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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投海记-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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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活该的……”薛少白惨然一笑,“要是……要是……一切能回到从前,该多好……”
  薛少清见伤了弟弟,也愣住了,急跃下香炉来,扶住薛少白:“少白,你傻了么?这个女人……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
  薛少白艰难地笑着:“姐姐,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像姐姐一样……姐姐要是男人该多好……”
  薛少清抱住了他,好像他还只是个孩子:“胡说什么!你是我薛家唯一的继承人。我不准你胡说八道!不准你为了这个女人自毁前程!”
  薛少白依旧还笑着,但眼中、口角都流出血来:“不……姐姐……我是真心的……假如姐姐是男人……是我薛家的继承人……我的一辈子,都会不一样吧……咳咳……”
  薛少清一愣:她这样争强好胜,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弟弟,今日居然和她说出这样的话。
  薛少白伸出手:“雪柔……雪柔……我对不起你……”
  江雪柔眼中一疼,也顾不得他的手上是否沾染了毒药,紧紧地握住:“我在这里。”
  薛少白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我……做了很多坏事啊……雪柔……但是,我想你知道……我对你……我对你是真心的……真心的……从在西子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起……我真的……”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少白。”江雪柔的眼泪滚滚而下,滴在薛少白的脸上。
  “你不要哭。”薛少白道,“我不在了……你不要让人欺侮自己……姐姐其实不是坏人……她,她只不过……”这句话没有说完,也许是因为想不出合适的词,他把江雪柔的手拉向自己:“我记得……你说你想和你师姐,还有端阳去看海……我……我不能带你去……你自己……自己……”
  “少白……你不要说了……”江雪柔泣不成声,“你会好的……你要带我去看海……我们……我们还要生好多孩子……我答应你的……”
  薛少白无力地摇摇头:“不……不……我好想丫丫……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其实我也很喜欢女儿啊……”说到这里,突然手一沉,不动了。
  “少白!”江雪柔放声嚎啕,扑倒在丈夫身上。
  嫁给这个男人,非出于她的本愿,而他的话也真真假假,可她的一生,怎就和这个人系在了一起,爱恨痴缠,无穷无尽——想要离开他,又舍不得;见到了他,又被他利用;他给了一切,又夺走她的一切……如今他死了,她觉得自己的世界也死了。
  周围的人看着,无不动容。就连慕容端阳、伍婉云这些清楚薛少白为人、且屡屡为他所害的人,也不禁落下了眼泪。
  伍婉云把江雪柔扶起来,抱在怀里,感觉她的每一声抽泣都是痛彻骨髓的。叹息,然而无能为力。
  薛少清在一边呆呆怔着,不防备南宫勋从偏殿上扑下,一掌击在她的后心,接着将她的两手反剪住:“毒妇,你终于自食恶果!”
  “呵呵……呵呵……”她笑了起来,竟然已经痴呆了。
  原先躲在大雄宝殿里的人,这时走了出来,南宫老爷子看看四下里伤亡的情形,又看看疯癫的薛少清,道:“回去后,将她关起来就是。一个疯妇人,我们再要伤她性命,总归于理不合。”
  南宫勋点点头。人们这时才又注意到他手里的两把绝世好剑。
  “得了这两把剑就能号令天下,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南宫老爷子道,“今日已经闹成了这副模样,小儿现在手拿宝剑,难道诸位要听他号令吗?”
  众人答不出,虽然心里还有不服气的,但是嘴里却不敢说。
  南宫老爷子道:“我看最先放出这个传言的人,才是心怀鬼胎。弄得江湖上你争我夺,他却好在暗中坐收渔人之利,哼,真是够狠毒的!”
  众人想想,断情剑的传闻已经有百年之久,并不知道是何人开创,不过当初找来这剑的陈文庆早就已经死了,他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入赘慕容世家,岂料引出着许多风波来。这之中,不知何人可称得上“所收渔人之利”。
  南宫老爷子道:“老夫以为,这两柄剑始终是不祥之物,不如天下英雄作证,咱们把剑当众销毁了,以免今后再生事端可好?”
  居然提出这样一个建议来,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舍得失去一个号令天下的机会,但是转念一想,谁也没有把握一定就能夺得双剑,即使得到了,又不能确保不被别人暗算抢劫,索性就毁掉了,谁也占不着便宜。便纷纷点头道:“老爷子明鉴,就毁去了吧。”
  “至于杀人的公案……”南宫老爷子沉吟,“听说那个赵长生赵捕头已经在西山被害了,是不是?”
  “不错。”众人答道,原来那日南宫勤带了江雪柔等三人从水底逃走,薛少清就一口咬定赵长生和三个女人勾结,众人只认断情剑而不认人,故而原先向着赵长生的都同他反目,赵长生怒而同薛少清拼命,不敌而死。
  南宫老爷子道:“既然这样,薛少清疯了,薛少白已死,陈文庆的死也就不再追究了吧。老夫道听途说,这人原对薛夫人有不轨之途,也算他罪有应得。”
  本来就无人在乎陈文庆,大家对此一条,也无异议。只慕容老夫人道:“陈文庆的死当然可以不追究,我儿子慕容端文惨被伍婉云这个贱人杀害,我是一定要讨还公道的!”
  南宫老爷子道:“这个自然……”
  而慕容端阳一个箭步挡在伍婉云身前,拔剑道:“谁敢动婉云姐姐,我和他拼命!”南宫勤怕她冲动惹祸,连忙也护到她身边。
  南宫老爷子见了,呵呵而笑:“不要急,不要急,谁也没说要动她!”便向慕容老夫人道:“老夫人看,我这个继子,同令爱还马马虎虎能配得上吧?”
  慕容老夫人莫名其妙,看看女儿,似乎有那么一点意思,反正和南宫世家联姻是件不吃亏的事,当下道:“就怕小女刁蛮……”
  “不怕,不怕。”南宫老爷子道,“我们勤儿武功才学虽然一般,但有个优点就是能忍能让,否则怎么跟这他大哥三年来卧薪尝胆揭穿薛少清的阴谋?我看他对于令爱一定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呵呵。”
  慕容端阳被人当众打趣,立刻绯红了脸,狠狠打了南宫勤一拳:“可恶!”
  南宫勤却果然不还手,笑道:“老爷子说不还手,勤儿就不还手。”
  慕容老夫人看了,自己多年的心病终于有治,十分欢喜,连声道:“好,好,老身也会好好管教女儿,不给老爷子添麻烦。”
  “不麻烦。”南宫老爷子道,“我小儿如今死里复生,南宫家又有了传宗接代之人。勤儿日后自然是入赘你慕容家,为你家多添香火。”
  “这……”慕容老夫人一时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南宫老爷子道:“不过却又一条,你看令爱这样要替伍婉云拼命,倘若老夫人一意孤行要伍婉云抵命,这喜事多办就办不成了。你失去了一个儿子,老夫送你半个儿子,你卖老夫一个面子,就饶过伍婉云吧?”
  话说得婉转,其实不留分毫余地,慕容老夫人如何甘心,沉默不语。
  南宫老爷子道:“咱们都不是赵长生,律法之外还有人情在。你就看在老夫此刻还拥有那两把绝世好剑,让老夫也过一过号令天下的瘾,如何?”
  慕容老夫人思量半晌,终于道:“好,老身只当从来没有她这个人,饶了她的性命就是。不过,她从此也不可再踏进我慕容家半步!”
  伍婉云还抱着哭泣不止的江雪柔,冷然答道:“慕容家对我,就是牢笼,我绝不会再回去的。”
  “好,那就解决了!” 南宫老爷子环视四周,看看还有无疏漏,似乎一切善后都交待妥当,便笑道:“如此,就请诸位一同上南宫家喝一杯小儿与慕容小姐的喜酒,顺便也就把这两把剑销毁了,如何?”
  喜酒可以不喝,毁剑却一定要看。群豪皆道:“甚好,多承老爷子盛意。”
  慕容端阳却显出些忸怩的小女儿之态,对南宫勤道:“我都没说要嫁你,他们怎么都说喝喜酒了?”
  南宫勤一本正经道:“是啊,我也没说要娶你,我是要娶慕容小姐而已。”
  这话把慕容端阳逗急了:“除我之外,哪里还有慕容小姐?你说——”
  “啊呀,也是!”南宫勤装模作样抓抓脑袋,“那么我就只好娶你了,不知道小姐意下如何呢?”
  “讨厌!”慕容端阳又是一拳打过去。
  南宫勤嗷嗷惨叫:“打死了我,当真没有人敢娶你了!”
  众人见他们一副烂漫之态,衬在这血腥味浓郁的底子上,显出异常的幸福,都都窃窃而笑,纷纷告辞回房疗伤休息。
  慕容端阳傻乐了一会儿,忽然道:“啊哟,不能这么快成亲,要先和两位姐姐去海边。”
  伍婉云见她此时此刻还不忘自己和江雪柔两个苦命人,满心感动:“妹妹自去成亲,我和你雪柔姐姐去海边。左右我们两个都是……都是不祥之人,也不好去妹妹的婚礼。”她虽然不给慕容端文戴孝,但毕竟还是心存芥蒂的。
  慕容端阳道:“这怎么成?我不答应!你们不来,我可不成亲!”
  伍婉云无奈地看了看南宫勤。
  南宫勤道:“两位姐姐不要为难在下了。在下不是早都说了么,那些劳什子的规矩,大可都抛开了去——寡妇守孝三年,守节一生,鳏夫倒可以一个接一个地娶填房老婆小妾。端阳和我只当这些是狗屁!”
  慕容端阳听他直呼自己的名字,心中大喜,也跟着道:“不错,都是狗屁。没有姐姐们,我慕容端阳如何有今日?姐姐们一定要来。”
  伍婉云便不好再推辞了,江雪柔哭得昏昏沉沉,根本不能说话,她就代答道:“好吧,左右将来你们都住慕容家,我可就看不见你们了。”

  十一·故人何处也

  因寒山寺离苏州城不远,南宫家要办喜事了,就决定在苏州采买布匹。群豪中有的送信回本门通知人来看毁剑大会的,更多送信回去报告同伴死伤的,都暂时在寒山寺耽搁下来,南宫老爷子把断情剑和泪血剑悬于大雄宝殿之上,各门各派都可随意瞻仰,实际是告诉众人,互相监视不要再生争夺之事。
  薛少白葬在寺后小山上,因为江雪柔的坚持,才没有和其他死难的武林人士一齐就地火化。江雪柔无事总守在他的坟前,回想一切在薛家庄的日子。等到清明,她想,总要把丫丫的遗体也起出来,同少白的一样好好装殓,她要带他们父女俩回家去。
  伍婉云总是很担心她,时常陪着她,怕她会想不开。她就笑:“我答应少白要去看海呢。我会去的。”
  过了几天,南宫家的彩礼都采办齐全了,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回嘉兴。看慕容端阳一团喜气地在房里打点什物,伍婉云一发觉得江雪柔可怜,便上她房里来陪坐着。两人都没有话,只呆呆地看着香炉里的白烟。过了很久很久,伍婉云才没头没脑地说:“他也许是真心的,师妹,你比我幸福。”
  江雪柔便又扑簌簌掉下泪来。
  而这个时候,忽然见到慕容端阳没头苍蝇似的撞了进来,面上神色极为古怪,两个女人都一惊,道:“什么事?”
  慕容端阳红着脸,把衣角卷来卷去,不开口。
  伍婉云打量她是和南宫勤又有什么事了,便打趣道:“究竟怎么了,你不说,我们也帮不上,你还是去找南宫少爷请教吧。”
  “不,不,不!”慕容端阳连连摇头,“不能请教他,不能请教他……”
  “怎么?”伍婉云一笑,“什么天大的困难事,能难倒南宫少爷的?”
  慕容端阳还一个劲儿折腾她的衣角,过了半晌,才终于凑到两个女人跟前,低声道:“南宫勤和我……和我……刚才……”
  伍婉云道:“什么?”
  慕容端阳一跺脚,凑到她耳边,低低地说了句话。
  伍婉云也一下又惊又羞,满脸通红,道:“你这傻孩子,你们就要成亲了,这点功夫还等不了?要是传了出去……”当下也凑着江雪柔的耳朵把事情说了,任是江雪柔浑浑噩噩,也禁不住红了脸。
  慕容端阳连脖子都是通红的,全身像烧起来一样,急道:“我……我本来在房里试衣服……谁知道他躲在外面呢?进来不声不响拿个盖头蒙了我的脸……隔着盖头就……就……”她不好意思说:“我起先也不答应呢,他就把我点倒了抱到床上……我……不知怎么,就昏了头……”
  伍婉云吃吃笑着,人都快要从椅子上跌下去了。江雪柔也微笑着连连摇头。
  慕容端阳急道:“我……早知道你们取笑我,就不和你们说了!还好姐妹呢!”
  “不笑了,不笑了。”伍婉云道,搭讪去喝茶,结果又一口茶喷了出来,实在止不住。
  “咦?什么事这么开心?”门口响起了南宫勤的声音。进来了,穿着簇新的白绸衫子,无比风流倜傥。
  伍婉云强忍住了,道:“没什么……没什么……”可还没说完,倒又笑了起来,江雪柔也被她逗得忍俊不禁。慕容端阳一时羞得无地自容,夺门而逃。
  南宫勤看着她的背影,道:“究竟什么事啊?端阳怎么了?”
  伍婉云望他,满面困惑的样子,心想:少年男女做出这样的事,还是不点破为好。便顾左右而言他,道:“南宫少爷有什么事么?”
  南宫勤道:“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我方才在苏州城里听人说,这些日子松江府的海里又极为罕见的佛光,通常只在夏季才有,如今提早出现,两位姐姐如果想要去海边的话,我和端阳的婚事缓一缓也无妨——我本来先找端阳商量,她却来了你们这里。现在她倒又跑了,正好先问问二位的意见。”
  伍婉云手里的茶杯差点儿掉在地上:“你……你几时去找端阳?”
  南宫勤道:“我从苏州回来,这才刚进门,就去找她了,怎么,有何不妥?”
  “这……这……”伍婉云看看江雪柔,江雪柔也傻了。
  “究竟是什么事?”南宫勤莫名其妙地问。
  “没事!”伍婉云赶忙撒谎掩饰,“容我们和端阳商量商量再说吧。”
  南宫勤道:“这也好。其实只要两位姐姐想去,端阳是一定想去的。”便告辞出门去。
  伍婉云待他走远,噌地跳将起来:“我找端阳来!”可是腿脚却不听使唤:招慕容端阳来能做什么?告诉她她失身给一个不晓得什么人?
  “不能告诉端阳。”江雪柔道,“她……她会发疯的。”
  伍婉云点了点头,颓然坐下:“可是,纸包不住火……这事终究还是会……”她想了想:“也许,先说给南宫少爷听比较好……他……他倒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江雪柔不知道。
  是谁呢?是谁呢?两个女人默坐着,心里都是一阵恐慌。
  而就在这个时候,听得前面正殿方向扰攘声震天。剑!两人心里都闪过这个字,快步出门冲到了前面。
  只见大雄宝殿上早已挤满了各路英雄,断情剑和泪血剑却不翼而飞!
  众人的纷纷议论之声震得整个殿堂嗡嗡直响,问到谁今日在这里看守宝剑的,变目光齐刷刷射向了南宫勋。
  南宫勋一脸傲然:“家父早已说了要销毁双剑,难道我还私藏不成?”
  众人却哪里相信?议论道:“也许你们父子根本就无心毁剑,做戏耍我们罢了。南宫世家和慕容世家如今联姻,再有这两把剑,当真号令天下了!”
  这话被慕容端阳听到,横眉怒目,手指快戳到那发话人的鼻子上去了:“放屁!说毁就毁,我们才不稀罕这破铜烂铁!”
  南宫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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