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第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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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美龄『摸』出一瓶威士忌,得意的笑:“酒吧里顺出来的。”说着抿了一口,递给陈子锟,两人就在外白渡桥上,用远东第一大都会的霓虹下酒,你一口我一口把这瓶威士忌给干了。
关于后半夜的回忆,陈子锟记得不甚清楚,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在外白渡桥北面的礼查饭店的『床』上,别的全忘了……
……
孙传芳亲率浙军进入上海,与陈子锟进行会晤,双方正是携手并肩共驱奉张的蜜月时期,自然亲密无间,密谈约定上海归浙江,但鸦片税依然由陈子锟负责,由于原来的禁烟执法总队已经解散,所以从江东再调来一个步兵团来上海驻扎。
会晤后,孙传芳提兵北上,陈子锟驾机返回江东,匆匆与妻儿共度周末后,赶赴蚌埠前线督战。
奉军不战而逃,连丢了上海、南京、蚌埠等重镇,最后终于在鲁南止住脚步,张作霖委任张宗昌为直鲁苏皖防御总司令,以徐州为中心构筑防线,以十二万大军抵御孙传芳的联军北上。
张宗昌的部队虽然多,但大都是临时征募,已经欠了好几个月的军饷,大战在即,军心不稳,焉能打胜仗。
孙传芳的军队虽然也是临时拼凑而成,既有江苏陆军陈调元,白宝山之类反水队伍,也有江东友军,但士气正旺,更有江东军的飞机助阵,敌情了若指掌,胜算反而不低。
十一月初,两军在任桥发生『激』战,直鲁军一触即溃,前敌总指挥,47旅旅长施从滨都当了俘虏,张宗昌的白俄雇佣军依仗着铁轨上的铁甲车负隅顽抗,弹『药』耗尽后被浙军歼灭。
此役浙军大胜。
陈子锟亲率两师江东军驻蚌埠,担任联军预备队,捷报传来的时候正和孙传芳在房间里宵夜,直鲁军老将军施从滨被押了进来,此人年已七十,须发皆白,乃北洋老将,资历极老,见了二人敬礼,口称大帅。
孙传芳冷笑道:“施老,你不是来当安徽督办的么,去上任吧。”
左右即将施从滨拉了下去,陈子锟还没回过神来,外面传来一声枪响。
陈子锟大惊失『色』:“你把施从滨枪毙了?”
孙传芳道:“莫非杀不得?”
陈子锟道:“擅杀降将,坏了规矩,以后别人怎么敢投降?此举不妥。”
孙传芳道:“杀了都杀了,有什么不妥,我不照样直下徐州,北上济南,谁敢拦我。”
陈子锟见他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心中不悦,当即拂袖而去,来到院子里,看到施从滨躺在血泊中,不禁叹气道:“买副棺材,把施老装殓了吧。”
孙传芳听到这话,也很不满意,当夜即派卫队去抓陈子锟,可是却扑了个空,陈子锟已有察觉,避入军营,浙军忌惮江东军的战力,又担心后防不稳,直鲁军趁虚而入,于是第二天孙传芳假作昨晚酒醉,向陈子锟赔礼道歉,并且将施从滨厚葬。
两军终于没撕开脸,但心中已经种下芥蒂。
一周后,张宗昌放弃徐州,沿津浦路退至韩庄设防,『私』底下派人来找陈子锟,请他出面调停。
陈子锟暗自思忖,孙传芳势力如日中天,倘若再下山东,实力更强,对自己恐怕不是好事,便宣布调停战事。
孙传芳能打下徐州,已经超出预期目标,此时乐得送个顺水人情,便通电宣布以徐州为界,不再北上,返回南京,成立浙闽苏皖赣五省联军,自任总司令,俨然新直系的领军人物,地盘兵力声势,丝毫不输彼时的奉系。
同时,吴佩孚在武汉复起,自封十四省讨贼联军总司令,兵锋直指河南。
中华大地,烽烟四起,又一轮旷日持久的『混』战拉开帷幕。
第十六章 北京胡同热炕头
正文'第十六章北京胡同热炕头——
此时的张作霖,正如彼时的吴佩孚,人人喊打,四面楚歌,五省联军止步徐州,下面的大戏由国民军接着演,冯『玉』祥部岳维峻和孙岳率军东入山东,北入直隶,与直鲁联军大战,戏正酣时,奉军第三军团副团长郭松龄连发三篇通电,慷慨陈词,宣布倒戈反奉,『逼』张作霖下野_)
郭松龄乃奉系大将,手握『精』锐,老帅正在水深火热之际,不但不尽忠报效,反而起兵反叛,此举与去年冯『玉』祥叛曹吴之举一般无二,张作霖猝不及防,仓皇退往关外,一时间狼狈之际
据说吴佩孚得知郭松龄倒戈之后,哈哈大笑,下令军队止步,发电报给张作霖称:某生平最恶反复无常之小人,不意鄙处有一冯『玉』祥,尊处亦有一郭松龄,叛『乱』相寻,纪律无存,此而可忍,孰不可忍,某愿悉力相助,共张挞伐
张作霖接到电报后大发感慨,说还是吴子『玉』够朋友,讲义气
对于郭松龄的倒戈,陈子锟亦有看法,他和张学良过从甚密,与郭松龄也有来往,知道此人虽颇有才华,但心『胸』狭隘,又与杨宇霆等人素来不和,杨宇霆抢了他的江苏督军位置,本来就心生愁怨,此次奉军大败,杨宇霆连丢上海苏皖等地,却未曾受到惩处,让本来打算幸灾乐祸一把的郭松龄极为失望,进而对张作霖心生怨恨,趁着天下大『乱』,自己手上又有重兵,索『性』反了便是,至于那些义正言辞的讨张檄文,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南方战事稍停,北中国陷入『混』战之中,冯『玉』祥的国民军、吴佩孚的讨贼军、张宗昌李景林的直鲁联军,郭松龄的反奉军,打得不亦乐乎
陈子锟置身事外,通电呼吁和平,暗地里却秣马厉兵,随时准备加入战团,扩展生存空间
大戏连连上演之际,日本客轮天津丸抵达上海,游历欧美日本的前皖系大佬徐树铮上将回国了,与去年此时被租界当局驱逐出境的遭遇不同的是,这次可谓风光至极,不光上海滩各界闻人前来迎驾,就连五省联帅孙传芳都从南京专程赶来欢迎
徐树铮意气风发,在上海发表演说,谈及自己游历欧美之经历,是如数家珍,访问美英法意荷瑞士比利时等国,无不受到热烈欢迎,又曾在英国皇家学院演讲,会见意大利总理墨索里尼,美国总统柯立芝,俄国斯大林、托洛斯基,日本天皇、首相等,放眼华夏,有此殊荣者唯徐又铮一人而已
“连墨索里尼都和我谈笑风生”这是徐上将经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
……
江东,督办公署,陈子锟将申报狠狠摔在茶几上,吓得佣人们噤若寒蝉,大帅留起了八字胡,愈加威严,不由得人不心生畏惧
让陈子锟生气的是徐树铮此番回国竟然如此高调,这厮在外国游历的时候都难耐寂寞,发密电授意杨宇霆杀掉自己,回国之后岂不加猖狂,眼下局势比皖系、直系当政时期加『混』『乱』不堪,国家四分五裂,军阀东征西讨,加便于徐树铮这样的角『色』浑水『摸』鱼,火中取栗
陈子锟立即写了一封密信给李耀廷,让他寻机把徐树铮干掉,这种脏活不可能让『精』武会的欧阳凯来干,毕竟太过机密放心不下,也不能让三枪会或者驻沪禁烟总队来干,因为很容易『露』出马脚,唯有李耀廷这个上海本地大亨出手,事情才能办的不漏蛛丝马迹
如今徐树铮名声显赫,出来进去都有保镖伴随,是沪上名流们的座上宾,想杀他真不容易,至少得筹划上十天半个月的,就在李耀廷安排了枪手准备下手的时候,徐树铮竟然奔赴北京去了
陈子锟得报极为震动,因为北方局势极为紧张,到处都是战争,徐树铮的策略无非是联合直皖奉,对抗冯『玉』祥而已,而北京虽然有段祺瑞坐镇,冯『玉』祥的势力也不小,此去如同飞蛾扑火,显徐树铮之心高气傲
徐树铮敢去,我难道不敢去了,陈子锟遂决心进京探听形势,两位夫人听说之后,都苦劝他不要以身犯险,陈子锟说:“此番进京是秘密行动,轻车简从,谁人能知,我这次北上,是有大事要做,于国于民都非常重要,非去不可”
陈子锟只带了数名卫士,着便装经陆路前往北京,津浦路向北而行,列车极慢,经常为运兵车让道,原本两天的行程走了数日才抵达天津,与乘船前来的李耀廷会合
时值年末,气候寒冷,冰天雪地,呵口气都变成白雾,冯『玉』祥的国民军已经打败奉系李景林,占领了天津和整个直隶,国民军纪律良好,京津铁路畅通无阻,两人带着手下乘车前往北京
列车上,身穿呢子大衣头戴水獭皮帽子的李耀廷笑问道:“你几次三番放过徐树铮,怎么这回非得杀他不可?”
陈子锟道:“他若是老老实实呆在外国,或者在租界做个寓公,我也不会起了杀心,徐树铮出山,皖系又要东山再起,中国岂能经得起这些军阀的玩命折腾,再说……杀他也是为了『私』仇,耀庭,你不要怪我,其实,你记得民国八年的时候咱俩从北京逃难的事情么?”
“记得,我娘就死在那时候”
“就是因为徐树铮递送情报给日本人,日本特务才盯上咱们的,你娘的死,徐树铮也有责任”
李耀廷愕然,半晌才道:“为什么你早不杀他?”
陈子锟道:“我看了他的日记,以为他是为国为民的真英雄,哪知道这些年来的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皖系崛起罢了,我看错了他,我两度放走他,这是我的责任,理应我来弥补”
李耀廷沉默不语
……
车到北京,这回没有隆重的迎接队伍,走出正阳『门』东车站,广场上仍有残雪,正阳『门』城楼显得加凋敝一个小乞丐在雪地里捡着烟头,小脸冻得通红
一群洋车夫围上来招揽生意,李耀廷跳上一辆洋车吩咐道:“六国饭店”
“得嘞,爷,您坐稳了”车夫拉起洋车便走,经过那小乞丐的时候,哗啦啦一阵响,十几枚银洋洒落在他面前雪地上
为了掩人耳目,陈子锟和李耀廷是分开走的,一个去六国饭店,一个去石驸马大街林宅
林文静已经考进了北京大学,终于如愿以偿的回到红楼读书,多少年的期盼终于变成现实,短暂的兴奋过后是宁静的生活,唯一的遗憾是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只能鸿雁传情寄相思,可遍地战火,家书抵万金,已经三个月没有接到陈子锟的来信了
傍晚,一辆洋车来到林宅『门』口,陈子锟下了车,提着皮箱踩着积雪上前叩动『门』环,张伯不耐烦道:“小姐已经睡了,你再来我叫巡警了”
陈子锟纳闷道:“张伯,是我啊”
张伯打开『门』,借着昏黄的路灯和积雪的映照,用他昏『花』的老眼看了一会儿,陈子锟穿着长衫戴着礼帽,留起胡子还夹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像个大学教授
“是陈先生啊,您可来了,我还当是那个姓韩的小瘪犊子呢”张伯终于认出陈子锟来,忙不迭的接过行李,把他请进来
陈子锟跺着鞋上的积雪,问道:“哪个姓韩的?”
“咳,就是北大一学生,斯斯文文的,整天来找林小姐,您放心,小姐心里没他,再说不是有我在这儿么,管保给您看的妥妥儿的”
陈子锟哦了一声,大学里狂蜂『浪』蝶多得是,不足为奇,他自信没人能取代自己在林文静心中的地位
张伯要进去禀告,被陈子锟劝阻:“我自个儿去”
“那好,您先去,我去烧点开水,您吃了么,要不到胡同口二荤铺要两个菜?”张伯热情的很,家里男主人来了,他可轻松不少
陈子锟站在院子里,望着厢房里的灯火和映在窗子上的纤细剪影,满腔柔情尽在心头,忽然那剪影动了,端着水盆开『门』出来,看见院子里的高大黑影,惊道:“什么人”
“是我”陈子锟道
林文静手中的陶盆落地,不管不顾的扑了过来,扎在陈子锟怀里泪如雨下,林文龙听见动静从自己屋里冒出头来,看清楚之后拍着巴掌叫起来:“姐夫来了”
“文龙,回屋去,别胡说”林文静羞红了脸
张伯烧了热水,到胡同小铺里打了半斤二锅头,家里的佣人王妈开伙炒了两个菜,热菜热酒热炕头,美人相伴,陈子锟坐在炕头,感觉真有些家的感觉了
许久未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可林文静念着陈子锟舟车劳顿,不忍他劳累,早早催他安歇
“我睡哪儿?”陈子锟开玩笑的问道,他知道林文静是知书达理家教甚严的『女』子,即便父母不在亦是如此,便故意逗她
林文静很认真的说:“要不你睡『门』房,让张伯陪你,要不和文龙住一屋,文龙火力壮,能帮你暖被窝”
第十七章 徐树铮之死
正文'第十七章徐树铮之死——
陈子锟眼巴巴道:“没有第三个选择么?”
林文静一本正经道:“做饭的王妈已经四十多岁了,是个寡『妇』,人还不错……”
陈子锟乐了,这人呐,上了大学见了世面就是不一样,比起以前来,林文静的胆子大了许多,和自己说话也没有忌惮了,只是王妈倒霉,躺着也中枪
北京的冬天虽然寒冷,但暖气烧的也很旺,屋里有炭火铸铁炉子,温暖如『春』,林文静穿着紧身『毛』衣,虽然算不上『波』涛汹涌,倒也玲珑有致,陈子锟不由得想起六年前那些日子,低低喊了一声:“林小姐”
林文静一抬头,便被陈子锟揽在怀里,成熟男子的气息扑鼻而来,让她心跳不止,却又惊慌失措,两只胳膊往外推着,像只受惊的小猫
所幸陈子锟并未有进一步举动,仅在林文静光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便道:“我去『门』房和张伯搭个铺,你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学”
林文静怅然若失,却又不好意思开口,只能眼睁睁看着陈子锟离去
……
陈子锟还有重要事情要做,他没有直接去找冯『玉』祥向他建言除掉徐树铮,而是去找自己的老熟人,京师警察厅侦缉队的许国栋
北京城头变幻大王旗,短短两年就换了好几拨人,曹锟冯『玉』祥张作霖段祺瑞,换来换去,京师警察系统却并未大动,许国栋依然当他的侦缉队长,不过因为上面没人了,这些年来原地踏步一直没升上去
陈子锟的突然到访让许国栋非常惊讶,并且有些受宠若惊,陈大帅微服进京,第一个来找自己,这是何等的看重啊
“老许,我有事要你帮忙”陈子锟开『门』见山
“说,只要我能办到的,绝对办的妥妥的”许国栋毫不含糊
“我想知道徐树铮的行踪,越详细越好”陈子锟道
许国栋忽然笑了:“陈大帅,你可算找对人了,侦缉队最近正盯着他呢”
“奉谁的命令?”陈子锟已经隐隐猜到了结果
许国栋道:“北京的军警宪特,现在都听京畿卫戍司令部的调遣,鹿钟麟是司令官,正是他下的命令,盯紧徐树铮,话又说回来,您这是要做什么?”
陈子锟道:“我想找徐上将唠唠嗑”
许国栋是明白人,话不需要说的太透彻,他笑道:“有难度,徐树铮住在吉兆胡同公馆里,有卫戍司令部的人保护,想找他唠嗑的话必须经过司令部同意,你是不能『露』面的,这事儿确实不好办”
陈子锟知道就算冯『玉』祥想杀徐树铮,也不会在北京动手,不会担上这个擅杀国家重臣的罪名,要杀也得寻个绝妙的机会下刀子
想到这里,他道:“老许,不为难你,只要提供他的行踪即可,只要他出京,你就打这个号码”
递过去一张纸条,许国栋看了之后掏出洋火点燃烧成灰烬,信誓旦旦道:“一有动静,立刻打电话过去”
……
吉兆胡同,段祺瑞公馆,书房内炉火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