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白深渊4·暗棋作者:dnax-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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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比说:“我很忙。”
朱蒂开始脱衣服,露比生气地看著她。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不会生气的人,不会生气并不是说他脾气很好,而是没有人能看得出他什麽时候在生气。朱蒂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开始继续脱露比的,外套、衬衣、内衣。露比说:“我真的很忙,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朱蒂问:“你在忙什麽?你去见了谁?他们又对你说了些什麽?”
“你想知道吗?我忙著去找每一个认识的人,但是所有人都不见了,不肯露面,不接电话,不回邮件。他们知道贾德死了,被一颗炸弹和满屋子的军火炸得尸骨无存。现在所有人都以为地心园丁是因为我而死的。”露比的胸口起伏著,“谁来告诉我艾伦在哪,麦克在哪?还有这几分锺内都发生了些什麽事!”
朱蒂把他的衣服一件件剥除,露出光滑的肩膀和背脊。露比想起了塑胶袋里的安定剂,弯腰找起自己的外套。朱蒂把他推倒在床上,双手按著他的肩。
“贾德的仇人很多,每一分锺他都有可能被杀死。”
“是的。”露比皱著眉,想起了克洛萨?鲁克斯那个没说出口的“但是”。
园丁死了,他的树枯萎了。
“但是……”
朱蒂说:“嘘。”轻轻吻了他一下,露比躺在床上,接受她一个接一个的吻。
他睡著了。
朱蒂的双手围著他。
12。备忘录S
编号:10527
“纸”
一、在敌对环境中展开活动。
伪装身份。
禁止在禁区内使用通讯。
禁止暴露正在作业的情报站点。
二、对“符号”的保护
使“符号”安全。
保护“引号”。
保护“句号”及其所在的站点A
如果“问号”出现,进行B计划(手写)
三、武器
站点A提供以下武器及装备:
奥特马猎刀、伯莱塔92S手枪、HK…MP5冲锋枪、巴瑞特狙击步枪、GPS定位系统、克莱斯曼无线通话器、战术背包、榴弹发射器、防弹衣、特种炸弹、燃烧弹、M249轻机枪。
13。杂货店里的交火
一只条纹云雀停在椰枣树上,用鸟喙整理自己的羽毛。
椰枣树的树叶烧焦了一半,树身倾斜著,树根露了出来,在热风中摇摇欲坠。草坪上斑斑驳驳,地下水管正在汩汩地往外冒水,院子里黑烟滚滚,烟雾像魔鬼无形无状的躯体一样升到半空,散开,遮蔽了天空。
这就是刚才在巴士车上目睹的爆炸,安迪的三选一答案中有一条是正确的。爆炸发生在一位政府官的家,炸弹扔进院子,炸毁一辆车,漏出的汽油引发了二次爆炸。
麦克不知道这次事件是不是和费萨的自由斗士们有关,但这不是目前最值得关心的问题,既然已经有了艾伦的线索,必须尽快展开行动。他以游客亚当?弗格斯的身份在旧车行租了一辆浑身是伤的吉普车,往市中心行驶。
麦克把地图展开放在副驾驶座上,大约半小时的车程,车子停在一条宽阔的马路边,吉普车无法开进狭窄的小路,他只好下车步行。小巷比想象中更窄,只能容纳一个人侧身通过,就像一道在建造时估算错误的墙缝,楼房间的距离近在咫尺。他抬起头,看到楼上的窗户打开著,两个孩子在窗户间搭了块木板一起玩耍。
十分锺後,他在一个堆满废弃木箱的角落找到了杂货店。
萨伊德利杂货店简陋得令人震惊,如果没有门口那块褪色的招牌,绝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麦克走进店铺,脚踩在积攒著厚厚灰尘和沙土的地板上,四面墙壁都在漏光,周围的货架上摆放著琳琅满目的商品──假表、廉价珠宝、假冒的名牌T恤,以及各色各样的当地特产。他在木门上敲了两下,绕过店铺正中间的柜台,这时一个彩色弹珠从对面的桌子上掉下来,滚进柜台後的角落。那里有一双穿著拖鞋的脚,麦克过去踢了一下,脚动起来,接著从桌子底下钻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伊德里斯?本?艾哈迈德长了一双终日睡不醒的眼睛,眼角往下耷拉著,鼻子有些鹰勾,嘴唇隐藏在浓密的胡子里。发现有人站在面前,他有条不紊地伸手到乱糟糟的弹珠盒里翻了翻,找出一副半月形的眼镜架在鼻梁上,操著一口半生不熟的英语问:“你想要买什麽,可以随便挑。”
麦克说:“哈吉让我来取羊毛。”
艾哈迈德看了看他:“跟我来。”他又在弹珠盒里翻找起来,拨开几枚硬币,从里面挑出一把生锈的钥匙。麦克跟著走到柜台後,他搬开几个箱子,老鼠从安乐窝里四散奔逃。等它们跑远了,艾哈迈德趴在地上,双手抹去沙尘,把钥匙插进一个暗门上的小孔,顺时针转动两圈,打开了门锁。暗门下是一道铁梯,他示意麦克跟上,自己先往下走。地窖里有股阴凉的金属味。
艾哈迈德打开一盏马灯,把它挂在天花板的铁钩上,麦克环顾四周,这里就像个小型武器博物馆,有很多古老而令人惊讶的藏品。艾哈迈德撬开木箱,从杂乱的纸条堆里取出一个金属盒子。里面有一支92S…1手枪,一支乌兹微冲,两个手枪弹夹,两个冲锋枪弹夹,一盒子弹,一把匕首。麦克拿走手枪、弹夹和小刀,艾哈迈德摇了摇头说:“一次全拿走,别再回来。”於是他只好把冲锋枪和其余物品装进背包,盒子下层似乎还有东西,取下一层半透明的泡沫海绵,下面放著一件防弹背心。
麦克拿起它,嘴角和眼睛开始微笑,尽管这不是他在康斯坦丝模型店里挑选的装备,但还是很高兴能在这里看到它。防弹背心的後背有一颗桃心和几个枪眼,表示它有很多回忆,经历过很多生死对抗。麦克想起每次需要携手完成任务时,他和艾伦在他们私密的军火库中挑选武器,亲热地聊天,互相为对方扣上装备带,互相亲吻,离去时轻轻击掌……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轻微走神,艾哈迈德对他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关上灯从楼梯爬出去。麦克穿上防弹衣,拉上外套,望著漆黑一片的头顶。他数著脚步,似乎有很多人走进来,双方用当地语交谈著,语调逐渐激烈,随後传来一下重物翻倒的声音和一连串有节奏的弹跳声──是铁盒里的弹珠。麦克握紧枪,不管这些人为什麽动手打了艾哈迈德,他都不认为这个叫他“一次全拿走,别再回来”的人会忍受得住逼供,也许下一次撞击就会让他卑躬屈膝地出卖自己。
脚步从门口走到角落,又是几下沈重的响声,艾哈迈德开始求饶。麦克听到他双脚在地上拖过的声音,紧接著钥匙插了进来,生涩地转动著。强光手电筒在楼梯口来回扫动,几分锺後,一个发烟罐从入口处被扔下来。
麦克在罐子落地前飞快爬上楼梯,对准头顶开了一枪,趁乱冲出地窖。他先听到一声大喊,从三个方向射来几颗子弹,一颗从他腰部擦过,一颗打在身後的木桌上,还有几颗对准的是烟雾弥漫的地窖入口。他在冒出来的浓烟掩护下翻过桌子,推倒它挡住接下来的枪林弹雨。艾哈迈德蜷缩在地板上,双手抱著头,尿液浸湿了他的裤子。
这些人穿著军装,头戴贝雷帽,全副武装,行动中配合无间──两个人吸引他的火力,两个掩护,还有两个正在遮蔽物後移动,试图从左右两边包抄缩小包围圈。子弹壳弹跳著落在地面上,麦克看准机会向其中一个人的腿上开了两枪,一枪打中他的靴子,使他正要上来围堵的势头缓了一下,第二枪擦过他的脚踝,他向後摔倒,并用一个受过多年训练,有著丰富经验的保护动作向後撤退,另一个人上来掩护他。
“放下枪,放下枪!”几个人轮流用英语高呼,麦克并没有看出他们打算给他投降的机会,而他也不打算打死他们给自己惹麻烦。这些是戈尔维亚的正规军队,他们的目的是扫除在萨伦基尔暗中和政府作对的反叛军和游击队,如果两样都不是,最好不要和他们产生什麽误会。
麦克观察窗户的位置,藏在那个沈重牢靠的木桌後,先向头顶开一枪,打断了连接窗帘和吊灯的绳子,一块积满灰尘的幕布掉了下来。他趁此机会向窗口移动,翻倒一个半人高的柜子作为新掩体。当他找到空当打算翻身从窗户出去时,忽然窗外冒出一串枪声,一挺冲锋枪在那里愤怒地吐著子弹。
这个意外让他不得不重返室内,双手抱头翻滚著躲进桌子底下,躲开这条威力十足的火舌。耳边的枪声交织成一场射击音乐会,手枪单调的音节和冲锋枪连续不断的节奏混合在一起,中间夹杂著几声惨叫。麦克从桌子的缝隙中往外看,门口、窗户和墙壁的破洞外冒出六七个人,他们突如其来地对著杂货店猛烈开火,屋子里的人遭到突袭,一个被击穿头颅,一个胸口中了四枪,军装上全都是血。接著这些人开始集中扫射剩下的人,木头货架上的商品在流弹横飞之下倾倒四散,玻璃制品发出震耳欲聋的碎裂声。
几分锺後一切归於平静,几名戈尔维亚军人倒在血泊中,有一个还活著,胜利者开始打扫战场,从尸体手中捡走武器。他们偶尔会有交谈,围在那个痛苦呻吟的伤者身旁。接著“砰”一声枪响,呻吟停止了,四周一片死寂,只有脚踩在地上各种碎片时发出卡擦卡擦的声音。
麦克抖落碎玻璃,几支枪的枪口同时对准他,一只脚踩在他的手背上用力碾动,令他不得不在剧痛中松开手指放弃武器。枪被另一只脚拨到一边,其他人捡走了它,随後他们把他从地上拖起来,他的外套破了个口子,几枚硬币掉在地上四处滚动。
麦克不知道这些人要如何处置他。过了一会儿,一个面目凶狠的人走过来,枪口对著他的下颌,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卡嗒”一声,没有子弹,他们全都笑起来。这个人有一只眼睛是瞎的,少了中指的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子弹塞进枪膛,上弹後再次对准麦克的下颌。
这时,另一个人走过来,把一枚黑色的硬币交给他。他低头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麦克,把硬币举到他面前问:“这是哪来的?”
麦克说:“我不能告诉你。”
硬币被这个人攥在拳头里,紧接著拳头朝他脸颊挥来。麦克被打得歪向一边,两旁的人抓住他,不让他反抗。头目握住他的下巴,手指沾上他嘴角的血。
他又问了一遍:“这是哪来的?”
“我只能对你们的首领说。”
“我就是首领。”
麦克看看他,往他脸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液:“如果你是首领,现在就杀了我。”
这个人愤怒地盯著他,残缺的手上紧握著那枚肮脏发黑的硬币,他向周围的人说了一句话,麦克从中听到费萨的名字,但他还来不及思考,坚硬的拳头第二次挥来,对准他的额头狠狠一下。拳击令他一阵晕眩,接著腹部挨了一下,猛烈的疼痛使意识与肉体剥离,逐渐远去。他听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说:“见了首领你只会死得更惨。”
然後他晕过去了。
14。通向神圣的鸟
麦克醒来时躺在地板上。
双手被紧捆在背後,脚也被捆在一起,防弹衣和外套不见了,只留下一件短袖T恤。
冰冷的地板上到处是灰尘,他脸颊发疼,胃部痉挛著,眼前摇摇晃晃地出现几个人影。这些人三三两两地坐在四周,有的在箱子上摆弄武器,有的靠著墙打瞌睡,还有几个聚在一起低声说话。
发现他醒了,有个矮个子从木箱上跳下,走过来伸脚踢了踢他的肩膀。麦克刚坐起来,立刻被他踢翻。对方似乎觉得这是个有趣的游戏,生硬地说:“起来。”
麦克用肩膀支撑著挺起背,全身骨骼都在互相摩擦发出声响,对方穿著靴子的脚踩住他的胸口。“你是美国人,你的国家会为你出多少钱?一百万?五百万?是不是每一个美国人都很值钱?”
麦克看著他,其他人也开始陆续走来。
“他们不会给你一分钱,政府不会向恐怖分子妥协。”
“我们是恐怖分子。我们应该拍一段这个美国小子哭哭啼啼的录像寄给总统吗?”
他们一起动手把他架到一张椅子上,用另一根绳子将他背後的双手绑在椅背横档上。麦克感到手腕抽紧,心脏砰砰直跳,他发现这张椅子和那个空屋中的椅子一模一样,这些人捆绑的手法也如出一辙。等他被迫在椅子上坐好後,矮个子过来按住他的头,用匕首在他脖子上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有人拿出一部式样陈旧的手机对准他。麦克侧过头避开他的拍摄,矮个子和同夥们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看著镜头。
“快哭吧,哭得动人一点,他们就会派人来救你了。”
麦克的目光越过拍摄者的肩膀,打量起这个屋子。这里没有自然光,唯一一扇小窗户上装著生锈的铁栏杆,并用木板钉死。房门紧闭著,如果不开灯就是一片漆黑。他想到那个鹰形钥匙扣。艾伦是否出现过,他们是否知道他的下落,在他单枪匹马的任务中是否也有过同样遭遇。尽管白猎鹰经历过很多危险重重的任务,但战争并不是个人英雄主义的舞台,那些同样经过专业训练的军人,在预料之外的伏击下也难免死於非命。
麦克在观察和思考中忽然感到脖子上一阵剧痛,矮个子和其余同夥发觉他并不配合拍摄,又在他脖子上割了第二刀。血顺著脖颈往下流,浸湿了白色T恤。这时小屋的门开了,几个人走进来,麦克第一眼看到的是那个男孩,然後才是背著G3步枪的费萨,这回他的肩膀上又多了一支M4卡宾枪。
“赛伊德,你们在干什麽?”
矮个子赛伊德回答:“和我们的美国朋友开个玩笑。”
费萨走过来,显然很清楚他们正在做的事,他向门外摆了下头说:“你们先出去。”
赛伊德带著人离开了,麦克倒很希望那个男孩能留下,但他被大人们搂著肩膀,消失在关上的门外。
现在小屋里只剩下他和费萨两个人。费萨绕著木头椅子走了一圈,站在他背後。麦克看不到他,不知道他想干什麽,如果他从背後开枪,谁也没法阻止。
“亚当?弗格斯。”费萨问,“你在你的国家从事什麽职业?”
“如果我说是个普通的公司职员,你会相信吗?”
“说谎对你没有好处,你为什麽来这里?你的真名叫什麽?”
“我是游客,我叫亚当?弗格斯。”
费萨走到他面前,双眼紧盯著他问:“军队的人为什麽要对付你?”
“我不知道,我只是在杂货店里买东西,他们突然冲进来。”麦克说,“就像後来你的人突然冲进来一样,你认为我也知道你们为什麽会来?”
“游客会穿著防弹衣?”
“这是个很危险的城市,为了安全。如果我是个间谍,或是一个特工,还会在防弹衣上画一个桃心?”
“你很聪明,知道如何回答问题。”费萨说,“所以你应该明白,有时候我们觉得一个人可疑,不需要为他找脱罪的理由,杀了他是解决所有问题的方法。”接著他又绕到背後,麦克感到脖子发凉,费萨的手指在他伤口上抹了一下。
“艾哈迈德是个黑市武器商,他做事很小心,你知道军队为什麽会去他的店里?”
麦克不知道详情,但多少也能猜出一点,他闭口不谈,等费萨给他答案。
“我们故意透露他的情报,因为他似乎在暗中和某个机构取得联系,他是个可耻的叛徒,就该有这样的下场。我们用他当诱饵,干掉了六个军队的人,还从他的地下仓库获得武器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