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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错欲情归(又名 介亭纪事)by阿夸-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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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宣仁只得叹气,不是不会不择手段,却总觉不甘。 

  ***************

  漫漫冬夜,长得让足够让睡眠变成一种逃避,只要不被梦打扰。 

  阿诚没有被梦打扰,却被一阵碎杂的脚步声给吵醒。睁开眼时,屋内依旧漆黑如故,他望向窗外,猜不出现在多少时辰,客厅里的脚步声很轻,间歇还夹杂着人压低嗓子讲话和搬动家具的声音。 

  难道是贼?他坐在床上细听着,从脚步声上听来人数不少。 

  有人敲门:“阿诚,出来。”是冯宣仁,口气是命令的。 

  阿诚慌张地在黑暗中摸到衣衫披上,拖着鞋子就跑了出去。客厅里已经站了七八个男人,年纪不一,表情大多严肃,衣装也是各具特点难瞧出职业。他们团团围住沙发上的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两个人衣衫都有暗红色的斑点。是血。其中一个人的腿显然断了,软软地耷靠在扶手上,血已经止住,伤口包着已经被血浸湿的纱布。另一人没有受伤,头发蓬乱衣衫不整脸色苍白却还是有精神的,正对冯宣仁讲着什么。冯宣仁深锁眉头仔细倾听,脸阴沉得很,然后眼略抬,看见挤进人群的阿诚,马上咐吩着:“去把我房内衣橱里的白色小箱子拿下来,再去烧一锅热水。” 

  阿诚赶忙冲向楼梯,隐约还听见背后那人的叙述:“不能再送过去,小陆子说看见有几个持枪特务守在门口,我们只得把他送这儿来了,血是止住了,这脚恐怕是不中用了……” 

  待水烧好,伤员已经被众人抬到客房里去了。阿诚提着热水桶未进屋就听到一阵惨烈的叫声,但马上低下了去,似被人用布捂住了口,“唔唔——”的闷音不断蛆骨,让他寒毛直竖,恨不得扔下水桶逃开了去。 

  还好,水桶在门口就被人接走,又拿出一堆血迹斑斑的衣衫棉花纱布之类的东西扔给阿诚:“把它们埋到院子里去。” 

  抱着这堆脏物跑下楼去,楼上的惨叫再次响起炸裂在阿诚耳边,让他直打寒战,手中脏物飘散出的腥味更加强着这种可怖而紧张的气氛。 

  推开屋门,夜风迎面扑来,倒是带去了一半的腥味,使他能强压下呕吐的欲望干应该干的事。 

  门口的围廊下站着两个人,手指间的烟头在黑暗中一闪一闪。他们看了一眼阿诚及他手中的东西,转头继续自个儿的低声交谈,他们显然是在把风。 

  对话在夜风的送拂下,断断续续地送入阿诚的耳朵。 

  “最近失手太多了……已经死了……” 

  “冯组长……不能动……有人监视……” 

  一个“冯”字足够让阿诚屏息倾听,他放慢着手中的活。 

  “这样下去不行啊……有一个叛变……总会还有的……” 

  “那王八羔子……日本人……有人撑腰的……军统部的问题我们没办法……” 

  阿诚实在没有听懂,但再磨蹭下去可能会让人怀疑,埋完东西进屋,客厅里已经坐满人,正窃窃而语地商量着事。 

  冯宣仁走到他跟前低声说:“阿诚,你去上面帮我照顾一下那个兄弟,没事不要下来。” 

  阿诚点头,望着冯宣仁,带着顾虑。冯宣仁笑,柔声道:“没事,快上去吧。” 

  无端让人安心的笑容,却有露骨的柔情,阿诚的脸又微微地发烫起来,他扭头跑上了楼。 

  客房内的人已经睡着了,桌边的白木箱子里散着各种药瓶及一圈圈的纱布,还有绷带针剂等物,床边的木桶里都是血水,还微泛着热气。男人脸上的血渍已经被擦拭干净,露出灰白的面色,要不是胸膛微微起伏着,阿诚一定会认为这人已经死了,想到刚才那阵惨叫,不由让他又打个哆嗦。如果有一天,躺在这张床上的人是少爷,自己会不会这么镇定地坐在这里,想到这儿心中郁闷起来。打开房门透透气,从楼下传来压低的争执声,并不激烈,阿诚根本无法听清,他怔了一会儿只得坐回床边,紧张后的疲惫和睡眠不足的困意竞相袭来,竟昏昏地趴在床沿上睡去了。 

  有人上来为他盖衣时他不是不知,只是太困了无法醒来,等一觉过后,天已大亮,人好好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只有手上残留的血腥味,告诉他昨夜不是一场梦。 

  客房里空无一人,仿佛没人躺过似的干净。而少爷一大早不见人影,跑到厨房,老妈子瞪着晚起的阿诚一眼,扔给他一把扫帚:“少爷去上班了,虽是他吩咐过不要吵你睡觉,但你也不能真睡得这么晚啊,还不快去扫院子。” 

  阿诚接过扫帚,冲老妈子吐了吐舌头就干活去了。 

  晨曦中的介亭街有些冷清,偶尔有车开过,带过由远至近沉闷的声音。街面上走的都是各洋楼里出来的穿着暗色厚棉布长袄的老妈子,她们挎着竹篮刚从菜场上出来,也有遇到认识的就留步扯些家常也是细声细气,唯恐惊扰了什么似的。 

  冬已深,晨风中夹着刺骨的寒气,阿诚把长柄竹帚支在身上,腾出两只手用嘴使劲呵着热气,待手指活动自如点,方才把着扫帚慢慢地清理庭院。扫到昨夜自己埋血衣的地方一看,确有痕迹,土松松地堆着。阿诚皱眉头,用脚踩了踩,把土给踏实才觉安心。昨夜的忙乱并不是梦,那人想是一早给少爷带走了,毕竟这地方也不适合留人,人不多但眼还是很杂的,不得不谨慎着点。想着少爷,心又异样萌动,昨夜跳舞时的事又涌到眼前,连嘴唇也跟着热起来,虽然舔上去还是凉凉的,那抹触感怎么像刻在肉上似的清晰,柔软的带着苦涩的烟味,他不由面红耳臊,晨风再寒也压下不去。 

  少爷一定是开玩笑的!他这样想着,回忆起中秋宴上和张小姐共舞的挺拔身姿,两人的和谐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看得出的,只是在他眼中更为美妙而已。自己和少爷算是什么?这样的比较又让阿诚啐了自己一次,胡思乱想也得有个限,自己和少爷是主仆关系,张小姐和少爷是能结姻缘的朋友关系,八杆子打不一块儿的也能拿来比较?真是越来越混乱了。阿诚咬了咬牙,用力把住扫帚刮着本无物的地面,一下又是一下。 

  有车驶近,停在法式的黑色铸花铁门口,这车阿诚很熟悉,那是冯公馆的。从车里下来的两个人,冯家的二位少爷。 

  阿诚赶忙扔了扫帚去开门:“少爷,大少爷。” 

  冯宣仁略点头,和冯宣义径直进屋上楼,脸色双双铁青着。 

  书房内烟雾腾腾,阿诚端进茶水就退了出来,眼角瞄到二少爷背对大少爷抽着烟默不出声,大少爷抱臂坐在椅子上跷起二郎腿,眉头快拧成一团,看来两人正冷战着,屋内气氛不佳,阿诚识趣,迅速退出并掩上房门,但他站在门外犹豫不决,想偷听他们说话,且知这样不好,但是实在忍不住,虽然知道自己的关心对于少爷来说是毫无用处,但是难以管束的是自己的心,想知道他的一切,纵然对方不需要,阿诚尽量不让自己往深处想,只是用一个“忠诚”来搪塞自己。 

  “爹的意思相当明白,你就不要和他唱反调了,上次的事他明着不说心里定有怀疑的。” 

  这是大少爷的声音。 

  “怀疑什么?” 

  “怀疑你真是他们要找的人。” 

  “哈哈哈……那你相信吗?”少爷的笑声听上去可一点也不愉快。 

  “不管我们相不相信,只求不要再有什么事发生,现在不比以前,风吹草动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爹准备在年后把一部分资产转移出去,留在这里的交给我们两个来处理,所以说现在我们肩负着冯家的未来,你明白吗?” 

  “我知道。”少爷的话听起来有漫不经心的味道。 

  “既然知道,就不要让爹担心了,今天这事也不是不好,你干嘛要顶撞他呢,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惹急了他会六亲不认,何况他现在对你有所顾虑,如果你再不收敛点,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冯宣义口气柔中带刚,而且利害分明。 

  屋内长时间的沉默。 

  “张丽莎对你可是很中意啊,呵……你这家伙真有两下子,那个小妮子听说很难搞定,张司长虽说对上次的事有点不满,但对于自己的女儿向来是没辄的,所以说这门亲事定得很顺利,妈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冯宣义轻松地说着,一边观察着弟弟的反应。 

  冯宣仁只是抽烟没有开口。 

  “哎呀,你也该知足了,张丽莎人长得真是很不错,而且又是张司长的千金,这门亲事家里早就想要的,这不皆大欢喜嘛,你就别犯小孩子脾气了,啊?” 

  “唔……”冯宣仁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你算是幸运了,猜妈给我哪家千金啊?”冯宣义有些无奈的摇头,“就是谭局长的女儿,听说那个女人是个泼妇而且丑得吓人,真要命!” 

  “哈哈哈……” 

  冯宣仁极不讲兄弟情义地笑出了声,刚才的低气压一扫而尽。 

  阿诚已经悄然离开,就在冯宣仁“唔”了声之后。 

  这儿不久就要有一位美丽的女主人吧?他觉得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有了少奶奶的话,少爷就不会去干危险的事了吧?可是……怎么也愉快不起来,像有块不知名的重物沉沉得压在心头,堵得慌。这块不知名的重物困了阿诚一天,他只得拼命地干活,期望由此可以减轻心中难熬的压迫感。 

  一天将尽,为冯宣仁端上晚饭之时那块重物还是压着他,让他无法正视一眼坐在饭桌边的人,只求能远离对方的视线,但是对方却没有他心里的不适而打算放过他。 

  “阿诚,你一天都绷着脸呢,怎么回事啊?”冯宣仁抓住正准备退回厨房的阿诚。 

  “没有什么,少爷。”阿诚毕恭毕敬地回答。 

  “噢?”冯宣仁仔细看他的脸,“那你的脸怎么绷得像涂过浆糊似的?” 

  “真的没有什么。”阿诚勉强挤出一点笑容。 

  “不能告诉我吗?”冯宣仁皱起眉头,那笑容看上去可不怎么像话。 

  阿诚苦笑,叫他说什么,本来就什么也没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难受,根本找不到理由。 

  “有点累了吧。”他随便扯了个理由。 

  “哦,对了,”冯宣仁点头,似想到什么随即就问,“昨夜没有吓到你吧?” 

  阿诚迟疑着,他不知少爷指的是哪件事,是跳舞的事?还是半夜的事? 

  “是的。”确实哪件事都把他吓到了。 

  “希望你下次不会怕。”冯宣仁泛在嘴角的笑容在阿诚看来有点邪恶,并且知道他一定指的是跳舞时的亲嘴,想着脸就不受控制“唰”地一下红到脖颈下,含糊地“嗯”声后马上转身准备逃离这块是非之地。 

  “少爷我要去烧水。” 

  “嗳,等一下。”冯宣仁拿筷子敲了一下碗边低声叫着,阿诚身形一停,手臂即被握紧,又被强硬地扳转身体。 

  冯宣仁用力把那只手臂往身后一拖,阿诚猝然跌倒在他身上,立即被恶意地囚在两只结实的臂弯里,动弹不得。 

  “少爷……”阿诚惊慌之下觉得两个人这样的姿势有点不雅,他试图挣扎。 

  “别动!”眼中戏弄的神色愈重了,双臂收紧,两人像被粘在一起的纸片。 

  似曾相识的气味又充斥鼻间,阿诚瞪大眼睛地看着那双嘴唇贴近自己却无法有任何动作,震惊之下甚至连挣扎都已忘却。 

  冯宣仁挑了挑眉头,把舌头伸进了失去反应的嘴里。这次绝不是蜻蜓点水式的一掠而过,是一次放肆的侵略行动,强硬的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双唇贴近,吮住迂回舔拭,然后侵入。阿诚的脑中一片空白,任凭那湿热柔软却又霸道的物体长驱直入,在口腔内翻天覆地,缠绵不止。他连呼吸也已忘却,缺氧的晕眩一阵阵袭来,让他头昏眼花,只剩下嘴中两舌相绕的触感,可使心脏为之停顿。 

  “唉,傻小子,呼吸啊?” 

  不知多久,唇已经离开,阿诚还是茫然的目瞪口呆,直到头上被敲了一下方才惊醒,连忙大口吸取空气,头脑一下子清醒了。不过他宁愿不要醒过来面对可怕的难堪。 

  “啊,那个……”阿诚立刻如火烧屁股似地从冯宣仁的怀中一跃而起,茫然地吐字不知道自己倒底想说什么。冯宣仁也没有阻止,只是好玩地看着他的反应。 

  “害怕吗?”温柔的询问。 

  阿诚木讷地站着,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希望你不要害怕。”冯宣仁轻声说,诚恳地望着他的双眼。 

  少年迟疑,终于摇头。他整理着自己的感觉,确实那是晕眩而不是恐惧,可自己应该害怕的,如昨天一样,不是吗?昨天有吓到哭出来,而现在他还能有勇气站在少爷身边,真是个不小的进步。他无意于现在表扬自己的勇敢,只是想搞清楚冯宣仁为什么会有这样举动。 

  可是,冯宣仁好象没有意思让他弄明白,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挥挥手:“你去烧水吧。” 

  阿诚怔了怔,伸手取桌上的饭碗:“少爷,我给你去热一下吧,已经凉了。” 

  冬天里,热饭总是冷得很快。 

  冯宣仁嘴边滑过一丝苦笑,制止他:“算了,你去吧。” 

  ***************

  少爷的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 

  在厨房里,阿诚瞪着炉火,心悸依旧不止,他用指抚摸着自己的嘴唇,粘腻似不同往常,也不如昨夜的干枯燥热,而是一种暧昧不清的温热。没有太多的害怕确实是真实的心情,也许昨天少爷的举动已经给了他足够的心理准备。今天的不同,被扑天盖地的晕眩包围时竟毫无惧意的承受着,连自己也惊讶不已,但这种事他是断不敢跟少爷说的,连想到也觉得如火烧般地羞涩难挡。 

  水开了,炉嘴“卟卟”吐着白烟,阿诚却毫无知觉,似被那闪烁不定的炉火给催眠了。没有人教过他,情从心生是何模样,一切任着直觉的话,这此中的不合常理令他怎么会不彷徨? 

  阿三的话又重回脑中:少爷很喜欢你呀。 

  他微弯嘴角,泛起一点迷糊的笑容,我也很喜欢少爷,他对自己说,这心思如雾澄澄的水蒸汽渺茫不知向何处停留。 

  *************

  天寒久了,转眼已近年底,介亭街冷清的空气平多一份喜气。不管中不中洋不洋的介亭街总在这个时间显得特别的忙碌,洋人有洋人的节日,本地人有本地人的节日,齐心地挤在年底惹来一街的喜气洋洋。一到夜晚,介亭街更是车来人往,大小宴会在各洋楼里被名目各异地接连举办着,醉生梦死也好,得闲偷欢也好,一年折腾到底,末了还要来个轰轰轰烈烈的齐欢颜,也不管这欢颜中几多真切几多假,节总是要过的,惨淡和不安暂且可以弃之一旁,先生们的头发依旧纹丝不乱,小姐们的口红依旧鲜艳欲滴,搂起腰肢执起手腕,笑容依旧如往年般的开怀,疲惫和慌乱好好掩饰起来,暗自希望着待年一过,世界还是一样没有改变,所有传至报纸流连于外面街头的使人心惶惶的消息在歌舞升平之下被抹得干净,就算最响的炮声也在留声机的音乐声中变成一种伴奏。有钱有权,成了最大的强心剂,所以介亭街依旧美丽。 

  作为冯家二少爷的冯宣仁也不能例外,手边一堆精致的请柬高高地堆在书桌上,他得一张张理出来,按邀请人与自己的利害关系排个时间表,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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