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之心-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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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着接应。他们甚至不必奔命似的躲避追捕,只要躲在马车里,在最紧张的这段时间里躲开道明宗能够进行搜索的范围就行了。无论道明宗事后根据他们发现的东西作出怎么样的解释,都不能影响关欢和毕小青已经进行了一次极为成功的行动。法会之后,那些教徒们怎么样都要散去了,没几天之后就是新年,大家都赶着回去和家人团聚呢。而其中还有些不怎么地道的教徒或者伪教徒,本来就是打着领了道明宗的赈济粮食回家过年的念头,更不会为了等调查结果多停留哪怕一秒。等道明宗的调查结果出来,在这个还没有广播没有电视的时代,压根不可能再对这些解释,就算到了教徒们耳朵里,按照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普罗大众的心理,到底有多少说服力还要存疑。
由于叶韬一行已经远离,他们这时候也不着急赶上去。反正说好了在东平境内再会合就是了。
叶韬在回程中却并不轻松。虽然带队实习有些虎头蛇尾,但这一次近距离接触道明宗的教派组织,接触教徒和神职人员,接触非教徒的西凌普通百姓仍然有很多收获很多心得。在回程中,既然躲在马车里没什么事情做,叶韬也就抽出一些时间来,开始撰写报告。
在叶韬看来,西凌的社会阶层划分远比东平简单而且鲜明,贫富差距更悬殊,社会地位差距也更大……也就意味着西凌的社会矛盾更加尖锐。李家城堡,临时的雷音魔宗总部周围发生的事情也可以证明这一点。在李区一族被突如其来的力量完全歼灭之后。从卓显晨开始大大减轻依附于李氏一族的佃户和其他人的经济负担之后,周围立刻就安定了下来。而当后来卓显晨离开。新来的人迅速和当地官府达成谅解,还在观望的佃户和农户就开始将控制着李氏城堡的人视作理所当然的好东家。甚至在被放出去的那个农民的鼓动劝说下,有人已经宣誓效忠,开始毫不迟疑的接受雷音魔宗的领导。
道明宗的崛起,一方面是以宗教学说缓和了尖锐的社会矛盾,让西凌的统治者们,尤其是对社会矛盾感受最深切的地方上的大家族们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和强大的经济力量缓解了一部分人的生存困境有极大的关系。道明宗不可能长期维持经济上对贫困无依的百姓的资助,开始时候的宗教救济和宣传,一方面寻求大世族和西凌执政方的支持。他们不断接受大家族的捐赠,又不断将得到的捐赠更有效率地动用在传教活动中,另外还不断通过狂信者,通过各种其他渠道掌握财源,终于现在达成了一个相对比较良好的动态平衡。而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道明宗却逐渐成长为一个隐隐有和西凌政权结合在一起的宗教力量。这种结合的确是背离了道明宗创教伊始的时候的救世目标,却让道明宗尝到了甜头,一发而不可收拾。问题就在于,现在道明宗到底对西凌的影响力有多大。而西凌的统治者又有多信任道明宗。
在叶韬看来,道明宗是存在许多问题的:
首先就是他们和政权的结合,让他们不得不谋求从一个普通的,对民众有蛊惑力的宗教向一个能够吸纳社会各阶层注意和信仰的正教的转变。其中有很多会让道明宗阵痛的因素。
他们需要不断修建庙宇、神殿以及更宏伟的标志性建筑,而不是随随便便地纠集教众集会,也需要在许多方面向西凌政权作出让步,甚至还要在进行这种高难度的工作的同时主意控制自己的力量。不要让道明宗的力量在没有强大到可以做任何事情之前先引起西凌统治者的警惕乃至于不得不采取断然行动。但他们这方面的平衡,至少现在看起来还是进行得不错的。他们建立的护教军在云州为大军断后,大大减少了战败损失,更以超高伤亡率却没有溃散的简直是可歌可泣的成绩,赢得了西凌朝野的一致称赞,并允许护教军规模的进一步扩大。自然,随着他们掌握的力量的扩大,和他们掌握的蛊惑人心的有力武器。他们有更多筹码来争取西凌更多力量的支持,甚至是投靠。
第二个问题是。为了服务西凌政权,他们组建的道明宗鹰堂这样一个组织,虽然有着越来越强大的力量,但基本身和道明宗这样一个以宗教起家的组织有些格格不入。从鹰堂急于扩大力量而引起西凌武林界的反弹和普遍敌视,还有在处理事情上的不谨慎态度来看,鹰堂很有可能成为影响道明宗声誉的一招败笔。而对于宗教组织来说,他们的根本力量就在于能够控制尽可能多的人来为了他们的目标服务。一旦教徒开始动摇,那就是道明宗本身力量出现问题的时候。在这个问题上,如果雷音魔宗要发展起来,是大有可以利用的地方的。
第三个问题是道明宗虽然在教义体系里弘扬善良、宽容、容忍、与人为善,但在转型时期并没有因为面对教众有所变化而调整出一个更体系化的教义,或许是道明宗高层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或者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却没有合理的解决方案。而且,除了教义之外,和教义相关的行为没有准则,都是根据各地传教者的个人理解来进行规定。在吸收神职人员和教徒的时候,标准十分宽泛,基本上是以主观印象为主……尤其是道明宗有一段时间是以拉了多少人进来作为考评传教者是否合格的标准,完全无视地区差异性和人口密度等等其他数据,以至于靠着威逼利诱进入道明宗的底层教徒为数不少,教义传达率并不高。
有了这些理解,加上对于西凌的百姓构成有了比较直观的了解,在如何调整雷音魔宗的发展模式上,叶韬洋洋洒洒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首要的一条就是因地制宜,不追求人数的膨胀而追求组织的健康度。这样一方面可以避免短时间内就和道明宗发生冲突,另外也是叶韬心目中的有严格管理的会员制的团体所必须的。而叶韬在这方面尤其夸赞了雷煌对于民俗的研究,并且希望不仅仅是雷音魔宗,哪怕是新建立的正在调整组织结构的情报局都应该分出一部分非核心人手来进行民俗、方言、地区特有习惯等等的了解,不仅对于雷音魔宗的传教,哪怕是对于将来征服后的地方治理,这些资料也能够发挥巨大的作用。
其次是调整传教者的结构,让整个传教者队伍看上去更贴近自然人口的比例,不然,一大堆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巧舌如簧地去传教,被有心人看到了,难免满是疑窦,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另外一些,则是调整了原先雷音魔宗在传教中使用的东西,比如叶韬先前所设想的印花臂章和冲压金属臂章,因为印染技术和金属冲压成型技术都有明显的和东平所特有技术的传承性,这些方案要进行大规模的调整。印花臂章改为简单的绣花臂章,而冲压的金属纹章则替换成以传统得多的铸模灌注技术制成的东西。……
还有另外一些小方面的调整和建议,叶韬也就随手记录了下来。
可当叶韬他们一行在终于松了口气的内务侍卫的护送下回到东平境内,他首先拿到的不是嘉奖,而是来自东平国主谈晓培言辞激烈的申斥。大意无非是他罔顾个人安全,置同僚部属于险地之类的,不过由于叶韬去西凌这件事情是绝对机密,这份申斥不会被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看到。
对这份申斥,叶韬也没啥话好说。不过,好歹这次去西凌算是有点收获,也不枉费冒险那么一次了。不仅仅有很多直观的了解,更是借机好好在道明宗教徒面前作秀了一把。关欢自然是大呼过瘾,他所做的事情和所说的那番话,随着教徒们逐渐传开,并伴之以极大程度的夸张。他已经不仅仅是少侠,简直已经成为了正义与公理的代名词,成为天字第一号的江湖传闻。虽然之后的一段时间,恪于对叶韬的承诺以及避避风头的需要他不得不当一段时间叶韬的侍卫长,但相比声望的获得,就不算什么了。毕竟,多少年里,多少武林人士打生打死,还不如他将叶韬写给他的那段不长的台词背一遍挣到的声望多啊。
⒈⒈第一百七十二章 生意经
“还有几天到丹阳?”谈晓培偶然地问道。
“启禀陛下,大约还有三到四天的样子。”一旁的李思殊随口回答道。
他们所在的环境,让李思殊额外地打起十二分精神,保持自己的严肃。因为,面对着一个正在洗澡的国主,哪怕是他,也很难时时刻刻保持自己的严肃。他们所在的地方,正是这个时空绝无仅有的大浴场“大浪淘沙”新落成的一个完全波斯风格的浴池。
由于域外风情十分意外地得到了大部分顾客的喜爱,在最新修建的这个浴池,已经不是用中东和欧洲的风格来修饰了,而是彻彻底底地使用了几乎原版的波斯风格。这个由波斯工匠设计,由他们督造的浴池看起来十分简朴。浴池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是普通的水池,由大理石建造,两侧各有两个巨型的狮面雕像来装饰柱子,显得简朴而威武。而另一部分则是一个桑拿室。桑拿室是圆形的,墙面上修饰着英雄史诗的浮雕。靠着墙壁是一圈香木制成的椅子。中间是以烧红的鹅卵石来作为蒸汽发生器的石缶,上面有香木的搁架。而在房间一侧,则有一个始终维持一定水量的半圆形水盆,水从水盆上方的狮头石雕嘴里留出,落在水池里,而水池则以虹吸原理始终维持半满的样子,多余的水排出。
当这个浴池刚刚开放的时候,早就被大浪淘沙的异域风格和多种多样的服务吸引住的丹阳各路人马都来看过,但这个不大的浴池,似乎是有意将洗浴和静思地使用要求结合在了一起,而那种粗狂庄严的风格更能吸引带过兵的将领。
开始的时候,大家并不了解桑拿浴是什么。来这个浴池的人也就是泡泡澡而已。当终于有人忍不住好奇尝试了一番桑拿浴,立刻就迷上了这种极为舒爽的体验。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变成全国皆知的秘密。而当卓莽也在部下地撺掇下来尝试了一次之后,他又忍不住将这番感受传达给了谈晓培。……自然,卓莽可能是唯一一个有胆子有资格和谈晓培谈论洗澡经历的人。
而当谈晓培在这个风格极为沉静的浴池里尝试过了一次之后,他就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来。而当天气渐冷,大浪淘沙的生意越发火暴的时候。他才知道,如果有时候凑巧,他甚至可以在大浪淘沙召开朝会……缺不了几个人。
谈晓培自然不是那种找机会和大臣裸裎相见的无厘头的国主,而朝中大臣们也无意和谈晓培交流他们来享受什么种类的服务,只是这样一来二去,大浪淘沙地生意也就越发好了。谈晓培自然知道作为国主整天跑这种半声色场所……好吧,大半声色场所有多怪异,但在王宫内新建的浴池落成前。他也只有这么着了。
“叶韬回来之后,让他暂时不必回云州了,那边有什么事情让他们传书过来请求就是了。他和馨儿的婚事没几个月了,就算回了云州,过不了多久又得回来折腾,太麻烦了。”谈晓培叹道。
“老奴省得,这事情老奴回头去吩咐。”李思殊答道。
“老李,有时候,我会忍不住要想。要是放手让叶韬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会有什么样的情况。嘿嘿,那份内务侍卫的报告还是你拿给我看的。其实……也就是顺着关欢那小子的意杀了个人。可是就是那番话,那些小小的布置,几乎把道明宗在西凌北方的原来地布置全盘搅乱了。太精彩了啊。”谈晓培赞叹道:“他自己倒是说得很轻松,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做合适地事情。……还有他原来在云州经略府路桥司的那些布置。除了馨儿,居然没有人能解释清楚是为什么。大家都是等看到了效果,才开始慢慢明悟其中的道理。馨儿和我开玩笑说大江大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现在看起来,我虽然还不算老,可心思却真的跟不上这些年轻人了。”
李思殊看谈晓培心情很好,也就凑趣道:“陛下嫌叶大人还不够尽心吗?叶大人要是知道了。非得叫屈不可。”
谈晓培摇了摇头,说:“不是不尽心。而是他只在自己地一亩三分地上尽心。给他的活他做好,其他的就要看有没有人或者事情去促动他了。我东平没有设立丞相一职太久了,而叶韬的资历又太浅,不然,真是很想看看他要是来总搅东平全局,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我东平历来不缺战将,退一步说,我还是上得战场,领得动兵的,可的确缺少一个能够总搅全局的人。当初我说馨儿如果是男儿身,又是好身体,必然是一代雄主,就是因为这个。叶韬已经颇有人望了,他懂技术,有一些治理地方地经验,懂军事后勤补给,在调动人心方面,他的才华太出众了,而在方面,他虽然没有直接经手地经验,但大致的想法还是不错的,比起朝中很多的大臣都强。他缺少的一个是资历,另外就是在千头万绪的事情里排出轻重缓急,一件件处理的权衡调度的能力了。……加以磨练,十年之后,丞相之职恐怕就要为叶韬重设了。”
这样的话题,如果是其他内待,必然会想方设法地岔开话题,避免将自己牵扯进去。但李思殊不同,除了大内总管之外,他还是协助打理内务侍卫的重要人物。虽然他并不擅长于组织情报活动,但大量看起来有意义或者无意义的情报却是他一手来整理,然后从中归纳总结出各种结论来汇报给谈晓培的,不管是对于事情还是对于人,李思殊都有极为独到的见解。这也是为什么谈晓培会在李思殊面前提到自己的种种想法
李思殊犹豫了一下,提醒道:“陛下,这样安排,即使在十年之后,也会等同于将叶大人放在火上烤一样了。”
谈晓培奇怪地看着李思殊,皱着眉头问道:“怎么说?”
“外戚,年轻,工匠和商人出身,没有家族根基……诸如此类的,还不够吗?”李思殊笑着反问。
谈晓培点了点头,说:“这的确是个问题。”
“陛下不妨将眼光放在叶大人身边的那些人身上,或许他们并不是能够总搅全局的人,却不乏能独当一面的人。就比如现在管着这个浴场的杜风池,做生意也越来越有趣了。现在,他可是丹阳的话题人物。”李思殊笑着说。
“哦?话题人物?我怎么没有听说呢?”谈晓培好奇地问。
“或许是,这种事情提起来让人忍俊不禁,但毕竟是声色方面的事情……老奴也是在近期的市井传言的报告上偶尔看到的。”李思殊回答道。
事情是这样的,最近,在大浪淘沙的最高档的两个独立浴池单元里,将原本或许高雅但有些呆板的引水竹管换成了两具云瓷的女性塑像,热水从女性塑像手里抱着的水罐里源源不断地流入浴池。或许这不算什么,或许只是为那两个原本就经常被用作洗澡之外用途的独立单元更增加了一些情色的元素而已。两具女性塑像虽然并不是裸体,但那种仅仅披着一层轻纱遮住**和私处的造型和裸体实在也没有什么区别。
对于云瓷产业的所有者管氏,对于叶氏工坊和已经成为东平中高档瓷器制造中心的景德镇来说,这是一件极有纪念意义的事情。因为,这是云瓷有史以来单体成形的最大件的作品。管氏、原先内府所属的瓷器工匠和叶氏工坊联合督造的新的瓷窑里,以从白石城专程送来的粘土烧出了单件体积更大,质地更均匀,触感更细致的作品,这是了不起的技术成就。
但对于丹阳绝大多数爱好八卦的人们,更注意的是这两件伟大作品的出处和成形方法:真人倒模。两个塑像分别是丹阳最红火的两座青楼怡红院和浓翠阁