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豹之泪----小明-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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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 扯下手臂上那条迷彩手绢擦试一下口边的腥涩：
〃竟然咬我。。。。。。！〃
话音还未落地，地板上的人便猛撞过来，鼻梁和面骨瞬间疼痛到麻木，鼻血窜满 柯 的手掌。落 顺势以小腿掀起不远处的床单，铺天盖地向敌人笼罩下去，一刹那孔隙 落 已脱出压制。被单那种东西没有任何杀伤力，柯 不反应是因为措手不及，如果不快离开这里努力就白费了！落 起身有点踉跄地向门口冲去。
〃可恶……！！〃
身后的声音咆哮起来，落 撞开房门闯到户外。天色好黑，空气好潮，这地方好陌生。远处有灯光和人影那是匪徒的流动哨，要向没人的地方逃才对。这种时候思绪竟然可以插花：
〃长官啊！你为什么不来救我！？我不是用坏就丢掉的武器！〃左腿伤处隐隐发威 落 却不肯放慢速度，必须远离身后的房屋！
〃给我站住！否则我开枪了！！〃追出房间的 柯 举起枪又放下〃妈 的！〃犹豫片刻，那支大铁块被当作回旋标脱手而出，箭一样飞向黑暗中逃去的身影。
身后恶风不善，落 想要躲避，身体却像灌了铅一样迟钝。沉重的步枪旋转着击中小腿，双脚被步枪肩带绞在一起，整个身体向前飞跌出去重重摔倒。
〃你挺有精神啊！〃柯 来到身边，把AK…47从 落 脚踝上解下去，一把提起地上的人扛在肩上。远处的匪徒正向这边张望：
〃柯 队长！？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老子今晚要做掉这个警察！〃柯 稳住肩膀上的反抗〃他有点迫不及待呢！〃
远处传来低俗的笑声：
〃现在才做掉他！？柯 队长是不是最近身体不舒服啊！？？〃
〃闭嘴，干你们的活！！〃
这次是真的完蛋了。。。。。。
落 的视线停在那扇门上，间或被小麦色的肢体阻隔。那扇门为什么不突然打开？为什么没有人闯进来说〃住手〃？这里是恐怖组织的营盘，拯救根本是奢求，自己竟然可悲的一再奢求。
〃有趣的家伙。。。。。。〃柯 的气息越发炙热〃好歹哭给我看吧，别一直瞪着眼睛，搞得我想虐待你。〃
那条从林迷彩裤本来就是 柯 的，操作起来自然顺手，它们被靴口拦截堆积在脚踝处。柯 的指尖滑过左腿的伤口，殷红沾上手指，鬣犬队长的舌尖卷去血色：
〃一滴血液的营养就是一颗鸡蛋，你要乖乖的才不会丧失更多营养。。。。。。〃
〃可恶的家伙！你多重人格吧！〃
〃多重人格？！之前照料你全是为了今天！现在才是真正的 柯！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我费那么大力气把你留在这里，你竟然说‘去牢房也不所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
〃少废话！我不会原谅你！！〃
〃呜。。。。。。可恶！敢碰我我就杀了你！〃
〃你说这话真没立场。。。。。。况且我已经在碰了！跟想象的一样，这个地方也这么漂亮。。。。。。〃
凌乱破碎的衣襟搭在大腿上，看不清后面的状况让队长不爽，于是伸手准备拨去最后的遮蔽。
〃大混蛋！大变态！小心我爆你头！我要把你抓到警备队去让讨厌的Duck收拾你！！〃（Duck：〃啊嚏〃）
〃队长…………………………！！〃
〃啊！？？〃
房门厉声弹开，床上的两人一齐看向门口……门外的匪徒嘘嘘带喘。
〃混蛋！！谁许你打开门的！？？〃柯 愤怒的责骂对方。
〃队长！队长！校长要你过去……〃
〃放屁！这么晚过去做什么！？把房门关上退出去！！〃
〃队长……所有族长和队长都去了。。。。。。〃
〃什么。。。。。。！？〃柯 坐起身来〃出了什么事？？〃
〃好像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回来，所以要大家过去见个面。。。。。。〃
〃妈 的！！什么时候回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打扰老子的兴致……！王八蛋！〃
队长虽然咒骂不停，却不得不系好裤带迅速离开房间，临走之前对闯入者交代：
〃看好那个警察，但是不许碰他，否则你死定了。〃
脚步渐渐远去，房间又恢复了平静。门口的匪徒走进房间随手关门，合页发出吱呀声。他随即来到床前坐下，将迷彩裤轻轻舒展穿回修长的双腿，小心翼翼掠过伤处；他扶起 落 肩膀，身上那件黑色外套将 落 包裹起来。
〃长官你来得好慢。〃落 说。
〃没有办法，都是Fish那家伙的错。〃
〃你这样闯进来，被 柯 认出来怎么办？〃
〃不会的，我把帽檐压得够低。〃
〃是啊，连我都看不清你了。〃
〃你哭成这副样子看得清东西才怪。〃
原来是眼泪。
哭了吗？
有记忆以来，这辈子是第一次哭了。
〃怎么是第一次？我曾经就有看到你哭。。。。。。。好像。〃雷 长官这么说，落 却不记得。
眼泪灼烧眼睛，不可思议，它们流下来也不变冷直到跌出面颊。原来流泪是这般滋味，细细暖暖滑滑静悄悄可以嗅到咸味。一想到那个人竟然就近在咫尺，它们就不停溺溺涌出。
不是伤心才流泪吗，原来‘伤心'竟是这样美妙的滋味。
纯黑的瞳孔轮廓也像水波一样闪烁，雷 抚去他的眼泪，拇指还没离开，小溪又淌下来。脸上的淤青还是新伤，果然是来得太晚。
于是再难自禁。雷 低头，这个亲吻来得太迟又太温柔、太缠绵、太艰难、太清晰、太感触、太深情、让人不得不对她珍爱不已。
〃我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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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 皱着眉头把对方打量一遍，觉得‘我好爱你'这样的台词还是不适合自己。于是换掉：
〃头发长长了呢，都超过眉毛了。〃（这句和上面那句也差太远了T_T｜｜｜｜｜｜）
〃嗯嗯。〃落 点头。
〃你有没有吃这里的食物！？〃雷 突然问。
〃啊？有啊。〃
〃有！？？他们在食物里加料，里面有毒品的！Fish说恐怖分子一向这样对待囚犯！〃
〃可，可我没有任何不适。。。。。。〃落 一阵紧张。
〃这怎么可能？？〃
〃从外面送进来的东西，我吃过以后都会吐得一塌糊涂。所以我吃的东西都是 柯 做的。〃
〃哦。。。。。。？〃
〃几乎可以肯定〃落 继续解释〃柯 没有放不干净的东西在食物里。〃
〃是这样的吗？〃 雷 歪头〃没想到那个混蛋还做了点好事。你也很奇怪，居然可以自动排斥‘药品'？？〃
两人百思无其解。
〃长官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Fish把我带进来的。〃
〃Fish。。。。。。长官！？他不是去海上的基地了吗？难道。。。。。。〃
〃是啊，他为了救你就回来了。〃雷 在柔软的黑头发上摸了两下。
〃这么说。。。。。。你刚才说的重要人物就是Fish长官！？？〃
〃没错！在这个地方要叫他‘Sky'。〃
〃S。。。Sky？〃（落 想，多么自恋而臭屁的代号啊。。。。。。）〃他在这里也是很重要的人物吗？？〃
〃嗯。Fish那家伙在什么地方都可以混得很好。他一回到这里，恐怖组织所有的高级人物都要去见他。不过他是以‘被俘'的名义离开猎鹰的，现在突然回来一定会被怀疑，全看Fish自己如何过关了。〃
〃雷 长官来到这里也是卧底吗身份吗？很危险，因为 柯 见过你！〃
〃别担心，我是‘从警手解救Sky的人'，匪徒们不会对我怎样。另外我会小心避开 柯 的！〃
〃什么‘小心避开'，刚来到这里就和 柯 面对面打招呼了。〃
〃那、那是因为我听到柯 在外面大声吼！说什么要‘做掉这个警察'！我想一定是你所以。。。。。。〃
雷 的话让 落 羞耻又着急，热度又顺着脖子爬上来：被长官听到了！那么恶心的话怎么可以被长官听到！？对了，或许长官并不知道那些隐语的意思，落 这样想道，长官一定还认为‘我要上你'是‘我要踢你'的意思，要怎么解释才能让长官了解那句话的真相呢？落 十分苦恼。
〃长、长官！其实我想教你一件事。〃
〃哦？〃
〃其实。。。。。。我想上你 。。。。。。 。。。。。。 不是‘我想踢你'的意思！！〃
〃啊、啊。。。。。。！〃 听到前一个断句 雷 险些晕过去，幸好还有后文。
〃但是、但、但是它具体是什么意思。。。。。。它的意思、它的意思。。。。。。它的意思其实是。。。。。。〃。
〃啊喂。。。。。。！很难解释吧？〃
〃。。。。。。 。。。。。。 是啊。〃
〃那就等我以后慢慢了解吧。〃
〃。。。。。。。。。。。。。。。。。。也好。〃
要 落 解释清楚不如让他去跑个7公里，雷 不打算逼疯眼前这孩子。
〃来，这个给你。〃雷 取出个透明小贴片〃贴在耳朵里，需要的时候轻压一下就打开了，这是卫星收发器。〃
〃卫星收发器？好强，这么小还是透明的，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型号。〃
〃当然啦~〃雷 把它贴进 落 耳廓〃特别开发的呢，这个贴片靠体温工作连电池也不需要，老板用最好的硬件支持我，因为任务重大。〃
〃什么重大任务？〃
雷 抬眼看他：
〃除了带你出去，还要把猎鹰端掉。〃
〃。。。。。。！〃黑色的视线几乎要看穿 雷〃‘端掉'！？多少兵力？〃
拇指、食指、中指，落 反复点数：
〃三。。。。。。三百人？这太困难了，长官你没看到吗？他们基地里至少有五千武装，还不算后面小村庄的。。。。。。〃
〃是三个人。〃雷 打断对方〃我跟老板承诺三个人端掉猎鹰。〃
〃这不可能。〃落 强迫自己平静地说话。〃竟然下这种承诺，准备受死吧。〃
〃喂。。。。。。 讲话真难听。你、我、Fish三个人端掉猎鹰有什么不可能？〃
〃难道长官你。。。。。。已经做好周密计划了？〃落 试着猜测。
〃没有。〃
〃受死吧。〃
〃喂……！听着！〃长官把对方眼神扭向自己〃Fish一个人回来救你太危险，讨厌鬼Duck千方百计不让我和Fish一起出来，所以我只能求老板帮我。老板说‘我没有兵力给你，不准去'。〃
〃嘿嘿，肯德基大叔很疼爱长官，所以不想让你来。〃
雷 点头：
〃我本来也不想让太多人加入，老实说，我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而牺牲多数人的性命。〃
无以言喻的滋味又涌上心头，几年前的龟背行动中，也是因为这个理由，VISG前辈才被丢在敌人营地里送命吧，现却在轮到自己。。。。。。
〃最后〃雷继续说〃我只好使出杀手锏，以剿灭猎鹰作为条件才能来这里。〃
〃没想到 雷 长官这样的人也会胡来。〃
〃。。。。。。！〃是有点胡来，雷 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一反常态的鲁莽〃我、我不能把你丢在这里不管啊！〃
〃嗯嗯，我知道，〃落 不看 雷 的眼睛，为什么对这个理由如此心满意足？为了自己可以使长官作出如此危险的承诺，他并没有把自己看作可以随便丢弃的武器，前所未有的充实感滋生在整个世界，为了这样的满足感落 点头〃试试看吧，端掉猎鹰。。。。。。〃
一瞬间，雷 感到强烈而炙热的力量支撑上来。这个被自己包裹在外套里的少年，虽然消瘦也憔悴，坚强安静的视线却始终源源不断从瞳孔中溢出。他说‘试试看吧，端掉猎鹰'，这串发音像森林般厚重稳健，将整个自己支撑起来，如同听到‘别担心，我会保护你'时一样，只要安心交给他一切都会没事。
让嘴唇碰触那对纯色的眼眸，然后鼻梁，脸颊，再变成亲吻，柔软青涩。分开的这段时间，这人没有任何改变，雷 的是世界随即溶解在淡淡茶香味中。
〃长官。。。。。。〃那个人低头遮掩紧张和羞涩〃你为什么亲我？〃
〃因为我爱你。〃刚才被吞下的台词，这时如此顺利的吐出来〃分开的这段时间我才明白自己的感觉，我爱你，那、那你爱我吗？〃
〃。。。。。。〃纯黑的目光在思考〃还没有，但。。。。。。就快了。〃
这仗算是胜了吧？当阳光透过窗子挥洒下来，鬣犬队长便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长官留下的护身符，黑色，椭圆，长长的保险，拉环套在手指上，这让鬣犬队长整晚不敢靠近半步。
〃你、从哪里弄到的榴弹！？〃
〃不管从哪里，反正我弄到了。靠近的话就一起死。〃
。。。。。。
〃落 哥哥~〃
〃啊？〃
斜靠在墙上，落 疲惫地想睡，可门口的童声让神经立刻紧张起来。分辨不出这次来了多少人，当孩子们挤破房门涌到身边的时候，落 才无奈地慨叹命运。。。。。。天啊，人数又增加了。。。。。。
〃落 哥哥今天玩什么？〃
〃落 哥哥还有好吃东西吗？？〃
〃巧力克最好吃~~！！〃
〃那叫‘巧、克、力'！笨死！〃
〃讨厌讨厌~！！〃
〃哈哈~！〃
〃哎。。。。。。？〃碧绿的瞳孔酷似哥哥，柯 的弟弟VOX先注意到异常〃落 哥哥怎么被手铐绑住了。。。。。。？〃
〃啊？这个。。。。。。〃
〃你不是哥哥的手下吗？你惹我哥不高兴了吗？〃
〃我。。。。。。〃
〃落 哥哥你脸上有伤耶，和我哥打架了？〃
什么打架，是他单方面的！落 没说出来：
〃我跌倒撞到桌子了。〃
〃跌倒？好笨。。。。。。 你拿了什么东西？借我看看~〃
〃。。。。。。！别动！啊！！〃
一不留神椭圆体重物已经被VOX拿去，颇有兴趣地在手中掂量起来，然而重要的是，榴弹拉环仍旧套在 落 手指上。一瞬间 落每根汗毛都倒竖全身血管都收缩：
〃握住保险！！〃声音在整个房间撞击反弹。保险握片解脱3秒击针击发点火，引信延时至多2秒，落 飞快的计算〃握住那根长握片！！快点握住它！！〃
〃啊。。。。。。啊？？握住？？〃
〃金属保险！快点握住它！用力！！〃
落 努力挡在VOX和其他人之间，虽然这样做毫无用处，身体还是猛冲过去。
VOX双手用力扣着那根保险，惊恐地看着 落，这位时常温和微笑的哥哥突然怒吼，让他紧张不知所措。孩子们个个呆站在原地不知出了什么事，房间里的空气就这样呆然不肯流动，只有急促的喘息交叠起伏。
〃VOX。。。。。。 VOX你。。。。。。就这样握好它不要动，我马上救你。〃
〃落 哥哥。。。。。。〃VOX也了解了危险〃落 哥哥。。。。。。〃眼泪一下涌满眼眶。
〃别哭，就那样握好不会有危险，〃落 尽量轻松微笑，从桌子木缝里拔出一颗带钩的针头〃我说不要哭，VOX你是男人吧，男儿有泪不轻弹，掉眼泪的话今后不能当队长的。〃
〃嗯。。。。。。 。。。。。。〃
这东西本来是准备逃走的时候打开手铐的，看来不得不让它提前出场了。落 把精神集中在指尖，全力感受‘钥匙'传递的讯息，几秒之后清脆的解脱声传来。来不及脱出另一只手，落 便一把扶住VOX，榴弹连同小手一并握紧：
〃跟我去外面。〃落 说〃其他人都离开这里，快点回到你们村庄里。〃
〃什么地方没有人？〃落 一手握紧VOX小手，一手抱起他穿行在营地，四周持枪的恐怖分子无不惊诧地看着两人，却没人靠近。
〃这里没有没人的地方。。。。。。〃VOX强忍着抽咽。
〃人少的地方也行，一下下就好。〃
〃那。。。。。。那边的小丛林。。。。。。〃
〃好。〃
落 把VOX放在地上，面对面看着垂泪的小脸：
〃听话就会没事。〃
〃我听话。。。。。。〃
〃嗯，待会哥哥把这根针插回榴弹里它就不会爆炸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插回去后谁都不可以松手，然后数1、2、3，我们一起用最大力气把它扔到远处去，明白了吗？〃
〃。。。。。。〃VOX眨一下眼皮，眼泪布满整了个眼睛，然后点点头。
〃呜。。。。。。〃落 缓缓操作着，小心翼翼〃你喜欢你哥哥吗？〃
〃。。。。。。喜欢。〃
〃他对你好吗？〃
〃好，我要像我哥一样，建立一支小队，保护村里的人，把那些欺负我们的警察通通杀掉。〃
〃为什么？警察都是好人啊。〃
〃警察是坏蛋！他们不给我们饭吃，杀我哥的兄弟，我哥小队里的哥哥都是好人，可都被警察杀死了 。。。。。。 。。。。。。落 哥哥你怎么了？〃
〃啊？没事。好了，我们准备把它投出去。〃
〃好！〃
榴弹划过一道长长的抛物线，在远处的树丛里隐去身影，VOX高兴地挂在 落 身上，落 却笑不出来。
这孩子恨我啊。。。。。。怎么总是招小孩子讨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