她绝望下去？”
　　　　“季风，我不是不说，我真是不知道他在哪儿呀！一旦我说出我认得周赋，你一定会好奇罗氏为何没对我下手，我十四年前做的事就要被你知道——”季成东忍下心底里的悸动，闪动着的眼，最终不能在儿子的脸上定格。“我是你的父亲，你一直敬我爱我，我不想在你心目中留下这么坏的印象……”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紧紧捂上耳朵，他不要听到爸爸再说一句，他有多么无奈，他用心有多么良苦等等，这种滑稽的说辞！正因为他是他的爸爸，是他敬爱的爸爸，他的所做所为，才更不能被原谅！“季风！你听我说，我也一直想补偿砂舞夕，我也为了我的所做后悔……相信爸爸，如果有机会，我就是拿命去换，也不要砂舞夕一家受到半点伤害……”
　　　　“当我求你，不要说了！”他再多的话，也毫不能掩盖他曾经龌龊的过往！事情已到今天，砂舞夕渡过了十四年没有父母的苦日子，十四年，没有任何人，可以用任何方式来弥补砂舞夕，这漫长而痛苦的十四年！“到如今，你只能说说而已，说说而已！”季风像一头爆发的野兽，连他眼前的爸爸，也恨不得撕破！
　　　　“我不会原谅你——不会！”季风冷冷抽动嘴边那缕深痛，将他心里深处的寒，准确地传达给于前面的爸爸。“你怕罗氏，但我不怕，当初你对她们一家做过的伤害，今天——就由我来还她！”
　　　　任爸爸嘶喊，也唤不住季风的留步，季成东含着泪，眼看毫无情感的儿子从他身旁走过，最后走出他们的家，狠狠摔上了门。
　　　　直直倒进沙发，季成东像儿子刚才一样，望着天花板出神——被儿子难堪地指责，那时的痛已消去大半了，虽说他当年做了出卖好友的事，但那只是形式上的背叛，毕竟没对周赋造成直接的伤害。这么多年，他被内疚折磨了太久，他早想做些什么来弥补他对周赋的羞愧。他以为他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而砂舞夕的到来，却像是上天赐予，注定他们一家，还能抓住这个女孩，再用下半生的时间来偿还……





　　　　故人、往事　带她走　一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4…13　14：46：40　本章字数：1509

　　　　——当初你对她们一家做过的伤害，今天——就由我来还她！
　　　　这句，仍不断在季风耳畔回响，失神地走入对门房间，心想砂舞夕此刻一定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等他过来，而目前的情形却是：屋子里空空如也。
　　　　砂舞夕——她去了哪里？
　　　　她说过她今天要和罗氏做最后的决断，难道，她真的去罗氏了吗？季风焦急地环顾四里，在玻璃制的餐桌上面，看到了一张小小的纸条。
　　　　上面写着这样的字：季风，我先走一步了，这几天打扰你了你和你的家庭，实在抱歉。我走以后，你尽快回到学校，过你自己的生活……和罗氏的事情自有我去了断，一切，都与你无关……”
　　　　“一切都与我无关？”季风长长呼出一口轻微的隐痛，傻傻地重复此句，自说自话：“我也巴不得你和我无关，可是，爸爸曾出卖过周赋的事，已经得到证实，他也是害你们一家流离失所的人啊，你，砂舞夕，还是和我无关的吗？”
　　　　“我不会放弃你，”纸条在季风手心尽力的萎缩了，抬眼看过某处，深深的眼眸望不到边际，却似乎穿透了遮掩在前的所有事物，看到了她心念的那个人。
　　　　“等我，不管怎么样，我陪你。”
　　　　下一刻，他的脚步稳健，对于他选择的路，未有迟疑。
　　　　下午六点二十，这时晴斩已在回往别墅的车上。
　　　　晴斩的别墅。
　　　　罗天成与手下六名，气势汹汹地来到晴斩的别墅，众位佣人及保安们齐齐出来迎接，保安队长问罗老板此行为何事，一手下代罗天成回答：“我们过来接走竹儿。”
　　　　“接走竹儿？”保安队长脸上疑色，说到：“竹儿只有部长才能差使，罗老板就是带走了她，也无法控制她啊……”
　　　　“废话！”罗天成一声喝斥后，现场顿时冷下来，再没人敢吭气了。“我要带她走，还用得着你们过问！”
　　　　老板发下话来，保安们便不敢再多语，队长一边过去领竹儿，另一边叫人向晴斩打去电话。
　　　　七八分钟后，晴斩加紧油门，车行飞速直冲进别墅，下车后，脚下急步，终于在回廊前拦下了罗天成一行人，见到了被罗天成等人包藏着的竹儿。竹儿无助地看着晴斩，再后来就低下了头。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她知道罗天成是晴斩的老板，罗天成要带走她，晴斩也不能阻拦，所以她只有低下头，她不想看到哥哥的脸上，也是如她一样的无助。
　　　　“老板，请你不要带她走。”晴斩缓步近前，待商地说到。
　　　　罗天成一眼扫过晴斩，本来对他是满脸漠视，这时转为恼火，恨恨地说：“你不是说都在你把握中的吗，现在呢？砂舞夕放走了，商煜放走了，我们手上的筹码眼见都被你败光，我再不带走竹儿，你是不是准备连她也给放走？”
　　　　“老板，”晴斩羞愧地几乎无地自容，声色缓下，低语说到：“这次是我的疏忽，我没料到他们会这么快送走商煜——不过，我想，找〈明月诗集〉，还是有办法的……”
　　　　亏他如此信任晴斩，可他却败在一个小子的手中！罗天成乃是高高在上的罗氏老板，他的保安部长意会犯这等低级错误，真是叫他窝火！“今天开始，找周赋的事你不用插手了。”
　　　　此事若是由老板来施行，对砂舞夕和季风必将是一场难逃的劫难！罗天成，他毕竟是《明月诗集》的直接受害者，为了找到罗易死去的真相，他不会在意，重演十四年前的那段惨案……





　　　　故人、往事　带她走　二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4…13　14：46：40　本章字数：1502

　　　　自罗天成嘴边，那缕捉摸不透的冷笑，叫晴斩不由地打了个寒战。罗天成环视一眼身后的竹儿，朝晴斩说到：“季风他们不是很喜欢玩吗，我就让他们好好玩一把。”
　　　　话出口后，罗天成阴毒的眼光在竹儿身上逗留了大约三秒钟，就在短短的三秒内，晴斩已看出罗天成，他心里竟然盘算着一件事，一件让他发指的事！
　　　　“罗老板！”晴斩紧步上前，本是想以疾言唤他收回这个想法，可在晴斩对上罗天成那双野兽之瞳时，他的话不得不卡在腹中了。
　　　　他自知，他终究是罗天成的手下，是他的保安部长，他没有权力去反对老板的决策。晴斩十分明白，老板要带竹儿走，就算他再怎样求他也于事无补，反而，会把竹儿逼到一个危险的境地。晴斩目光滑下，落于罗天成腰间，罗天成似有意地撩开他西装的一角，一把森冷的手枪露出它的半边真容……
　　　　罗天成朝砂舞夕开枪的情景他还历历在目，他绝对相信，罗天成也会毫不犹豫地朝竹儿开去这一枪……
　　　　攥起手中的满汉，晴斩的眉头在深度中纠结，明知罗天成带走竹儿，可怜的竹儿必是砂舞夕至今为止，一道最为险要的难关！竹儿精神不正常，一旦罗天成向她下了命令，她是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的！可他，确是无力反抗呀。
　　　　——“让路。”罗天成话语不重，但足以叫晴斩乖乖听命了。
　　　　“哥哥，”竹儿毫无底气地朝晴斩唤一声，她不求哥哥留下她，就算她以为自己只有四岁，这之间的干系，她还是清楚的。
　　　　几年前，是晴斩亲手把竹儿接到他身边，这几年来和竹儿朝夕相处，虽说他们最终目的是要利用她，控制她。可当竹儿要被罗天成利用，成为打击砂舞夕的武器时，晴斩竟不能藏下心里的痛楚，轻眨的眼间，他已看到了那一幕——那幕叫人心碎的场景。
　　　　那时毕竟还没到来，他眼前要做的是保住竹儿，也唯有，听任老板安排。
　　　　“竹儿，好好听老板的话，哥哥在这里等你回来。”背开竹儿闪着泪光、那双饱受风霜的眼睛，晴斩说完这一句后，人已先行转过身，正要跨步而去。
　　　　“晴斩，我话还没说完呢。”罗天成一语出，唤停了晴斩。
　　　　晴斩问他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不要妄想跟谁透露一点半点的消息，因为你的一举一动都将直接影响到竹儿。”罗天成直面晴斩，他看到晴斩的脸上正疯狂地升腾起凛凛寒气，而晴斩动怒却又无能为力的时候，恰恰是罗天成感到快意的时候。“话，我不必说得太露骨，你明白的。”
　　　　言下之意是，罗天成怀疑晴斩会因为不忍见事情的发生，反向砂舞夕季风通风报信叫他们提早防备。
　　　　晴斩一笑实是苦不堪言，微微含首，说到：“是的，我明白。”
　　　　……
　　　　眼下，找回砂舞夕才是紧要！商煜已走，她一人无牵无挂，反正找不到爸妈，报着一口恶气，她定会去罗氏与罗天成等人算十四年前的那笔旧帐。罗氏，用龙潭虎穴来形容毫不为过，她只身的一人，如何与罗氏抗衡？
　　　　天色渐渐暗下，路上的喧闹暂时未退，只是被黑下的夜罩上一层诡异的色彩。东方一轮圆月透过林立的楼层缝隙，露出它不到一半的身姿，它就在这淡淡诡异的包裹下，艰难地讲述着，某个遥远的故事。
　　　　如伴随砂舞夕的每个夜晚一样，当华灯初上，看不清真相的外表下，都深藏着叫季风为之震撼、感动的点滴——今夜，又将是一个，让他不眠的夜吗？





　　　　故人、往事　解析　一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4…13　14：46：41　本章字数：1461

　　　　寻找，也因为在夜中而变得彷徨了，偌大的天川市，川流不尽。
　　　　脚步，也因为彷徨而变得散漫，砂舞夕踩踏着无力的步伐，走在萧条的人行道上。时间在慢慢推移，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直到——
　　　　直到她眼前，只剩下一个被灯光掩映着的朦胧身影。
　　　　在她看来，是那么熟悉的一个身影。
　　　　她定住不动，看着前面的人向她慢慢走来。
　　　　话，轻轻流溢着，比他的脚步更加缓慢，“我找了你一个多小时，还好，终于赶在你做傻事之前，找到了你。”
　　　　目光并没移动，砂舞夕眼光微微上扬，比她高半头的男孩，离她仅是一步的间距。“你还是来了。”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还没跟你说。”季风脸上不带他平时的半分玩笑意味，因为他口中所说，这件重要的事并不好笑。甚至于，让人连哭都没有眼泪。
　　　　季风向砂舞夕示意后，身体微转。
　　　　砂舞夕与季风并步，叫他赶快说来。季风唇上轻抿，微微顿首，这就向砂舞夕一点点揭开。“今天我们去晴斩的别墅，我发现了一个事情，事情极小，但我想了又想，也许那就是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