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豹之泪----小明-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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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 很快找到了骚动的原因,他看到许多士兵在收拾行装往卡车上装。这个举动太不寻常,雷 一下子警惕起来。他悄悄靠近,从纷乱忙碌的人群中选择目标,随后一把把那个正在折叠帐篷的士兵拉进灌木丛。匕首的利刃就横在他喉咙上。
士兵的娃娃脸稚气未脱,他惊慌失措的看着 雷,不知怎的,雷感到这孩子神情,竟然与 落 有几分想象,雷 假装忘记了 落 的那段时间,似乎总在象牙色俊美的脸孔上出现这种无助惊慌的神色。
他于是对士兵低声威胁道:
“保持安静,回答我的问题。”
“别伤害我!”
雷 将匕首近逼了一成:
“你们在做什么?”
“整理东西离开丛林。”
“全部撤走吗?”
“是。”
“为什么?”
“因为…”他注视着陌生人的双眼,它们散发着淡茶色迷人的光芒“因为我们很快就要队猎鹰营地实施打击,空气燃烧弹会把丛林变成一片火海。”
“空气…燃烧弹…!?”
雷 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然要用那种危险的武器———被称为仅次于核武器的杀伤性武器!只要一经投放,空气会像布满了煤气那样爆燃,眨眼间就会吞没整个城镇,‘猎鹰’营地在空气燃烧弹的威力之下,覆灭只是短短几秒钟的事。那时,无论是武装人员还是平民,都会被烈焰吞没…
想到这里,雷 边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了,他使劲抓住士兵:
“进攻什么时候开始?!”
“这个我不知道!只要我们的人全部撤离,随时都有可能投放空气燃烧弹。”
听完这话,雷 的枪托便直接击在士兵后脑上让他暂时睡去。
他急忙唤来猎鹰小明,将那重要信息写成短信装在他腿上,猎鹰随即腾空而起。
凡 带着VISG们站在远处四处巡视,稍不留神,猎鹰就已经飞出很远了。正如 柯 所说的,那种鸟本来就不是生活在丛林的动物,即使离得再远也一眼就辨认出来了。晴 看着他拍打翅膀,随即抬起枪口,却被 凡 阻挡下来:
“等一下,晴。”
“怎么了长官?”
“让那小东西多活些时候,等它带我们找到 雷 和 落 之后再杀也不迟。”
猎鹰小明飞翔了不久就钻入一片密林中。落 正站在帐篷外面等候着它,看到鸟儿的身影,他便张开双臂。小明喜欢这场景,无论何时,只要看到 落 的身姿,它就会开心地扑上去,因为他是它童年的回忆,也是养育它长大的爱人。
小明站在 落 肩头看着他读完短信。那人的样子如临大敌,他在短信上补写了几句话便对小明说:
“事情很严重,凡 要杀死‘猎鹰’营地的平民了。你带好这封信,把它交给 柯。”
落 使劲看着他的小鸟:
“听懂了吗?交?给?柯。这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就是死也要送到 柯 手里,你明白了吗?”
猎鹰小明沉思了片刻,随即舞动着翅膀飞上树端,落 仍然放心不下,站在树下拼命喊着:
“交给 柯!一定要让 柯 看到!”
落 站在树下目送着猛禽矫健的身影,美丽而充满力量。然而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残酷,竟然让鸟儿为了战争而疲于奔命,或许战斗结束之后,该让小明获得自由,让它回到属于猎鹰的平原上,过真正自由自在的生活…
刚想到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些许动静,落 急忙转身:
“雷 长官?”
然而出现在面前的人却是 晴。他二话不说抬枪就射,落 急忙翻身躲入树后。
“晴!”他大声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晴 轻声笑着:
“跟着你的小鸟来的。”
落 心中一惊———他们竟然注意到了猎鹰小明的行动:
“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晴 将子弹上膛的声音回荡在林间“当然是要干掉你。本来应该连那只鸟一起干掉,但 凡 长官说先不要杀,还要跟着它,看它会带着我们什么新的发现。”
“别伤害我的鸟…”落 皱紧眉头。他深知 凡 的个性,那孩子虽然年纪不大,却有着残忍的个性。他能想象,凡 会不惜任何代价整垮‘猎鹰’,杀死小明,对他来说就像碾断一支枯草般简单…
想到这里,落 再也按捺不住,他一下子蹿出掩体,沿着小明飞行的方向向丛林深处奔跑下去。晴 当然不肯放过他,在身后紧追不舍。
从第一次交手时 晴 就发现,那个训练营中最差劲的学生,在跟随 雷 东奔西走、短短两年时间的实战中,已经快速成长起来,他竟能与三个同等级的对手较量高下。
如今 晴 在他身后紧紧追赶,又赶到了那股令人讨厌的气势,晴 甚至有些跟不上他的脚力,于是恼羞成怒地边射击边追赶,直到穿过一段茂密的灌木,终于不见了目标。
他懊恼地把武器丢在地上,此时 晴 也隐约感到,与那个讨厌的家伙相比,或许自己的确是缺少了些什么,下次捉到他,一定要好好问个清楚…
猎鹰小明很快就在‘猎鹰’营地边缘降落下来,它站在一条粗枝上四处张望。巧好看到 柯 熟悉的身影向这边走来。
柯 把雏鹰首领带回营地之后,每个人都很高兴。他休息了一下,就独自在营地外围散步,边走边猜测 雷 和 落 的情况。
就在这时,猎鹰小明便向他的方向飞过来。
“你、你怎么在这里?!”柯 从腿边抽出手枪“你该不会吧 凡和他的VISG引到这里来了吧!?”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一声枪响,半空双翼全开的猛禽,立刻像折断了骨架的风筝一样坠落下来,细碎的血星随即飘落在 柯 脸上。他反射性的张开双手,似乎要接住那团坠落的鸟羽,然而猎鹰却跌进了稍远处的枯叶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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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 捧着他的鸟儿有些发呆,一时间无法从死亡的震动中缓醒回来。柯 拍拍他肩膀:
“你没事吧?”
落 没理睬他,于是 柯 趴在洞口处静静倾听,随后对他说:
“凡 带着那两个王八蛋在找我们,不过他们要白费力气了,这座地下工事,当年和警方大部队作战时都没被发现过,后来因为没有重大战事才被废弃的。喂!”
柯 看到那人仍旧坐捧着鸟儿一不动,他有些着急:
“说话啊!别一幅失魂落魄的德性,看了就让人生气。”
他走到 落 跟前推推他肩头:
“再不说话,我就要侵犯你了。”
落 这才抬起头来悲伤地注视着他:
“我害死了 卡 和Fish,现在连它也不能幸免…”
“别胡扯了,”柯 思索了片刻就对他坦白了事实“是我让 凡 把你的鸟杀死的。”
“什么…”
“我把雏鹰首领救回营地去,交换条件就是提供你们的情报。我告诉 凡,只要杀死这只猎鹰,就能从它身上得到你和 雷 的情报…”
柯 正在滔滔不绝的叙述,一支铁家伙就突然抡到他下巴上,在剧痛中 柯 倒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倒在地。落 提着那只长枪对他怒目而视,纯黑的瞳孔中放射出炙烈的火焰。
柯 也感到震惊,在与这少年相处的无数日子里,多数时间他都安静而温和,可此时的表情,柯 只在他在面对 隆 时见过,那样受伤而怨恨…
震惊了片刻,柯 还是揉着下巴笑出声来:
“怎么了?现在才学会恨我?你这个笨蛋,早在我杀死 卡 的时候,你就应该恨我入骨才对。现在可没有时间伤心,你给我站起来。”
他一把把 落 提起来,在他唇边轻轻说着:
“快想办法把我们弄出去,雏鹰首领还不知道空气燃烧弹的事,我必须立刻向他说明情况!”
“放开我!”落 狠狠推开他,“坐下等,直到他们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柯 轻叹着站起身来观察外面的情况:
“有点不对劲…为什么我觉得有许多人在周围…”
落 于是也趴伏过来,地面上的确有许多人影,他们制服整齐、荷枪实弹。
“糟糕…”落 低声说着“凡 大概知道我们就在附近,所以调来许多人把守这里。”
“这样的话就不能通知雏鹰首领空气燃烧弹的事了,营地里有很多平民!快想办法!”
落 皱紧眉头,他转头看看自己的鸟———落 将它包裹在制服里放在角落:
“如果它活着,就可以捎信给我母亲了…”
“你母亲?”
“Gull校长,她是我母亲。”
“什么?!开什么玩笑!?”
落 摆摆手:
“现在不是解释这个问题的时候。麻烦的是与 雷 长官的联系中断了,他一定找不到我们…更糟糕的是…”
“更糟糕的?”柯 小心翼翼地问。
“除了小明,我没有其它通讯能力,这下子与J?C的联系也断了,司令阁下的援军不知什么时候会到。”
“开什么玩笑…”
“它是最保险、不会被窃听的通讯方式,又不会加重装备的重量,现在一切都完了。”
听到这话,柯 才垂下视线,在罪恶感一股脑涌上心头之前,他便坚决地说道:
“有意思,难道少了一只鸟我们就会被困死吗?老子这就亲自跑回去送信。”
他起身就往洞口走,落 一下子扑过去把他按倒在地:
“外面全是敌人!你不想活了?!”
“哟,”柯 轻声笑起来“什么时候轮到你把老子压倒在身下了。”
落 这才觉得姿势有些不妥,他急忙站起身来:
“雷 长官在西侧的汇合地点,你在这等着,还是我去吧,我会先送信给雏鹰首领,然后再和 雷 长官会合。”
“你有多少弹药?”
“我不杀友军。”
“什么?”柯 一把把他抓回来“你说 凡 的人是友军?”
落 认真地看着他:
“司令长官阁下的援军一到,战斗就会很快结束,自治领的军队只是被 凡 暂时利用了,战斗结束之后就会变回友军的身份。”
“他妈的…”柯 扣住 落 喉咙将他推到墙壁上“老子看着你那张漂亮的小脸露出大义凛然的表情就不爽,都什么时候了还讲那些狗屁原则?还是老子亲自去吧。”
“开什么玩笑…”
话没说完,柯 的膝盖就在他小腹上结结实实撞了一下,落 顿时感到眼前一暗,随即跌进他怀抱中。
“这里的地形还是我比较熟悉,雷 在西侧的汇合地点是吧?我会跟他说清楚现在的局面。你先睡一下,”柯 说“既然是我害死了你的鸟,就让我来弥补吧。”
柯 看着那幅象牙色的面孔,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在他嘴唇上亲吻下去:
“如果我回不来,那么你要记住,我对你始终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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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地下工事十分庞大,结构也很复杂,转错一个转弯也许就会迷路。柯 凭着隐约的记忆向前摸索了一阵子,只有这样才能有可能躲开地面上的敌人,不久他就发现了出口,于是他钻上地面。
柯 隐蔽在树丛中,能看到不远处荷枪实弹的士兵。他还算幸运,找到了另外的出口,否则真无法应付那么多敌人。柯 悄悄离开,小心翼翼地向营地跑去。
一路上还算顺利,柯 一回到营地就将 凡 要用空气燃烧弹打击“猎鹰”营地的事告知了大家。所有人都很震惊,然而雏鹰首领和Gull校长却镇定得令人费解,柯 看着他们不动声色的样子有些疑惑:
“怎么样?首领?你有什么计划吗?”
雏鹰首领回答道:
“看来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带着几百个平民步行几十公里,逃出空气燃烧弹的打击范围了。”
“是的!”柯 有点着急“凡 的大部队已经撤走了,看来很快就会发动打击了。”
雏鹰首领和Gull校长对望了一眼谁也没说话。柯 狐疑的看着他们,随后听到首领对校长问道:
“你跟我想得一样吗?”
那女人点点头:
“把平民转移到地下工事去,或许还来得及…”
柯 这才恍然大悟,他们说得没错,虽然时间已经不允许这么多人逃离丛林,但如果藏进地下,空气燃烧弹就不会伤害任何人了!然而还来不及庆幸,柯 便想到了另一个困难:
“凡 正带着他的人守在地下工事外面…我就是从他眼皮底下跑出来的,那家伙守住了最大的出入口。”
“等 凡 的人撤走之后再进工事不就行了?”有些人提议说“凡 总不会为了消灭我们,而等着空气燃烧弹飞过来炸自己吧?”
首领却摇摇头:
“我们营地的武装人数加上平民人数大概有一千多人,如果不通过最大的出入口,这么多的人恐怕来不及全部躲进地下,空气燃烧弹就飞过来了。”
首领的话让大家沉默了许久,谁也拿不出很好的办法,最终还是 柯 打破了僵局:
“把 凡 的注意力吸引到另一个方向去就可以了吧?只要让他们离开那个最大的出入口,问题就全都解决了。”
雏鹰首领注视着他:
“现在已我们的力量保护平民都很费力,哪还有力量绕到敌人身后去吸引他的注意力?”
“老大,”柯 对他说“雷 现在就在 凡 那几百人的屁股后面,我可以带着鬣犬小队跟 雷 会合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人数少,行动会比较方便。凡 的注意力一旦被我们吸引过去,你们就趁机进入工事。”
“用十几个人来吸引 凡?凡 的人手也不少吧?能拖得住吗?”校长有点担心。
柯 抓抓头发轻松地说:
“雷 来指挥我们的话,应该没问题。”
此时的“猎鹰”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于是柯 带着他的10个兄弟从营地出发。本该12个人的团体,他的小队却一直是11个人的编制,其中那个空位,是因为队长执拗的坚持,而为那个永远不可能成为同伴的VISG留下的。
他们穿过丛林向 雷 的方向行进,还要随时躲避敌人的眼线。柯 知道,现在只有这样做才能保证多数人的安全;柯 也能想到,落 要是听说他要把敌人引向 雷 的方向,一定又会断然制止,然后把任务全承担下来,落 怎么可能允许 雷 处在危险之中?
想到这里,柯 心中又有说不出的滋味,似乎想要触动那人的心弦,唯有用“伤害”这一种方式———当他一枪射穿了 卡 的心脏;当 柯 在中世纪岛上倒在 凡 的枪口之下;当 柯 最终还是紧紧抱住 落,在他们的‘友情’上涂满污浊;当他害死了 落 心爱的猎鹰…———只有做出这些无情的事,才能看到纯黑的瞳孔中有所波澜,否则 落 永远都是平静地看他,让 柯 认为,自己无法唤起那人的感情。
柯 摇摇头:
“我倒是很想看看,如果连 雷 也被我害死了,你会是什么表情…”
庞大的地下工事中,落 渐渐苏醒过来。他张开眼睛,柯 早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个笨蛋…”落 喃喃自语着“竟然自己跑去做危险的事。”
他小心翼翼地检查了出口,能看到不远处有无数敌人,落 又四处走动了一遍,发现这座地下工事出奇的庞大,没有地图很容易迷失方向。
这时他有点不知所措,到底该等 柯 回来,还是与 雷 长官接头?
雷 长官……不知不觉又想到爱人,美丽的淡茶瞳孔和短发,似乎总在这样不知所措的时候想起他,只有那样,才会使躁动的内心得到平静。
雷 长官会如何应付这样的局面…?落 仔细思考着———雷 几乎从没做出过错误的判断,他总会带着大家走出困境。
是的,落 对自己暗自点头,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值得犹豫?长久以来都一直并肩作战,即使 柯 故意以恶劣的态度对待自己,落 也毫不质疑与 柯 的默契,他一定能将空气燃烧弹的情报带到“猎鹰”营地。此时自己该做的就是与 雷 长官回合,拖住 凡 的行动,只要 凡 还留在丛林间,空气燃烧弹就不会飞来!
落 打定主意,就向他们约定的汇合地点出发。他把死去的猎鹰放进背包里,然后从出口窜上地面。虽然咫尺之内就有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