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帝绝爱-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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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位于通古斯山脉以北的广大莽原,地势奇高,一半以上被冰雪覆盖,另一半全是寸草不生的沙砾岩石,贫脊的土地,严酷的气候,在这样的世界生存需要非一般的毅力和勇气,长年生活在此的阿萨克族人,其性如野兽,噬勇斗狠,喜祭祀活牲。这片毫无生气、生命凋零的世界,仿佛被上神所遗弃的土地,阿萨克族人如蝼蚁般,残喘艰辛地生活着。
阿萨克族盘踞的莽原深处,却有一片异于寻常的绿荫草原。百年来,为数不多的阿萨克人主要依靠在草原上放牧养牲过活,不曾涉足过草原之外的世界。奈何从一百年前开始,族内统治者阶层发生了一次大的分歧血战。战后,阿萨克人开始崇拜太阳神,不但用牲口祭祀,更甚者用活人献祭,且探访草原外的世界。于此,才有了与南昭国的交恶。
百年风霜过,莽原唯一的绿荫草原在岁月的洗刷下,已经伤痕累累、班驳萧瑟。特别在草原的东北方向,有一座为浓密灰雾包围笼罩的黑色山丘,透过浓浓灰雾,丘体上隐约闪烁着微弱的点点青光,恍如九幽鬼火般,时隐时显,断续之中传来声声嗥吼嚎叫,似野兽,又似人嘶。听之即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黑色山丘如一块陷入地底的烙碳,它四周的草原早已经由原先的葱绿,化为焦黑干裂的黑土。难以想象,生活在此处的生命,将是怎样扭曲的状态。
一声尖哨,刺穿天际。
一只褐色大鸟,从层层浓雪般的天云中钻出,穿过那浓浓灰雾,在黑色山丘上空盘旋尖叫了几声,缓缓停落在山丘中腰的一处燃着腥火红光的突出平台上。
这大鸟即是阿萨克族专门饲养的飞兽——巴塔哥,从鸟身上跳下一个暗红遒髯的大汉,一身的兽皮裘衣,手持枯木雕刻、覆着人发的人头杖,头戴族长特有的标志性黑狐帽,帽顶嵌着一颗血红的宝石,胸口挂着狼牙、象牙、熊牙等串成的项链,手腕、脚腕上也有丰富的装饰。这样的装扮,算是在阿萨克族中相当奢侈的,除了族长,别无他人。
族长匆匆进了平台后的山洞,一路蜿蜒,深入山腹,停在了一处只点燃了两盏兽油灯的石台上,微弱的青光轻轻晃动着。石台后一片漆黑,向台下望去,同样是深不见底的一片黑暗,巨大的空间仿佛无边无际,死气沉沉的感觉,一如十八层幽冥鬼界,让人大气不敢喘一口。
族长砰咚一声,单膝跪地,低着脑袋硬声呼道,“我主,这次的突袭失败了。咱们……损失了一把卡迪卡神杖,没想到南昭的皇帝苍王如此厉害。本以为这次积结雪兽攻他们个措手不及,哪知道其中还有不少会秘术的人……”族长声音变得颤抖,“我主,请您再赐予我族更强大的力量,我将率领族人去掠夺更多的奴隶,为您献祭。”
似乎,族长刚才是在自言自语。黑沉的深渊,浓黑得不见丝毫动静,族长等待良久,不见回音,困惑地抬头四巡。
“我主,请您赐予我族更强大的力量吧!”他再次请求道。
轰隆——
没有任何征召,浓黑的空间,突然迸出一团腥红灼灼的烈焰,瞬间照亮了整个漆黑的深渊,巨大的空间与族长所在之处对比,就像一只小小蚂蚁与庞大雄象的差距。空中汹涌的烈焰悬浮在深渊中,无根无源,外焰尤为红烈,越往里,焰色由红转白,白光包裹着一团黑影。烈焰涌动着,外焰缓缓浮出一张尖长的脸,上面两个洞代表眼睛,中间和下面分别一个洞,代表鼻子和嘴巴。
“阿卡斯,”尖长的焰脸下的嘴巴,发出嘶哑浑雄的声音,犹如来自九幽恶魔般,声音充满迷离之息。“我可以再给你们一把卡迪卡神杖,但你必须再给我二十个壮男。”
“二十个壮男?!”男人是阿萨克族在这北地莽原生存的主要力量,近年来向南部扩充,男性族人数量入不敷出。壮男呵,还要二十个,真的太奢侈了。“我主,这次我们突袭南昭军队,派出的一批精英,几乎全部损失,这数量可不可以再……”减字未出,烈焰浑然涨大,那张尖削的焰脸上的四个大洞仿佛要吸人神魂般,发出了幽黯的青光。
族长不敢抬头,手心却已经握出了一把冷汗。
“阿卡斯,要做大事,必须做出一些牺牲。”
烈焰一抖,一抹青光,射向族长,族长啊地大叫一声,全身颤抖,被一团青光包围,浮于半空之中。连他手上所拿的卡迪卡神杖也被青光所罩。青光中的族长,全身血管瞬间爆突于褐色皮肤上,一条条青筋盘绷而出,仿佛再多一分,全身血管就会崩裂而死。但青光却从他指间,一点一滴收退着,顺着百丝千缕的血管从四肢收聚向身体,又从身体汇聚到了他的胸口心脏处,形成一束刺目的耀眼青光,倏地一声,没入他心脏内。
当族长双脚沾地的一瞬间,睁开双眼,冷却着红腥的光,一如深渊上那团烈焰般,透出丝妖异魔性。他双手一紧,顿觉浑身充满力量,轻盈无比。先前因大战失败的颓丧之色一扫而空。
力量,就是一切。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族长立即跪地,大声应道,“我主,谢谢您赐予我力量。明日,我就将二十个壮男给您送来。”
空中,尖削的焰脸上,那个代表嘴巴的黑洞,动了动,仿佛做了一个无声的嘲笑表情。
“阿卡斯,这次袭击苍王,是我失了算。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圣女居然已具有如此力量,助他躲过我的偷袭,反噬了我。”所以才需要一次这么多的壮男来补充力量。
“我主,请放心。我们会加紧培养自己的军队,争取早日翻过通古斯山脉,抢夺更多更好的资源,为您献祭,期望您早日修成正果,带领我族一统四国界。”有了力量,族长的口气与自信真是一日千里。
“阿卡斯,这一点不急。我现在要你做一件更重要的事。”
“我主,请吩嘱。”
“我要你向南昭国议和。”
族长一惊,“我主,这是为何?”
“南昭国的紫晶圣女是我一统四国的最大障碍,必须将她夺到我们手中。上一次,我通过巴塔哥探到圣女所在,抢先一步夺得仍身在异界的圣女。却不料,那该死的南昭大祭司从中做梗,害我失了手。圣女被他们弄到了圣湖苍洱湖,本以为巴塔哥能再将她抓回来,可苍王已经守株待兔。”
“我主,我明白了。这事,我立即去办。勿必将圣女送到您手中。”
“好!我给你的封青神石,有操作人于无形和瞬间提升体力的能力。你要善加利用!”
“是,我主。”
族长领命离开了。尖削的焰脸缓缓消失于漆黑深渊之中,空气中,飘荡出一股腥咸味,融入了北方寒冷的空气,飘向那片富饶的土地。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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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深宫遗心:三十三、板球~三十四、司徒莎莎]
北风瑟瑟寒,秋叶片片黄。
优雅清逸的翰林书院内,秋色科植物特别多,初秋是一片姹紫嫣红,北风一吹,便又是一番橘色枫艳了。
“哇——哈哈哈——”
“咦咦?小心……”
院落里,传来欢快的笑闹声,在这深宫大院实在罕见,连院外巡逻的御林军都忍不住多瞄了几眼,只看见高墙上不时飞舞而起的白色小球。书院外停着皇后专用的凤轿,才道是皇后陛下又来书院学习了。
贝儿手里拿着板球拍,一个跳扑,使力拍下小白球,正好翻落在丝网下,英英使板球拍还不利索,救球不及,扑了个空。差点儿给她行了五体投地大礼。
“唉呀,皇后陛下你太狡猾了啦,老是掉人家的球。”英英输了下台,嘴里老大不爽。
“嘿嘿嘿,赛场就是战场。英英乖,别郁闷了,下来我请你吃怪味糖嘛!”贝儿挽起袖子,安慰了英英一句,擦擦手里的汗,冲边上看热闹的人叫道,“你们谁上呀?很简单的,上来试试就会了啦!”
板球是贝儿在三岁学时,爸爸教会她的第一项球类运动。乒乓球台她不够高,羽毛球她太小接不了,皮球嘛她力小拍不动,选来选去。老爸买了一副小巧的板球,两父女在当时住的平房空地上,你一拍来我一拍,拍了一个冬,成绩斐然,暖身又健体。整个冬天,两父女都没感冒,从此这运动就成了家里联系亲子关系的头号运动项目了。宫中实在没有多少好玩的,板球好做,学起来又简单。所以,她画了图,叫英英交给宫中工匠做了出来,佳碧帮忙做了一张隔网。就着狐球当键子,这一试,也有模有样了。
刚做出来的时候,一干子宫婢们都奇怪不已。在她的带动下,紫贝宫中开展了一场又一场板球大赛。除了修炼秘术,贝儿便拉上宫人们玩这种益身健体的运动。还自行组成红白两队,分庭抗争,贝儿当庄头,赌注无非就是打扫庭院、修剪花坪等等粗务。活动日久,输赢已经渐渐变得不重要,宫中气氛日渐活络起来,那些从事千篇一律工作的宫人们也褪了先前的肃色,紫贝宫变成了一个格外快乐的地方。
这会儿,贝儿来请教九昭修炼秘术的问题,也带上了这副运动工具,学习完毕,打算做做板球运动推广,逮不定整个皇宫有机会开个板球对抗大赛。
场下的人,除了一干子看热闹的宫人,还有那几个白胡子老学士,九昭先生,以及临时闯进来的伊瑟。
老学士们似乎没有贝儿想的食古不化,其中一位瞧得双眼放光,摩拳擦掌,想上场一试身手。岂料,鬼精灵的伊瑟怎么可能放弃跟贝儿的对手活儿。立马蹦了上去,不管佳碧的干瞪眼,抢过英英手上的板子,摆好了架式。
“这么简单的运动,看一眼就会了。来吧!我等着接八两你的招。嘿嘿~”
“来就来。我可说好了,球若落在白线外,就算输了。”打板球靠的可不是力气,是巧劲儿。想她好歹也是校板球社的副社长,哪会这么容易就被徒子徒孙给撂倒的说。呵呵,社长是小刀!
“废话少说,放球过来——”
砰一声,小狐球被拍过了丝网。
他俩激战一拉开,宫人们忍不住又开始大呼小叫,拥护贝儿和伊瑟的各踞一方,好不热闹。
一旁的九昭先生仍是一脸处变不经的淡笑,和一旁的佳碧攀谈起来,“小碧,皇后陛下最近心情可好?”
佳碧立即点了点头,恭敬应答,“回先生,陛下近来都很好。多亏了先生的金玉良言,陛下心情开朗了很多。这奇怪的运动也很有趣,冷天里动一动,热身又健体。陛下的身子已经无大碍。”
九昭点了点头,眼中难掩欣喜,“小碧啊,陛下她来自异世界。不要拿宫中的规矩去束缚她,最好……”他看看那张笑得无拘无束的小脸,唇边浮出一抹恍忽的笑,轻声道,“就让她保持原来的模样罢!”
佳碧大是不解,追问,“可是,这后宫人多口杂,她的纯良性子难免会冲撞了其它美人。我怕……”佳碧不放心地看了看被伊瑟赢了一球,正一脸不服输准备扳回一局的贝儿,“苍王陛下不喜欢圣女皇后,这是宫人都知道的呀!”
九昭摇了摇头,一扫先前的顾虑,“非也!有时候,事实并非人眼所见。”
佳碧含首,没有再说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贝儿和伊瑟的比决上。
比赛以五打三胜为规,目前已经过三球,贝儿险胜两球,输一球。关键的第四球开始了,由伊瑟发球。砰一声,他臂力大,一球击至底线,贝儿料到他气势足,采着蛮力猛攻,急速退后跳起,成功接住球。在四周惊呼声中,她适力回击,力将球控制在过网处,而不是同他一般卖力演出。巧,就在此体现了。
伊瑟瞧贝儿的攻势,还以为她也会猛力还击,不料又中了她以长调短的招,急忙扑身向前,险险接住了这一球。一抹精光湛现,他状做拉长球,却用力极轻。贝儿这一下,可惊了,心下叫道,这狡猾的家伙已经逮着她的招了。
“啊——”
贝儿拉长了身子手臂救球,几乎快成一条直线了,砰——
球终是落在了木板上,弹向空中,高高抛起,眼见着似乎难以飞过网,所有人的视线全落在那颗狐球上,摒着大气不敢顺。一片惊呼,也跟着球儿由高到底,直到接近了球网。
“呃……”
球儿居然弹在网上,硬是在空中又跳了两跳,着实把人心揪到了顶儿。也不知从哪儿来了股风,就把球儿最后一弹的力道,吹偏向了贝儿这方。
“啊……”
球儿落回贝儿这方,大伙儿满大失望地低嘘一片。
“嘿嘿嘿,平分。”伊瑟可乐了,大声宣布。
“哇,三皇子真了不起。”啪啪啪,英英乐得直拍手欢叫着,仿佛伊瑟帮她出了先前输下来的负气。
贝儿鼻子一哼,不以为然,“平就平。还有一个球,鹿死谁手,还未可知。继续!”
“我说八两,你那几个路数三下五去二的我差不多已经摸清楚了。这次,就没什么便宜占了哦!”
“臭小子,赢两球就看不起师傅我了,小心立马让你跌个大跟斗。”
“不就两板子拍球嘛,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招能露的。”伊瑟洋洋得意,自恃天赋,挑着漂亮的眉,逗得贝儿直瞪眼儿。
“哼,看好了你。”
贝儿左手一抛,球儿高高飞上了空。
所有人都惊奇得瞪大了眼,打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高这么玄呼的发球方式。
砰——
贝儿一计狠力,将球拍得又高又远。众人看得眼直口干,紧张不已,似乎比场上比试的人还激动几分。有的人忍不住开始私下打赌,一圈下来,两人的支持者似乎也各占一半。
这一球,打得是难分难解,势均力敌。几个险球,都被接住,来来回回,硬是拼了十几轮,也不见输赢态势。大伙儿的眼球,也随着空中的小白球一左一右,一上一下,齐刷刷地移动,若是外人见了,这场景真个有趣得紧。
所以当司徒未玄追着小妹跑进翰林书院时,瞧见这怪异的一幕,也傻愣在原地,脸上渐渐浮出一抹怪笑。瞧来,他今天可赶了个巧呀!
打了几十个轮回,贝儿已显疲态,深知力敌自己绝无优势,必须速战速决。于是调整气息,换了攻势,又是长短球并用,直攻伊瑟的反手死角,
一计长球拉出,伊瑟游刃有余接住,巧劲儿一翻,以其人之道还贝儿一计反手死角球,力道更歪更猛,眼见着球儿就要弹出线外,她奋力仰跳,伸长了手臂,去勾那颗像长了翅膀似的小白球。
“哇——”
球拍眼见着要接着小白球了,却仍是差了那么一厘,球儿被板子轻轻触了一向,飞了出去。
此时,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局算贝儿输了。
突然,不知打哪儿窜出一团火红,砰一声,就将小白球给顶了回去。
这一幕可把众人看傻眼儿了,大伙儿愣没回过神儿来,小白球兀自落在了伊瑟跟前。
“金毛猴子,你输了!”
一声脆生生,响亮亮的娇斥响起。
众人回神儿,就见那团红影立在了贝儿这边的赛场中,一只白嫩嫩的小手,直直指着球网对面的伊瑟,丝毫不以她的矮小身形为忤。那双嵌在白玉般艳丽小脸上的大眼晴,红艳艳的闪着精光,一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