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豹之泪----小明-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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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 抖动一下短发，举手的动作让右肩有些吃力，眼中却没有任何感情，只平静地看着红色袖标的男人。
〃队长？〃队长显然没能自拔于自我世界，身边兄弟唤醒了他。
〃。。。。。。〃队长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
〃队长？你怎么了？要不要宰掉他？〃
〃宰掉？〃
〃是啊队长！他打死我们那么多兄弟！？一定要宰掉他！还以为至少有一个小队在和我们对阵，没想到只有这小子一个人。。。。。。〃
队长的硬木的枪托重重挥在手下人脸上，后者痛苦地跪倒在地。
〃谁也不准轻举妄动。他是那个。〃
〃那个。。。。。。？〃
〃笨蛋，他是Whisky！（VISG）〃队长闪身退到包围圈外〃把他带回营地交给 柯！或者眼镜蛇，凡 也可以，那三个人对他比较感兴趣。总之别再让我看到他！〃
〃队、队长……！？〃
队长头也不回大步离开，留下没头没脑的手下人端枪站在原地。落 也疑惑不已：
〃那位红袖标的队长在害怕我？他只看到我的脸就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还有他的声音。。。。。。？〃
思绪和眼神追随着远去的队长，他的身形渐渐隐匿在各种绿色交杂的丛林中。突然…… 一个蒙面匪徒闪现在眼前打断 落 的思绪，枪托冷不防重击在小腹，落 感到内脏一阵痉挛，身体不受控制地痛苦弯曲，口中腥涩难当。来不及站直身子，背后的一击使眼前被黑暗笼罩，随血液扩散的痛感甚至超越了枪伤冲击着大脑，落 竭力撑住身体，余光中数对匪徒的长靴逼近过来。
左腿和右肩成了制约行动的最大障碍，但骄傲的猫科动物不允许自己像个毫无抵抗力的布偶任人凌虐，纯黑瞳孔怒视匪徒的同时，已经急速闪过数次攻击，鲜血甩溅在周围柔软的地面。
〃抓住他！别让他乱动！〃匪徒气急败坏的吼叫。
不知何时身后和两侧都有敌人靠近。两肩被视觉死角猛然闯出的一双粗壮手臂握住，伤口的疼痛使心肌剧烈收缩，落 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呻吟出声，小臂顺势纵击匪徒面部，那巨大的身躯应声倒地，下一瞬间却又被另外的跟进者牢牢钳制，落 想奋力脱身，却没有足够的力量。
重击不断袭来，身体各处都在大脑报警：
〃还好，还好留下来的人是我而不是 卡 或 雷 长官。。。。。。 晕厥也许会好过一点。。。。。。〃
〃喂！还不住手！？〃
在意识决定游离之前，匪徒们终于罢手。
〃小心别让他死掉了！〃
〃这小子干掉我们那么多兄弟，还不许杀！？可恶，如果不是有命令，我就再放一颗火箭弹了！〃
〃少废话吧，快带他走。回到营地自然有人招呼他！让其他人都回来，我们离开这里。〃
丛林中穿行的另外三人奋力前进，为了不让敌人靠血迹追踪上来，长官潦草处理了伤者的主要伤口，再帮助他们行走。敌人应该已经被远远甩在身后。
〃长官！长官！走得好快！落 会跟不上！〃
〃他一个人应该行动比较方便。〃
〃可是。。。。。。〃
〃‘可是'什么？我是相信他才把他留在那里的，你不相信 落 可以活着回来吗！？〃
〃相信。。。。。。但我还是放心不下！都这么久了，他应该跟上了才对！〃
时间的确不短，为什么还看不到 落 的身影？或许再等一下就到。。。。。。
〃好吧，我们放慢点速度。〃时间慢慢滑过，雷 的自信也被一丝一屡地磨灭〃那家伙他到底。。。。。。？〃
最终，雷 停下脚步，眉端纠结着，长时间地向丛林那头张望。那个修长匀称的身影竟始终没有出现在视线之内，
〃难道我做了错误的决定。。。。。。？他真的。。。。。。〃
〃长官！〃卡 从不习惯遮掩情绪，他已经不能再等〃长官！快回去找他！如果他出事我也不回去了！〃
〃闭嘴小混蛋，别再给我添乱。〃雷 把伤重的驾驶员小心地放在地上，把 卡 也丢在一边。糟糕的预感不请自来在脑中不断闪现。丛林那头稍有风吹草动，雷 就会谨慎地一阵欣喜，但始终不是那个他期待的身影。
〃长官！对讲机！〃
〃啊？〃
〃看能不能联络到 落！用对讲机啊！〃
〃哦！对对！〃
雷 从肩后面取出无线电，这东西在每人肩后都有一台，现在它简直成了希望之光。雷 焦急地等信号连接，无线电声嘈杂紊乱，让心情更有种说不出的急躁：
〃听到我的声音吗？落？快点说话！〃
没有回话，只有无线电讯号诡异的闪烁其词，和丛林里间或的鸟兽声，雷 捏着无线电像捏着自己的心脏般期待着回音。
〃喂。。。。。。〃一个嗓音突破嘈杂的背景声清晰地传出，雷 一惊，这陌生的嗓音是谁！？
〃你是谁！？〃雷 尽力使语气平和。
〃喂，你是谁？这东西怎么用？〃
〃可恶！你到底是谁？〃
对方一阵模糊的交谈，又转而和 雷 对话：
〃你是黑发小子的同伙吧？〃
〃你们是什么人。。。。。。！？〃此时 雷 心中已有定论，他求证着自己的猜测。
〃我们是猎鹰。〃
听到这句话，雷 和 卡 体温一瞬间降到冰点。
〃我们逮到一只很珍贵的猎物，或许是你的同伴。〃
〃落 还活着。。。。。。〃两人对视一眼，稍微安定下来：
〃你们想怎样？〃
〃不怎样。你们刚才在一起和我们对阵吧？〃
〃。。。。。。〃雷 不明白匪徒的意思。
〃警察也不过如此，同伴受伤了就丢下不管。〃
〃你说受伤是什么意思！？〃
〃这黑发小子左腿里有块弹片，好像挺痛苦。现在只能乖乖任我们摆布，哼哼哼。〃
〃弹片。。。。。。？〃火箭弹在身边爆炸的瞬间，雷 被 落 狠狠按倒在地，难道那时 落 中弹了！？雷 痛恨自己的粗心大意，竟然没有发现他受伤，还理所当然地将他留在原地掩护自己。。。。。。〃可恶！！你们敢碰他一下我就铲平你们老巢！！！〃
〃。。。。。。〃对方再没有任何反应，他们切断了通话，无线电里重又是杂乱无章的声音回荡在丛林。
〃怎么办。。。。。。〃卡 强撑着站起来，鲜血把军装涂踏得一片模糊，他脸色意外的苍白〃长官，如果 落 出什么事，我也没法活下去，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别烦我。〃雷站直身体，想要尽量集中精神思考。难怪 卡 受伤的时候 落 也没有冲过来，只坐在原地询问情况。。。。。。那是因为他站不起来。
〃长官！！〃卡 踉跄着猛抓住 雷 领口，雷 险些站立不稳〃他受伤了我们却没看到，还让他留在那里等着敌人。。。。。。我们快回去救他！！〃
〃别开玩笑！！〃雷 甩开 卡 的手，后者跪倒在原地〃我们现在回去只能被敌人一锅端，他们人数那么多你想让大家都丧命吗！？〃
〃可是长官！这个世界上我只有 落 一个人！现在不去救他，他也许会被杀！！〃
〃你给我冷静点！我们必须先回总部再考虑营救！！〃
〃不！！我没办法冷静！！〃卡 用尽全力抱住 雷 双腿，不顾鲜血从伤口涌出〃长官！我们回去救他！〃
〃放手！！你疯啦！！〃
〃不！不放！！如果长官不和我回去救 落，我就不放手，你也休想离开！！〃
〃混蛋！你到底怎么了！！？？〃
〃长官…………！！〃卡 慢慢抬起头：
〃难道你不明白…………我爱 落 啊。。。。。。〃
最后的声音被喉咙的颤抖吞没，炽热的眼泪蓦然汹涌，卡 蜷缩在雷 脚下颤抖肩膀，无助，悲伤。
〃长官，求求你，把 落 救出来，让他回到我身边。。。。。。求你。。。。。。〃
雷 的身体被 卡 带动着微微颤抖，原来精英中的精英也可以这样跪在别人脚下哀求。为了搭救同伴他们或许会做任何事吧。。。。。。雷 的心快要粉碎了。他低头看着这婴儿般脆弱的人，自己的悲伤或许不及他，心却已经刺痛难当，那么他又会是怎样的感受呢。雷 不敢设想 落的遭遇，那位不论何时都光彩照人的少年，那位温和善良悄然守护大家的少年，那位天使般洁净无瑕时而又顽皮不羁的少年，他不可以被任何人夺去自由与自尊。象牙色的脸旁闪现在 雷 脑海，共同生活的片断为何在这时不断轻吻思绪，他认真，他微笑，他害羞，他照料别人，捉弄别人，他抚养小鸟，他的动作表情，他的支言片语。。。。。。自己是幸运的，因为有他降临在身边。这样的感觉是什么？难道就像不断错过某个季节一样，错过了自己的感情？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是在同情，难道不是吗？不是同情又是什么？这样思念，心碎，再思念，再心碎的感情是什么？雷 轻轻跪在 卡 面前与 卡 对视，：
〃我真是笨蛋，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也爱他。。。。。。〃
睫毛再无法承受泪水的重量，任它们打湿了领襟。。。。。。
31
匪徒们多数是步行的，三辆灰绿色悍马越野车在林间低速穿行。其中两辆车上满载着牺牲者。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即使隔着厚厚的手套和军服，落 仍然感到血管跳动着胀痛，指尖到手掌渐渐变冷、麻木着。身边的匪徒将枪口贴在 落 胸前，还将自己的小腿和 落 的小腿纠缠在一起……为了防止犯人轻举妄动妄图逃跑，特警们通常都用这种不成文的方法对待犯人，这种训练有素的做法使VISG非常惊异，究竟是什么人给予了他们训练？连这样的细节都没有被忽略。。。。。。
左肩后那台无线电突然传来讯号，雷 的声音从频闪到清晰，这声音引起了车里所有人的注意，坐在身边的匪徒立刻将枪口压得更用力，另一边一只大手狠狠盖在 落 嘴上，无线电被从肩袋中抽出递给副驾驶座上的人。
落 努力从手指夹缝中摄取氧气：
〃这家伙想要我窒息吗！？〃
黑色瞳孔紧张注视着副驾驶座，如果匪徒有所常识，他们就会了解这样的无线电对讲机只能收发半径3公里内的信号，雷 长官就在距离这里极近的地方，如果现在他们掉头追击，落 也无力回天。好在匪徒并未留心，只简单对话了几句。
〃这样 雷 长官和 卡 反而可以知道我没事。。。。。。 〃落 想〃卡 一定发疯一样的担心吧。。。。。。希望长官可以按捺住他的激动。〃
悍马在丛林里穿行，这些家伙的方向感还真是强，四面八方的景色都相同，他们却可以穿行自如。
丛林里并不十分静谧，植物相互摩擦，树叶在高空迎风作响并投影在本以斑驳的地面，鸟兽将自己隐形起来，只有清脆或低沉声音在林间传播。悍马的引擎声是这里唯一的人造杂音，地面柔软厚实的腐叶和周围广袤无边的丛林，吸伏了一切动静，没有回音。植物芳香混杂在一起，从鼻腔到肺叶都舒适无比。
每种绿色各有特色绝不重复，且自然协调层次错落有致，这样不加修饰却爽心爽目的景色，只有在未被人类涉足的地方才能享受到。如果不是置身在匪徒中，落 到很想感受一下自然带来的快乐。
天色渐渐转暗，看样子今天之内无法到达目的地。匪徒们停在一块相对宽敞的空地上，似乎要准备露宿。
三辆悍马早已把大队人马甩在身后。
身边一双大手将 落 从座位上拖出来丢在车外，AK…47那经典又简约的枪口始终看守左右。落 迁就着左腿而半靠在车门上，看这些人四处忙活。
〃把这东西摘掉真的没问题吗？〃很多人都把头套取下来，但也有人犹豫着〃让那个警察看到没关系吗？〃
〃胆小鬼摘下来吧，有可能让那家伙活着离开吗？〃
〃。。。。。。 说的也是。〃
没有了骷髅一样的头套遮掩，那些正在清理枯叶、架起树枝的人，也仅仅像特训营地里的特种兵大哥一样寻常，不同的是他们眼中的愤怒和怨恨，落 认为他们在与自己对视的时候，脑中一定在演习着如何将自己置于死地。
即使是斜靠在车门上，仍然比身边这个始终用枪口对准自己的匪徒高出一截。
这孩子还未成年，稚嫩的脸颊充斥着愤恨，他似乎想凭借双眼把 落 烧焦了事。对于匪徒，落 本无私恨，甚至与他们的相遇也仅仅因为被灌以了〃恐怖分子〃和〃反恐精英〃的名号，否则或许这一生的生命也全无交叉点。然而既然已经相遇，便再无退路的是必以兵戎相见。似乎沐浴对方的鲜血便可以让自己得到无尽快乐。
落 还记得第一次穿上〃反恐〃字号的制服，提起和自己身高相当的步枪见习实战。跟着那位VISG前辈同时又是教官的人，他的名字叫作 修。修 教官用普通型号的M16步枪当作狙击枪使用，隐蔽在废旧的大楼里与恐怖分子巷战，他视力所及的地方恐怖分子都休想前进一步。那宽厚的肩膀和标准美妙的姿势让 落 看呆了许久……自己将要成为教官那样的人，消灭敌人维护正义。想到这里，落 一生中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幸运的。
正义纵然是要维护，流血却也并非是件好事。扣动扳机击碎敌人的心脏，是否也击碎了他们的梦想和幸福、是否也击碎了他们母亲、情人、孩子的梦想和幸福？用这双沾满鲜血的手到底可以维护正义多久？身边这双稚嫩滚烫的双眼，必定是经过了太多铁血洗礼，才会迸发出如此不合他年龄的憎恨。
〃落。。。。。。〃
声音从忙碌的迷彩人群中钻出来，落 只稍稍抬头。那家伙头发自然打着波浪暗黄发亮，看上去是个寻常的青年。
〃你是 落，我没认错吧？〃
青年没有得到回应，却不怎么介意，顺势挑起对方下颌：
〃怎么这么狼狈？只用匕首就消灭了整支小队的威风到哪里去了？。。。。。。 。。。。。。啊呀对了，你不认识我。〃青年嘲弄着手中的猎物〃我是那条漏网之鱼啊，小警察。你可以叫我 琴。〃
被碰触的记忆使黑眼睛稍显惊诧地打量对方：
〃宪兵队，你炸的。〃
〃乒乓……答对。谁让你把我队长带走的，我一着急就把宪兵队炸掉了。〃
〃队长？柯？〃落 还记得这位被称作队长人，他总是一副拽到头的样子，即使身为阶下囚也经常出言不逊，有好几次 雷 长官都想要打断他嚣张的臼齿。不过那人也的确散发出与众不同的气势，即使隐蔽在他身后仍然让人不敢轻举妄动〃柯 在这里？〃
〃队长不在这里。他在营地忙着重组小队呢，为了你 。。。。。。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青年狠狠丢开 落 下颌，愤愤点指〃杀我那么多兄弟还对队长图谋不轨，等死好了，我不会让你加入的。〃话毕转身大步离开。
〃加入什么？谁图谋不轨？〃没头没脑的一番话让 落 很想抓头。
〃不准乱动！〃身边那个忠于职守的年轻卫兵怒吼着，声带还残留着童声。落 低头看他，这样的人也可以被称作〃敌人〃，稚嫩略带慌张却已经知道如何端枪、战斗、看守犯人。不想践踏他的认真，但这幅光景一定可笑吧。
突然，枪声打破了丛林的柔音笼罩，毫无防备的耳膜被近距离暴发的巨响震得嗡嗡作响。
〃什么！？〃
所有人都像被骤然撤走磁石的铁砂一样趴倒在地面。情况未明，落 迅速放低姿势而身旁的孩子仍然呆站着，他是匪徒不必管他，然而身体却违背大脑的判断迅速在他脚下牵绊一下，他于是就地倒在 落 身边。
此后再没有枪声，却被痛苦地呻吟取代。卧倒的人们簌簌摸索着，小心地站起身，不知是谁第一个发现了情况原委，随后几乎所有人都聚向一点。
〃哦SHI…………T！！〃人群中间发出痛苦的声音。
〃到底怎么回事！？〃
〃我他 妈 的根本没碰它！〃
〃为什么不上好保险！？把伤口堵住！！快点！〃
〃不要压我！你想让我死吗！？〃
〃子弹还在里面吗！？〃
〃衣服后面还有个洞，看样子是穿过去了！〃
人群在嘈杂中慌乱地劳作，伤者不断地痛苦呻吟咒骂，所有人都在询问、抱怨、大声呵斥，好像要以嗓音分贝的大小决个胜负，光线昏暗的丛林立刻被搅动得沸腾起来。
黑色瞳孔注视着身边十几公尺开外的人们。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