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头龙-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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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这里是人家的地方,怎好意思烦人家。」沈昊白说着。
「……啊,我倒忘了……你醒了的事情,还得去通知姚老爷跟姚夫人一声啊……」沈夫人咋着舌。
「不急,明儿一早再说,只怕人家歇息了。」沈昊白安慰着自己母亲,一边柔声说着。「娘,趁着夜色清凉,孩儿想练练剑,孩儿的剑呢?」
「……放在家里没带上来吧?」沈家夫人想着。「不过若你想练,明儿去铁铺先打上一把不就成了?还是担心着不顺手?娘那剑你可要?」
「不了,娘的剑太轻了。」沈昊白微微笑着。「我让烟翠替我跑跑吧,正巧我胸口也还闷得紧,先练练内功才是正途。」
「……怎么突然这么勤奋了起来?」沈家夫人宠溺地说了。「先前不是……」
「此一时、彼一时也,不是?」沈昊白笑着。「难道还等着武功荒废,让那田环河逮个正着?」
「傻孩子,别提这名字,娘担心。」沈夫人连忙说着。
「呵……瞧娘怕的……放心吧,娘,田环河再也伤不了孩儿了。」沈昊白微微笑着。
● ● ●
「我不晓得……先夫什么都没说……」吴夫人低泣着,一方手帕可都沾满了眼泪。「就连什么龙珠的,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先夫出门前什么都没有透露……」
「您再想想,夫人,吴大夫生前最后一次跟姚公子碰面是什么时候?」杨怀仁低声问着。
「……就是姚老爷子大寿吧?先夫每年都会去姚老爷子府上拜寿,少不得碰上面了……」
「之后呢?什么时候还见过?」杨怀仁问着。
「……奴家……奴家不记得了……」吴夫人有些害怕地说着。「奴家不曾过问些什么,若是先夫没有说起,奴家是什么也不会问的……怎么了?先夫不是让田环河害的吗?为了那颗什么龙珠的……呜……我苦命的夫君啊……」
互看了一眼,杨怀仁则是耸了耸肩。
看来是个男人求之不得的好妻子,可就是对案情没什么帮助……
「你想想,仔细想想,什么都行。」张铁心温言问着。「姚老爷大寿后,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事都好,任何鸡毛蒜皮的事都行,有什么你觉得奇怪的地方?」
「……没有……没有……」吴夫人只是呜呜哭着。
「你想想,好好想想……」亏得张铁心的耐心,与那泪涟涟的寡妇继续问着,跟来的几个捕快都暗地里打着哈欠了。
「从那之后京城不是闹了个擂台案?很热闹的不是?」
「我没有……我没有出门看……」吴夫人继续哭着,只是摇着头。「没有夫君陪着,我从未出门……」
唉……就连张铁心也要放弃了,难怪那些捕快几次的回报都是什么都问不到。看来就算是他亲自出马,也是没有什么用的了……
「啊……我想起了……」突然的,哭声停了,吴夫人捂着口,低声说着。
「什么事?」张铁心连忙问着。
「有个人没有付诊金……」
……
对于张铁心的沉默,杨怀仁只是同情地看着。
然而,看着吴夫人的脸颊越来越红,张铁心也是忍不住问着了。
「没!……没什么……」低下了头,吴夫人的眼波流转着,可真是没什么才有鬼!
这下子,张铁心的好奇心可被勾了起。他干脆就拉了张椅子过来,坐在了吴夫人面前。
而瞧见了张捕头的动作,吴夫人也是懦懦说着了。
「其实没什么,张捕头一定没兴趣的……」
「不不,我恰好很有兴趣。」张铁心愉快地说了。
可不是,让这位除了自己夫君以外什么都不管的吴夫人能够记得,想来除了诊金之外一定还有些什么。
「……就是……那位公子……」吴夫人的声音放得有些轻,也柔和了不少,就连脸颊都红透了。
「嗯?忘了付诊金的那位公子?」张铁心轻声问着。
吴夫人微微点了点头。
「那位公子很俊吧?」张铁心低声套着话。
果不其然,吴夫人的脸颊整个都飞红了起来,就连眼睛也连忙低垂了下来。然而,过了一会儿,吴夫人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我不介意跟她闲聊,可这样下去只怕到了天黑也问得没几句。
瞧了瞧正在打瞌睡的几个捕快,张铁心在心里悄悄叹着气了。
「……那位公子……看起来也是个有钱人家……」终于,吴夫人肯说了。而张铁心也是连忙收回了心神听着。
「所以,当这位公子趁着夫君回屋后秘房,却是自个儿走了时,我才觉得有些奇怪……」
想你也是从头到尾看着的吧?张铁心在心里想着。
除了自己夫君跟父亲兄弟,想必极少见过其他男子的吴夫人,会有此反应也是无可厚非。毕竟,俊俏的男子谁不爱看呢?就像是秀美的女子,也是让人忍不住回头的一般。
「然后呢?发现他没付诊金就走了时?」张铁心追问着。
「……夫君就赶快追了出去啊……一出门就找了好久好久,到了后来才失魂落魄地回来了。」吴夫人说着。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吴夫人红着脸。
「……他叫什么名字?」张铁心忍着笑问着。
「……先说好……我不是故意看的……」吴夫人低声说着。
「自然,夫人兰质慧心,对于吴大夫这等忧心之事,想必也是关心十分的?」
「是……是的。」吴夫人又脸红了。
「……他的名字是……」
「……沈昊白。」吴夫人低声说着了。
张铁心呆了呆。
「沈昊白!」杨怀仁吓得喊着了。
「是……是啊……」吴夫人也是一副被吓得就要哭了出来的样子。
「嘘,没事儿。沈家本来就有京城的生意,来过一趟又有啥的?」张铁心连忙拉了拉杨怀仁的手臂。
「是……是吗……」摸着头,杨怀仁不好意思地笑着了。
「……你们认识?」吴夫人问着。
「……没错。」张铁心笑着。「放心,这诊金我会替你要回来的。」
第十六章
「可真巧,本来还以为有什么线索呢。」与张铁心一同查着吴大夫的家里,杨怀仁叹着。
「是啊,巧到了杨大侠尖叫起来。」张铁心笑着。
「……别取笑我了,我根本想不到啊。」杨灰杨怀仁叹着。「还以为问到了什么线索,没想到只是沈公子来看病罢了。」
「……不晓得是什么原因来的……」张铁心低声说着。
「……担心了?」杨怀仁笑着。
「……好端端的,担心什么。」张铁心微微红了脸。「有时间担心,还不如早些找线索。」
两人现在待的屋后秘房,就是吴大夫常常一个人待着的地方。吴夫人领了两人来,也只有说着自己不曾进来过。
一般而言,如果有什么东西要藏着,多半会藏在自己熟识的地方。也因此,尽管也许没什么收获,还是要看看的。
「好,好……」杨怀仁一边笑着,一边与张铁心分了两头找起线索。
这吴大夫常常待的房间,有着为数不少的藏书跟卷宗。靠墙的书柜也分格叠放着一大叠一大叠的纸张,可不晓得是什么东西……
「?这些是……」好奇着,才刚拿起了几张瞧着,杨怀仁就是低声呢喃了一句。拿过了几份泛黄的纸张,就是回头找着张铁心了。
张铁心连忙走了过来瞧着,杨怀仁手上的纸张,写着的多半是:某某某,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来诊,岁数、主诉、征象、病名、以及药方。
「这些不都是病案?」张铁心低声说着。「吴大夫有记下来的习惯?」
「……昊白!」
「……沈公子!」
两人几乎是同时喊着了。
「……其实也不是怀疑什么,只是既然都来了,就……」杨怀仁吞吞吐吐着。
「……我也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张铁心瞧了瞧杨怀仁一眼,没有好气地说着。「不光是看他哪里不舒服,也许吴大夫随手也记下了什么。昊白又不会欠着他什么诊金,也许哪天真有什么事……」声音倒是越来越小了。
「……既然如此,就来查吧?」杨怀仁小心地提议着。
房间里的架子,一格格的,以着姓氏分着类。
两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沈姓,抱出了厚厚的一叠病历,就是连忙分头找着了……
「不行,我这边也没有。」杨怀仁喃喃说着。
「交换找,来。」张铁心说着,换过了两人手上的病案。
然而,也是一无所获。
呆了片刻,杨怀仁才发现了张铁心缓缓抬起了头,看着他了。
杨怀仁才刚觉得疑惑,张铁心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用着微颤的语气说着了。
「你想的,跟我想的是一样的吧……」
……这……其实我并没有想什么……
「去,找姚家的病案。」张铁心低声说着。
来回寻了半天,才终于找着了姚姓的格子。
杨怀仁将那叠同样也是活得可以拆开来当三个人枕头的纸册,放到了桌上。
不用再找了,因为最上头的,就是沈昊白的病案。
张铁心拿起了开头写为沈昊白的纸张,用着微颤的手拿着了。就连读着的唇,也是有些发颤。
「沈昊白……九月初四来诊。二十五岁,男性,主诉头昏。眉目清秀,脸色苍白,目光涣散……」张铁心接连着读了下去,却是越读越惊了。
「问及出世,病家陈述了冬日生,十二月初三,深夜,京城外坟地急产,阴寒风,约莫两个时辰……」
字迹到了这时候就有些颤抖了,到了最后,还有两个用朱砂笔写下的字。
『姚家?』
不只是当时吴大夫的心情激动,就连现在读着的两人也都几乎屏住了呼吸。
单薄的纸张,仿佛风吹了就会破了。然而,却是太过重要的一个线索。
杨怀仁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挡住了从门外吹进的寒风,而张铁心一次又一次地看着,直到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才抬起了头望向杨怀仁。
「擂台案是……」张铁心喃喃说着。
「九月初五。」
「双头龙窃案……」
「九月初六。」
「吴大夫离家……」
「九月初七……怎么办,要与姚老爷说吗?」
「……不。」张铁心低声说着。「当心打草惊蛇。」
● ● ●
「这么晚了还没睡?」
回到姚府,夜就深了。杨怀仁经过听竹轩,没想到还灯火通明着。杨怀仁好奇地走了进去问着,张铁心正在看着几封秘函。
看见了杨怀仁进来,张铁心合起了函件,接着才对杨怀仁笑着。
「你也是啊,这么晚了杨大侠还不睡吗?」
「在想案子?」杨怀仁问着。
「嗯……不只是这件,就算上了京,自己辖区内的案子也不能搁下了。」张铁心微微打了哈欠,带着些许困意说着。
「……你累了吗?休息一下吧。」杨怀仁轻声说着。「线索不会因为你没睡就从天上掉下来的。」
「……你说得对。」张铁心微笑着,看着杨怀仁。「不过我有个习惯,夜深人静之时,把所有的线索从头到尾想上一遍。通常,破案的关键,就在夜半时分想起。」
「……需要我帮忙吗?」
「除了那封信以外,田环河还有没有留下什么?」张铁心问着。
「……什么都没有……」杨怀仁苦笑着。「当日是有人画了他的画像下来,可想是他敢当众露面,这画像也许也没有什么用处。」
「嗯,他有时候也用人皮面具。」张铁心说着。「他使剑吗?还是空手?」
「先是使刀,后来使剑。」杨怀仁先是迟疑了一会儿,接着才是继续说着了。「他似乎不想使用师门的武功,还没分出胜负就临阵逃脱了,过个两天就有人送来了信给师兄。」
「……信差是谁?」
「路边的小乞丐,说是有人托他送的。」
「谁托的?」
「一个小姑娘,十五岁左右的年纪,很漂亮。」杨怀仁笑着。
「她也是有人托她送的吧?」
「……对。」杨怀仁低声回答着。
张铁心微微笑着。「就我以前的经验,我一连追了十二个人,结果追到了最后是有人把一包金子跟信放在了一个私塾先生的桌上。」
「……师兄追了六个就放弃了,因为那人溺水死了,线索就断了。」杨怀仁继续苦笑着。
「……我懂了,辛苦你了。」张铁心笑着。「很典型啊,田环河的作风。什么线索都不留。」
「……听起来你反倒很高兴?」杨怀仁问着。
「是啊……至少,擂台案有八成的把握真是田环河犯下的。」张铁心看着桌上的卷宗,喃喃说着。「虽然,只又是一件他向我挑衅的无头公案,不过,我就不相信他一辈子不出差错。他会知道的,我一直都在等着他犯错。」
「……我总觉得要与姚老爷子说,毕竟,如果沈公子真是他……」
「嘘!严防隔墙有耳。」张铁心连忙阻止了杨怀仁的发言。「来到了这儿,什么都莫要说。」
「……也不与沈公子说吗,他……」
「……也别说。」张铁心迟疑着。「谁都别提,处于暗处对我们有利。」
「你提防的是谁?」
「……你不曾想过,昊白如果死了,对谁有利?」
「……谁?」杨怀仁倒像是真不知。
「……姚胜。」在他耳边说着,张铁心压低了声音。
「会吗?」杨怀仁还是不信。
「以姚家的产业,为财杀人,本就有可能。」
「姚公子不像是这种人……」杨怀仁迟疑着。
「知人知面不知心。」
「可要真是如此,若沈公子未能提防……」
「……我会注意。」张铁心低声说着。「明日我就先让舅妈跟舅舅带他回江南,远远避开姚胜。」
● ● ●
沈昊白走了,与沈家夫妇一起离开了。
沈昊白坐在轿里,对着这些前来送行的人,只是微微一笑,就拉上了轿帘。
张铁心在姚府前轻轻挥着手,有些依依不舍,不过却也只得目送他离去。虽说没能说上几句心里话,不过见到他醒转,也是安心。
杨怀仁在他身旁,低声问着了。
「可你真能让确定他的安危?毕竟是离开了我们视线。」
「姚胜那儿我早已布下眼线,今晚就该到了。至于昊白那儿……我也让人跟着了,想必不会出事。」
「……你看来是真认为姚公子犯案了?」
「不得不如此想。」
「……」
「你连姚胜都同情?莫要忘了,他是最有嫌疑之人。」
「没有证据之前,都是无辜的。」杨怀仁低声说着。「我总想着处在他的境地,我会怎么办。」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张铁心低声说着。「别忘了,他可能因为要隐瞒昊白的事情而害了吴大夫。而那天袭击昊白的人如果也是他,他根本就是要昊白死。」
「……他的武功不错,其实,要算是号人物。」杨怀仁的语气有些惋惜。
「不管是谁,犯了案子就得随我走上一趟衙门。」张铁心说着。
「……你打算怎么做?」
「伺机而动,捉贼在赃。」
● ● ●
京城郊外,虎头客栈。
那本是张铁心怀疑之人的姚胜,一路赶着回京,总算在入夜之后来到了这家客栈。放下行囊,用过膳,外加梳洗过,已然是夜深。而当这位姚大少爷回房之后,却是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公子?」经过的几个随从连忙问着。
「没事!」姚胜回过了头,对着他们低声喝着。「回房去睡。」
「……是的,公子。」摸了摸头,几个随从回房去了。
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门,就着微微透进的月光,姚胜戒慎恐惧地走近了自己房间的桌子。
他的桌上,摆着一个雕像。远远不及细看,不过却是透着暗红色的光泽。
「这是……」姚胜颤着手,本想要去触摸,然而却又连忙缩了回来。
回过头,四处找着火石,姚胜翻箱倒柜的动作显得有些粗鲁。
没有?没有?那本该也放在桌上的火石此时却是遍寻不着?
当姚胜找得满头大汗之时,冷不防,窗外的人影映在了纸窗上。
该是男子吧?在手上一抛一抛的,仿佛是块石子,也仿佛就是他找寻了要有一炷香时候的火石。
大步跨了向前,姚胜一把推开了纸窗。然而,窗外除了街边的一个小小面摊子外,还有地什么?街上人家都已睡了,除了他姚大少爷之外,又有谁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